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时林动作明显一顿,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门口,看到时忆晗时很是激动:“忆晗?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人已放下手机,挣扎着就要坐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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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秀丽也看到了时忆晗,人已经比昨天冷静了些,但面色还是不太好,这种不好在看到她身侧的傅宁洲时又被强压了下去。
时忆晗没有和她打招呼,直接走进了病房,朝正刷着手机的时林叫了声“爸”。
时林动作明显一顿,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门口,看到时忆晗时很是激动:“忆晗?真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人已放下手机,挣扎着就要坐起身。
时忆晗赶紧上前压住了他:“爸,您还伤着,先别起来。”
时林没再乱动,人躺在床上,看着时忆晗的眼睛已经带了泪花;“什么时候回来的?吃过饭了吗?”
“嗯嗯,已经吃过了。”时忆晗拉了张椅子在床前坐了下来,看向时林,“昨晚就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时林眼睛还有些湿,又有些感慨,眼睛贪婪地打量着时忆晗,“在外面是不是吃得不好,都瘦了。”
“没有,比出国前还重了几斤呢。”时忆晗说,看向他还裹着白纱布的头,“你现在怎么样?好多了吗?”
时林点头:“嗯,已经好多了。我现在精神好得不得了。”
说着要证明自己真的恢复得不错,努力朝时忆晗挤笑,但动作牵动了头上的伤,挤到一半笑容变成了吃痛,时忆晗赶紧阻止了他:“您别乱动。”
话没说完,身后的丁秀丽已着急上前斥责:“又在瞎胡闹什么,不知道自己还是个重伤病人吗?”
骂完老的又习惯把气撒到小的身上:“你也是,明知道你爸这样了,还故意让他笑,合着不用你鞍前马后的伺候不用操心是吧。”
她嗓门大,吼得也大声。
一出声时林就不敢吱声了,只是担心地看着时忆晗,以眼神暗示时忆晗别和她妈吵。
时忆晗看他一眼,微微抿唇,终是没出声,没让时林夹在中间为难。
傅宁洲就在一边看着,视线从时林哀求的眼神看向时忆晗,又看向丁秀丽。
丁秀丽已俯下身给时林掖被子,人还在唠唠叨叨:“医生让注意休息,注意休息,都叮嘱多少遍了,一醒来就得意得忘了形了,也不想想前几天是谁一脚踏在鬼门关里的。”
时林被唠叨得不敢吱声。
时忆晗看时林精神状态还好,她在这丁秀丽又免不了把气乱撒,也不想让时林为难,于是对时林道:“爸,要不你先休息,我去交警那儿看看事故处理情况。”
丁秀丽抽空回头看了她一眼:“住院押金花完了,医院催补交住院费,你顺便过去交一下。”
时忆晗点点头,拿过桌上的补交费用清单,出了门。
傅宁洲跟着她一块出门。
“你妈一向这么对你?”等电梯时,傅宁洲扭头问她。
时忆晗微微抿唇,而后轻轻点头:“她说话做事就这样。”
傅宁洲:“你也习惯这样逆来顺受?”
“没有啊。”时忆晗扭头看她,“但是现在我爸那样,我和她吵一架,最后被气到进抢救室的不还是我爸吗?这种时候又何必和她争那口气。”
说完她笑笑:“我本来也只是回来看我爸而已,我没有妈。”
她脸上的笑容让傅宁洲眼神里的淡漠柔和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在她头顶轻轻揉了一记,很轻,带着淡淡的怜惜。
时忆晗身体有些微的僵硬,想起了昨晚。
好在电梯在这时开了。
时忆晗进了电梯,傅宁洲跟着她一块进去,又陪着她一块去补交了住院费。
时忆晗要去趟交警那儿,她是知道傅宁洲忙的,从医院出来时人已转向傅宁洲:“你先忙你的吧,我先去交警那儿看看事故处理结果,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
傅宁洲看了眼表:“没事,我先陪你过去。”
说完已过去拉开车门。
时忆晗不得不跟上。
这样的傅宁洲让她有点不适应。
她其实并不需要人陪,也不需要和傅宁洲这样几乎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的生活。
以前的婚姻生活里她其实是享受和傅宁洲的这种互不打扰的,有各自的空间的生活。
只是这种互不打扰里掺和进来了傅宁洲他妈和他爸,她作为儿媳妇不得不去承担婚姻带来的和另一个家庭有关的责任和约束,还要承担生儿育女的压力,但又没办法从傅宁洲那得到同等的情感回应,加之后来知道沈妤的事,种种因素作用下,时忆晗不得不去权衡婚姻到底带给了她什么。
一对比就发现不如单身自在和自由,因此她才选择了离婚。
这两年的单身生活她适应得很好,也已经无所谓爱不爱了,可傅宁洲突然不像当年那样醉心工作,甚至能抽出时间陪她去办事,她有点不习惯。
“你最近不忙吗?”看着平静开车的傅宁洲,时忆晗忍不住问道。
傅宁洲:“还好。”
“其实你不用送我的,这些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好。”时忆晗轻声说,“一会儿在交警那儿还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你到时先回去吧。”
傅宁洲:“我自有我的安排,你不用担心。”
时忆晗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试着转开了话题:“你后来……和沈妤怎么样了?”
傅宁洲:“没有沈妤了。”
时忆晗诧异看他。
这句话他两年前说过,但她以为他说的只是气话。
傅宁洲并没有看她,只是平静转着方向盘:“以后你也别在我面前提她。”
“上官临临……”她想说上官临临也回国了,但刚开了个口,傅宁洲已经打断了她,“我不认识这个人。”
明显不想谈这个话题。
时忆晗轻“嗯”了声后,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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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部门很快到,傅宁洲陪时忆晗一块过去。
事故鉴定结果已经出来,正要联系家属过来处理。
事故判定主要责任在对方,有路过的车的行车记录仪拍下了全程,对方故意越线别车导致的后车撞上前车才导致的交通事故。
看到鉴定结果后时忆晗也大大松了口气,把处理结果拍了下来,发到家人群里,先让家人安了心。
时飞回了个大大的“龇牙”的表情,配上几个字“安心了”,说是安心,但今天时忆晗并没有在医院看到他,昨晚过去时飞虽也在,但也只是在一边忙着玩游戏而已。
时忆晗没有回什么,收起手机,微笑和交警道谢,正要走时,刚好有人从外面进来,不确定叫了她一声:“时忆晗?”
时忆晗循声抬头,是穿着骑装的年轻男人,高高瘦瘦的,看着有些眼熟,时忆晗一下没想起对方是谁。
对方一眼就看出时忆晗没想起他,手指着时忆晗笑着道:“想不起来了是吧?”
时忆晗尴尬笑。
“是我啊,赵锦成,高三那年,坐你后桌的。”对方笑着自我介绍道,并不介意时忆晗的认不出来。
他这么一说,时忆晗当下想起来了。
傅宁洲的同桌,和傅宁洲一起坐她后座的,以前就高高瘦瘦的跟个猴子似的,性格也像猴子,爱上蹿下跳,话唠,但人很爽朗大气。
她不由回头看了眼傅宁洲。
傅宁洲正双臂环胸,眉目不动地看着赵锦成,也不出声。
看时忆晗看过来,也淡淡瞥了她一眼。
赵锦成这才留意到站在时忆晗身侧的傅宁洲,手指着傅宁洲不确定地点了点:“傅?景?川?”
傅宁洲淡声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
“还真是你啊。”赵锦成很是兴奋,“好多年没见了。”
招呼完视线又好奇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圈:“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时忆晗知道他误会了,笑笑解释道:“不是,刚好路上遇到了。”
赵锦成当下笑开:“我说呢,看你们两个怎么都不像一对儿。”
时忆晗尴尬笑。
傅宁洲看了眼时忆晗,而后抬腕看了眼表:“先回去吧,我得去趟公司。”
时忆晗点点头,微笑和赵锦成道别:“我还有事,先回去了,有空再聚。”
赵锦成已掏出手机:“诶你微信多少,我加下你微信。”
时忆晗迟疑了下,还是打开了微信,让赵锦成扫了下。
赵锦成当下把加友信息给时忆晗发了过来。
“你通过一下。”赵锦成笑道,“你没进班群,每次同学聚餐想约都找不到你人,刚好加上了,以后同学聚餐什么的可以一起叫上你。班主任都提过你好多次了,一直想见你来着。"
时忆晗学生时代班主任关照过她,那会儿她刚转学,班主任怕她不适应,找她长聊过好几次,给了她不少鼓励,时忆晗一直是心存感激的。
她点了通过。
加上好友的赵锦成分外高兴,这才转向傅宁洲:“傅宁洲,咱也加个微信呗。”
傅宁洲直接拒绝了他:“不用了。”
赵锦成脸上一时间有些尴尬。
时忆晗下意识打圆场:“他今天没带手机,回头我给你们推吧。”
傅宁洲看时忆晗一样,没说话。
赵锦成当下又笑开了眼:“也行。”
也不多耽搁两人,手往身后指了指:“我过来办点事,你们先忙。”
时忆晗点点头:“好。”
看着他走远,这才看向傅宁洲:“走了吗?”
傅宁洲点点头,没有说话。
上车的时候,他朝屋里在忙活的赵锦成看了眼,又看向时忆晗。
时忆晗正在看手机,也不知道和谁在聊。
傅宁洲没说话,只是掏出手机,翻出微信二维码,而后把手机递向她:“扫一下。”
“……”时忆晗困惑看他。
傅宁洲也正看她:“不是要把我推给赵锦成?”
时忆晗:“……”
她只是客气一下。
傅宁洲却犹看着她:“我记得,有人把我删了。”
时忆晗:“……”
时忆晗定的酒店距离医院不远。
饭后,傅宁洲开车送她过去。
一路上,傅宁洲只是平静开着车,并没有说什么。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时,傅宁洲下车帮时忆晗把行李箱搬了下来。
时忆晗拉过行李箱,微笑和傅宁洲道别。
“什么时候回去?”傅宁洲问。
“估计过几天吧。”时忆晗也还不确定,还是要看看时林的恢复情况。
傅宁洲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柯辰。”
时忆晗点头:“好。”
手指了指身后的酒店大厅:“那我先回去了。”
傅宁洲点点头,看着她走进酒店,直至身影消失在电梯转角,傅宁洲也转身上了车。
人在车里,沉默着,并没有马上离去。
车窗还开着,夜风很大,吹得发丝翻飞。
对面就是江。
西城的澄江自西向东蜿蜒而下,江面宽阔且静默,偶尔能看到夜游的游轮“轰隆”着开过。
傅宁洲看着慢慢远去的游轮,心情很平静,一种理性过后的平静。
他很认可柯辰那句话,怀念以前的傅宁洲,平心静气,任何时候都不受任何人任何事影响的傅宁洲。
他也有点怀念,那个时候的傅宁洲。
理性,冷静,一门心思在工作上,不用为谁焦灼彷徨,患得患失,像困兽般,找不到出口。
他喜欢有时忆晗陪伴的日子,喜欢回到家看到她时的安定,喜欢想起她时心里被填满的充盈,但这两年没有她在的日子,生活虽然寡淡无味了些,但也不是过不下去。
傅宁洲向来不习惯强求,既然时忆晗选择了独行,尊重是对彼此最好的成全。
他和时忆晗的这一程,散了也就散了。
胃里因为这样的认知再次泛起熟悉的痉挛。
傅宁洲面无表情地抬手压了压胃部,抬头朝灯火通明的酒店大楼看了眼,启动了引擎,车子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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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里,时忆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缓缓驶离。
她住的楼层不高,二楼而已,能清楚看到楼下停着的车。
她是过去拉开窗帘的时候才发现傅宁洲的车没走。
她看到他在车里的停留,也看到他平静而冷淡的侧脸,以及最后的离去,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酸酸涩涩的,有些难受,毕竟是偷偷喜欢过那么多年的男人。
时忆晗很清楚自己的性子,情感也好,情绪也好,很多东西都最终会因为空间和时间的距离而慢慢变淡,看不到,不去想,就不会想念。
可一旦走近,她控制不了自己。
感情的东西不是轻易一句放下就能彻底放下的。
所以保持距离、不再联系甚至不再相见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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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时忆晗生活再次回到正常轨道。
因为回来之前不知道时林情况,她还没有买返程机票,暂时在酒店住了下来,白天定点定时去医院陪时林,晚上回家赶国风度假村的设计方案,每天的生活安排得忙碌而紧实。
丁秀丽还记恨着两年前那套别墅的事,依然不待见时忆晗,时忆晗也没有很在意她。
她年幼的时候是曾渴望过母爱,也曾试着讨好过丁秀丽的。
但在那个尚年幼的年纪里,她所理解的获得母亲疼爱的方法无非是乖巧,懂事,听话,成绩好,不让爸爸妈妈操心。
因此那时她极尽所能地让自己懂事又听话,不管丁秀丽怎么打骂她,她只当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才会让她妈妈不开心。
那时她也还不知道丁秀丽不是自己的亲妈妈,所以把自己所有的不被丁秀丽喜欢归咎于自己不够乖,不够听话,还为此难过沮丧过很久。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妈妈不像别人妈妈那样抱自己,为什么不会在她难过哭泣的时候抱着她安慰她没事,为什么不会在她考满分的时候也和别的妈妈那样开心地夸她好棒……她那时有很多很多的“为什么”无法理解。
后来慢慢懂事一些以后,她从丁秀丽的谩骂里知道她不是自己的亲妈妈以后,她慢慢从难过到接受,也慢慢明白,不管她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让丁秀丽去注意到这个被她视为拖油瓶的女儿,对丁秀丽的感情也慢慢从渴望母爱到不触怒她即可。看書溂
再长大一些以后,她开始学会怎么应对丁秀丽的谩骂和努力,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这种和谐在她嫁给傅宁洲以后曾一度达到过巅峰,别说是骂,那两年的丁秀丽对她甚至是有些讨好的,只是这种讨好在得知她和傅宁洲离婚且她又强硬拿回了那套别墅钱后变成了怨愤。
在丁秀丽看来,他们救了时忆晗一条命,还养大了她,供她读书,时忆晗就是应该报答她。
时忆晗对于丁秀丽虽然已经没有太大的感情了,但也没有怨恨。
他们救了她是事实,虽然嘴上嫌弃她但也一路没放弃地供养她长大,并供她读完了大学,让她的人生不至于太差。
因此在某些方面,时忆晗是感激的,也是想要还的。
她知道丁秀丽这次为什么既不待见她,又要通知她回来,不过是那个时候的时林生死未卜,丁秀丽怕时林住院花了大钱,她承担不起,也怕时林是事故责任方,面临巨额索赔,她赔不起这个钱,所以迫切需要时忆晗这个女儿回来。
但这会儿看时林的恢复一天比一天好,也不需要赔偿了,时忆晗的作用自然也没了,丁秀丽看时忆晗便又习惯性挑剔了起来。
每天时忆晗一过来就对时忆晗酸言酸语,阴阳怪气,同病房的人都有些看不过去。
时林是一如既往地不敢吱声,但总会趁着丁秀丽不在时内疚地对时忆晗说抱歉,让她多担待,丁秀丽不容易,就刀子嘴豆腐心,让她别放在心上。
面对这样的时林,时忆晗心情是复杂的。
她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争执,甚至没有让他夹在中间为难,只是让他先安心养伤。
许是心情好,时林的恢复比预期的好,医生准许提前出院。
得到时林获准出院的通知后,时忆晗和时林说了打算回苏黎世的事。
时林当下垮了嘴角:“不是已经毕业了吗?怎么还要回去那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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