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故意放粗嗓音:「柿饼甜甜的,很多女孩都喜欢。」宋城打量着我:「你身上湿透了,出去会感冒的。」电梯终于降下来了,我低着头瓮声瓮气回道:「没事。」左脚即将迈入电梯的那一瞬间,我的帽子被摘掉了。滚烫的大手握住我的手腕,轻轻一拽。「陈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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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开口时,赵晔仍神情未改,未如以往那般细问,只点点头,温和道:「既如此,今日便不去了,你留寝殿内多休息。」
我谨守着礼,随即又道了一遍:「谢殿下。」顿了顿顺势道:「殿下,臣妾自幼每感风寒都需独自静养,且恐过病气给殿下……」
「你要搬到偏殿去是吗?」
这是赵晔第一次打断我说话。
我静静地对上他的视线,他依然笑着,但不达眼底。
「是的。」我答。
看着面前的男人,我想大概是从前未细看过,他对我的爱意应是也似于他现在的笑,浮在表面,未曾入眼。
不知过了多久,碗里的粥腾腾的热气早已冷却下来,他才开口,
「太子妃随心便是。」
我暗松一口气,正准备拿起筷子,赵晔就已经放下。
接着缓缓道:「你且用着,孤吃好了,先去书房。」
话音刚落,人已起身离去,没给我行礼的机会。
我视线略过对面几乎未被动过的碗,没停留地收回来,用着早已凉透的早膳。
我搬到离正殿最远的一处,之后见到赵晔的次数骤然减少,除必要场合和几次偶遇。
起时每日我都找点事做,尽量不让自己闲下来。闲时心口就会撕扯般的疼痛难忍。
后来,时间一长,不去刻意想起他的话,倒也不算难受。
赵晔不知为何也未再纳妾。但太子一直无所出,让皇后心焦得紧。
皇后再一次在我去请安时,提出让我规劝赵晔纳妾,明里暗里告诫我太子妃应心胸宽阔,不该善妒。
距离我搬出正殿近半年,再提起纳侧妃之事,我已淡然许多。
那股窒息而痛苦的感觉似乎已离我很远了。迫于皇后的施压,回到东宫,我久违地去了趟正殿。
得知赵晔在书房后,我只带了环溪前往。
和我上次最后一次来时一样,门口并无人把手。但我也未再上前,只在不远处停下,让环溪前去敲门通报。
不多时,环溪对着我打开了门。
「你找孤何事?」
赵晔放下手中的公务,有些意外地看着我,声音却似乎听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屋内只有我们二人。我抿了抿唇,斟酌再三,道:「殿下是否该考虑考虑纳侧妃?」
案桌后的男人神色不明,并未回答。
我猜不透他的想法,只叹了口气,坦白道:「太子一直未有所出,母后已然找过我多次,况且东宫只有一位太子妃也的确不像话。」
说完我偏头看向别处,不经意看到窗外的景象。
蓦然间,有些羡慕即将南迁远离的灰雁。
一直等不到赵晔的回答,再转回视线时,他正定定地看着我。
还未看清他眼里的情绪,他便已拿起新一份奏折,边垂眸看着边道:「孤知道了,若无事,太子妃出去罢。」
我起身行完礼,拉开门踏出去前一瞬,回头看去。
案桌上叠着一摞又一摞的奏折,身穿淡黄色窄袖长袍的男人时不时皱眉,批改认真。
他依旧是我曾经喜欢的样子。
这一刻,我恍然意识到,除去无情,他这辈子会是个明君。
我不知道赵晔跟皇后说了什么,但后来皇后确未再与我提过此事。
四个月后,皇上忽然犯了头疾,来得急烈且毫无预兆。
太子和众皇子奉命轮流侍疾,他变得忙了起来,见到他的时间变得更少。
再次传出消息便已是先帝崩逝,新皇登基。
赵晔甚至都未回东宫,日夜都在召谈不同的官员议事。
我被接至后宫后,有意无意中听闻,新帝近日召见新提拔上来的步兵校尉戴逍频繁。
却除上朝外,从未独召过文臣之首明疏鸿和掌握京中与延边大部分兵权的卫偃。
有些事似乎开始有了端倪。我想起一年前他对幕僚说的话,赵晔似乎对我父亲在朝中的地位早已不满。
我莫名涌起一股不安,还未待细思明白时,被一道声音唤回。
「在想什么?」
是多日不见的赵晔。
我看向窗外,天不知何时早已黑了下来,忙起身走过去行礼。
国丧后,他换上了玄金色的龙袍。
他托着我的手腕扶起我后却未放开,手指在我腕间摩挲着。
「这段时间朕一直在勤政殿处理政务,才抽出点时间来看看你。」他声音和缓道。
我僵着手腕,从善如流应道:「陛下无需担心臣妾,臣妾这边一切都好。」
赵晔忽然俯身过来轻拥住我,声音透着一丝卸下疲惫后的放松,「阿筝,朕有些累。」
我双手垂在身侧没有动作,太久未与他距离这么近过,久违的熟悉中掺着些不适。
我在他怀里缓缓出声,「那陛下不若今日早些就寝。」
赵晔拥着我的力道松了松,垂眸看了我几眼忽然把我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我惊的下意识抓住他的前襟,「陛下……」
他从容地点点头,「是该就寝。」
我被放在床上。
他俯身过来时,我双手抵住他的胸膛,头偏向一边,「陛下,臣妾风寒还未好。」
一年前他的话猝然闯进我的脑海里。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他一动未动,接着卡着我的下巴把我转了回来。指节处的扳指硌的我生疼。四目相对时,他眼里情绪讳莫如深。
「是么?」他淡淡反问。
我垂眼默着。
「阿筝,一年了。」他对我说。
我依旧没作声。
空气胶着了许久,他才慢慢起身,背对我站着。
「既如此,便等太子妃风寒痊愈再行封后。」
我走下床屈膝行礼,承应到:「臣妾遵旨。」
话音未落,他便走了出去。此后,我便成了后宫中唯一的嫔妃,明妃。直到戴琅月入宫。
她入宫便由赵晔亲赐封号,封为瑄妃,在我之上。
玉之大者谓之瑄。可见皇帝对她的重视程度。
我并不认为赵晔多喜爱她,戴琅月哥哥戴逍最近在军中风头正盛。
赵晔频频提拔,甚至将他妹妹接进宫封妃,大都是为了打压卫偃,分走他的兵权。
南中大将军的官衔本已官至二品,兵权高度集权,基本均在他的手上。
卫偃已然功高震主,给赵晔带来威胁。
我父亲得知赵晔在封后前立了比我如今位分高半阶的嫔妃,不由愤懑,上朝时多次进言请求早起立后。
基本上都被赵晔敷衍过去,自他登基后,我父亲被提为正一品太师,实则明升暗降,空留虚职。
现如今的朝堂早已彻底大换血,以前与我父亲关系近密的官员大多被赵晔调离京中。
短短两月时间,赵晔就做到将核心权力彻底握在自己手中。
后位迟迟不立,原正统太子妃现以嫔妃身份居在后宫,本就是个荒唐的笑柄,难怪洒扫宫婢议论。
我看着面前边缘枯黄的叶子慢慢回神,环溪仍罚那两名宫婢跪着。
澄云台是宫内最大的凉亭,我却依旧沉闷得厉害,抬头看着晴蓝的天,无垠空荡。
去年南迁的灰雁没有再回来。
「罢了,环溪。」
「回去吧。」我的声音融进风中。
走到一处偏僻的拐角时,意外遇到卫偃。
「明妃娘娘安。」他微一行礼。
「卫将军,外臣不得随意出入后宫你不知晓吗?」我抿紧唇看着他。
卫偃闻言依旧神情淡淡,声音沉着,「臣今日入宫办事,得你父亲所托,顺路看看娘娘。」
父亲见不到我,必然担心,怕我在满宫风言风语中受委屈。
距离上次见父亲都已是半年多前。
皇帝独宠瑄妃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前朝大臣的耳朵里。
今日朝堂据说发生一件大事。
打听回来的太监原话是:近日秦国公频频向陛下提出立后,语气激动,甚至有指责陛下的倾向。
今日在大殿秦国公再次提出时,陛下质问其是否仗着自己的身份打算逼宫,秦国公听罢怒极,直起身看着陛下浑身颤抖。
未等出声,人当场直直倒在了地上。送回府中到现在,至今未醒。
听罢,我不自觉抓紧桌角,立刻起身前去勤政殿。
还未进去就被门口的侍从拦了下来,「娘娘,陛下去了瑄妃宫中,不在殿内。」
我略一颔首,随即转身往瑄妃寝宫走。
「本宫有要事需见陛下,劳你通报一声。」
我站在赵晔和他新妃的寝宫外。
这一刻,我终于有了实感。
他早已有了别人。甚至以后会有更多。
本该如此的,我对自己说。
宫婢通报完是瑄妃来开的门,她披着斗篷,头发凌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她只看我一眼,便出去了,殿内应是只有赵晔一人。
我深呼吸口气,稳定好情绪后才进去。
门被宫婢再次关上。
赵晔穿着一身明黄的寝衣支起一条腿靠坐在床头,看着我笑了笑,声音温和,「来此有事吗?」
我忽略寝殿内靡乱的气味,走过去笔直地跪下,「请陛下恕我父亲不敬之罪。」
他转了转手上的扳指,「朕本就无意怪罪秦国公,明妃小题大作了。」
我终于松了松捏到泛白的指尖,倾身一磕头,「谢陛下。」
接着,我再次低声请求道:「陛下,臣妾听闻父亲迟迟未醒,请陛下开恩,允臣妾回府探望。」
「你究竟是想回府还是想出宫?」
我抬头看过去,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我一时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只答:「臣妾担忧父亲身体,只想见一见父亲。」
「朕会让太医去为秦国公诊治,明妃无须担忧。」他淡淡拒绝。
我忙抬起头看他,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被他抬手压住唇。
他微微俯身靠近。
「你父亲今日是因求朕立你为后而昏厥,你也应该知道,这不是他第一次求朕。」
「朕当日跟你说的话依旧作数,等你风寒痊愈,朕即刻立后。」
赵晔直直地看着我,放下手等我回答。
屋内淫靡的气息充斥在鼻息间,床内侧若有若无露出半截肚兜。
我不懂他在执着我些什么。
沉默的对峙中,我再次俯身磕头,平和而恭敬道:「谢陛下遣太医为我父亲诊治,臣妾会写信劝告父亲,让父亲日后不再执着此事。」
空气静默一瞬,接着赵晔轻笑一声,靠了回去,居高临下地睥睨着。
「朕静待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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