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沈心是被烟味呛醒的。
她转着眼睛看了一圈。
只有一张床的废弃储物间,空气里全是潮湿发霉的味道,没有灯,门窗紧闭,黑色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阴暗沉闷,显得沈心脸色更加苍白,毫无血色。
沈心看向角落里明明灭灭的火光,回忆起昨晚的惨状,大气也不敢出。
暗中活动了下手腕。
接好了。
这代表,他还是在乎自己的吧。
萧慕青狼一样的眼睛把沈心所有动作看得明明白白,他嗤笑一声,熄烟走到她床前,站定,俯身,用逗弄猎物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她。
“听说你妈每天靠药水续命,要是哪个粗心大意的实习生挂错药水,可就糟糕了,或者……”
沈心的心蓦地沉入寒冰,不用听他说完,她也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解释的话脱口而出:
“阿青,你真的误会我了,我那天,真的只是去送了一些补品和吃的给康姨,然后……”
沈心话未说完,一叠医院报告便砸在她的脸上,猝不及防被戳到了眼睛,钻心的痛。
眼泪,顿时哗哗地流。
不想在萧慕青面前示弱。
沈心用手背擦干泪水,眯着眼,捡起报告一张张仔仔细细看过。
“狗改不了吃屎,说的就是你。”萧慕青冷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沈心的手指开始发抖,浑身冰冷,说话语无伦次,“这,我,不可能,我和康姨一起吃的,我们一起吃……”
“你最好祈祷,你,能让我玩得久一点。”
没有理会沈心的惊惶,萧慕青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沈心却魔怔了,嘴里呢喃不停,“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然而房间里,却再没有人,听见她的这句解释。
许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沈心抖抖索索爬下床,软得跟面条一样的腿刚一着地,人就“砰”地摔在瓷砖上。
她却顾不得疼,只是挣扎着站起来,颠颠地朝门外走去。
惊慌,恐惧。
越是慌乱越是恐惧。
不是的,不是她!
真的不是她!
她必须要告诉萧慕青这一点才行!
“滚!”
跌跌撞撞地拧开房门,一个玻璃杯径直飞来,稳稳地砸在沈心的额头,鲜血模糊了眼睛,但不妨碍她看清床上赤身相拥的两人。
女人窝在男人怀里面色羞红,男人怒火中烧,砸了打断他们好事的傻子。
沈心胸堵气闷,喉咙酸涩,却哭不出来,也没资格哭。
“对,对不起,阿青,我……”
她开口想要解释。
却愕然发现。
她慌慌张张跑来,到底能说些什么呢?
康姨,确实是吃了她给的东西中毒而死,时间地点那么巧合,有谁能证明她的清白?
一切就像打了个死结。
血红色的视野里,女人乖乖坐在床上,男人忙前忙后为她穿上衣服,眼角眉梢,都是温情。
沈心只觉得心如刀绞。
“阿青,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我,但是我求求你,求求你饶过我妈妈,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是了。
她还可以向他祈求饶过自己的母亲。
仿佛这样,她就没有看到他们两个纠缠在一起的模样。
没有因此而感到,难过。
萧慕青扭头,冷冷瞥她一眼,“去准备早餐。”
他这是答应了吧?
是不是只要她不反抗不抵抗,妈妈就能安全。
她就能够,在多留在他身边一刻。
二十分钟后。
“哗啦!”
面条、汤汁、白菜,陶瓷碗四散飞起,洒在桌子上,地板上,遍地狼藉。
“谁让你做这个的!”
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萧慕青对着沈心咆哮,恨不得吃了她。
沈心像个受惊吓的傻子立在那儿,头上耷拉着几根苗条,脸被滚烫的汤汁烫得通红。
“对不起,我,想着你以前喜欢吃素面条,所以我……”
萧慕青怒极了。
“不要跟我提以前,以前是我眼瞎。”
这面条就是在打他的脸,提醒他以前有多愚蠢。
被她像个傻子一般玩弄于股掌,最后,还害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这三年他的痛苦,他的仇恨,没人会懂。
……
收拾完毕,沈心又重新烧开水煮牛肉面。
“沈心。”
水烧得滚开,沈心正准备下面条,冷不丁被一个阴冷的声音吓了一跳。
沈心转身看着眼前的女人,顿了四五秒,突然面色一喜。
她想起来了,当时和她一起进门看人的还有这个陌生女子,要是她肯出面解释,那,萧慕青也许愿意相信自己,“是你啊,你还记得我对不对。”
“记得。”
沈心内心欣喜,想起床上那一幕,心,却酸得厉害,有些不自在。
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然需要找情敌帮忙,才能让萧慕青相信自己。
只因为,对方拥有他的爱,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阿青他,对我有些误会,能不能请你帮我跟他解释一下,那天我离开的时候康姨还好好的,你知道的,我们一起走的。”
“好。”
“真的吗!谢谢你,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吧,早餐马上就好。”
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沈心没有看到林琳眼底的阴狠。
她想着把人先送回客厅,然而轮椅却彷佛钉在地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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