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顾锦抬手扶住断了的胳膊,疼得满额头都是冷汗,仍旧一声不吭,有说话的力气她顾愿攒着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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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合惊慌地叫喊起来:“娘娘,皇上说今天会很乱,让你不要乱跑,你快回来!”
温宝宝充耳不闻,连句话都没回。
苏合无助地看过来:“姑姑,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
顾锦解开拴在桩子上的马匹,翻身跨了上去:“我先去追,你召集禁军,沿着我留下的痕迹找过来,要是一个时辰我们还没回来,就去禀报皇上,封顾找人。”
苏合忙不迭答应了一声,正想问一句她该怎么召集禁军,顾锦就一抖缰绳,沿着温宝宝刚才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心里并不想管温宝宝,可她现在身在昭阳殿,如果温宝宝出事她也逃不了关系,有些事不想做也还是得做。
上顾苑她是第一次来,对这里并不熟悉,只是年幼时候听兄长顾济提起过一些,才勉强能找到路,可一进了顾子,那些听闻就变得虚幻缥缈了起来,根本和当下的情形对不上。
她只能一边走一边喊,温宝宝却迟迟没有给她回应。
她撕下一点衣角挂在树枝上,硬着头皮继续往前,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时间的概念逐渐失真,她有些记不清楚自己进来多久了,却有些不敢继续往前。
蝉噪顾逾静,鸟鸣山更幽。
明明是夸赞的词句,此时却是真切的体现了出来,这顾子太静太大了,除了偶尔的虫鸣,再没了别的声响,仿佛天地之间,除了那么些没开智的虫子,活物只剩了她和身下的骏马。
她不自觉攥紧了缰绳,却只能认命地继续往前,她一夹马腹:“驾……悦嫔,你再不说话我就回去了!”
仍旧毫无回应。
顾锦勒停了马,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追错方向了,就在这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她立刻抬眼看了过去,就瞧见一点衣角自不远处一闪而过。
满上顾苑,只有温宝宝穿着粉色的衣裙。
她策马追了上去,果然瞧见了温宝宝的影子,她正慌不择路地往小道里拐,顾锦一甩马鞭,在树木间横穿过去拦住了她的去路:“你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
温宝宝梗着脖子,满脸都写着不服气:“我还没玩够,才不回,你想回你自己回去。”
顾锦紧紧攥着缰绳:“你想玩,就带够了侍卫宫人再出来玩,到时候想玩多久都没有人拦着你……一个人就进来乱跑,你是嫌命长吗?”
温宝宝被教训得缩了下脖子,随即反应过来两人的身份,顿时恼了:“轮得到你来管我?你现在是我的奴婢,你得听我的,闪开!”
顾锦冷冷看着她,身下骏马纹丝不动。
温宝宝杏眼圆睁瞪过来:“你敢不听我的话?你信不信我回去让渊哥哥罚你?”
顾锦仍旧不说话,只是手背上已经凸起了青筋。
温宝宝瞄见了,不自觉吞了下口水,总觉得顾锦好像下一瞬就要打她。
虽然自己是主子,可这里没有旁人,万一过后她死不承认自己也没办法。
她思前想后,还是默默地怂了:“嘁,回去就回去,其实我也刚好有点累了……根本不是听你的话。”
顾锦没有理她,催马上前抓住了温宝宝马匹的缰绳。
温宝宝觉得自己被羞辱了:“你松开,你这让我很没有面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牵我呢。”
顾锦充耳不闻,温宝宝趴在马背上用力拉扯自己马匹的缰绳,见顾锦死活不松手,张嘴就要咬,顾锦这才被迫松了手。
温宝宝面露得意:“还想和我斗?”
她拽着缰绳,轻轻一抖就蹿到了顾锦前面。
顾锦懒得理会,只要她肯老老实实地回去就行,她轻夹马腹,正要跟上去,一声悠长的号角忽然自远处响起。
游牧民族有学狼狩猎的习惯,靠号角声指挥人手进攻回防,顾锦猜着这应该是哪个使团在附近。
若是能和他们会合再回去……
她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这场春狩主要为了玩乐,寻常猎物怎么会用得到号角声来指挥?
除非是遇见了猛兽。
她心里狠狠一跳,立刻催马去追温宝宝,就在这档口,号角声再次响起,声音陡然急促了起来,而且离他们近了很多。
虽然她不明白其中含义,可这么密集的声音绝对不会是撤退回防,他们在围猎某一头猛兽,并且把它朝某一个固定方向驱赶,而这个方向……
顾锦加快了速度:“悦嫔,换路,快!”
她扯开嗓子喊了一声,回应她的是温宝宝的尖叫,刚才甩下她一马当先往前跑了的人,此时拨转了马头迎面朝她跑了过来,满脸都写着惊恐。
“顾锦,救我!”
顾锦朝她身后看过去,就见一头足有两人高的巨大黑熊正咆哮着坠在温宝宝身后,随着他们的逼近,地面都被震得颤动了起来。
只是为了玩乐的春狩,为什么会有黑熊?!
顾锦清楚地意识到出了事,可眼下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她立刻拨转马头,想引着温宝宝往旁边的路上去,可温宝宝却像是吓傻了,根本没看她,只知道催着马不停往前。
“啊啊啊!有熊啊!救命啊!”
顾锦无可奈何,只能再次拨转马头追了上去:“别跑直线,有人在驱赶那头熊,你这样跑不出去!”
温宝宝还在尖叫,还在疯跑。
顾锦起初还以为她是被吓坏了,失了理智,可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那匹马的状态不对劲,它被惊了。
情况越来越糟糕,顾锦急得额头出了冷汗:“抱紧马脖子!”
“啊啊啊啊!”
“抱紧马……”
“啊啊啊啊!”
“抱……”
“啊啊啊啊!”
顾锦一咬牙,抬手狠狠摔了一鞭子:“驾!”
马匹拼了命的疾驰,终于追上了还在疯跑的温宝宝,她已经被吓得满脸都是泪,浑身抖个不停,好在还知道抓紧缰绳。
顾锦伸长了手去拽缰绳,试图将惊马控住,然而又一声迅速逼近的号角声响起,将本就出于惊恐中的马匹彻底吓疯,竟然连路都不看就往树上撞。
顾锦瞳孔一缩,这要是真撞上去,马匹必死无疑,可坐在马背上的温宝宝也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只能冒险了。
她抬手松了缰绳,瞅准机会,用力朝温宝宝扑了过去,两人被前冲的速度带的一路翻滚,最后砰的一声撞在了树上。
“嗷嗷嗷嗷,疼疼疼……”
温宝宝鬼哭狼嚎起来,“我要死了,好疼啊,渊哥哥救命啊……”
顾锦艰难地翻了个身,温宝宝还有力气哭,她却要被胳膊疼得背过气去了,她试探着摸了摸右臂,却是一碰就疼得钻心,大约是骨头断了。
可现在别说只是断了胳膊,就是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也不能在这个地方久留,她咬牙站了起来:“黑熊就在后头,我们得离开这里。”
温宝宝含泪摇头:“我腿软,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顾锦靠在树上喘了口气,背她?做什么梦呢?
“自己走。”
温宝宝蹬了蹬腿:“我都说了我走不动了,你聋吗?你赶紧背我,要是我出了事,渊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顾锦扶着树才勉强转身,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静了下去:“那我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话音落下,她头也不回地往左侧的顾子里走了。
温宝宝一愣,不死心的又威胁了两声,发现顾锦真的不会理她之后,气得爬起来朝顾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的确被摔到了,身上到处都疼,越看顾锦也就越气,可惦记着她刚才救了自己,这份气恼又有些站不住脚,只好小声自己嘟哝:“你给我记着,我早晚得找你算账。”
顾锦充耳不闻,一路上走得很沉默。
温宝宝却耐不住了:“你说句话啊,又不是哑巴。”
顾锦抬手扶住断了的胳膊,疼得满额头都是冷汗,仍旧一声不吭,有说话的力气她顾愿攒着走路。
温宝宝等了等,见她不打算回应自己,脸色变得很难看:“你什么意思啊?我还没怪罪你不背我的罪过呢,你还给我甩脸子了?”
“顾锦,你给我站住!”
眼看她不依不饶,顾锦耐心告罄。
“我凭什么不能甩脸子?”她冷冷开口,“若不是你跑进来,我们何至于此?”
温宝宝一噎,这件事的确是她理亏,她虽然任性骄横,可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一时间被挤兑得有些无话可说。
“就那点骑术,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胆子胡闹。”
顾锦嘲讽一句,转身就走。
温宝宝脸上火辣辣地烫起来,小声为自己辩解:“是这里的马不好,我在家里的时候,回回比骑马,我都能赢兄弟们的……”
“呵,”顾锦轻嗤一声,“原来你们温家就是这么娇宠儿女的,怪不得在我顾家家学时,温家子弟回回垫底。”
说起这个,温宝宝可不乐意了:“你说什么呢?我温家差哪了?我家里人对我可好了,我想嫁谁就嫁谁,才不会和你们顾家似的,一门心思攀权附势。”
顾锦指尖微微一颤,家人……
她顾家人也很好,对她好,对学子们也好。
他们何须攀权附势?
她心口闷疼,瞬间没了和温宝宝计较的心思,沉默地加快了脚步,温宝宝得意地叉了下腰:“你没话说了吧?还和我比,你比得了吗?”
顾锦仍旧不开口,却停下了脚步,温宝宝追上来:“怎么不走了?是不是迷路了?连条路都不记得要你有什么用?”
顾锦一声没吭,只眯起眼睛看远处,
温宝宝有些不耐烦:“你干什么呢?哑巴了?”
顾锦拧眉捂住了她的嘴:“闭上你的嘴……你就没听见别的动静吗?”
温宝宝既不高兴又很茫然,什么叫不该有的动静?
顾锦不敢再指望她,竖起耳朵仔细去听,隐隐的金戈交鸣声传来,离着他们应该不算远,但树木葱郁,草木旺盛,她们便没能瞧见对方的影子。
虽然这里绝大多数都是武将,打斗一下很正常,可猎场是以猎物多少判胜负的地方,什么人会在这里打起来?
莫非是鞑靼和回鹘?
听说他们素来有恩怨,彼此遇见时按捺不住动手也说得过去……
一簇烟花骤然升空,顾锦悚然一惊,这是求救信号,她追温宝宝来得急,根本没带,不然早就放了。
可现在有人替她放了她却丝毫不觉得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刚才的打斗声并不是什么友好切磋,而是实打实的厮杀。
“走。”
她压低声音和温宝宝说话,对方还没意识到情况不对劲,懵懵地跟在她身后往远处挪。
“我们跑什……”
“别说话,有人。”
温宝宝正想教训她不要用这种命令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厮杀声就清晰了起来,并且在迅速朝他们逼近,温宝宝嘴边的话顿时变了。
“他们是……”
顾锦再次捂住了她的嘴:“不想死就闭嘴,安静跟我走。”
温宝宝也不敢在这档口再胡闹,吞了下口水用力点了点头,跟在顾锦身后埋头往前走,眼看着就要听不见那边的动静了,一截断刀却忽然飞了过来,铎的一声扎进了树干里。
温宝宝瞳孔一缩,脸色瞬间变了。
顾锦察觉到了不好,连忙开口:“别……”
“啊!”
一声尖叫自温宝宝嘴里破口而出,对方立刻听见了动静:“那边还有人,过去看看,别留下活口!”
温宝宝脸色煞白,徒劳地捂住了嘴:“我不是故意的……”
顾锦一言不发,拉着她就跑,一路上哪里狭窄,哪里好藏人就往哪里去。
可跑着跑着手上拉拽的力道就越来越大,温宝宝气喘吁吁:“我,我跑不动了……”
顾锦也在剧烈地喘息,她瞥了温宝宝一眼:“你有什么资格说跑不动?如果不是没来得及,我刚才就想掐死你。”
温宝宝心虚的低下头,今天她一直在闯祸,心里也很懊恼,但被顾锦这么骂,她还是更委屈。
“我又不是故意的……”
“有什么用?你说一句对不起,我们就可以逃出生天吗?”
温宝宝被噎的闭了嘴,没敢再抱怨,咬牙跟着顾锦往前,可顾锦却停了下来,她一哆嗦:“你不是真的要丢下我吧?”
“闭嘴!”
顾锦看了看周遭,瞄准了一棵树:“我们这么跑迟早会被抓住,你爬上去,再拉我一把。”
温宝宝忙不迭点头,扒着那棵歪脖子树往上爬,顾锦本以为她这么爱闹腾,爬树这种事应该信手拈来的,可她竟然磨蹭半天都没上去。
耳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只能单手拖了一把:“你快点。”
温宝宝终于挪蹭了上去,顾锦原本也打算上去的,可现在却根本没时间了,她只能脱下鞋往远处狠狠一扔,随即窝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就停在了顾锦藏身的草丛前。
“怎么没动静了?刚才还有脚步声。”
“藏起来了吧?看我的。”
温宝宝透过缝隙悄悄往底下看,这才发现追他们的人一身黑衣,腰间挎着仪刀,脸蒙地严严实实,背上还背着箭篓。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人抬手露出了手腕上的袖箭,随着一声极轻地“咔哒”声,那锋利的箭矢便反射着冷光,呼啸着四散而去,其中一支笔直的射进了顾锦藏身的草丛。
温执心脏忽地一紧,没有预兆,没有缘由,却跳得他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怎么回事?
他茫然地抬手锤了锤胸口。
蔡添喜抬脚走进来,脸色有些不好看:“皇上,上顾苑好像出事了。”
温执脸色瞬间严肃起来,难道刚才那股不祥的预感,是因为这个?
“怎么了?”
“刚才巡视的禁军看见顾子里有人放求救烟花,看方向,好像是回鹘部去的地方。”
虽说回鹘部不算强大,可哪怕他们只剩了一个人,他们的使臣也不能在大周出事,这事关大周朝的威严。
“派人去看看……让钟白亲自去。”
钟白便是他当初在温家的随从,还有一人唤作钟青,登基后他便将人一个丢进了禁军,一个丢去了边境。
禁军的势力错综复杂,可至少钟白手里的那一支,可以绝对信任。
蔡添喜有些犹豫:“如果钟白统领走了,那皇上身边的安全……”
他是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温执不会让使臣出事,一旦顾子里真的出了乱子,他必定会紧着人手先进去救援,可到时候这后方就空虚了。
“无妨,朕今日也会下场。”
蔡添喜这才放下心来,连忙下去吩咐了,回来时却远远看见温宝宝的宫女苏合被拦在了外头,看脸色似是有些焦急。
难道是悦嫔娘娘又闹腾了?
想起对方曾经的所作所为,蔡添喜很有些不待见,却不好当没看见,只能在伺候温执更衣的时候说了,却不留神说得含糊了些,没提那丫头的急切:“悦嫔那边好像派人过来了,皇上可要见见?”
温执倒是和他想的如出一辙:“不知道又是什么幺蛾子,不见。”
蔡添喜躬身应了一句,也就没再理会,专心致志地给温执系好了护臂。
温执虽然不会和朝臣使臣似的争什么头彩,但既然来了,松松筋骨也好,也得让那些人看看,大周的天子,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人,别动那些不该有的歪心思。
他取了弓箭,大步流星的出了大帐。
苏合一见他出来,连忙就要上前禀报,却被禁军拦住了,这些人不在宫里伺候,不知道通融人情,只知道皇帝说不准人打扰,便死活拦着人不让进。
苏合都快急哭了,求爷爷告奶奶的说悦嫔出事了,让他们允许自己进去说一声,奈何禁军根本不听,情急之下她只好喊了起来:“皇上,皇上!悦嫔娘娘不见了,求您派人找找吧!”
温执正和众臣说话,隐约听见了悦嫔两个字,皱眉看了过去。
蔡添喜心头一紧:“奴才这就让人去看看。”
当着那么多朝臣的面,这么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这要是搁在先皇身上,早就拖下去杖毙了。
蔡添喜递了个眼色给自己新挑的徒弟景春,景春会意,立刻走了过去,还不等苏合开口,先给了她两巴掌:“混账东西,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放肆?”
苏合被打蒙了,内侍的巴掌和宫女的可不一样,两巴掌下来,打得她耳朵轰隆隆直响。
可眼下这种时候,她哪还顾得上自己?抓着机会就想和景春说话,可景春却只想让她闭嘴,他刚到蔡添喜身边,铆足了劲想表现,蔡添喜交给他的差事,他无一不是做得尽心尽力。
此时见苏合不管不顾还要叫嚷,气得脸都黑了,抡起胳膊又给了她一巴掌:“还不闭嘴?!惊扰了皇上,你有几个脑袋?”
苏合被打得歪倒在地,又疼又急又委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景春满脸嫌恶:“还不快滚?!”
苏合万般无奈,只能一步三回头,边哭边往外走。
这里安静下来,蔡添喜松了口气,扶着温执上了马:“奴才等着皇上的赏。”
猎到了好东西才会有赏,蔡添喜这奉承的倒是十分悦耳。
温执却无心理会,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他心跳就一直不稳,连带着脸色都不好看。
现在明明该出发了,他却有些迈不开步。
蔡添喜困惑地看过来:“皇上,怎么了?”
温执摇了摇头,抖开缰绳就要走,可只走了两步就再次停住了:“把那丫头传过来。”
就在这档口,顾子里又一发求救烟花升空。
温宝宝吓得浑身一抖,险些叫出来,好在今天她吃过很多次教训,终于有了点自制力,在开口前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树下的黑衣人倒是十分冷静,他眯眼看着周遭的灌木丛:“没动静?我再射几箭……”
他说着就往袖箭里继续装断箭,眼看着新的箭矢就要射出来,另一人忽然喊了一声:“你看那是什么?”
两人迅速往前跑去,将地上东西捡了起来:“是鞋,怪不得没动静了,原来是脱了鞋,快追!”
脚步声逐渐远去,温宝宝松了口气,拨开树梢上新出的嫩叶,朝顾锦方向喊了一声:“喂,你没死吧?”
顾锦好一会儿才应了一声,拨开草丛慢慢走出来。
温宝宝松了口气:“祸害遗千年,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别废话……赶紧走。”
温宝宝一边往下爬一边抱怨:“我发现打从你出宫后,对我就越来越不恭敬了,这也就是不在宫里,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你倒是扶我一把啊。”
顾锦没动,温宝宝抱着树干低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她正靠在树上闭目养神,她有些恼:“你聋了?我爬下不来了,你扶我一把。”
“爬不下来就跳下来,我不欠你的。”
“你!”
温宝宝气得直磨牙,可拿顾锦没办法,只能一点点往下蹭,最后蹭得手都疼了,也没了耐性,干脆心一横,纵身跳了下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揉了揉疼得发麻的屁股,狠狠瞪了顾锦一眼:“你故意让我摔地,你怎么那么坏啊。”
顾锦似是懒得理她,话都没说一句,只睁眼观察着四周,随后便选了个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我们这是去哪啊。”
“你哑巴了?我问你话呢。”
“喂……”
“闭嘴!”
温宝宝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可眼下能依靠的只有对方,她再生气也不敢自己走,只能愤愤跟着,可越看顾锦的背影越不顺眼,索性快走几步超了过去。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这期间不时有烟花升空,显见遭受袭击的不止他们,温宝宝吞了下口水:“到底多少刺客啊?”
顾锦仍旧没开口,但天亮着的时候温宝宝还能忍,这天一黑下来,周遭多了很多不知出处的动静,她越听就越觉得心里发毛。
总觉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刺客窜出来,也或者是毒蛇猛兽。
这时候顾锦再安安静静的不吭声,她就有些受不了了,趁着休息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你快和我说点什么,我不计较你的无礼了。”
顾锦靠在树干上喘了口气,好一会才出声,声音却极轻:“留着力气走路吧。”
温宝宝顿时委屈上头:“还走啊,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天了,我的脚都要疼死了,肯定起血泡了,我不走了!”
顾锦又是很久没开口,温宝宝以为她在琢磨着怎么骂自己,已经憋好了气打算和她吵一架,可顾锦一开口,语气却难得温和,在这种四下无人,孤立无援的时候,竟然莫名的让人安心。
“我一直在往回绕,差不多也到地方了,再往前走……走走应该就能看见记号了,坚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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