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期在一个月之前就能下床了,本来他想快点去找柴进的,但是一想到从梁山泊到那横海郡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何子期难免不会被飞鹰卫给盯上。
也正是因为这点,何子期不得不暂时延缓去横海郡的日程,他要先强身健体,他要先让自己变强。起码让自己有一些自保的能力。
毕竟何子期还年轻,余生还长,而且和天罡地煞令绑在一起,他就必须使自己强大起来,因为在以后那可并不是回回都有像柴进这样的贵人相救的。
在能够下地走路后,何子期就找到了朱贵准备和朱贵学习武艺,朱贵没有拒绝,在经和王伦打了招呼之后,何子期就从山上搬到了朱贵的酒馆中,成了这酒馆中的一个店小二。
忙的时光何子期就在酒馆里端茶送水,一有闲暇时间他就会在酒馆后的水亭中练习武艺。
酒馆后的水亭客人是不能来的所以何子期经常在这里练习朱贵交给他的棍法。
朱贵的棍法传自洪瑾年,洪瑾年当年被江湖人称为棍魔,棍术之高可见一斑。
朱贵在柴家庄的时候受过洪瑾年的点拨,所以棍术皆是洪瑾年的影子,不过比之洪瑾年的棍法,朱贵是只得其形未得其髓,也就是所谓的徒有其表。
不过即使是这样,朱贵的这套棍法也是相当厉害了,这套棍法舞动起来,一般十多人无法近身。
何子期自从学了这套棍法之后,每天都会练习,而在这套棍法之前还会一套拳法,那套拳法何子期曾经给朱贵演示过一遍,不过朱贵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他点点头说:“嗯,这拳法强身健体也还不错。”
这倒不是朱贵看不起这套拳法,而是他真的看不出这套拳法的强处在哪里,但凡拳法皆以杀敌为主,然而何子期打的这套拳法,全无杀机,也就是说这套拳法根本就不是与人争斗时候所用的拳法,这是朱贵在何子期不断追问下得出来的结论。
不过何子期对这个结果倒也没有失望,也并没有丢下这套拳法,每天他还是会坚持打一遍这套拳法,就全当锻炼身体也好。
何子期在酒馆内忙碌完之后,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打听这些往来客商带来的消息,当然打听消息有好几种,有套话,有偷听,对于这些何子期现在也是深得朱贵亲传,那叫一个门儿清。
朱贵交何子期如何分辨那些消息有用,那些消息没用,哪些可信度高,那些就是客人胡乱吹牛皮。
这门学问可就大了,不过何子期这孩子本来就聪明机灵,一点就透,所以他虽说并不能熟练掌握这门技术吧,但是多少也有些八九不离十了吧。
这不在何子期端茶倒水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桌客人的谈话声,这桌客人谈什么呢,在何子期的仔细偷听下,原来是去年大名府梁中书给他丈人蔡太师的生辰纲被人劫了,而最最重要的是无论官府怎么查,最后都没有查到究竟是什么人干的。
何子期微微一笑,这种江湖传闻其实并没有什么用,不过当个乐子听一听也还是不错的,在何子期看来这个梁中书也是个倒霉鬼,梁中书倒是个孝顺的女婿,他年年给丈人蔡太师祝寿送生辰纲,但是这生辰纲,十有九回最后都在半路被人给抢了。
当时江湖上都管梁中书叫梁肥羊,毕竟这年年送钱,年年被抢还年年送的节奏除了梁中书也是没谁了。
何子期摇摇头这梁中书的生辰纲大多都是大名府的民脂民膏,每次被抢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了。
有时候何子期就在想,要不是这生辰纲不路过梁山泊,估计梁山也早就出手了,毕竟抢一回那可是真的发家致富,直达人生巅峰。
不过这些江湖传闻其实对于梁山没有什么大用,也就当时了解一下江湖动态茶余饭后的一个乐子而已,真正让何子期留意的还是那些往来客商的包袱。
这梁山作为绿林强盗占山为王的草寇,山上那千八百的喽啰也要吃饭,而强盗吃饭简单快捷,那就是直接抢。
朱贵的酒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留意往来客商哪个有钱哪个没钱,有钱的等离开了这酒馆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宋万或者杜迁两位寨主带着百十个喽啰拦住。
这两位头领呢也算是够意思,他们很少杀人,只要你配合乖乖交钱,那么两位头领也不会太为难这些人,而且还会给这些人留够路费。
这是配合的情况,但是也有不配合的情况,而一旦遇到不配合的情况,那就更简单了,毕竟百十多个喽啰也都不是吃素的,这些喽啰也是刀尖舔血富贵险中求的主,顷刻之间那些不配合的人就会血溅当场,命丧他乡。
有时候何子期都有些恍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当起了强盗,这和他最初的理想可真的是大不一样,虽然何子期没有什么忠君报国的想法,但是这种作奸犯科的事情也并不是他想干的。
毕竟强盗这门职业虽然不愁吃不愁喝,但是危险系数可真是不小,一旦遇到点子比较硬的客商,这些喽啰们难免会出现伤亡,而且还容易引起官军的围剿,风险太大,所以何子期要不是现在实在没别的地方去,他是绝对不会留在这里的。
虽然都说无奸不商,无奸不商,有些奸商确实死有余辜,但是难免在这些奸商里有一两个好人不是的,虽然梁山泊打的是劫富济贫的口号,也很少杀人,但是有些时候伤及无辜却又在所难免,这让何子期很难受。
忙忙碌碌的一天又过去了,夜色下何子期靠坐在水亭中看着对面水面,月光照耀着湖面波光粼粼。
虽然现在已经是冬末春初时节,但是夜里还是很冷的,尤其是在这水亭之中,湖风吹来更是让人有些瑟瑟发抖。
何子期每天晚上都会在这水亭里安静的坐一会,而每到这个时候何子期都会想起自己已经死去的父母。
“一猜你就在这里。”脚步传来朱贵还是穿着平常的那一身衣服从酒馆里走了出来,他手中拎着一壶酒拿着两盏杯子走到何子期的进前道:“喝点?”
何子期点点头,朱贵酒杯倒满酒一杯递给何子期,然后端起自己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何子期也学着朱贵的样子,一杯烈酒入喉,辛辣的感觉在味蕾四散。
“在想什么?”朱贵将两人的酒杯在次斟满,何子期接过酒杯之后,他对着朱贵笑了笑说道:“没想什么。”
经过和朱贵这些天的接触,何子期已经把朱贵当成了自己生命中最信任的人之一了。
朱贵年长何子期十多岁,对于何子期来说朱贵亦师亦友亦父,朱贵不但交给何子期棍法,还教给了何子期很多人生道理和行走江湖的注意事项。
而最让何子期映像深刻的就是朱贵的那一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虽然何子期还并没有真正的踏入江湖之中,但是他却很喜欢这句话,他更记得朱贵当时说这句话时候那落寞又孤独的神色。
二人推杯换盏,很快一壶酒就被二人给喝光了,二人回到酒馆内各自睡去。
这酒馆不但供往来客商吃饭,还包含住宿的服务,不过一般很少有客商在这里住宿,这一带因为梁山泊的原因很少有人走夜路。
一连无所事事的过了几天,最近这几日客商有些少,这就导致山上的收入也直线下降了。
这天山上来人将朱贵叫到了山上,总也没有回山上的何子期也跟着朱贵一起回到了梁山之上。
这一次是王伦召集朱贵和另外两个头领商量事情,而何子期作为梁山泊的外人,他并没有跟着朱贵去聚义厅,毕竟这种事情,他何子期还是不掺和的好。
如今他留在梁山的身份并不是喽啰,而是柴进的门客,柴进虽然有恩于这三位山寨的寨主,但是何子期终究是客,所以他终究是一个在山上避难养伤的外人。
不过因为在山上呆的久了,所以这山上的喽啰们,何子期也大多都混了个脸熟。
这不这一路上不断地有喽啰给何子期打招呼,何子期也都笑着和这些喽啰闲扯两句。
这一次朱贵他们商讨的事情似乎挺重要,几个头领从早上进去一直到中午才从聚义厅出来。
何子期一直在等朱贵,看着从聚义厅出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朱贵,何子期不由有些好奇刚才这些人究竟商讨什么事情来着。
不过朱贵没有主动说,那他何子期也绝对不会主动去问,有些时候并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知道的太多,毕竟像梁山这种地方总是有秘密的,而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对于他何子期一个外人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二人从山上下来一路沉默,登上小船之后何子期划船,而朱贵依旧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安静的小船伴随着船桨的划水声缓缓向岸边驶去,这八百里水泊的水路何子期现在不说都会走,但是这条上山的水路他还是完全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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