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男孩还是女孩?”她全身浸透在疼痛和汗水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动,无力地问道。 “才两个月,是看不出男孩还是女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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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还是女孩?”她全身浸透在疼痛和汗水中,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动,无力地问道。
“才两个月,是看不出男孩还是女孩的。”医生叹息地说道,将血块放进黑色的塑胶袋里,吩咐助手拿去扔掉。那个孩子还没有成型呢,只是一团模糊的血块。
“别扔。”岑染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低低地开口,想要伸手去碰触,浑身却无一丝的力气。她睁着大眼直直地看着护士手中的那个黑色塑胶袋,眼中透出一丝的血色来。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的腹中肉。
“岑小姐,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着呢。”医生见状宽慰道。从她被押进手术室,到做完堕胎手术,这个女孩全程都是睁着眼睛的,不吵不闹安静的有些吓人,直到孩子被流掉后,她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岑染挣扎地起身,静静地缩在手术室的角落里不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进来,好多的面孔:讥诮的、幸灾乐祸的、看戏的、冷漠的、盛怒的。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不知廉耻的东西,说,这孩子是谁的。”
“事到如今,你还不说?”
“不说以后永远都不要回岑家。”
“家门不幸啊道德沦丧啊”
“阿染,事到如今,你还要袒护那个男人。你怎么这么傻。”
一张张面孔,都是她所谓亲人的面孔,逼着她打掉自己的孩子,追问孩子的父亲,岑染抬起脸来,无视一屋子鄙夷的目光,只喃喃地问道:“你们把我的孩子扔到哪里去了?”
死一般的寂静。众人如同看着怪物一样地看着她。
有人上前来,毫无征兆打了她一巴掌,他打的用力,脸色笼罩了一层冰霜,冷冽地说道:“岑染,你该清醒了。”
疼,撕心裂肺的疼。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岑锦年,许久惨然一笑,说道:“大哥,你果真是岑家最心狠的人。”
她昏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成为家族耻辱柱上最鲜亮的岑家人。
五月的北京,还是冷的令人发抖。岑染猛然收回思绪,握紧方向盘的手满是冷汗。多少天了,她总是会在恍惚间想起当时的场景,不过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总要有人为那个孩子付出代价来。岑染僵硬地坐在车内,对面富丽堂皇的建筑在她眼中有些瞧不真切,只见一长龙线条流畅的跑车。
围观的众人将道路堵得寸步难行,看着这极大的排场都八卦了起来。
“看见了没有,一溜儿的阿斯顿马丁,我看了报纸说岑锦年要结婚,顾岑两家的继承人耶,为什么我们就接触不到这类人。”
“想也不要想,那个圈子,不是有钱就能进去的,你没见娶得是谁吗?凌家的千金啊”
“啊呸,豪门联姻呗,我要是生在豪门没准也能嫁个这样的。”
“这对据说是真爱。”
“新郎新娘出来了。”
他们之间是真爱吗?岑染的手越发颤抖起来,只见新郎牵着新娘的手走出来,隔着车窗,岑锦年的面容瞧不真切,新娘长得很是娇小玲珑,穿的是露肩鱼尾婚纱,长长的鱼尾拖拽在身后就如同遗落在陆地的美人鱼。
凌婉,出生书香世家,祖上三代都是文豪,剑桥大学双硕士学位,国内最年轻的刺绣研究会主席,其自创的品牌赤nderella风靡国际,果真是门当户对。
她的大哥,岑锦年,顾岑两家的继承人,居然要结婚了,在她失去孩子的时候,岑锦年居然要结婚了,这果真是极为讽刺的事情。
她紧紧地盯着一对新人,慢慢地踩下了油门,脸色苍白如雪,眼中透出一丝的疯狂来。
岑染的嘴角露出一丝苍凉的冷笑来,同归于尽吧,这样她便不会痛苦了,他们都可以解脱。
她开的是辆没人注意的大众,离婚车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近了,近了,更近了。岑染猛然踩下油门。一辆本田越野从斜里猛然冲出来,她毫无防备,下意识地踩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她因为惯性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了方向盘上,胸腔和小腹因为巨大的冲击力,疼的她说不出话来。她才从医院出来没多久,浑身都因为疼痛而轻微地颤抖起来。
越野车挡住了她的车,迎亲的队伍有条不紊地换了车道,载着新娘子离开。
她趴在方向盘上,低低地笑起来,笑的有些疯狂。岑锦年怎么可能没有防着她,只怕她一走出医院便被他的人盯上了。他不过是在看她的笑话。
有人敲窗户,拉开了车门。“四小姐,大少说了,今天四小姐哪里都不能去。”
她跌跌撞撞地下了车,想要追上去,双腿无力地摔倒在地上,岑锦年的助理扣住她的双手,将她抱起来塞进了车子。
她双手被缚,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脑袋因疼痛而昏昏沉沉,她不住地呼吸着,如同孩子一般细细地叫道:“疼”
耳边似乎有呢喃低语:“阿染,阿染”
有人在喊她,她走在一条长长的幽暗的通道里,四周很是阿染静,静的能听见她自己的脚步声。她感觉有些害怕,沿着长长的通道跑起来,推开了通道末端的那扇门。
有光涌进来,她看见自己毫无生气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血水蔓延一地,汩汩地往外流去。
岑染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醒了?”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来,她的面前出现一团暗色的阴影,那个男人逆光,无法看清面容,他俯下身子来看她,金丝眼镜后面是一双善于掩饰的野兽般的重眸。
岑染醒来,顿了半秒钟才看清眼前的岑锦年,他一身考究的手工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薄唇闪过一丝的讥笑。
“阿染,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他的声音透出一丝的失望,淡漠地转身,让身后的天光照亮岑染苍白无血色的面容。
“这是哪里?”岑染看着陌生的房间,下意识地问道。
“酒店。”岑锦年走到套房的窗户前,看着高楼之下车水马龙的喧嚣之景,嘴唇扯出一个凉薄的笑意,“阿染,你忘了,今天我结婚。”
岑染猛然记起,她要开车和岑锦年同归于尽的,她从沙发上跳起来,浑身不断地发抖,悲怆地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岑锦年转过身来,冷笑了一声,说道:“是你开车想要撞死我和婉儿吧,我如何对你?原本没打算让你来参加我的婚礼,既然来了,就一并参加吧。”
岑染浑身战栗,她感觉有些晕,无所适从地寻找着套间内的事物,想要寻找一些来撑住她不要倒下。为什么会这样?
她戚戚地看见岑锦年,呜咽道:“大哥”
大哥,她如今倒还记得他是她的大哥。岑锦年心中也不知怎么的生出了一丝的怒气,猛然攫住她的手腕,逼近她,低低地一字一顿地说道:“阿染,你喊的对,你记住了,我是你大哥,往后都这样喊着吧。”
岑染猛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她奋力挣扎,岑锦年的手如同钢铁般捏的她生疼,岑染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丝的狠劲,低头张口咬住了岑锦年的虎口,她那般恨,咬的那般用力,眼泪滴落下来。
“阿染,乖,放开”岑锦年语气放轻柔,脸色却比夜色更为的阴沉,他用力拖开岑染,起身去找医药箱,酒店套间哪里来的医药箱,岑锦年一言不发地扯了块毛巾裹住了血流不止的手掌,然后一脚揣在套房的门上,拉开门大声喊道,“john,去找化妆师来。”
特助被屋内那巨大的踹门声惊得一愣,看也不敢看,立刻去找化妆师。
岑锦年重新将门摔上,胡乱地将手上的血迹擦干,见岑染如同被吓坏的孩子一般坐在地上,目光悲戚,不觉冷笑了一声,站在她面前,说道:“阿染,别闹了,别再这般荒唐无理取闹了。你该明白,这一切都于事无补。”
于事无补?岑染抬起头,看着他无懈可击的英俊外表,低低笑起来,有些轻忽地说道:“刚刚,我梦见那个孩子了,他一直哭着喊我妈妈,是我荒唐吗?可我总还记得当年你接我回岑家时的模样,如果是我荒唐无稽,那么这些年你岑锦年做的又是何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她的目光透出一丝的火光来,为什么要伤害她的孩子?
岑锦年俯下身子,和她对视,许久,一字一顿异常清冷强硬地说道:“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阿染,参加完婚礼后,我会送你去国外读书,地点你自己选,去多读点书,多体验一下这个社会的人情冷暖,别配不起岑氏这个姓氏,我会定期给你汇钱,如果可以往后就不要回岑家来了。”
他打算驱逐她?让她离开岑家永远都不要回来?因为他即将娶妻,他要保护他所爱的人不受一丝的伤害?岑染只觉得眼睛胀痛的厉害,眼前有血色弥漫开来,她有些看不清这个世界。
她无意识地抓向身边的东西,碰触到冷硬的沙发,她紧紧地攥住,倔强地坐直了身子,她岑染就算死,也要死得漂亮。
有人敲门,她的面前有人影晃动。
岑锦年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四小姐去换衣服化妆,我给你们10分钟。”
“大少,那边过来催了,说政商界一些大佬来了。”
“等着”岑锦年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阴沉,坐在沙发上,稳如泰山地等着那些化妆师给岑染打理。
特助john无意看见大少裂开的虎口,上面分明有着两排血色模糊的牙印,顿时心中一跳,不敢言语。
化妆师在顾岑两家继承人,岑家大少冷冽的目光中快速地给岑染上妆定妆,换上临时取来的一件伴娘小礼服和高跟鞋,见时间没有超,顿时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位四小姐不化妆都很是好看,否则十分钟绝对会砸了她们的招牌。
岑染一直面无表情,她想她总该要表现得欢喜一些或者悲伤一些的,可笑的是她会这般平静地等候着岑锦年给她的凌迟。
心如死灰大约便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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