薛庭藉回味了下,继而红了脸,转身的时候更是不小心跘到了脚,原来他也有如此笨拙的时候。
可等他一走,裴铭就收起了笑脸,把玩着手里的药瓶,拾级而上,来到王氏面前。
彼时人群已经避开,王氏的额角已满是汗珠,裴铭扯了扯嘴角,“您说我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呢?”
知道她是明知故问,王氏倒是干脆,“你想做什么?”
“瞧您说的。”裴铭把药瓶塞到她手里,“一家人,安分和睦些不好吗?我是不想把事闹大的,就不知母亲有没有这份心了。”
转身离开,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哦对了,六殿下似乎不是个好脾气的,与女儿也并无瓜葛,下次您若再说错话……恐怕女儿也帮不了您。”
被她这回眸慑得脊背泛凉,王氏暗滚了下喉头,这是在警告她……莫要多嘴。
而后几天,薛庭藉又按捺不住,可裴铭回回都躲着不见,被扰得烦了,干脆换了身衣服,带上金盏出门去。
马车里,一向不多言的金盏也忍不住问小姐要去哪里,裴铭好整以暇欣赏着路上风光,“西市。”
金盏不解,那地方可不是小姐该去的。
皇城中有东西两市,东市多珍宝,主顾多为富贵人家,西边则是另一番市井热闹模样。
南来北往的商队,嘈杂纷乱的街道,不时有小贼穿梭于鱼龙混杂的人群,盯着人们的荷包伺机下手。
用这里的混乱来训练身手是再合适不过的,她需要给金盏找个师傅。
裴铭看中了不远处的一个年轻小子,时机抓得准,身手也不错,直到他逃远,被偷的人都无所察觉。
金盏着急问:“小姐,咱们不帮一把吗?”
裴铭嗤笑,“在这西市上混饭吃,各凭本事,我为何要插手?”说完领着她紧随那小贼而去。
与此同时,皇宫深处,薛庭藉来向他的生母赵婕妤请安。
赵婕妤虽不得宠,但因薛庭藉讨皇帝喜欢,她的日子倒也不错,“我儿是有什么开心事吗?”
薛庭藉凑到母亲身边坐下,说起前两天的太傅寿宴,“我见着裴将军的那个大女儿了,果然如传言那样英气逼人,而且出落得也好。”
回想起裴铭的一颦一笑,薛庭藉不自觉咧开了嘴,“动静皆宜,天下少见。”
赵婕妤沉默地看着儿子,半晌,吐了两个字。
“不行。”
薛庭藉顿时僵住笑容,哂笑着想要解释,赵婕妤却是个通透的,“儿,你喜欢那姑娘吧。”
语噎了会儿,薛庭藉大方点头,“她与许奕又没有真的成婚,凭什么我不能娶。难道母亲也和那些臣妇一样庸俗吗?”
谁知赵婕妤只是摇摇头,“与许家无关,是裴家小姐这个人,你不得觊觎。”
一阵风吹进殿内,让薛庭藉瞬时冷下了一颗心,与他不同的是,裴铭这边正是热闹时候。
浑然不觉的小贼刚盯上下一个目标,却被一只素手以极快的速度拖入了旁边的深巷中,还未来得及呼救,就被死死掐住了脖子按在墙上,只堪堪能有一丝呼吸的余地。
裴铭带着幕篱,遮挡住了容貌,黑暗之中,嗓音幽冷吓人。
“别叫,我只是有事找你帮忙罢了。”
小贼本能地想抓住扼在自己咽喉上的手,一面刀刃却挡住了他脏污的爪子,只得艰难点头。
在他即将翻起白眼晕厥之际,裴铭收回了手,取了块丝帕细细擦拭,指了指金盏继续说道:“我要你从明天起负责教导她,如何藏匿于人群中,如何偷窃,如何遁逃,这些方法都得教会,并且,不准被任何人发现。”
金盏的眼睫扑闪几下,忍下了惊愕,那小贼却没这样的心气儿,刚要叫唤,又被匕首的寒光吓得噤声。
裴铭自然不会让他白干活,扔给他一个小巧的锦袋,沉甸甸的,里头竟是一大把碎银。
“日后教的好,好处更多。”
突如其来的好处让小贼胆肥了起来,“行!不过我这本事可不是一两天练成的。”
裴铭不急,给他时间就是,小贼也喜颠颠捧着锦袋,“那好说,每天就在这巷子里碰头,记得换身行头,不然会被人认出来的。”
满意于他的嘱咐,裴铭不再耽误时间,临了又停下脚步回头,“这事儿你可得办好了,但凡你出了点纰漏……下场可非你所能想象。”
小贼这才意识到自己接了个怎样的差事,生生点了头,逃也似的溜出了小巷。
金盏则追上裴铭,偷偷问小姐为何要如此,裴铭的轻笑被幕篱遮掩,“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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