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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他们的意思是:「人家自己都不管了,我们外人再怎么说也没有用的。」「你们不知道,他俩家庭,都很重男轻女的……女儿并非独生,他们是带着自己的儿子在外地,其乐融融,特意把女儿留下来受苦的。」「他们之前闹你们也看到了,就是为了钱……既然拿到钱了,那肯定不会再说什么的了……」我百思不得其解,质问他们:「到底是谁给的钱?」村委几个人都面面相处觑,甚至一度以为:「不是你们为了平息案件,才给的钱吗?」显然,他们只是从那两个家庭里知道他们收过钱了,但也并不知道是哪个部门出的赔偿金。我想到,周俊阳跟周建东也提过,要给他钱平事………

免费试读

我曾处理过一起,堪称撕裂人性底线的案件。

事发在某个落后村庄。

当时正值暑假,12  岁的留守儿童在家中独自分娩,最终难产大出血身亡。

事后,接手抢救的医院立刻上报了案件,因为无论胎儿的父亲是谁,都已经触犯刑法了。

然而查下去,我们却发现,真相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毁三观。

1

该女孩名叫周云,父母双亡,一直跟着村里务农的爷爷周建东一同生活。

在事发后,我们找到痛不欲生的周建东做问询,才知道:

他作为周云唯一的监护人,居然完全不知道孩子已经怀孕了!

这八九个月怀胎过程中,周云的肚子确实有微微隆起,但周建东以为她只是单纯地长高长胖了。

所以,当天周云说肚子疼,他也只以为她是肠胃不舒服而已。

也只让她好好在家休息,多喝水,没有特别在意。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周云居然是到了分娩的时候。

所以,他也如常般,忙到日落才回家。

回到家,他才发现不妥:

周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下半身,以及床单被子等,都被鲜血染红了。

她一定很痛苦,一定痛苦了很久。

这起死亡事故,虽然最终只能定性为事故,但因造成的社会影响异常恶劣,我们刑侦第一时间就介入,由我跟同事赵俊主要负责侦办。

因为她只有  12  岁,按《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第二款规定,无论她同意与否,与她发生关系的人,均涉嫌触犯强奸罪。

我们询问周建东,是否知道周云有没有与什么男人关系过密,周建东却一问三不知。

在此前提下,我们虽没有直接开口质疑他,但心里已经有往这个方向去猜了。

毕竟当时的周建东,才  52  岁。

以前农村的人没有晚婚晚育的概念,40  岁出头就当爷爷,是非常常见的。

如果真是他,那可真是泯灭人性。

在没有证据证明有多人对孩子进行过侵犯的前提下,我们能做的就是  DNA  比对,谁是孩子的父亲,谁就是犯人。

但幸好,鉴定结果显示,周建东并不是周云胎儿的父亲。

那么,父亲到底是谁呢?

2

为了找出真相,我跟赵俊决定走访整个村庄,包括该村的小学。

这是个年轻人流失率相当高的小村庄,留在村里常住的大部分是老人与孩子。

周云有两个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分别叫杨慧琼,叶珊珊。

同班同学,且都是留守儿童。

我们在她们监护人的陪伴下,作了简单的沟通。

可她们因为周云的身亡,吓得连说话都不太敢,所以汇总之后,我们只得到了几个简单的信息:

第一,她们偶尔会在周末时,结伴到镇上的公园去玩,频率大概是一个月一次,路程不远,步行三十分就到了。

且恰好上个周末,她们也去过。

第二,平日放学后,她们经常会在一家小卖部里玩,买糖果吃,做作业,蹭小卖部的电视等。

我们走访了该小卖部,店主是六十岁的老农,名叫张石震,老光棍。

关于周云,他倒是记得很清楚,但却表示都是三个小女孩来他店里,基本没有看到有男的陪同。

第三点,在她们所在的学校,校长已经因为这事忙得团团转了,毕竟发生这种事,舆论压力非常大。

而周云的班主任,是个邋遢的中年人,叫周俊阳。

他抽着烟表示,他一个人要管三个班,什么都顾不来,所以不太清楚。

毕竟朝夕相处的爷爷周建东都没发现周云怀孕,他一个责任心不强的班主任,没留意到确实也说得过去。

而且这村里留守上学儿童不少,但是师资却非常紧缺,周俊阳所述并不牵强。

以上,就是初步勘查之下,与周云有关的大部分信息了。

之所以会全部列出来,因为这里面,就藏着整件事的罪恶之源。

就在我们整理资料,准备扩大范围继续追查的时候,事情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转折。

3

村里人做事,很多时候都是直来直往,缺乏理性。

杨慧琼的父母返村之后,迅速带着她去了县城的医院检查身体。

结果很不好,处女膜早已破裂。

在父母毒打之下,杨慧琼指认出了一个人:

张石震,小卖部的老头子,老光棍。

瞬间,整个村子都炸了。

等我们收到消息赶到现场的时候,村民们已经把小卖部围得水泄不通。

再晚一点的话,说不定张石震就要被打了。

杨慧琼的父母非常愤怒,在现场指着张石震的鼻子破口大骂,而杨慧琼本人则抱着妈妈的大腿,低头啜泣。

反观张石震,他都快急哭了。

他一遍一遍地用他那老态龙钟的口音,解释自己根本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但村民们都义愤填膺。

平时张石震人怎么样我们不知道,但他老光棍的身份,确实让他在此刻陷入了极大的危机。

没有人想要相信他,虽然大部分村民都是来起哄的,他们都乐意看到这样一个老光棍是禽兽的结果。

我们迅速维护好现场秩序,把当事人都请回了警局,逐一问询。

杨慧琼一直瑟瑟发抖,她父母就更不说了,一直在骂脏话。

可是,因为前一天我们走访他们家的时候,杨慧琼什么也没有说,所以我们还是心存疑心的。

可惜的是,我们并不能支开她的父母,单独问询于她。

而她,也只磕磕绊绊地告诉我们,说是张石震用零食,零花钱等方式,诱惑她们进去小卖部的里间,然后对她们实施了猥亵,甚至强奸。

问她为何此前不说,她惊恐地解释说,因为她不知道做那些事会怀孕。

逻辑上倒是说得通。

可是,眼下并没有任何物证,可以证明张石震对杨慧琼的侵犯。

张石震本人更是打死不认,甚至老泪纵横地表示自己是被冤枉的,哭着说自己一把年纪还要被如此污蔑,实在太委屈了……

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鉴定了。

我们马上安排了张石震与周云胎儿的鉴定工作,但即使我们有自己的实验室,还是得隔天才能出结果。

而因为各种原因,我们不能把张石震留在局里,只能告诫讨要结果的杨慧琼一家,在等到我们通知之前不要有其他动作。

可是那晚,就出事了。

4

第二天一大早,张石震的小卖部没有开门。

熟识的邻居敲门进去,才发现,他在自己店里上吊自杀了。

我们去到现场发现,他的店门口被倒了垃圾。

他的店铺大门上,被用红色油漆浇泼,并大字写上了肮脏的词语。

甚至一旁的墙壁,也被涂上污秽的人体涂鸦。

我们得知,这些都是他昨天被我们带走后,村民们为了咒骂他而做的好事。

但是,我们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张石震,并不是侵犯周云的人。

所以他大概率,也不是侵犯杨慧琼的人。

即便如此,在我们处理他遗体的时候,还是有围观的村民在窃窃私语,说他是畏罪自杀。

我们都知道,他不是自杀的,杀死他的,其实是恶毒的谣言。

可问题又来了,既然张石震不是那个犯人,那么杨慧琼,又为何会指控他呢?

与此同时,她们的另一个同学,叶珊珊那边,也传来不好的消息了。

因为叶珊珊也是留守儿童,家中只有一个奶奶,父母在外省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回,因此昨天杨慧琼闹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得及去检查身体。

但经过那样一闹,奶奶马上拜托邻居送她们去医院,检查结果也如出一辙:

处女膜破裂。

我们还在与村委协商处理张石震的后事呢,杨惠琼的父母与叶珊珊的奶奶就已经杀到村委处,要讨一个公道了。

他们并没有带着孩子过来,他们只带来了情绪。

原本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在责备我们办案速度太慢,无法立刻找到真凶。

但不是的。

他们似乎,根本不在乎真凶。

因为在他们宣泄了一通情绪之后,我们听到的诉求是:

「张石震人都死了,那他要怎么赔偿我们孩子的损失?」

没错,就算我们已经强调过,张石震并不是伤害孩子的真凶,他们也并不在乎。

而更混乱的是,他们开始提出条件了。

比如,让我们解封张石震的小卖部,搜出他的财物,以给他们的孩子作为赔偿。

我们当然不可能答应,毕竟张石震的后事还没处理完,小卖部当然也是贴着封条的。

村委的人也相当无奈,只能答应他们一定会尽快处理好,尽快找出真凶,当然也会尽快给他们赔偿……

折腾了好久,他们才悻悻离去。

这让我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感觉:

至少杨慧琼的父母,以及叶珊珊的奶奶,他们并不是太在乎孩子被侵犯的真相。

他们更想要赔偿。

另外一点就是,在争执过程中,其实我们有提出过,能否让办案刑警与受害女孩再进行一次沟通。

但家长们都拒绝了。

回忆起来,从案发到现在,我们是没有任何人,能单独与被害女孩进行谈话的。

因为这需要监护人的授权,而在每次沟通的时候,她们的监护人都陪在身边。

一开始,我只认为他们是在保护孩子。

但是经过村委这么一闹之后,我又产生了另一种想法:

也许他们,并不希望我们从孩子嘴里问出什么。

也许指认张石震这件事,并不真是孩子的意愿。

可眼下,我们还真没有办法绕过监护人,直接跟孩子问话。

所以,案子又卡住了。

我们只能朝另一个方向去侦查。

之前提到过,两名受害女孩共同供述的经历中,有一项是:

几乎每个月的其中一个周末,她们都会结伴到镇上的公园去玩。

那个公园我们知道,是个开放式公园,在镇广场旁边,靠着一座山,略显偏僻。

一开始,我们并没有觉得女孩们周末去公园玩是什么可疑的事。

但因为实在没有其他线索了,我们只能把那个公园也查了一遍。

公园很老旧,游人也很少。

里面的人工绿化,几乎都是香樟树撑起来的。

这种树树形高大,树冠饱满,遮阴效果好,是南方一种普通而又便宜的行道树。

可见政府并没有在这里投入较多的资金,维护得并不是太好。

查了一圈之后,我们在公园的西南角,发现了一座可疑的房子。

三层楼,造型跟别墅一样,屋顶却是可爱的橘黄色。

这个房子坐落在老旧的公园里,多少有些违和感。

我们上前去敲门,没有得到回应,里面似乎是空置了。

但据现场勘查,却发现无论是脚下的道路,还是房子周围,积尘都远远不及公园其他地方。

也就是说,近期肯定有人打扫过。

为了弄清楚这个黄房子到底是什么来历,用途又是什么,我们找到了该公园的管理部门。

公园的负责人姓钟,约五十来岁。

钟主任告诉我们,这个房子原本是规划用来经营用途的,比如酒店,饭店等。

可是建好后,却与之后国家对公园的最新管理政策不相符,开放式公园内不得进行营业。

所以,该建筑被相关部门,以违建的名义给封闭了。

我忍不住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那最近有人去过那里吗?或者说,是不是有定期打扫?」

钟主任非常肯定地回答我:

「没有,都已经被封闭了,根本无法入内,我们管理人员也进不去,门锁都不是我们的。」

很明显,他在说谎。

可当时我们并没有揭穿他的必要,因为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我们又提出了另一项要求:

「好,那请帮我们调一下监控。」

我的本意,只是想看看那三个女孩,上个周末是否来过公园。

但钟主任却长篇大论地解释道:

「不好意思,那个建筑,里面跟外面,都没有安装任何监控装置……其实说实话,这个公园许久都没有维护资金下拨了,监控装置还是最初装的那一批,数量也很少,只在大门口和某些地方才有,后门那边都没有监控……」

赵俊也连忙解释:

「不是看那个房子,我们就要大门口的监控,出入口就行。」

钟主任这才连连点头:

「那行,那没问题,我马上带你们去机房……」

话说这个公园,确实够烂。

偌大一个公园,监控摄像头居然只有十个左右,而且保存的期限也只有七天。

一般这种公共场合,至少也要保存一个月到三个月才对。

不过七天也够用了,我们确实在监控上,找到了受害的三个女孩。

看着屏幕上的她们,手挽手开开心心地进了公园,我心里有些难受。

毕竟周云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杨惠琼与叶珊珊今后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很好。

我还注意到另外一个问题:

虽然公园的摄像头只有十来个,但是那么多的画面里,我们就只从大门口的视频上看到过她们三人。

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了。

钟主任解释说,那是因为公园比较大,她们可能是去凉亭那边写作业,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玩,没有被摄像头拍到是非常正常的。

正常吗?

真不一定。

我们以协助办案为由,把监控视频全都要了一份拷贝,随后就离开了。

我知道,那个黄房子,大概率是有问题的。

但我那时候还不知道,居然会是那么可怕的问题。

6

回去之后,我们以办案协作为由,给黄房子的主管单位发文过去,要求进入房内调查。

但没想到的是,这件我们经常做的小事,居然像点到了炸弹一样。

我们队长老徐被叫去开会,回来后,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负责此案的我跟赵俊。

他说的是:

「你们查案归查案,但是再也不能涉及那个黄房子了,专心找出那个禽兽吧。」

我们莫名其妙。

我们的线索就与这个黄房子有关,这都不让查,万一真与这有关,那我们怎么可能找得出凶手?

但老徐,却没办法回复我这个问题。

而我们也真的无法再通过任何方式,去拿到与这个黄房子有关的信息了。

这个方向的侦查也告一段落,因为恰好,有其他更严重的事情发生。

上面张石震的悲剧中,一个应该出现的人,他没有出现。

就是周云的爷爷,周建东。

在村里们都认定张石震是那个侵犯幼童的禽兽之时,周建东却没有丝毫行动,甚至都不在小卖部现场,这非常不符合常理。

归其原因,是因为他有另外的「怀疑对象」。

只不过,他并没有第一时间跟我们说,而是自己行动了。

这导致,事情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之中。

我们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是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了。

他在派出所里哭诉,说他是被害死周云的犯人打成这个样子的。

「是周俊阳!他,他不是人……」

周建东一边老泪纵横,一边说着话。

我也迅速从脑袋中把「周俊阳」这个名字挖了出来,他是周云三个小女孩的班主任,一个邋遢的中年男子。

「不只是老师,不止……他还是咱家,远房的亲戚,小云很敬畏他……没想到,没想到他会……」

原来如此。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周建东详细描述了,他去找周俊阳对峙,并被打成这副模样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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