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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南枝说道:“那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放手?”“一。”“二。”“三……”墨寒渊挥手就斩。云南枝抬脚就踹在墨寒渊腿上。本该分开的两人一个弓着身子,一个朝后仰着,同时摔在地上时“砰”的一声巨响,换了个姿势后短刃横在中间。云南枝脖颈上被拉出一道血痕直到锁骨,那利刃却是转了方向抵在墨寒渊心口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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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不花钱就能看到的吗?

云南枝刚睁眼就被眼前一幕刺激的险些流了鼻血。

身下躺着个绝色男人,如玉面庞上满是动情的绯色,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男人脖颈微扬浑身绷得极紧,额间全是莹润细汗,而那鸭青色长发散落在衣被之间,就连呼吸里都透着灼人的炙热……

“阴曹地府还负责分配对象?”

云南枝在基地打打杀杀活了二十几年还是个雏,没想到死了还能混到个绝色美男。

她乐滋滋的伸手就想摸一把,哪想就被人擒住。

“滚!!”

头顶疾风扫来,仿佛要拍碎她脑袋。

云南枝骇然之间连忙闪身想退,谁知道刚一起身就手脚无力地跌了回去,天旋地转时只来得及避开要害,肩头就硬生生的挨了一掌,疼得她差点原地去世。

卧槽,不是地府?

蓦地反应过来不对时,就听到身下之人咬牙切齿:“你往哪摸?”

云南枝忍不住低头,就见自己按在男人小腹之上,他衣衫散落,肌肤苍白,而腰腹之上一条深褐色伤疤如同蜈蚣一样由前到后蔓延入长袍之中,不仅丝毫不损他美色,反而添了几分野性和色气。

云南枝下意识摸了摸。

“你找死!”

墨寒渊见这女人不知收敛反继续冒犯,体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药力再次沸腾起来。

他伸手掐着身上女人的脖子,而云南枝被他毫不掩饰的杀气笼罩,脑子也彻底清醒过来。

入眼全是古色古香的摆设,脑子里涌出一道不属于她的记忆。

要害被擒的危机感让她条件反射一把捏住颈间那手就想卸了他骨头,谁知搭在男人手上时却丝毫用不上力,她只能抬脚朝着他踢去,却被男人长腿一压就阻了力道。

两次失手,云南枝皱眉。

这身体中药了?

颈间力道大的仿佛要捏断她骨头,她清楚看到身前男人眼中狠厉。

云南枝仰头用力朝下一撞,墨寒渊被撞的后仰时闷哼了一声,而那一瞬察觉不对想要拧断她脖子时候,女人就已经歪身撞进他怀里。

“想当太监……你尽管动手……”云南枝说话有些艰难。

墨寒渊脸色铁青:“无耻贱人!”

“那你是禽兽不如?”云南枝呼吸困难还不忘戏谑,“心里厌恶还能起来,兴致不错嘛。”

墨寒渊阴戾着眼手中用力,只下一瞬身下一痛被迫松开了手。

云南枝被涌进的空气弄得咳嗽起来,趴在男人身上瞧着他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笑容灿烂:“这么委屈做什么,我这身子还是雏儿呢,要不是被人阴了怎么轮得到便宜了你?”

墨寒渊寒声道:“不是你?”

云南枝翻了个白眼:“你见过谁家蠢货搞男人还给自己弄得手脚发软?”

她说话时突然伸手朝着墨寒渊后腰拍了一下,墨寒渊就觉得自己浑身一麻,四肢瘫软没了力道。

“你干什么?”

“反正不干你。”

云南枝嘴炮了一句,无视男人杀人的眼神,放开了手皱眉思索眼前处境。

她本是二十二世纪夏国蓝云基地暗部杀手,负责清理一些叛国之人,最后一次出任务时被人出卖,拉着任务对象同归于尽。

混混沌沌不知多久,醒来就到了这个鬼地方。

这身子的主人也叫云南枝,是大业户部尚书宋宗光的外孙女,因父母外出时遭遇山崩意外身亡,姐姐又已外嫁,她才被外祖接回京中照顾。

脑子里两份记忆不断冲撞,云南枝头痛欲裂,一时间有些理不清楚。

她只隐约记得云家这小姑娘跟着宋家人一起到了文远侯府参加宴会,中途被人引来了这里,一进屋子就着了道。

屋中香气未散,那淡淡幽香让人头昏脑涨不说,体内更像是有热气上涌,再看床上的男人脸色通红显然也是着了道,她一挥手直接打翻了一旁的灯盏,抓着尖锐之处就朝着男人手臂上一划。

墨寒渊:“?”

云南枝说道:“血气能冲散药力。”

墨寒渊果然感觉到脑子里清醒了些,那热意被压制时他看着淌血的胳膊寒声道:“你怎么不划你自己?”

云南枝像看傻子:“划自己多疼。”

墨寒渊咬牙,敢情划他就不疼了?!

云南枝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只借着血气压下沸腾不已的药力之后就想转身离开,可谁知还不待她查看周围环境,就突然听到外头传来的脚步声。

“是这里吗?”

“对,就是这里,我亲眼看到贼人到了附近就不见了。”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王府行窃伤人,来人,给我搜!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外头突然传出的喧哗声让屋中来两人都是脸色微变,墨寒渊听到外面的声音也是冷了脸,后脊发麻让他浑身瘫软,他只能竭力拉好了身上衣裳指着床下说道:“进去。”

云南枝嫌弃:“你怎么不进去!”

墨寒渊青丝如泻披在肩头,冷睨了云南枝一眼后,就直接拿着手边滚落的灯盏。

“你……”

云南枝睁大眼正想问他搞什么,就见他抓着灯盏就朝着不远处窗边砸了过去,“砰”地一声落地时,他挥袖扫翻了屋中东西,如同见了什么似地冷着脸惊喝出声:“滚开!!”

妈的狗男人!

云南枝“嗖”地一下蹿进了床底,等扯着那垂地的帘子刚藏好身子,就听到外间门被“砰”的一声撞开,随即就有无数人冲了进来。

“墨世子?”

瞧见里面衣衫半解眼角绯红的人时,所有人都是愣了下,谁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镇南王世子。

刚才还满脸寒霜随时能要人命的墨寒渊此时苍白着脸,像是受了惊吓似的捂着胳膊跌坐在床上。

青丝披散,衣衫凌乱,满室旖旎之下,那床榻之上四处可见点点血迹,而床上如同话中谪仙人的男子摇摇欲坠地像是随时都能晕过去。

“救我…”

趴在床底的云南枝低骂了声戏精,将自己缩的更隐蔽了些。

文远侯府二公子万没想到自己抓贼居然会见到墨寒渊,连忙上前就道:“墨世子,您怎么会在这儿?”

墨寒渊额上全是冷汗,身上不需伪装便是力竭之态,说话时更是虚弱至极:

“我方才在席间不小心被人泼了酒水,被贵府下人引到这边来换身衣裳,怎知刚进来就遇见个女子朝着本世子扑过来。”

“那女子不知羞耻上前便想剥我衣裳,更将我压在榻上想要行那无耻之事,若非我拼死反抗将她击伤逼她退去,方才又听外间声音她见事不成仓促逃离,我怕是……”

墨寒渊白着脸松开手时露出血淋淋的胳膊,整个人像极了惨遭蹂躏的病弱美人。

云南枝:“……”

要不要脸?

要不要脸了?!

刚才掐着她脖子杀气腾腾的是哪只狗?!

云南枝躲在床板下面听着头顶的声音,险些破口大骂。

这狗男人刚才让她躲起来,原以为是怕被人知道这事想要息事宁人,可谁知道竟是为了给她挖坑。

她要是没躲起来这会儿还能扯着嗓子叫声委屈,说声自个儿也是被人算计的,反正他们两个什么都没发生,脸皮厚点儿还能说一句她贞洁烈女。

可如今她躲起来那就是做贼心虚,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孙子!”

刚才就该扯断他三条腿!

云南枝气得翻了个白眼又朝里缩了缩。

外头跟来的那些人听着墨寒渊的话却是哗然。

在场之中谁不知道墨寒渊身份,他虽不是皇室子弟,可其贵重却不输给那些皇子。

墨家先祖曾与太祖皇帝一起打天下创建了邺朝。

慕容家得了皇权,墨家被封镇南王世袭罔替得了兵权。

都说邺朝天下慕容家与墨家共掌,一文一武君臣相宜。

传到这一代时,墨老王爷更是深得皇室信重,只可惜十余年前领兵抗击南晋之时不幸战死。

墨老王爷膝下共有两子,长子墨景延接任镇南王后不到五年就因体弱病逝,其妻余氏也因丧夫之痛得了癔症言行疯癫,而二人的独子墨寒渊继承父亲体弱之症,少时数次险些夭折。

南地须得墨家镇守,南晋又屡屡犯境,墨家不可能群龙无首。

后来宫中便命墨家次子墨景巡接过镇南王位,将墨寒渊册封为镇南王世子接回京中照料将养,这一住就是将近八年。

墨寒渊自幼体弱无法习武,镇南王如今也有自己的子嗣。

朝中有不少人都议论镇南王恐怕会有更改世子之位的意思,可陛下这头却从未提过此事。

不仅一直以镇南王世子的身份将墨寒渊留在京中,召天下名医替其诊治,就连素日里待墨寒渊也是宽厚至极,让其在京中地位甚至远胜朝中皇子。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一任的镇南王远没有以前墨家人的忠耿。

镇南王府这些年越来越难管束,墨寒渊就成了皇室与镇南王府较力的存在。

这京中觊觎镇南王府兵力的人不少,想要动墨寒渊这个“香饽饽”的也大有人在。

这屋中香气未散,床榻之上更是散乱不堪,又有文远侯府的人引着他们过来。

若是这镇南王世子方才没有拼死逃过那女子之手,此时被撞破二人“好事”,以墨寒渊的身份怕是会身败名裂。

若那女子身份稍微高一些,再反咬一口。

这墨寒渊怕就只有娶了那人才能平息此事。

“这陈家可真是好算计。”人群中有人突然出声。

文远侯府二公子陈昭闻言怒目而视:“你胡说什么?!”

那人吓一跳,嘀咕说道:“我又没说错,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先是有人泼了墨世子酒水将他算计来这里,后来你又假借捉贼之名带着其他人过来。”

“这里是你们文远侯府后宅,能入此处的除了你们的人还会有谁?自己作套,自己捉奸,可真是做得一手好戏。”

陈昭顿时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

“墨世子是府中贵客,我们怎敢加害,况且方才是席间有人来报,说宋三小姐被混入府中的贼人所伤,还窃走了她身上贵重之物,我这才带着人过来抓贼。”

众人“唰”地看向门前青裙少女。

宋迎月浑身僵硬,怎么可能,这房中的明明该是被糟蹋的云初锦和她文远侯府的那个傻子才对,怎么会是镇南王世子?!

陈昭见她不语顿时急声道:“宋三小姐,你倒是说句话!”

宋迎月白着脸:“我,我不知道……”

陈昭顿时恼了:“你怎么会不知道,不是你让抓贼?!”

宋迎月弱质纤纤,被他厉声吓得退了半步。

陈家最小的女儿陈玲上前就挡在宋迎月身前:“二哥,你吓迎月做什么,她也是被人窃走了与谢家定亲的玉佩,一时情急才会找上了你,为着追人她还伤了腿呢,谁知道会撞上这一出……”

“你给我闭嘴!”

陈昭怒视自家妹妹。

这事情要是说不清楚定会得罪了墨寒渊,今日这些事要是传了出去,叫人认定了做这事的是他们文远侯府的人,那文远侯府上下所有姑娘都会名节尽毁。

匆匆赶来的文远侯已经听身旁下人说了事情经过,他脸色难看站在人群外就扬声道:

“墨世子,这件事情绝非是我们陈家算计,我们也绝不会拿着府中女儿家的清白来做这种无耻事情。”

“父亲……”

文远侯朝着次子摆摆手,越过人群走了进来:

“墨世子既说方才屋中有人,那您可知她身份,或是看到她样貌,本侯已经让人闭了陈家大门定不会让府中任何一个人逃脱,只要墨世子亲自辨认定能将人找出来。”

“我陈家绝不包庇这等无耻之人,若真是我陈家之人行这般待歹毒之事,无论身份如何,本侯都定会亲自打死了她,给墨世子一个交代!”

比起陈昭那辩解之言,文远侯这番话无疑更加掷地有声。

墨寒渊倚在床上虚弱道:“本世子也不知她是谁,只看到她样貌……”

云南枝头皮一紧。

“她长得极丑,肥硕如猪,厚唇葱鼻,一双老鼠眼更满是奸诈,稍一靠近就让人作呕。”

云南枝:“……”

妈的,你死了!

文远侯神情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紧紧皱眉。

其他人都是被墨寒渊这话给震住,下意识在脑子里描绘了一下他口中所述的长相,就觉得喉间一阵翻滚,望向墨寒渊的目光也是忍不住带上了怜悯。

差点被人糟蹋毁了清白也就算了,还是这般奇丑无比的人。

这镇南王世子,好惨一男的。

“墨世子放心,既然知道样貌,本侯定能让人将此贼人找出来。”

文远侯朝着墨寒渊说道,“世子受了伤,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不如先移步厢房歇息片刻,待府中搜查。”

墨寒渊倚着床边虚弱道:“麻烦侯爷先出去,我整理一下衣物。”

众人瞧着他衣衫凌乱的样子倒也没多想,都是朝外退了出去。

“你们说,是不是文远侯府?”

“怎么可能,他们又不是不想活了,这么羞辱镇南王世子。”

文远侯府要真是想算计墨寒渊的婚事,那也该找个模样标志的,事后哭哭啼啼也能惹人怜惜。

可让个那般丑陋的女人羞辱墨寒渊,难不成是为了恶心旁人?

就算真被撞破“奸情”,谁会相信俊美如天人一样的墨寒渊会觊觎那种女人。

“是谁这么狠毒,这要是真叫他们得逞了,那墨世子……”

众人说着说着就一阵恶寒。

这要是换做他们被那种人占了清白,没脸见人事小,恐怕真会被吓得不能人道,从此往后对女人都有了阴影。

外间众人心思各异,而房中这边,待到房门才刚闭上,云南枝就疾如闪电朝着男人落在地上的腿打了过去。

谁知墨寒渊跟长了眼一样朝着一旁让开,一脚就踩在她手背上。

她吃疼“嘶”了声,另外只手抓住墨寒渊脚腕朝后一拉。

“唰——”

墨寒渊身子前倾时反手抓住床沿,翻身落地时侧身压在云南枝身上,一把摁住了半边身子钻出床底的女人:“解了你刚才做的手脚。”

云南枝冷笑:“墨世子这么有本事,自个儿解啊。”

墨寒渊浑身无力,却掩不住寒色:“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怕你?”

“来……”

墨寒渊口中“人”字还没出,云南枝就眼疾手快抱住她腰用力一扑,将人翻倒在地时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从床底滚了出来。

落地时墨寒渊一脚踹出,云南枝侧身避过之后,双腿如利刃擒住他脖颈就朝下一绞。

墨寒渊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寒光划过她腰间,云南枝吃痛时也狠狠一拳头砸在他后背要穴之上。

两人同时低哼一声落在地上却依旧手脚纠缠滚成一团,朝着彼此要害攻去,一个差点没被割断了脖子,另外一个更是险些断子绝孙。

待到几招之后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云南枝被墨寒渊手中寒光抵在颈间,而她撞进她怀里姿势怪异。

“卑鄙!”

“无耻!”

“你是不是女人?!”

“有本事别动刀!!”

墨寒渊怒目而视。

云南枝满眼鄙夷。

下一瞬两人几乎同时闷哼出声。

要害被擒,谁也不肯相让,彼此对视时都能看到对方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

外间那些人还没走远,隐约听见有人说大夫来了。

云南枝深吸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无意为难你,今天的事情我也是被人算计。”

“我是女子不想被人毁了清白,墨世子想必也跟我一样不想被人知道你那副病弱姿态是假的。”

“你腰上暗穴最多四个小时……不对,两个时辰就能解,你放我离开,我保证不将今日所见说出去半句,如何?”

墨寒渊面无表情。

云南枝手中用力:“说话,愿不愿意!”

墨寒渊喉间紧绷了,片刻后才寒声道:“好。”

云南枝说道:“那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放手?”

“一。”

“二。”

“三……”

墨寒渊挥手就斩。

云南枝抬脚就踹在墨寒渊腿上。

本该分开的两人一个弓着身子,一个朝后仰着,同时摔在地上时“砰”的一声巨响,换了个姿势后短刃横在中间。

云南枝脖颈上被拉出一道血痕直到锁骨,那利刃却是转了方向抵在墨寒渊心口位置。

“墨世子?”

文远侯听到动静急呼出声。

墨寒渊厉声道:“别进来。”他深吸口气放缓了声音,“我不小心摔了,马上就好。”

外间再次安静下来后,墨寒渊阴沉着眼:“杀了本世子,你也活不了。”

云南枝冷笑:“不杀了你,等你灭口?”

“你看到不该看的,该死。”

“你以为老娘愿意?!”

二人剑拔弩张。

云南枝在脑海里那陌生记忆中扒拉出眼前这人的身份,对他一副不可能放过她的架势倒也不觉得奇怪。

镇南王世子,体弱多病十数载,平日里弱柳扶风一病美人。

可刚才那身手,那狠辣,哪像是个病秧子该有的?

镇南王府跟皇室的关系复杂,这位世子装病到底是为了瞒着皇帝还是镇南王府,亦或者是两边都瞒着,谁都说不清楚。

她无意间撞破了他的秘密,换做是她自己也必定会想办法灭口,可云南枝好不容易重活一次绝不会把命交代出去。

手里匕首抵在墨寒渊胸前,云南枝一时间有些头疼。

这人杀不得,放又怕他反咬。

可两人一直这么纠缠着,外头的人要是再进来想要糊弄过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云南枝听着外头再次有人出声询问,这才伸手摸了下方才在床底原主身上发现的荷包,然后趁着墨寒渊不备拿着短刃调转了方向朝着他胸口一击,快速将手里的东西塞进了他嘴里。

墨寒渊想吐时已经来不及,那腻人的甜味顺着喉咙滑进去后,他寒声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放心,死不了人的东西。”

云南枝放开他站了起来,“我已经说过我无意跟你为难,你偏要跟我过不去。”

“这是含笑半步癫,服用之后不会伤害你身体,但是两天之内一旦动用内力就会大笑不止如同癫狂。”

“这药给你一粒,你出去后随便找个大夫就能研究出解药,不过在这之前你要是不想丢脸就别再找我麻烦,咱两都是受害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墨寒渊被丢了一粒丸子在手中,想要动手又怕真如她所说颜面尽失。

且他体内先前被血气压制下去的药力再次涌了上来,浑身炙热脑子里晕眩起来,若继续纠缠下去怕会被人察觉不对。

云南枝见他妥协了顿时松了口气,怕再留下去就走不了了,转身朝着窗边方向掠去,只刚走两步又突然调转回来。

没等墨寒渊反应过来,云南枝抓着他下巴飞快凑到了近前,低头就朝着他唇上啃了一口。

“伤我的利息。”

墨寒渊蓦地瞪大眼,伸手就想弄死她。

云南枝却先一步闪了开来,朝着跌坐在地上的绝色美男笑着说了句“味道不错”后,就像是偷了腥的狐狸似的,直接朝着窗外翻了出去转瞬没了踪影。

墨寒渊:“……”

他要杀了她!!

……

“墨世子,您还好吗?”

外间文远侯久不见屋中动静,怕墨寒渊那病秧子的身子出了问题。

墨寒渊气得眉心满是戾气,他撑着起身之后用力擦了擦嘴上,直蹭得薄唇如血殷红。

他满脸寒霜地将衣衫整理好后让外间人进来,待见到外人时已收敛戾气一如先前病弱苍白,被人搀扶着出去。

镇南王世子被人陷害险失清白,大夫检查之后说他不仅受了伤还身中媚毒,先前那房间里打翻的香炉里也查到燃情香的存在。

消息根本就瞒不住,等知晓后院之事,花厅女眷那边已经乱成一团。

宋家老夫人年逾六十,一身湖蓝褂裙,花白长发盘成发髻看着慈和。

她站在厅中朝着身旁青衣少女问道:“青雅,你三妹呢,还有阿锦,她们人去哪儿了?”

宋家二小姐宋青雅摇摇头:“先前还见她们在呢……”

她话还没落就瞧见门前进来的宋迎月。

“三妹!”

宋青雅上前挽着宋迎月就道:“你去哪儿了,祖母到处找你,还有阿锦呢,阿锦怎么没跟你一块儿?”

宋迎月低声道:“我不知道,我跟她去后院赏花,她突然说有事离开,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宋老夫人皱眉刚想说话,谁知就看到跟在宋迎月身后进来的一行人。

待看到文远侯父子以及本该在前厅的男客也跟着一起过来,她顿时觉察出不对,而厅内那些女眷见到男宾进来也都纷纷露出诧异之色。

“侯爷!”成国公夫人面露不满,“你怎么能带男宾过来?”

这花厅之中多是云英未嫁的小姑娘,文远侯怎能这么没有规矩,竟是领着男客来了女眷之地?!

文远侯也知道自己冒失,他朝中厅中众人告罪道:

“国公夫人恕罪,镇南王世子受伤的事情想必诸位夫人已经知晓,实在是此事干系甚大,且本侯也有话要问宋三小姐,为免唐突了她,这才冒昧带着人过来,若有冲撞还请诸位夫人见谅。”

宋老夫人心中一咯噔:“侯爷这话什么意思?”

文远侯说道:“昭儿,你来说。”

陈二公子上前:“宋老夫人,方才席间贵府三小姐突然让人找到了我,说是她身上重要的东西被人窃走,那贼人还伤了她。”

“我怕真有歹徒趁我祖母大寿混进府中伤及府里来贺的贵人,就带了人前去捉拿,可谁知道我们一路追去安澜院那边,却撞见墨世子被人伤了险些遭人所害,若非墨世子拼死抵抗,怕此时早已经身败名裂。”

宋老夫人先前就已经听人说起过这件事情,可万没想到会跟自家府里的人扯上关系。

眼见着花厅里其他人都是朝着她们看了过来。

宋老夫人沉声道:“迎月,怎么回事?”

宋迎月像是受了委屈,红着眼圈说道:“我也不知道。”

“之前我跟阿锦去侯府后院赏花,阿锦突然离开,我就想要回来寻祖母和二姐,可谁知路上撞见个文远侯府的下人。”

“他撞了我一下就转身离开,可我发现挂在腰上的那枚谢夫人送给我的鸳鸯佩不见了。”

“我当时又慌又急,连忙就去追那人,哪想跌破了膝盖,是阿玲瞧见我让人帮我去追,顺便寻了陈二公子过来……”

她本就长相柔弱,一张脸如清水芙蓉,此时挂着眼泪哭泣时更是惹人怜惜,

“祖母,我……我真的只是担心定亲的玉佩掉了,谢夫人会怪我,我不知道会在那里撞见了墨世子。”

文远侯府七小姐陈玲有些生气地上前道:“父亲,我都说了这事跟迎月没关系!是我瞧见那人跑了,才叫人去找的二哥,而且我也亲眼看到迎月摔倒在地上腿上血淋淋的,你怎么还抓着她不放……”

“闭嘴!”文远侯怒斥出声。

宋老夫人皱眉沉声说道:“侯爷,墨世子出事老身也极为气愤,可我家三丫头不过是为寻定亲玉佩。”

“那玉佩是她与谢家长子定亲的信物,丢了自然着急,况且是身着你府中下人衣物的人偷盗玉佩在前,又是七小姐去叫的二公子,这事怎么能赖在老身孙女身上?!”

文远侯脸色阴沉。

他其实并不想跟宋家为难,宋宗光那个老东西并不好对付,可是他已经让人搜遍了府中上下。

所有地方都没找到镇南王世子口中那个女人,但今天的事情不论如何都得有个交代。

要只是旁人算计墨寒渊,那文远侯府就是无妄之灾,顶多有个失察之责。

可要是找不出罪魁祸首,那文远侯府就得当了那个背黑锅的。

文远侯定定看着哭泣的宋迎月,玉佩的事情难知真假,倒是……

“宋三小姐口中那位阿锦是谁?”

宋迎月哭声道:“是,是我表妹……”

“她人呢?”

“我不知道。”

文远侯见状沉声道:“宋老夫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贵府表小姐居然不在?”

宋老夫人听出文远侯意有所指顿时冷了脸:“侯爷这话什么意思?”

文远侯道:“伤了墨世子的人不知所踪,贵府表小姐也不在这里……”

没等他话说完,旁边宋青雅直接恼了。

“侯爷这话当真是可笑,你们侯府操办寿宴叫贼人混了进来,先是偷盗玉佩,后又伤了墨世子,谁知道还会不会干了什么旁的事情。”

“我表妹柔柔弱弱一个小姑娘,从来都没来过你们府上,我还没问侯爷我表妹去了哪里,你却这般来问我们,难不成侯爷还想说我表妹一个人就能在你们府里闹出这等泼天大事来?”

“侯爷自己抓不着贼人,就想拉我表妹一个小姑娘来背黑锅,你们文远侯府还要不要脸?!”

文远侯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得脸色漆黑,正想说话时,就听外头喧哗了一阵,却是有府里的婆子扶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姑娘从外头进来。

那小姑娘长得极美,眉如远山云黛,眼眸乌黑清澄,脸颊微圆却丝毫不损美貌,反而添了几分稚气的可爱。

只可惜小姑娘这会儿浑身湿淋淋的,身上裹着一件婆子的外衫遮的严严实实。

她散落的长发和裙摆上却还在朝下滴着水,人被被冻得嘴唇发白不说,被两个婆子扶着进来时还瑟瑟发抖。

“阿锦!”

宋青雅看到进来的人大惊失色。

宋老夫人也是惊着,几步并做一步上前:“锦儿,你这是怎么了?”

云南枝说话断断续续:“外……外祖母……”

“怎么回事?”文远侯怒道。

扶着云南枝进来的婆子低声道:“回侯爷,刚才我们路过后院内湖时,听到有人喊叫救命,等去时就瞧见云小姐人在湖里。奴婢几人将她救出来后,她就一直哭着说要找宋老夫人,奴婢只好扶着云小姐过来。”

宋老夫人摸着云南枝冰凉的手满是心疼:“怎么回事,怎么会掉进湖里?”

“是……是有人害,害我……”

厅中众人哗然。

宋迎月吓得手中一抖。

成国公夫人急声道:“云小姐,你说有人害你?”

云南枝打着哆嗦,她其实并不怎么冷,只是后腰上和脖颈锁骨上的伤口浸了水后疼得厉害。

那个狗屁墨寒渊睚眦必报,她身上的伤要真细查起来也没办法解释。

况且体内药性还没彻底散去,靠着刚才泡水压制一会儿,要是再跟文远侯府人纠缠下去药性发作起来,被人一查什么都得完蛋。

一旦牵扯出那个墨寒渊的秘密,那狗东西怕会鱼死网破。

云南枝像是怕极了偎在宋老夫人身旁:

“我跟表姐去后院赏花,途中想要如厕就分了开来,等我再回去表姐就不见了。”

“那边地上有些血迹,我又听到远处有吵闹动静,怕表姐出事就想要过去看看,谁知道没走多远就看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冲了出来。”

宋老夫人顿惊:“你可看清楚是什么人?”

云南枝白着脸:“是,是个女子,长得很是粗壮,容貌也极丑,她身边还跟着个男的,穿着侯府下人的衣裳。”

“那女子原是想要杀我,是那男人拦了她,说要是见了血腥惊动了旁人会误了他家主子的大事,所以他们打晕了我把我扔进了湖里,然后朝着侯府外面跑了……”

她颤颤巍巍打了个哆嗦,露出血淋淋的脖子,

“还好我以前住在江南时学过泅水,要不然……”

满是后怕时,小姑娘惨白着脸惊惧交加。

陈昭听着云南枝的话猛的瞪大了眼。

旁边陈玲突然就道:“身形粗壮,貌若无盐,父亲,那不是墨世子口中说的那个想要占他便宜的女人吗?”

“还有那穿着侯府下人衣裳的男人,也跟迎月刚才说的话对上了,迎月没有骗人……”

“你给我闭嘴!”文远侯狠狠瞪了小女儿一眼。

陈玲不高兴的撅着嘴。

宋老夫人看着簌簌发抖的云南枝,眉宇之间全是寒霜:“所以伤了我家阿锦的,就是谋害墨世子的人?”

“宋老夫人……”

“我家阿锦从未曾过墨世子,也不曾与你们一起去过出事的地方,侯爷总不至于再说是她闹出今日事情?”

文远侯有些难堪:“老夫人,本侯只是询问一二。”

“呵。”宋老夫人冷笑一声,“老身看侯爷精明得很!”

“老身携府中之人来替贵府老夫人贺寿,可贵府就是这么对待我宋家的?先是偷盗,又是伤人,我家阿锦福大命大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来,却险些被你栽了谋害墨世子的污名毁了一辈子!”

云南枝像是惊惧极了,拉着宋老夫人的袖子:“外祖母,我怕……”

“别怕,外祖母带你回去。”宋老夫人拍拍她的手。

文远侯连忙就出声:“宋老夫人,我方才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要查清今日之事。云小姐眼下受了伤,不如先留下来让府里请来的大夫替她看看……”

“老身可不敢劳烦侯爷。”

宋老夫人总觉得今日之事有些古怪,心中也隐隐不安。

她不想在这是非之地久留,索性就拿了文远侯刚才的事当了借口,“方才侯爷还想将墨世子的事情推到我家两个姐儿头上,我怎敢用你们文远侯府的大夫。”

“青雅,迎月,扶着你们表妹走!”

宋青雅连忙搀着云南枝。

宋迎月却不想走,她还没死心。

云南枝怎么可能那么巧就遇到谋害墨寒渊的人,还刚好落了湖?

她的人明明说是亲眼看到云南枝进了那屋子的,她也中了她下的药,虽然不知道那文远侯府的傻子怎么会成了镇南王,可云南枝肯定不清白……

宋迎月急声说道:“祖母,我的玉佩还没找到…”

宋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玉佩既被贼人盗走,怕也早被毁了,我会跟谢家的人解释清楚。”

“可是……”

“你表妹受伤落湖,是你的玉佩重要,还是你表妹重要?”

见宋老夫人说了重话,宋迎月脸色一白,不敢再多出声,只憋着气垂头上前扶着云南枝另外一边。

宋老夫人深深看了眼宋迎月后,扭头对着文远侯:“今天的事情我们宋家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晚些时候我会叫我家老头子亲自跟文远侯说话!”

宋家人满是怒火地带着落水后狼狈不堪的小姑娘离开,花厅里剩下的人都是议论纷纷。

有说这宋家倒霉的,有也有说那镇南王世子怕是被人陷害,那贼人怕是想要借着宋家小姐的手揭破此事,更有猜测云南枝之前话中流露出来那个“主子”是谁,但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文远侯府太不厚道。

先前文远侯质问宋三姑娘的时候,他们也都起了怀疑是宋家所为。

可后来再听那宋家表姑娘的话,结合先前文远侯咄咄逼人,谁能看不出来文远侯就是想拉人家小姑娘背黑锅。

所有人对于宋老夫人愤而离开都是理解。

这要是换成她们,好好的带着府中晚辈来赴个宴,结果没得了好不说还惹得一身骚险些丢了性命,她们怕是会比宋家那老夫人更生气。

谋害镇南王世子的人已经跑了,文远侯府没有理由再留府中宾客。

等着府里的人散了干净,文远侯还没来得及生气今日之事瞒不住了,镇南王府的下人就找上了门来。

知晓没抓住为恶之人,镇南王府的人直接将墨寒渊带走,而文远侯亲自将人送到门外没得站南王府的人半点好脸,他顿时里外不是人。

墨寒渊上了自家马车,那苍白的脸才彻底沉了下来。

外间马车走动着,镇南王府两名亲随跪在他身前。

“朱祁/夏侯钰来迟,让主子受辱,请主子责罚。”

墨寒渊听到“受辱”二字,就想起刚才那女人所做的事情顿时怒气上涌。

那个无耻之徒!

后腰泛着疼时,浑身无力至极,体内汹涌的热潮更是让得墨寒渊薄唇殷红似血。

哪怕有些压抑不住,脸皮上都浮出了绯色来,可墨寒渊黑眸之中依旧不见半点温度,反而满是戾气道:“给我查,看是谁在我身上动了手脚,还有今日房中那人身份!”

“是!”

朱祁和夏侯钰都感觉到周围温度狂降,知道自家主子是动了大怒了,头皮都是一紧。

夏侯钰见墨寒渊脸上不正常的绯红迟疑道:“主子,属下先替您看看身子?”

墨寒渊伸手。

夏侯钰连忙起身上前,等摸到脉象后片刻才微松口气。

“主子体内先是中了春思绕的毒,又闻了燃情香才会中招,好在您先前为使脉象荏弱用过许多药才能保持神智。您且先忍忍,等回去之后属下替您熬些药汤泡一泡就能缓解。”

“我方才被人击伤后脊暗穴……”

“什么?”

夏侯钰大惊,连忙替他察看,等看过后猛地松了口气,

“这里是人之大穴,若真击中轻则让人酸软无力,重则如同中风半身偏瘫。”

“这下手之人好像未曾有伤王爷性命之意,以王爷的状况最多一两个时辰自能缓解。”

墨寒渊原以为那女人满嘴谎言,却没想到她说的居然是真的,他脸色缓和了一些从袖中取出一粒东西放在掌心:“看一下这是什么毒,尽快配出解药。”

夏侯钰连忙接过,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有些迟疑:“主子……”

“说。”

“这东西好像不是毒?”

“?”

夏侯钰捏碎了手里的东西取了一点儿扔进嘴里,砸吧了砸吧说道:“这就是普通的糖丸子。”

墨寒渊:“……”

“!!!”

那个无耻狡诈的女人!!!

“阿嚏。”

云南枝狠狠打了个喷嚏,震得脑瓜子都嗡嗡地响。

一旁宋青雅连忙替她盖紧了些身上衣裳,朝外催促道:“走快一些。”

“阿锦,你靠着我会暖和一些。”

云南枝在微微颠簸的马车上被宋青雅揽进怀里,听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遍一遍地问着她冷不冷,替她搓着手拿自己身体的温度帮她取暖。

她脑海里那份不属于她的记忆变得清晰了起来。

原身也叫云南枝,母亲宋毓君是宋老夫人的小女儿。

二十年前宋家老爷子还在江南为官时,宋毓君邂逅宋老爷子故交之子云炀。

两人互生情意,缔结良缘。

云家本是江南大族,远比当时的宋家要更加显贵,可后来云父搅和进一桩贪污旧案为此牵连族中,云家舍掉全部家财也只换来云炀一人性命。

宋老爷子未曾因云家败落就断了婚约,反而于困顿时力保云炀。

云炀侥幸活下来后感激宋家恩情,又因获罪在身不能科举,转而走了行商之路,竟是短短数年就闯出偌大家业,既是为感激宋毓君不离不弃,也是回报宋家当初帮扶,以钱财疏通关系,又四处替宋家奔走,帮助宋老爷子得拢人脉调回京中。

宋家归京之后,两家虽不在一处,可感情却一直不错。

云炀膝下只有两个女儿,长女云锦贞五年前就已出嫁,次女云南枝待字闺中。

大概三年前,云炀夫妇外出时遭遇山崩塌方身亡,年仅十二的云南枝以稚子之龄办完父母后事,就被姐姐云锦贞接到了家中照顾,谁知道云锦贞夫家并不好相与。

刚开始还能按捺贪婪装的一派和煦,可等云南枝住在他们家中两年多,少女初长成,又无双亲庇护,那家人就翻了嘴脸。

先是觊觎云家留下家产,后更对云南枝动了心思。

见她貌美又到了说亲的年纪,云锦贞夫家的人便想要将府中表亲说与云南枝。

那人比云南枝大上一轮,贪花好色,德行不好,云锦贞断然拒绝后就跟夫家闹得不可开交,怕将妹妹继续留在家中自己会护不住她,所以不得不托外祖宋家将人接来了京中照顾。

小姑娘初入京城处处拘谨,但宋家人待她极好。

宋家长辈对她疼爱有加,府中兄长、姐姐也大多都待她亲近,不过两个月时间小姑娘就将宋家当成了自己的家,可谁也没想到这次赴宴会被宋迎月所害。

原身自小就药物敏感,很多东西都碰不得。

偏那燃情香中有会让她过敏休克之物,竟是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丧了命。

脑海里属于原主的记忆清晰起来,里面最多的全都是对宋家二老的濡慕之情,以及对宋家几位兄长姐姐的喜欢。

“阿锦,你可好些了?”宋青雅关心问道。

云南枝对着眉眼间带着些英武却不失秀美的二表姐道:“我没事了。”

宋迎月蹲坐在一旁,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人忍不住厌恶,她试探着道:“阿锦,你当真瞧见伤害墨世子的人了,还被他们伤了扔进了湖里?”

云南枝摇摇头:“不是,我说谎了。我没瞧见那些人,我是被人下了药。”

宋老夫人脸色顿变。

宋青雅也是猛地抬起头来。

宋迎月心中一喜,她就说云南枝明明是进了那房间的,她果然是在说谎!

宋迎月哪怕强行压制,可眉宇间依旧忍不住露出一丝窃喜来,她连忙追问:“下药?什么药?难道跟墨世子在一起的那个女子是你,他衣衫凌乱床上也瞧着乱极了,你们是不是……”

“啪!”

云南枝抬手就扇在宋迎月脸上,那一巴掌不仅打呆了宋迎月,也让得宋老夫人二人惊住。

“你干什么?”宋迎月尖声道。

“我倒是要问问三表姐你做了什么。”

云南枝没了先前虚弱之态,“你是巴不得我跟墨寒渊有了苟且?”

“我没有!”宋迎月矢口否认。

云南枝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这才坐起身来顶着浑身湿冷说道,

“先前去了文远侯府,三表姐说是要带我认识朋友,可到了侯府后院却突然撇下我一人走开,我被人泼了酒水脏了衣裳,又被骗去了文远侯府的安澜院,进去后就见到了同样被人下了药的镇南王世子。”

“墨世子与我同遭算计,怜惜我处境,想要找人送我离开,可谁知道三表姐就带了文远侯府的人过去将我们撞了个正着。”

云南枝摸了下颈间伤口,

“墨世子让我藏在床底躲过了一劫,也亲耳听到她口中玉佩被夺之说。”

“我身上中了药,怕被人发现不对,也怕有人掀出三表姐那番贼人夺她玉佩的话是假的,将宋家牵扯到谋害镇南王世子的事中,所以才自己伤了自己跳进了湖中,全了墨世子和三表姐那番说辞。”

宋老夫人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是这样。

宋青雅更是不敢置信:“迎月,你害阿锦?”

宋迎月脸色微白顿时急道:“不是我二姐,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明明是她自己不知道怎么掺合到这种事情里面,自甘下贱跟人苟且才会差点被人撞个正着,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啪!”

这一次动手的,是宋老夫人。

宋老夫人一巴掌将宋迎月打懵了:“祖母…”

“你的玉佩,当真丢了?”宋老夫人寒声道。

宋迎月捂着脸:“祖母,连您也怀疑我?”

宋老夫人定定看着她:“我不想怀疑你,可你从不是不懂事的人。”

“刚才在文远侯府我就已经察觉到不对,谢家送的鸳鸯佩你鲜少带在身上,都是在房中好生收着,偏今日就带了。”

“你定亲的玉佩丢了,不来找我和你二姐替你出头,反倒自己去抓贼,还越过我们去找了文远侯府的人!”

宋迎月哭声一顿。

宋老夫人面色沉厉地看着她:“文远侯问你话时,你不仅没撇清干系,反倒话里话外都带着阿锦。”

“阿锦才来京中不久,第一次外出赴宴,跟其他人完全不相熟,根本不会有人留意到她,可你却让文远侯将矛头对准当时不见的阿锦。”

“要不是阿锦坠湖受伤,又言行机灵全了墨世子的话让文远侯无话可说,光就她体内有药这一点,众目睽睽之下若是被验,就算能逃得过谋害镇南王世子的罪名,她和墨世子同时中药又曾同处一室,就能让她身败名裂名节尽毁!”

宋迎月被问的心虚害怕,强辩出声:“那也跟我没关系,我当时只是慌了神,哪能知道跟墨世子厮混的是她。”

“祖母,我知道您心疼她,可我也是您的孙女,您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宋老夫人沉着脸看着宋迎月,见她哭哭啼啼咬死了不肯承认,只说她是真的被人偷了玉佩才会去找文远侯府的人,还说宋老夫人偏心云南枝才会冤枉了她。

宋老夫人气得脸色铁青:“你以为你不愿意承认就能了事,还是以为你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能瞒过文远侯府的人就没人能够查得到?”

“墨世子身份尊贵,此事又牵扯到镇南王府。”

“他今日受伤被人下药,事后陛下定会派人追查,你能在文远侯府里行事想必是收买了他们府上的人,除非你能将人斩草除根直接灭口,否则你以为陛下下令之后会没人查得到你?”

宋迎月脸色顿时一白。

宋老夫人看着她冷声道:“你要是承认了,我和你祖父还能想办法救一救你,要是咬死不认,等到旁人查清来龙去脉,到时候死的就不止你一个人。”

“谋害镇南王世子,毁人名节害人性命,别说是你,就是整个宋家都得给你陪葬!”

宋迎月原想咬死了不认,只要她不承认云南枝根本就奈何不了她,再说她是过了陈玲的手去做的,就算查下来也只是查到陈玲身上,可宋老夫人的一席话却是让得她心神俱丧。

到底是小姑娘,听着宋老夫人说的严重,她整个人慌乱起来。

她只是不喜欢云南枝,只是想要她倒霉,从没想要拉着宋家一起去死。

“祖母……”

宋迎月神情瑟缩。

宋青雅顿时柳眉倒竖,气得指着宋迎月:“真的是你?你疯了不成,阿锦是你妹妹,是姑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害她?!”

宋迎月被骂得朝后躲了躲,缩着脖子说道:“我也没想怎么她,就是想要让她早点嫁出去。”

“她来了京城之后,祖父祖母就光疼着她,什么好东西都给她不说,连大哥他们也偏心着她。”

“我想要张紫檀木桌案,大哥转手就给了她,我跟祖父求了好久的字画也被送到了她房里,就连府中裁制新衣也得先紧着她来。她不过就是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凭什么处处都要我让着她,就连谢翾这几次来府里时眼睛也一直落在她身上!”

宋迎月越说越气,心虚散了些后看着云南枝时就带着怨恨,

“我跟谢翾都已经定亲了,她不知道避让,次次都穿得花枝招展的勾着谢翾,让他每次来府里都跟魂儿都被勾走似的惦记着她!”

只要一想起谢翾嘴里那一口一个的“南枝表妹”她就气得心口疼。

她又不是傻子,哪能看不出来谢翾对云南枝起了心思?

宋老夫人寒着脸看她:“所以你就陷害你表妹和墨世子?”

“我没有!”

宋迎月急声道,“我没有陷害墨世子,我也不知道墨世子为什么会在那里。”

“我只是想要云南枝跟文远侯府大公子在一起,她父母双亡,又没依靠,要是能嫁进文远侯府那是她的福气,我也是为了她好,替她谋一个好前程……”

宋青雅听的目眦欲裂。

那文远侯府大公子前几年坠马伤了脑袋,年近二十了还犹如十岁稚童。

这满京城谁不知道他就就是个傻子,宋迎月居然想让云南枝跟嫁给他,甚至还以这般难堪的处境进文远侯府。

宋青雅一脚就踹在宋迎月身上:“你简直恶毒!文远侯府大公子那么好,你怎么不自己嫁过去?!”

宋迎月被踹得惨叫了声。

宋老夫人也满是震惊,没料到只因为那么一些小事,宋迎月居然就起了害人的心思,还用这么歹毒的手段对付她的表妹。

云南枝是什么性子她是清楚的,她绝不相信自家外孙女会去勾引她表姐的未婚夫,而且云南枝入京之后他们的确因女儿女婿身亡对她格外怜惜些,可却也从来没有亏待过府里其他的孩子。

三丫头她分明是自己左了性子。

宋老夫人拦着气到想要打死宋迎月的宋青雅,看着一旁白着脸一声不吭的云南枝,咬牙说道:“有什么回去再说。”

“祖母……”

“眼下还在外面。”

宋老夫人一句话就让宋青雅安静下来。

宋青雅死死瞪着宋迎月,气得胸口起伏,可她也知道宋迎月这事要是闹了出去,受罪的不只是她一人,整个宋家的姑娘甚至宋家上下都得陪着她落罪,到时怕就连祖父和父亲他们也会遭了牵连。

这也是为什么阿锦明知道是宋迎月害她,却依旧忍了下来,甚至替她周全帮她圆了她那破绽百出的谎话的原因。

“你等着回去!”

宋青雅指着宋迎月恶狠狠说了一句后,扭头再看着云南枝时就满是愧疚,忍不住伸手抱着云南枝说道,

“幸好你没事……幸好…”

云南枝听着她带着后怕微微颤抖的声音,想起阴差阳错被害死的小姑娘,一时间沉默。

宋家如记忆之中一样待原主是真的好,可宋迎月也的的确确害死了那小姑娘。

哪怕她可能也是被人利用了。

哪怕她原只是想要毁了小姑娘名节,可死了就是死了。

马车回到宋家时,云南枝一直压着的药性全发作了起来,腰上和脖子上的伤口浸水有些感染,那湖里泡了一通更叫她如今这具娇小姐的身子发了高热。

等到宋老夫人请了相熟的大夫过来替她看过之后,那大夫忍不住说道:“云小姐这是中了药了,身上的伤本就极深,怎么还泡了水,这简直就是胡闹!”

赶回来的宋老爷子已经听宋老夫人说过是怎么回事,闻言脸色难看的很。

“孙大夫,那她现在怎么样?”

“她体内的药性能解,可受伤失血又入了寒气,怕是要大病一场。”

宋老爷子深吸口气:“麻烦孙大夫好生替她诊治,今日之事也请您替府中保密。”

那孙大夫本就跟宋老爷子相熟,且这些年也多与宋家走动替他们看诊。

这位云小姐体内中的媚毒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再加之宋家人脸色难看,那云小姐又受了伤,他估摸着那小姑娘怕是被人害的。

这种事情沾染上了女子名节全毁,他自然不会多嘴。

“宋大人放心,老朽不会胡言。”

送了孙大夫去取药,宋老爷子和宋老夫人进去看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云南枝。

看她脸上烧得通红,嘴唇上却白的毫不见血色,宋老夫人低声道:“我方才替阿锦更衣时,看到她身上腿上都有淤痕,后腰上那伤更是深可见骨,还在她身上找到了把匕首……”

那匕首被放在一旁托盘上,上头刻着的那个“墨”字,让宋老爷子脸色越发难看。

宋老夫人满眼担忧:“阿锦说是墨世子放了她出来,她为了保全宋家才自己伤了自己去替迎月圆谎,可我觉得她身上的伤怕不是她自己弄的。”

不是自己,那便只有墨寒渊。

宋老爷子想起镇南王府跟皇室之间那微妙紧张的关系,气得喉间生疼:“三丫头十之八九是被人利用了,她人呢?”

宋老夫人道:“关进了祠堂。”

宋老爷子深吸口气寒着脸:“你照顾阿锦,我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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