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顾清尘的脸色更冷了些。他拿起外套转身往外走,正好助理走来:“顾总,您是要回家拿东西然后去普德寺吗?”顾清尘脚步一停:“今天几号?”“十八号。”每个月十五、十六号是他去修禅的日子,他从没忘记过。可这次过去了三天他都没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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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酒吧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凡诗凌对上顾清尘冷冽的眸,一怔,脱口而出:“你一个和尚能来这种地方?”
顾清尘清俊的脸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一度。
他语气发冷:“我不是和尚。”
酒精开始上头,凡诗凌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有什么区别……”
林璟柏一把捂住她的嘴,微笑解释:“她喝多了。”
顾清尘凌厉的视线扫过他的手,林璟柏耸了下肩,撤回手。
没了支撑,凡诗凌倒在沙发上。
顾清尘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拉起来,然后转身往外走。
身边有人凑近低声问:“诗凌姐不会有事吧?”
“能有什么事。”林璟柏仰头将酒饮尽,掩在暗色中的眼眸闪了闪,“他们是夫妻,又不是宿敌。”
目送着两人走出酒吧,现场才重新恢复热闹。
酒吧外,顾清尘带着踉跄的凡诗凌上了车。
顾婂坐在副驾驶,不可置信那穿着皮衣浑身酒气的女人是自己的母亲。
自她懂事,从没见过这样的凡诗凌。
“父亲,母亲她……”
“没事。”顾清尘扶着凡诗凌不让她乱动,然后吩咐司机,“回别墅。”
车子行驶在安静的街道上,车内也只有呼吸声。
凡诗凌闭着眼睛整个人倒在顾清尘身上。
她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双臂像藤蔓一样缠着他。
顾清尘捏紧手里佛珠,定了定心神,漠然出声:“凡诗凌,起来。”
“别吵……”凡诗凌皱起眉,不仅没松手,反而还觉得不舒服扭了扭身子。
他拿她彻底没了办法,只能僵硬地维持着这个姿势。
回到别墅,凡诗凌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顾清尘弯腰打横抱起她回到卧室,将她放在床上。
凡诗凌身上混杂着尘土和烟酒的味道,他本该先喊她起来去洗澡。
可看着她的脸,他莫名就有些失神。
他很久没有见过这样鲜活的凡诗凌了。
结婚八年,她一改从前的顽劣,非要把一些不属于她的形容词套在自己身上。
温柔、体贴、贤良淑德。
她假装的很好,可骨子里不是这样的人,怎样都能看出破绽。
是什么让她不再伪装了?
顾清尘不知道答案,收回视线转身离开,去隔壁的浴室洗澡。
再回来,就看到顾婂端着一碗汤站在他们卧室门口,神色犹豫不决。
他走过去:“怎么了?”
“父亲。”顾婂垂下眸,抿了抿唇,“我托宋阿姨给母亲熬了醒酒汤,但敲过门,母亲大概是睡了。”
顾清尘从她手里接过醒酒汤:“给我吧,你回去睡。”
顾婂点点头,转身离开。
顾清尘推开门走进卧室,偌大的双人床上却没有凡诗凌的身影。
他微凝起眉,听到衣帽间里传来布料窸窣的声音,把碗搁在桌上走过去。
下一秒,顾清尘的脚步顿住。
只见衣帽间的门敞开着,凡诗凌背对门口站在里面,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件露背的长裙。
而在她白皙漂亮的脊背上,一朵妖冶的红色莲花赫然盛放绽开!
顾清尘眸色微沉。
而凡诗凌听到声音,回眸望来。
四目相对,她察觉到男人的异样,白皙的手指绕着佛珠打转:“我特意去纹的,怎么样?”
顾清尘这才发现她手里还拿着自己的佛珠。
他瞬间敛起眉,语气冷沉:“放下!”
可凡诗凌置若罔闻。
她走上前,拉过他的手抚上后背上的莲花,媚眼如丝:“顾清尘,我身上这朵莲,和你修禅时佛堂里的莲花,哪个更好看?”
荒唐!”
顾清尘上前夺回自己的佛珠,抬步就要走。
凡诗凌却抓住他手腕,将他推摁到衣帽间的门上。
没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她直接踮脚吻上他的唇。
唇齿相碰,房间里的气氛逐渐旖旎。
顾清尘很快拿回主动权。
他搂住她的腰,带着她走回卧室,压着她倒在床上。
凡诗凌眼眸迷离,伸手去接顾清尘衬衫的扣子。
然而刚碰到,男人却抓住她的手腕制止动作。
下一秒,他冷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凡诗凌,别装醉。”
他的掌心明明那么烫,凡诗凌却浑身冰冷。
她唇角的笑不见了,忍着被揭穿的难堪攥紧手,声音发哑:“你就这么讨厌我?那你为什么来找我?”
顾清尘没有回答。
他甚至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就起身走出了卧室。
一楼的静室传来不轻不重的关门声。
凡诗凌咬住下唇,竭力想把浮在眼前的那层水雾逼回去。
后背的莲花纹身是飙车后找人加急纹出来的,现在还隐隐作痛。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是想要顾清尘能多看自己一眼。
他那么忠于他的道,她偏偏就要亵渎他的道。
凡诗凌以为顾清尘会来找自己,多少还是在乎她的。
可现在看来,她赌输了,而且输的彻彻底底。
另一边,顾清尘同样心乱如麻。
他坐在蒲团上默念着清心咒,修长手指一圈圈捻过佛珠。
但那朵妖冶绽放的红莲却像长在他脑海里,怎么都挥散不去。
又想起佛珠被凡诗凌拿在手里绕玩,顾清尘动作一滞,佛珠从掌心掉落在地上。
顾清尘眸光微沉,这是他第一次失态。
半晌,他将佛珠拾起放在桌上,而后拿起另一串沉香手串坐了回去。
寂静的夜,两人都一夜无眠。
翌日早上。
凡诗凌起床下楼时,顾婂已经去上学。
见顾清尘还坐在餐桌前吃早餐,她脚步一顿,不是很想和他面对面相处。
她站在楼梯上,正想转身回房间。
男人清冷的嗓音响起:“再不吃就冷了。”
他怎么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凡诗凌心底腹诽,赌气般走到他对面坐下。
家里保姆宋阿姨端来一份三明治和牛奶。
顾清尘因为修禅戒了酒肉,所以只要他在家,餐桌上就见不到一点荤腥。
凡诗凌起了叛逆心,将餐盘推开:“宋阿姨,给我煎份牛排。”
话音刚落,顾清尘就抬头皱眉:“早上吃牛排?”
“怎么,我嫁给你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衣食无忧,吃份牛排你心疼?”凡诗凌毫不客气,把那天顾清尘说的话还给了他。
顾清尘薄唇紧抿,似乎想说什么。
但最后只丢下句“随你”,就起身离开。
他穿好西装外套,要出门时又想起什么,回过头看向凡诗凌:“别再去酒吧。”
凡诗凌刚想顶嘴质问凭什么。
顾清尘接着说:“我今晚有应酬,不用等我吃饭,想吃什么让宋阿姨给你做。”
说完就踏出别墅大门。
凡诗凌怔在原地,不敢相信顾清尘竟然跟自己报备行程。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摇摇头,觉得自己一定还在做梦。
宋阿姨将牛排放在凡诗凌面前,笑道:“少爷和夫人的感情变好了。”
凡诗凌没应声。
感情变好的前提是得有感情。
但顾清尘对她……
心口刺痛起来,凡诗凌嘴里发苦,没了胃口,起身上楼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凡诗凌是被楼下的声响吵醒的。
她皱着眉起身,刚走到楼梯边,就看见段汐月扶着明显喝醉的顾清尘走进客厅。
顾清尘不是不喝酒吗?
凡诗凌走下来,不善的看向段汐月:“这是怎么回事?”
段汐月把顾清尘扶到沙发上,才转向看她:“抱歉夫人,清尘是为了帮我挡酒才……夫人不要怪他。”
这一抬头,凡诗凌清楚看到段汐月明显花掉的口红。
而段汐月也彷佛被人戳破什么,好似心虚一般的抬手遮盖。
“有夫人照顾,那我就先走了。”她微微颔首,说完就转身离开。
凡诗凌看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攥紧,整个人都在极轻地发抖。
可比起愤怒,她其实更悲伤,更痛苦。
自己的丈夫为了别的女人破戒,这感觉比她被扇了两巴掌还要耻辱。
顾清尘会为她打破哪怕一点点底线吗?
凡诗凌自己给了自己答案——不会。
她让家里的保镖把他送回了卧室,而后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客厅,眼前蒙上一层泪意,瞳孔黯然无光。
不,不行,她不能在为顾清尘难过了。
凡诗凌擦去眼角的泪,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顾清尘被楼下传来的音乐声给震醒,拧着眉睁开眼。
在确定自己是在家里,他的眉心皱得更紧。
他撑起身走出卧室,从二楼往下看——
只见别墅客厅里挤满了人,形形色色的男女全都在跟着音乐舞动身体。
而在人群中心,凡诗凌正拿着酒杯和一个小麦色皮肤学生模样的男人站在一处。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凡诗凌笑着倾斜身子,手状似无意的正好覆在了男人的腹肌上,向下滑去……
凡诗凌的动作没能继续下去。
别墅大门突然被推开,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入。
为首的保镖上前关掉音响,木着脸开口:“很抱歉,顾先生请大家离开。”
凡诗凌退开一步,仰头看向二楼,正对上顾清尘冷冽的目光。
她毫不意外,抱着双臂倒坐在沙发上。
众人陆续走出大门,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学生是最后走的。
离开前,他依依不舍的看了眼凡诗凌:“姐姐,下次还能一起玩吗?”
她勾起唇角摆了摆手:“当然。”
“凡诗凌!”
顾清尘走下楼梯,见状,清逸的脸灰了一度。
空气中混杂的烟酒味让他深深皱起眉,他冷眼看向凡诗凌:“你又喝醉了?你还知道自己在哪儿,做了什么吗?”
“我很清醒。”凡诗凌收起笑,“倒是你,喝了不少吧?连走路都要一个女人搀扶。”
“你的佛会原谅你破戒吗?”
顾清尘面若冷霜。
一阵沉默的对峙后,他呼出口气,捏着发痛的太阳穴走到她身边坐下。
语气像是妥协,也像是无奈:“我们谈谈。”
凡诗凌点头:“正好我也有话和你说——”
“顾清尘,我们离婚吧。”
顾清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堵在喉咙。
他的脸色在一瞬的凝滞后冷沉:“我不同意。”
“随你,反正我离定了。”凡诗凌说完站起身,从客厅的角落拉出一个行李箱,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别墅。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
顾清尘意识到她并不是像往日那样闹脾气,后知后觉的起身追上去。
刚打开门,却只来得及看到出租车离开留下的尾气。
她提前叫好了车,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早有计划。
顾清尘眼瞳暗了暗,目色寂寥。
凡诗凌从坐上车就开始掉眼泪。
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亲手放弃自己喜欢的人会这么难过。
穿越过来之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走马观花的在凡诗凌脑海里一帧帧重现。
她试图从中找出一点顾清尘在乎自己的证据。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下砸。
凡诗凌双手捂着脸,痛苦的泣声从指缝里飘出来。
过了很久,车子停下。
司机转过头特意放轻了语气:“姑娘,到了。”
凡诗凌已经没哭了,她红着眼睛点点头,就要去开门。
一抬眼,却看见窗外寂寥的山林景色。
她顿时怔住:“这是哪儿?”
司机也愣了愣,拿起手机看了眼:“鹿门山呀,你叫车时填的地址就是这里。”
凡诗凌这才想起来,她上次用叫车软件是来顾清尘的那次。
她忘记改地址了。
其实现在让司机把自己送回市中心还来得及。
但不知怎么,凡诗凌说了声谢谢就下了车。
重新走到普德寺的门口,还是相同的场景,但她的心境完全变了。
半晌,凡诗凌回过神,自嘲自己来这里又有什么用。
转身正想走时,寺庙的门却被人打开。
还是上次的那个小沙弥,他听到门外有声音便出来瞧瞧。
他认出凡诗凌:“是顾夫人吧?天色已晚,您先进来在顾先生的房里住一晚吧。”
他没问她为什么来,这让凡诗凌有些意外。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好,谢谢。”
沙弥把凡诗凌领到顾清尘修禅时住的卧房后就转身离开。
屋子里很干净,东西也不多,空气中有隐隐的檀木香。
凡诗凌四处看了看,突然好像能明白顾清尘为什么执着于修禅了。
这里能静心。
人心是很难测的东西,她只因为猜不透顾清尘一个人的心就疲惫至极,更何况顾清尘每天要和那么多商业场上的老狐狸打交道。
沾上欲望的心会变脏,他大抵是不想也变成那些人的模样吧。
凡诗凌深吸了口气,正想休息。
余光却突然瞥见木桌上镇尺下压着一张纸条。
她走过去拿起,纸条泛黄,日期写着八年前的七月十二日。
将纸条展开,只见上面简略的写着一句话——
“今娶妻生子,非心中所愿,非背离经道,只为能与父母交代。弟子愿一生吃素,赎清此生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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