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心赶在九点前打车去了公司,踩着最后一分钟打了卡。 刚进办公室,程安殷勤给她倒了杯茶,“江秘书,你最近怎么都不穿高跟鞋啦?” 江心接过茶杯,自然接过话:“高跟鞋有点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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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心好不容易顺利签了合同,刘总已经喝得不省人事,醉醺醺走在她身边。
“江小姐,我很欣赏你,以后有什么项目我都可以介绍给你。”
刘总走路都有些摇晃,他望着灯下的美人,心神荡漾。
他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想要去亲她:“江小姐,你真漂亮。”
酒味混着烟味,江心被恶心的想吐,她用力推开他。
刘总当成情趣,笑眯眯又贴了过来,抓着她的手不肯放开,“江小姐,一个人在北城打拼不容易,我能帮你不少。”
说完他又亲她的脸。
江心冷冷别开脸,狠踩了他一脚。
刘总痛得龇牙咧嘴,当即恼羞成怒,“你别给脸不要脸!”
江心冷笑了声,“刘总,我报警了。”
男人开口就是醉醺醺的气味,一点都不在乎:“我怕你?”
他又要冲上来,强行抱住她。
两人在走廊的争执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醉酒的男人力大如牛,沉得就像一座大山。
江心又狠狠踩了他两脚,匆匆赶来的工作人员拉开了男人,低声下气道着歉,“刘总,真是不好意思,”
江心站在一旁,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再抬头却撞上了双熟悉的眼睛。
男人一言不发站在走廊尽头,西装革履,面色冷淡,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嘲似讽。
江心被沈南州的眼神盯得心中一颤,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下意识撇开目光。
“啪——”的一声,男人漫不经心点了根烟,烟雾清寥,“过来。”
江心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沈南州看着她低头不语的样子,嗤笑了声,“说说看,做了什么大生意?”
江心喉咙发紧,一时片刻说不出话来。
沈南州大概是很不满的。
结婚的时候,婚前协议上的条件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不允许她在外工作。
她低声否认,显得毫无说服力:“没有。”
沈南州骤然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脸来,毫无情绪的双眸盯着她:“没有什么?”
江心无法解释,她只是想多赚点钱。
酒店的经理听闻沈总大驾光临,特意过来见了一面。
连声道歉,不知道江心是他的夫人,才怠慢了她。
“周总今晚也在。”
“嗯。”
酒店是周珈年名下的产业。
论辈分沈南州要叫周珈年一声舅舅。
沈南州一直都很敬重他这位舅舅。
周珈年听说了这件事,有些不高兴,这种事传出去多少是不光彩的。
他对沈南州的妻子,不怎么了解,只见过一次。
周珈年身为长辈,随口问了句:“怎么把事情闹成这样?”
沈南州握着江心的手,笑了笑:“舅舅,她年纪还小,有些调皮。”
周珈年见他有意维护江心,便也没有再多说,淡淡嗯了声,“要让人送你们回去吗?”
沈南州说:“不用,我开了车。”
江心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快要被他捏断了。
她试图挣脱,换来了更重的力道。
坐进车里,沈南州一个字都没说。
气压极大,像压在心上沉甸甸的石头。
回到家中,沈南州面无表情吐字:“下车。”
江心顿了两秒,乖乖下了车。
客厅里亮着灯,管家已经让其他人都回去休息。
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来触大少爷的霉头。
窗外下起了暴雪。
沈南州的脸色很阴沉,不见方才与人寒暄的笑意,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冷厉漠然盯着她。
“江秘书,你很缺钱吗?”
江心想点头。
她很缺钱。
其实沈南州每个月给她的赡养费,和单独开的工资,都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但是她就是有种古怪的自尊心,不想用自己“卖身”换来的钱给母亲治病。
她固执的想要在将来,把这些钱都还给他。
沈南州只知道她有个在医院里治病的母亲。
从来不曾调查过她的家世。
无非就是因为对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其实只要他肯去查一查。
她和江岁宁的关系当真算不得什么秘密。
江心抬起通红的眼睛,回答他:“我缺不缺钱,沈总难道不清楚?”
沈南州默了两秒,掐住她的下巴,似乎要看穿她的眼睛,“我亏待江秘书了吗?”
她的后背贴着落地窗。
单薄的布料挡不住冷冰冰的温度。
她被冷得一哆嗦。
眼睛里沁着潮湿的水光。
沈南州看着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似乎无动于衷,他想到刚才她就是那样乖巧被刘国严那个老男人抱在怀里,更是火上心头。
沈南州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眼神冷淡,语气也很冷淡,“还是说,你就想当个婊.子?”
婊.子这两个字朝她砸了过来,江心脸色苍白,头晕脑胀,指甲用力掐着掌心,用疼痛维持最后一点体面。
或许。
她在沈南州的眼里,就是这样一个给钱什么都能做的人。
她深深呼吸了两口气,并没有打算给自己辩解。
“我只是最近有点闲,正好接了个单子。”江心不想和他闹得太僵,主动往后退了一步。
沈南州并不喜欢她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刘国正是什么样的人,你打听过吗?”
江心沉默。
沈南州逼迫她的抬起眼,男人气势凛冽,抿直唇角笃定的开了口:“你没有。”
江心真的有点累了,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会接受。
但是江心也有些费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如此大动干戈,兴师动众简直不像是他的作风。
认真想了想。
可能是出于男人天生的占有欲。
总是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在外抛头露面,陪别的男人吃饭喝酒。
江心垂着脸,抿着唇不出声。
柔和的灯光照着女人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蛋,唇瓣水润殷红,像抹了浆果的汁,散发着浓甜的香气,让人想要肆意的蹂.躏。
沈南州往前迈了两步,抬起她的脸,“他今晚碰你哪儿了?”
江心被问的有点难堪。
她扭过脸,噙动唇角,却说不了话。
沈南州面色淡然,声线也万分平静,像是随口问起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说话。”
江心咬着唇,闭紧齿关。
男人居高临下,盯着她深深看了两眼。
拇指削瘦白皙,指腹贴着她的唇瓣,像是种玩弄。
沈南州的声音有些低哑:“这儿碰了没有?”
江心沁着眼泪,摇了摇头。
男人好像听见了满意的答案,冷峻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他用修长漂亮的手指撬开了她的唇齿,漫不经心探入指尖,又懒洋洋地问:“这儿呢?”
江心的眼泪整颗整颗往下落,滚烫炙热的泪珠砸在他的手背。
沈南州的动作一顿,沉默了几秒,抽出拇指,用手帕将湿濡的指尖擦干净,“很委屈?”
江心不想在他面前哭,她也很倔强。
不愿意对他示弱。
好像在眼泪博取他的同情。
但其实沈南州也不是会随随便便同情别人的男人。
江心没有见过比沈南州更铁石心肠的人。
不近人情,理智冷酷。
哪怕他那么喜欢江岁宁,也还是有底线。
不会让自己处于卑微的下风。
沈南州抬手帮她抹掉脸上的眼泪,“哭解决不了问题。”
江心哽咽地说:“我知道。”
她重复了一遍,也许是在告诫自己:“沈先生,我知道的。”
江心只是觉得刚才的她,在他面前特别的没有尊严。
不过也是,早就把自己卖给了他,还谈什么自尊心呢。
她渐渐止住哽咽声,开口说话带着点鼻音,“刘国正,只碰了我的腰。”
沈南州嗯了声。
江心垂着眼皮,不想看着他。
多看一眼。
心脏都抽痛的很厉害。
如果不喜欢他。
现在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偏偏她是那么爱他。
又是那么的渴望平等的爱。
江心的鼻尖泛红,眼圈周围也是红红的,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以后不会再丢沈先生的脸,但是…我能不能…继续……”
做设计的工作。
她总还要为未来做打算。
和沈南州的协议婚姻,还有两年就到期了。
离婚之后。
她要靠自己养活自己。
沈南州轻描淡写:“不能。”
他搂着她的腰,垂眸盯着她看,“江秘书,我不希望你继续这份兼职。”
江心不吭声。
这算是无声的抗拒。
沈南州看着她哭得眼睛红肿的样子,心情烦躁。
很快他就压下这点怪异的情绪,淡淡撂下话来:“你自己看着办。”
江心听见他的话,已经明白了他的态度。
她不打算让步。
大不了继续背着他做设计。
江心心不在焉,肚子忽然痛了起来,她的脸上几乎看不见血色。
轻微的痛感逐渐尖锐起来,难以忽略。
她渐渐弯着腰,手指无力扶着他的胳膊,脸色比纸还白。
沈南州扶着她,皱起了眉:“怎么了?”
江心说话哆哆嗦嗦,“我肚子疼。”
她身体本就不是特别好。
尤其是查出怀孕之后,也没有好好休息过几天。
身体虚弱,加上今晚又受到了惊吓。
自然就出了问题。
沈南州将人拦腰抱起,“我送你去医院。”
江心攥着他的袖口,摇了摇头:“不…不去医院。”
她到现在也不敢让沈南州知道她怀孕了的事情。
沈南州目光幽深,静静盯了她几秒,忽的唇角绽起一抹轻笑,“你心虚什么?”
江心心脏高高提起,牵强解释:“我不喜欢医院,难道你会喜欢那种地方吗?”
沈南州抬眉:“我当然也不喜欢,但是生病了就得去看啊,不然留在家里等死?”
江心几乎哑口无言。
沈南州勾起她的下巴:“除非江秘书有不能让我知道的难言之隐。”
他咄咄逼人:“这么敏感脆弱,你别是有孩子了。”
沈南州叫来了管家,让司机把车开了出来。
江心攥着他的袖口,强行打起精神,“真的不用去医院,我好像是来例假了。”
沈南州沉思了半晌,“我怎么记得不是这几天。”
尽管是契约婚姻。
但他们并不是表面夫妻。
沈南州是个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
他并不好满足,有几次不巧碰上了她的生理期。
江心没想到他的记性这么好,她微微撇开脸,不敢直视他撒谎。
“这两个月都不太准。”
沈南州嗯了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体温倒是正常。
江心被他抱进主卧,她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小腹这阵疼痛逐渐减缓,让她舒服了许多。
沈南州从医药箱里翻出止疼药,递给了她,“吃点药再睡。”
江心怔怔接过止疼药,望着药片心不在焉。
平心而论,沈南州温柔的时候确实很温柔。
冷静、克制、还很体贴。
过了会儿,男人又给她递了杯温水。
江心握住水杯,低声和他说了声谢谢。
可是她现在不敢乱吃药。
毕竟还怀着孩子。
沈南州揭开衬衫的纽扣,边扫了眼她:“怎么不吃?”
江心随便找了个借口:“现在好点了,医生说最好不要吃止疼药,时间长了会产生依赖性。”
沈南州没再细问,去浴室洗了个澡。
他的手机随手放在床头。
江心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掌心默默贴紧的小腹。
这个孩子还不到两个月,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江心想到周末约好的手术,心底不寒而栗。
可是除了自己去做手术,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垂着脸,低声对肚子的孩子说了两声对不起。
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屏幕闪着亮光。
江心被铃声惊醒,匆匆回过神来,她捏着他的手机,看清了手机屏幕上的来电备注:
——岁宁。
江心想当故事里的恶毒女配,接起电话故意对女主角耀武扬威,炫耀她的丈夫此时此刻正在浴室里洗澡。
江心没有接,也没有挂。
静静听着铃声中断。
她的记忆被这通电话拉回很多年之前。
她被警察救出来的时候,奄奄一息。
在医院里住了三个月,严重的耳膜穿孔,让她的听力出现了问题。
几乎有很长一段时间。
她听不清别人对她说什么。
她只想知道那个和他一起被绑架的男孩,是不是也安然无恙。
可是没有人肯告诉她。
三个月后,江心出院被江北山接回家中,然后又送到以前的老宅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在教室门口,看见沈南州在等江岁宁。
十六七岁的少年,比骄阳灿烂。
两个班级的同学,同时间在起哄。
江心原本还想跑上前去问问他,还好吗?那些外伤严不严重?
可是看见沈南州和江岁宁并肩走在一起的画面,看见他歪着头宠溺和江岁宁说话的样子。
江心动都动不了。
江岁宁的书包挂着她那个破旧的挂坠玩偶,玩偶缺了个眼珠。
被绑架的那段暗无天光的日子。
沈南州的眼睛被绑匪用黑布蒙了起来,她被捆紧了手腕,没有办法帮他摘掉黑布。
她把自己随身的挂坠塞给了他,“这是我最喜欢的玩偶,他是我的幸运娃娃,你抱着他就不会死了。”
男孩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咳出来的都是血。
他伸手摸了摸玩偶,笑了起来,“还是个独眼怪。”
江心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承认:“是缺了个眼睛啦。”
他那时快被打死了。
江心觉得自己一直都很胆小,那天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勇气。
扑在他身上,鞭子抽上来真的很疼。
她被打的几乎失去了意识。
昏过去之前还想等得救之后,一定要缠着他不放。
他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她也只说过自己姓江。
那个独眼怪玩偶。
成了沈南州和江岁宁之间,丘比特手里的那根箭。
江心在江岁宁提起这件事的时候。
江岁宁一点都不慌张,对她笑了笑:“那你去告诉他好了,妹妹,他会信吗?”
认错了人。
爱错了人。
会信吗?
沈南州不会相信。
*
浴室的水声渐渐停了。
江心望着从赤着上身走出来的男人,指了指他的手机,“有你的电话。”
沈南州哑着嗓音嗯了声,发梢渗着水珠,他随口问:“谁的?”
江心说:“江岁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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