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出国后,还有人跟我说:「岁然,真奇怪,你看顾大少那样风流多情,但好像只有你我们能笃定,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一回头,一转身,他永远都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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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少衡刚转学过来就和学校漂亮的女孩子谈了个遍。
高傲的校花,清冷的班花,可爱的邻家妹妹……
最后大概没有挑战,他开始追我。
我和他谈过的历任女友大相径庭。
书呆子、乖乖女、优等生、傻子、怪胎……
这是他给我的评价。
后来他将我堵在墙角,跟我说:「方岁然,我是真的爱你。」
我淡漠的抬眸,问他:「所以呢?」
顾少衡从转学一进来就很受欢迎,因为人长得帅,家世背景也不简单。
我们这所重点高中的校长见了他也要客客气气的笑眯眯问一句:阿衡,你爸爸最近身体还好吗?
所有人都捧着他,只有我对他不假辞色。
在顾少衡刚刚开始追我的时候,还有人跟我说:「天呐,岁然,那可是顾少衡,你可别欲擒故纵过了头。」
我不理解。
在所有人眼里,那是顾少衡,他所有想做的事都易如反掌,没有人不想得到他的垂青,就跟古代皇帝一样,好像他肯俯首相就,那就是隆恩圣眷一样。
所以我应该立马含羞带怯的对他的示好表示受宠若惊,最后投入他的怀抱,成为他的女朋友。
然后再成为他的众多前女友之一。
对,前女友,顾少衡是学校里出名的风流花花公子,他花的坦坦荡荡,刚转来学校的两个月内就和学校漂亮的女孩子谈了个遍。
高傲的校花,清冷的班花,可爱的邻家妹妹……他滥情和花心的程度和他自身的魅力成正比。
最后大概没有挑战,索然无味,有人开玩笑跟他说:「你要是能把方岁然拿下,那就是真的厉害。」
他嗤之以鼻的懒懒抬眼,说:「这有什么难的?」
然后他开始追我。
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我当时就坐在他们前面刷题。
我在学校是个神话,学习的神话。
从高一入校开始,不管考试多难,我的总分也没低过 680 分,每次无论大考小考都稳坐第一名,并且将第二名远远的甩在身后。
除了学习我对其他的事情都不怎么有兴趣,所以他们才会和顾少衡开这个玩笑。
我弄不懂他们的脑回路,只觉得无聊。
可顾少衡真的把这当成一个挑战的目标,开始追我。
一开始是课桌里的进口零食,然后是小捧低调的鲜花,比如沾水的雏菊,含苞待放的芍药,小巧精致的睡莲,不张扬的放在我课桌边的窗台上,是其它人眼里的浪漫。
又比如丰盛的早餐,偶尔低调但能看出价值不菲的礼物……
这大概就是他惯常追女生的套路,我视若无睹,他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追了一个月,我连句话都没和他说过。
我和他的第一场对话是发生在某一个午后,他拿着书指着一道附加题问我解题思路。
任何人问我学习上的事情我都乐意帮忙,我在草稿纸上给他讲解题思路的时候,他坐在我旁边,突然问了一句:「你喜欢什么?」
我的视线从草稿纸上移向他的脸,他单手支颚,剑眉星目,额前的碎发衬着五官越发的深邃。
比班级女生追的任何流量明星都要帅。
但我放下手里的圆珠笔,冷漠严肃的望着他:「你心思要是不在学习上,就不要耽误浪费我的时间。」
他蓦然笑出来,然后眼神从草稿纸上一扫而过,最后跟我说:「答案是根号 3,我懂了,所以你喜欢什么?」
我没理他。
后来我就开始被人莫名其妙的霸凌,座位上黑色的涂鸦,消失的凳子和书本,被锁在卫生间手段低劣幼稚的校园暴力。
顾少衡找到我的时候,就宛如天神降临的救世主,拯救被校园暴力的女同学。
他打开紧锁的卫生间的门,然后看着浑身湿透的我,一边脱下身上的外套递给我,一边蹙眉问:「谁做的?」
就好像要为我出头打抱不平一样。
我抬头冷淡的瞥他一眼,没接他的外套,只是看了一眼时间,面无表情的说:「你耽误了我十五分钟的物理课。」
他挑了挑眉,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他这个样子,终于失去耐心。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陈述:
「1,我为人和善低调,从没得罪过人;」
「2,在你放话说追我之前,从没有人校园霸凌我;」
「3,如果不是你授意,没人敢霸凌你顾大少想追的人吧?」
他脸上装模作样的关心终于消失了,变成了一种似笑非笑的散漫,他收回手里的外套,然后饶有趣味的望着我,笑:「哎呀,被你发现了呢。」
真无聊。
我冷漠的偏过头,一言不发的擦过他往外走,在擦肩而过的那一霎那,他抓住我的手腕,我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偏头目光打量的望着我,问:「方岁然,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纵?」
这句话把我逗笑了。
我停下脚步,转眼看着他,嗤笑:「那你就沉住气不要来烦我,等我狐狸尾巴露出来,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欲擒故纵了。」
他握着我的手腕,目光专注的落在我的脸上,过了一会儿,然后蓦然笑了。
他说:「有意思。」
我不爱顾少衡。
不过好像没有人信。
怎么会有人不爱顾少衡呢?他那样优秀、帅气、聪明、有魅力,我的冷淡似乎令他十分苦恼,我经常能看见他若有所思的探究的望着我。
他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开始耐心的布局。
他成了我的同桌,班里的同学一开始都是看好戏的状态,甚至立了一个赌局。
我岿然不动,学我的习,刷我的题,背我的书,他坐在我身边就像是一团空气。
再后来大家似乎默认我们是一对,数学老师就非常喜欢叫我们一起到黑板上做题,每次点到我们的名字大家就发出心照不宣的起哄声,而他在这起哄声中偏头噙着些微的笑意专注的看着我。
一种仿佛情深意重的模样。
当然,我们一起做题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赢过我。
我以前的同桌说我是「不解风情」的石头,她说:
「拜托,岁然,那是顾少衡诶,我知道他花心,但谁不想和他谈恋爱啊,不求开花结果,但求曾经拥有……」
我面无表情的将她刚及格的物理试卷摊在她面前,说:「先让你的物理成绩开花结果吧,跟你说过的原题你都能错。」
她哀嚎一声,愤愤的:「岁然,你这个木头,呆瓜,顾大少真可怜。」
我不明白顾少衡有什么好可怜的,他对我,本就是心血来潮的一时兴起,无关真心,只有征服罢了。
我和顾少衡关系稍微缓和是我妈意外摔跤骨折住院。
我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顾少衡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菜市场里卖鱼。
周围的邻居街坊都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我刚摆摊鱼就卖完了,邻居家的阿姨拎着黑鱼叹口气,说:「岁然,等下阿姨熬好汤你过来拿一下送到医院给你妈妈,快高考了,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我笑:「谢谢阿姨,没关系,我功课不会落下的。」
然后我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水箱,刀板,一地的鱼鳞,等我把各个箱子一层层摞起来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了顾少衡。
他站在菜市场的入口,身上是和这嘈杂夹着各种水产肉类腥味环境格格不入的气质,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就那样目光安静的望着我。
我没理他,在我吃力的将箱子往三轮电动车的后厢搬的时候,他穿着昂贵的鞋踩着满地的污泥走过来,接过我手里泛着鱼腥味的箱子,稳稳的放在车后厢。
他说:「这种事,应该让力气大的人来。」
我也没矫情,安静的看着他不嫌脏的一层层帮我搬,然后他坐在三轮车的座位上,把电动三轮坐出了一种保时捷超跑的气质,他偏头看我,说:「走,你家在哪?我送你。」
我顿了顿,站在原地语气平淡的问:「你会骑吗?」
他愣了愣,英俊的脸慢慢浮起怔忪的神色,大概第一次被难倒,这样束手无策的样子。
我不由轻轻笑了笑,说:「下来。」
他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什么也笑起来,语气喟叹,他说:「方岁然,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笑。」
后来那一个星期,他每天都准时过来,帮我摆摊,帮我收摊,他第一次看我手起刀落的杀鱼的时候就一个人在那里莫名其妙的笑。
我疑惑的朝他看过去,他唇角上扬,含笑看着我说:「突然想到一个梗,不知道你听过没有,『我在大润发杀了十年的鱼,我的心早已经和手里的刀一样冷冰冰了』,原以为是个梗,没想到成了现实。」
他似真似假的问我:「方岁然,你呢?你的心是和你手里的刀一样冷冰冰的吗?」
我对他微笑,直白了当的回应他的试探:
「顾少衡,我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也看到了,我不是欲擒故纵,我没时间、不想玩也玩不起你的游戏,别在我这里白费功夫了。」
我眼神坦诚,他专注的看着我,唇角的笑一点点的收起来,最后才重新笑出来,他偏过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说:「我知道了。」
我终于松口气。
顾少衡开始重新谈恋爱。
漂亮的、有性格的、骄傲的,他换女友的速度依旧很快,他依旧是我的同桌,只是终于不再烦我,也渐渐没人再将我们联系到一块。
我其实怀疑顾少衡到底懂不懂什么是喜欢,他这个人心意就像天上的云彩一样,变的太快。
我有时候会亲眼看见他昨天还为了哄一个女生翘课去买奶茶,第二天就可以冷漠的说分手。
偶尔有时候也会碰见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女生来挽留,他语气温和,表情带笑,只是神情下的疏离和冷漠带着隐隐的不耐烦,说:「在一起前你不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好聚好散,不要纠缠。」
我刷着题,看着他绝情冷酷、不为所动的样子真心实意的说:「顾少衡,你是真渣啊。」
他往后仰靠在椅子上,双手摊开:「我渣的明明白白,花的坦坦荡荡,总比那些又当又立骗财骗色的渣男好很多。」
他对我笑:「再说,只要不和我谈恋爱,我就是个好人。」
这倒是实话。
我低下头重新做题,不再理会他了。
我们第一次喝酒是高考后,班级组织了散伙宴,大家心情都五味杂陈,受环境氛围渲染,我也抿了几口啤酒。
后来他送我回家,月光如水,他静默的跟在我的身后,那天他罕见的沉默,我回头一看,发现他正低着头,每一步都踩在我的影子上。
我啼笑皆非,问他:「干嘛?」
他抬起头,理所当然的望着我,问:「同桌,你想去哪所学校?」
我偏过头,他又说:「你知道的,你不跟我说我也能查到,我只是想让你亲口告诉我。」
我叹口气,说:「A 大。」
他点点头,站在那里对我笑,我突然理解为什么尽管他渣的明明白白,坦坦荡荡,却还是有那么多的女生愿意短暂的「拥有」他了,别的不论,他的皮相确实令人惊艳。
尤其是此刻站在月光下含笑的样子,萧萧肃肃,爽朗轻举,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他笑的真心实意,和我常在他脸上见的那种敷衍的、懒散的、漫不经心的笑意不同。
大概是月光太温柔,所以连带着他的表情和语气都温柔无比,他温柔的看着我,声音低沉:「那同桌,A 大见。」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最后,我才回了一句:「再见。」
我想应该不会再见了。
接到他的电话是在放榜前,我一点也不意外他会提前得知我的录取结果。
他大概气过头了,怒极反笑,在电话里冷声连说了三句:「方岁然,你好样的。」
我握着电话没有吭声,直到电话那端传来急促的嘟嘟声。
后来录取结果出来,学校用红色的横幅热烈庆祝我以第一名被 C 大录取,在下面的横幅,我看见顾少衡的名字,他去了 A 大。
A 大和 C 大其实都是在一个大学城,中间隔了两条路而已。
但我想,以顾少衡的自尊心和骄傲来说,他大概再也不会联系我了。
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在同一个大学城,我想我和他这辈子,若非刻意,大概是再也不会遇见了。
事实也果真如此。
我去了新的学校,在新学校又成了新的传奇。
站在我的宿舍阳台甚至可以看见 A 大的香樟树,但直到大三,我都没遇见过顾少衡。
只是偶尔听说过他的名字,夹杂在各色的绯闻和传奇中。
不过我想,他大概也听说过我的名字。
再次见面,是大三下。
那年很巧,我去 C 市支教,但没想到会突发地震,地震发生时是在半夜,我刚好做完备课后在看课研报告,宿舍楼坍塌下来的时候,我极快的躲在三角形的墙角,那里支撑形成一个小小的空间,我的身体没有被钢筋砖瓦压到。
等我被挖出来大概是两三天后,其实我当时很虚弱,但我依旧很冷静,救援队将手指伸到我面前问我是几,有人拿水,有人欢呼。
然后我在最后面看见了顾少衡。
沉默的,红着眼专注望着我,手里拿着工具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都是灰尘和血污的毫无形象的顾少衡。
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在 C 市支教的,因为事实在我被救出来的那一瞬间就无比坦诚的陈列在我面前。
他知道我在 C 市,所以他来了。
不管以后我们的结局如何,每次我想到这个瞬间,我都会想,他至少是真心爱过我的。
我们三年没见,晚上我在输生理盐水的时候他坐在我的床边。
他的轮廓比三年前要成熟很多,似乎也更加沉默寡言,下颚的弧度流畅坚毅,看着我吊瓶里一滴一滴往下落的盐水。
他神色自嘲,语气似乎也很疑惑,他说:「方岁然,你见到我的那刻表情似乎很惊讶。」他笑了,「其实我自己也很惊讶,当时听见 C 市地震,我什么都没想,就这样来了。」
「这三年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消息和动态,很奇妙,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
「究竟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产生的执念,还是因为是我真的喜欢你。」
「我没有参考,可你在我的世界里,好像本身就是一种例外。」
我打断他,说:「既然不知道答案,那我们就来验证一下吧。」
我神色平静的看着他,他在我的话音里微微愣神,仿佛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又或者是他出现幻听一样。
我对他微笑,我说:「那我们验证一下吧顾少衡,谈恋爱吗?」
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像个傻子,但过了片刻,他又偏过头,说:「你在可怜我吗?」他佯装不以为意的嗤笑,「我谈过那样多的女朋友,你不要以为我……」
我静静的打断他:「我不是铁石心肠,顾少衡,我杀的鱼不太多,所以心还不够冷,没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为所动。」我顿了顿,笑了笑,「但你再说下去的话,我可能真的就要反悔了。」
他沉默片刻,将剩下的话咽下去,然后恶狠狠的说:「那你可要想好了,验证就是我是你唯一正确的答案,交卷了就不能后悔的那种。」
我看着他微笑,冷静的开口:「但顾少衡,在一起前,我们要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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