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尔尔,前阵子你不是托我问纺织厂招工的事吗?你问得迟了,他们厂今年车间女工已经招满了,不过办公室还缺个女助理,你不是上过高中吗?你要愿意干,我就去替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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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镇,和平医院。
随着一声啼哭,产房传来喜讯。
“恭喜啊,姜太太,是一对千金。”
护士把一对小婴儿抱到姜太太面前。
大的白白胖胖,小的又瘦又小,脸上还有一块胎记。
“怎么这么丑?”
姜太太皱了皱眉,随手接过大的那个,怜爱的抱进怀里。
可怜的小姜尔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开心地用两只小手揪着护士姐姐的衣袖,闻她身上的好闻的香皂味。
半个小时后,产妇跟孩子被推出来。
姜大河脸上露出跟姜太太一样的表情。
“怎么这么丑?这是我姜大河的女儿吗?”
后半夜,小姜尔被扔在了医院的垃圾箱里。
连夜赶来医院看孙女的姜老太太得知情况后,把儿子臭骂了一顿,颠着小脚跑到院子里找到姜尔。
小姜尔缩在一堆垃圾里,被冻得全身发红。
“尔尔不怕,奶奶来了。”
奶奶脱掉自己身上的皮袄将她揣进怀里,看到孙女脸上的胎记,她突然笑了起来。
“我家尔尔有福呢,我家尔尔是天生的凤元体,是他们不识货!”
小姜尔转动着两只大眼睛,看着眼前干巴巴的小老太太,还没意识到她口中的凤元体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只知道自己胎穿到这里已经够悲催的了,没想到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给扔了。
姜尔:……
她能再投次胎吗?
十八年后,清明节。
凤凰山云雾缭绕。
姜尔撑着伞,来到后山给奶奶扫墓。
奶奶死了三年,每年的这个时候,姜尔都会来给奶奶扫墓。
姜尔去年高中毕业后没有考大学,平时就在村子里待着,偶尔也会到镇上卖点自己做的点心。
姜尔做的点心,自带一种香气,香得醉人。
奶奶说姜尔长了一双漂亮的手,用这双手捏出来的泥巴也好吃。
姜尔的手确实挺好看的,十指纤长,白皙如玉,掌心绵软若无骨。
此刻,姜尔正用这双手清理着奶奶坟头的杂草。
看着墓碑,姜尔不禁又想到了那个雪夜。
这干巴巴的小老太太,不知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晚上没有姜尔给她捶腰,睡得踏不踏实?
奶奶死之前跟她说,要是将来有人能闻见她身上的香味,就让她跟他走,那人是她的真命天子,能治好她脸上的胎记。
可连姜尔自己都闻不见的香味,别人怎么会闻得到?
她怀疑是奶奶为了安慰她故意骗她的。
不过,心里还是存了一些小小的希望。
姜尔十八岁了,说不在意容貌是假的,可她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也不会因为这个就要死要活的。
不过为了方便,她平时出门的时候还是会戴顶斗笠,宜人宜己。
可即便这样,也挡不住村里人的指指点点。
不过,却不是因为她的长相……
“诶,那不是姜尔吗?离她远点,这丫头命硬呢。”
“是啊,把她奶奶都克死了。”
“你说姜大河怎么不接她回城呢,就这么让她一个人孤伶伶住在村子里,听说姜大河现在也当大厂长了,生意做得可红火了。”
“你懂什么,她这样的谁沾上谁倒霉,昨天老张家的三小子给她挑了桶水,回家就摔断了胳膊。”
“这么灵的?”
“可不,要我是姜大河,我也不接他回去。”
今天是清明,后山上上坟的人不少。
看到姜尔,免不了要说上几句。
姜尔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给奶奶上完坟,便沿小路下山去了。
姜尔自己也说不清什么原因,跟她在一起的人总是很倒霉,莫名其妙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姜尔怀疑奶奶说的凤元体大名本尊叫“霉运附体”。
姜尔这两年大了,再回想起当年被爸妈扔掉这件事,似乎也能理解了,因为他们甩开她以后确实过得不错。
父亲姜大河十年前赶着第一泼下海的风潮,主动辞掉钢厂的铁饭碗,南下做生意。
他脑子活嘴又能说,没几年就把小买卖做成了大买卖。
前几年在母亲的怂恿下,跟银行贷了笔款子,开了家火柴厂,如今做得风风火火,一家人搬到港城,买了房子车子,俨然已经是城里人。
父亲常说自己的好运是姐姐姜昕带给他的。
至于倒霉孩子姜尔,估计他早就想不起来了。
对此,姜尔心里倒没什么,反正她不是他们的真女儿,没什么真情实感。
姜尔回到村子,张国成两口子正开着车从镇医院回来。
张国成前两年在镇上附近包了几百亩田发了家,去年家里还买了小汽车,是附近有名的万元户。
“姜尔,又去给奶奶上坟了?”
车子在她身边停下,张国成摇下车窗,一脸和煦地跟姜尔说话,一旁的王琴也是满脸带笑。
姜尔对张国成笑笑,看着里面的王琴:“婶子,家明的伤好点了吗?”
王琴道:“他就是自己摔了一跤,骨头有点裂,不过医生说了,长长就好了。”
王琴知道姜尔的心思,所以不等她开口,便提前给她宽心。
这些年村子里的人因为姜尔的事,没少说闲话。
王琴虽然心里也有点信,可她从小看着姜尔长大。
以前他们家还没发达的时候,姜家奶奶也帮了自己不少。
现在姜家奶奶死了,姜尔孤伶伶一个人在村子,她看着这孩子可怜,平时也是能帮就帮。
“尔尔,前阵子你不是托我问纺织厂招工的事吗?你问得迟了,他们厂今年车间女工已经招满了,不过办公室还缺个女助理,你不是上过高中吗?你要愿意干,我就去替你说说。”
“可我……成吗?”
姜尔顶着这张惊世骇俗的脸,上学的时候连合唱队都没混进去过,现在让她去做那种办公室花瓶的工作,成吗?
“反正去试试又不吃亏,这次他们好像是要考试的,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成绩不是挺好的吗?万一成呢?”
“那好吧,谢谢你了张叔。”
“这孩子,跟你张叔还见外?”
“尔尔,你没事的话到我家玩吧,家明请假在家不上学,正无聊呢?”
张家明昨天清明节放假回到村子,一回来就跑去帮姜尔挑水,没过半小时就壮烈负了伤。
姜尔决定以后离张家明远一点!
“不了,一会我还要到到镇上去呢。”
“今天也去呀?今天下雨呢。”
“碰碰运气,叔叔,婶子,我走了。”
姜尔辞别了张国成夫妇,撑着伞慢慢沿石子小路往山下的镇上走去。
这两年经济复苏,各地旅游业兴起,凤凰镇也成了远近闻名的旅游小镇。
姜尔平时不忙的时候,会做点点心到镇上卖给游客,赚点零花钱。
姜尔做的桂花糕小巧精致,用芭蕉叶包着,干净卫生,每次一去就会被那些外地游客抢光。
不过今天下雨,姜尔不敢保证有游客,只能去碰碰运气。
此刻,村口的小路上,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不远处的深山里,两个人正艰难地走着,其中一人小心替另一人撑着伞。
“少爷,你小心。”
纪东霆眉头紧锁,满身的华贵,与这处穷山僻壤的小山沟显得格格不入。
今天是他原定的下厂勘查的日子,谁知车子一走进这处小山沟就出了故障,大哥大也没信号。
他跟助理裴城只能按照地图上的方向试着下来找找,但他们还是小看了这处深山。
两人在山里转了半天,不光厂子没找见,人也迷路了。
这会,纪东霆身上的西装早就湿了半片,脚上那双意大利高级定制皮鞋更是早已面目全非。
看着面前一眼望不到底的深山,他心里的怒气早已到达巅峰值,只是多年的涵养压制着让他没有暴跳如雷。
“这里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终于,在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皮鞋又一次踩进泥坑里之后,忍不住问了一句。
裴城略无奈地道:“王主任说凤凰镇这地方地广人稀,村子跟村子之间隔着十几里山路,没人也正常。”
他低头看了一眼他脚上的鞋,“少爷,不如你在这里等着,我到前面看看,要是有人,我再回来接您。”
“算了,这里地势不明,万一出点什么事得不偿失。”
裴城跟了他多年,他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抬头看着眼前茫茫的深山,突然,目光透过浓稠的雨丝,看到一抹绿。
她戴着斗笠,胳膊上挽着一只篮子,打了两条辫子,从背影看是个年轻姑娘。
身上穿一件水绿色的汗衫,下面是条酱红色的宽腿裤。
因为下雨,被她挽起来,露出细细的脚踝,挽着篮子的胳膊沾了些雨水,像浸了水的羊脂玉,白得发光。
裴城也看到了这女孩,兴奋地对那边喊了一声。
“姑娘,你等一下。”
姜尔刚才就注意到那边的两个人,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在那里。
听到对方叫她,她拎着篮子,犹豫地走过去。
“先生,你叫我啊?”
她戴着斗笠,帽沿压得低低的,说话时看不见眼睛,只能看一只小巧的鼻子跟尖尖的下巴。
水绿色的真丝圆领小衫将她原本就纤细的脖子跟手臂,衬托得更加细润白皙,像一截上好的羊脂白玉,声音也是清泉一般,清澈悦耳。
“姑娘,我们迷路了,不知道你方不方便给指个路?”
裴城把雨伞留给纪东霆,自己跑过来问路。
姜尔见他长得斯文,心里的戒备稍稍放松。
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另一个男人。
他西服革履,站在一片灌木。
手上撑着一把黑色雨伞,雨伞遮去了他大半的面容。
分明是格格不入的画面,莫名地竟有种奇异的融合感,像某g的新款画报,野性内敛,矜贵狂放。
姜尔许久没看到这么现代化的人了,此刻她虽然看不见他的容貌,却也知道他在看着自己,心中微微一动。
“你们要去哪?”
“这附近有家棉纱厂,我们要去那里。”
“你们走错路了,棉纱厂在另一个方向。”
“那,这附近有加油站吗?”
“最近的加油站也要十多公里。”
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裴城近乎绝望,最后试着问了一句,“那……附近有公用电话吗?”
姜尔知道自己应该多些防备,世间险恶,何况是两个陌生的成年男人。
可她看他实在着急,而且,看着不像坏人。
“我家里有电话,可以借你们用。”
“那就多谢了。”
裴城激动地快哭了,他原本已经打算把少爷托付给她,自己到前边找救援了。
“你们跟我来吧。”
姜尔说完,便自觉走到前面带路。
裴城扶着纪东霆跟在后面。
中间,裴城几次想问问还有多远,可那小丫头一直跟他保持着距离,好像他们走近一步就能吃了她似的。
害得裴城也不敢多问,三个人就那么一前一后默默走着。
对此,姜尔表示冤枉。
她只是不想让他们倒霉而已。
因为跟她有过肢体接触的人,总是会倒霉。
山路崎岖,好不容易走过前面的小路,还要过一条河才能到村子。
河里铺着几块石头,裴城撑着伞没法扶他,纪东霆独自过河,他脚上沾了泥,一个不稳,差点摔下去,幸好一双软软的小手及手抓住了他。
“你没事吧?”
纪东霆只觉得眼前光华一闪而过,还没看清,她便已经低下头去,只剩下那只早就被雨水冲刷得湿透了的斗笠。
“再走一点就到了。”
她小声安慰他一声后便松开了手,如玉目光在他脸上轻轻一扫,转身继续往前走去。
回到家,两人身上几乎已经全湿了,样子十分狼狈。
姜尔给他们拿了两条干毛巾。
裴城道:“谢谢,电话在哪里?我需要跟外面联系。”
“在里面,你跟我来。”
姜尔将他带到里面,指了指电话的位置。
转身出来的时候,看到纪东霆正站在那边的廊下看雨,雨伞随意放在他脚边。
他身边的窗台上放着一只缺了口的杯子,里面插着一支白茶,似乎是闻到了茶花的香味,他突然拈起茶花,放在鼻间闻了闻。
纪东霆刚才一进来就看到那边的院墙下种着一排山茶。
这爿座落在半坡上房子独门独院,周边环境自不必说,里面也十分雅致。
青砖碧瓦,院子里的地板全用整块碎石拼接而成,屋里清一色的木地板,配上人粗的梁柱跟青毡,屋檐,若不是房梁上还挂着腊肠腊肉,根本不像是农村的瓦舍,倒像是某建筑院毕业展会上的作品。
不过,除了茶花,空气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
循着香气望去,看到站在门口的小小身影,头上那顶大大斗笠几乎盖住了她大半的脸。
纪东霆刚才就觉得这丫头有点奇怪,除了那顶不离身的斗笠之外,她似乎一直在刻意跟他们保持着距离。
对此,他也能理解。
年轻未涉世的姑娘,突然面对两个陌生的大男人,保持些戒心的也是常理。
所以,他也自觉地跟她保持着距离。
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挪开,重新将手上那支山茶放进缺口的杯子里,转身到那边的椅子上坐下。
姜尔看到他轻嗅茶花的动作,心中微微一动,正要走上前问话,突然见他往那边的檐廊走去,来不及阻止,就听见啪地一声响。
房梁上的瓦片突然掉下来,不偏不倚正砸在他头上。
这会看着陆云野头上的血,姜尔吓得小脸煞白。
“少爷。”
裴城叫了一声,冲过去扶起地上的纪东霆。
“少爷,您流血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一切都来不及反应,只有姜尔心知肚明,心虚地地避开那边的视线:“我去拿药箱。”
姜尔转身跑进去,等她拎着药箱从里面出来,纪东霆已经捂着毛巾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院子里,站着一群陌生人。
王兴达的车子就在附近,他刚才一接到电话就一刻没停地赶来了,不到半小时就带着人赶到了凤凰镇,按着地址找到姜尔的家。
裴城走过来道:“姜尔小姐,今天谢谢你了,我们要先带少爷去医院,就不打扰了,回头有机会再见。”
姜尔抬头看了一眼那边的纪东霆,他用一块手帕压着伤口,紧抿的嘴唇微微泛白,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被人搀扶着匆匆离开姜家的小院。
姜尔顾不上别的,当即提着篮子匆匆追出去,扒在车窗道:“那个……对不起,我想问一下。”
纪东霆抬起头,漆眸冷冷睨向窗口。
姜尔被他盯着,更加紧张了,吱唔半天才硬着头皮问了一句,“你有没有闻见什么味道?我是说……除了花香之外,一种特别的的味道?”
纪东霆今天诸事不顺,还莫名被砸,心情已经差到极致,这会看着面前略显天真的小丫头,他望着窗外的方向,沉默片刻后,然后淡淡出声,“血腥味算吗?”
姜尔斗笠下的眼睛睁得圆圆的,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脸色由红到白,直到褪尽最后一丝血色,她仍旧站在那里,四肢僵硬着无法动弹。
看着她吃瘪的表情,纪东霆嘴角微扬,刚才被砸的不快稍稍消减。
“走吧。”他道。
姜尔捏着双手在原地,直到车子走远,才抬起头,朝那边看了一眼。
她嘴唇蠕动,声音颤颤说了一句:“这狗,狗男人……”
医院。
一群人紧张地站在一旁。
医生手法老练,简单替他包扎后小声叮嘱道:“伤口不要碰水,一天换一次药,一周后来拆线。”
“你确定没事,这可是我们新来的纪厂长。”
王兴达管着这半死不活的纺织厂三年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新厂长,还是董事长的亲儿子,他自然不敢怠慢,恨不得今天被开瓢的是他自己,一再跟医生确认。
医生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王主任,你就放心吧,只是些皮外伤。”
“厂长,真对不起,这地方是这样的,信号基站不稳,常常没有信号,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了。”
“不是你的错,不过今天勘查可能去不了。”
“是是,我会再安排时间。”
纪东霆从医院出来,外面雨已经停了。
回到车上,裴城已经发动好车子。
纪东霆看了眼后座上放着的篮子,问道:“这是什么?”
“哦,这是刚才的姑娘给的,她说她家屋檐的瓦砾松了,本来是要修整的,只是一直没空,今天刚好砸到你有点不好意思,这是她亲手做的桂花糕,让你尝尝,算是赔礼了。”
不过,少爷不吃甜食,只怕要白费了那丫头一番好意了。
裴城正想着,突然见后座的纪东霆拈了块桂花糕放进嘴里,不免惊讶地张大嘴巴。
桂花糕比想象中好吃的多,香甜软糯,难得的不腻。
纪东霆想到她发白小脸,突然有点后悔刚才不该跟她开那个玩笑。
他天生嗅觉异于常人,闻味道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看她胀红着脸小心翼翼问他,觉得有趣,才脱口说了那么一句。
自从小学时暴露天分被警察请去协助破案,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他已经很久没用这个开玩笑了。
不过,她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
晚上,姜尔穿着睡衣,趴在桌子上看着那株山茶发呆。
掉下来的那片瓦砾还放在原地,被她当成挡水石放在排水管下。
那片瓦砾大半年前就已经松动了,她原想着过几天等天晴了再修的,没想到刚好砸中了他。
夜里的山风很凉,吹得人脸都是凉的。
姜尔手里捂了一杯红糖姜水,这会已经放凉了。
姜尔是双胞胎,小时候在妈妈肚子里被姐姐抢了营养,生下来就体弱,长大后也比一般人生得要弱一些。
她本来就不舒服,今天淋了雨又受了惊,晚上肚子就开始一阵阵发疼。
要是奶奶还在,一定会给她准备好暖水袋让她捂着,然后一遍遍地给她搓着脚心,说,“尔尔,女孩子这几天不能着凉的。”
现在奶奶不在,再也没人管她着不着凉。
姜尔抿了一口杯子里凉掉的红糖水,冰得她牙齿发颤。
姜尔端着杯子起身,还是打算去热一热再喝。
“尔尔。”
张家明穿着雨衣上到半山坡上,隔着院墙喊她的名字。
姜尔闻言放下杯子,披了件外套,撑着伞从里面走出来,“家明,有事吗?”
“我爸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他帮我问的那工作已经问好了,明天厂子里面试,你直接过去就好。”
“我知道了,你替我谢谢你爸。”
张家明笑着,隔着木门的缝隙看着里面的姜尔。
“尔尔,你怎么不开门,好几天没见你了,我进去坐一下。”
姜尔刚洗完澡,吹干的头发随意地散在肩上,穿一身水绿色的真丝睡衣,明艳地像一蓬刚出水的青荷。
张家明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觉得姜尔丑,姜尔明明生着与世无双的脸,就算脸上有块胎记,也是瑕不掩瑜。
在他眼里,姜尔比冯小娟那些人可美多了。
“算了,回头你又要受伤了。”
姜尔说完,便披着衣服回去了。
张明磊不死心地在外面叫了两声,见她不理,只好道:“那你明天记得去面试,八点,别迟到了。”
“知道了。”
回到堂屋,姜尔也没心情再去热那杯红糖水。
她转身进了卧室,打开窗户将那支山茶重新放到窗外,然后转身爬上自己的小床。
奶奶喜欢山茶清贵,生前种了不少山茶,可她家里养的这个品种是没有香味的。
她看他闻得津津有味,还以为他天赋异禀。
没想到,只是个登徒子罢了。
第二天一早,姜尔收拾好心情,换上一套正式一点的衣服,按照张国成说的地址来到厂人事部应聘。
在门口领了号牌,跟着人流走进去。
走廊上站着满满的人。
姜尔原以为只是招个小小的助理,没想到这么多人。
看到里面清一色全是美女,姜尔顿时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不过想到那三百元的高薪,她还是决定留下来试试,毕竟这年头能拿三百元薪水的工作不多。
听张叔说,他们厂这次换了新厂长,跟老一批领导班子的理念很不同。
这次招助理不光看外表,能力跟实力也很重要。
姜尔今天来应聘,身上穿了件米色波点衫衣,下面是一条过膝的黑色半身裙,脖子上系了条小丝巾,黑色中长发整齐地梳在脑后。
姜尔皮肤白,身材也好,若是不看脸的话,从背后看也是个干净整齐的少女。
只是,一切的想象在看到她那张脸后不出意外的戛然而止。
“你快看,是姜尔,她怎么来了,是谁跟她说的招聘的事?”
“准又是张家明他爸,我昨天看到他在路上跟姜尔说话。”
另一人道:“小娟,你还怕她抢了你的风头不成?这可是招厂长助理,又不是招洗脚丫头,就算她来了,人家能要她吗?厂长看了只怕连饭也吃不进去了吧哈哈……”
三个人围在一起窃窃的笑。
姜尔刚才隐约看见人群中有几个熟脸,只是没注意,这会听见声音才认出来是村子里冯小娟那帮人。
姜尔上学的时候就跟她们不对付,今天来应聘,她不想惹事,只想完事快走,于是听见也只当听不见,默默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可这行为无疑惹毛了冯小娟。
冯小娟起身走到她面前,“姜尔,看到老同学也不打声招呼,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姜尔轻飘飘抬头看她一眼,笑着道:“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
冯小娟:“那你现在总看见了吧?”
姜尔:“哦,你好。”
冯小娟气得脸色发白,正要生气,被旁边的人给拉住了,“小娟,这里人多,犯不着。”
冯小娟也知道这里不是骂人的场合,于是略心平静气后,看着眼前的姜尔道:“姜尔,你今天也来面试呀?你知道他们在招什么人吗?”
“知道,招助理。”
听到这个回答,冯小娟跟后面的两个女孩对视一眼,纷纷捂着嘴笑了起来。
“姜尔,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才好心提醒你的,省得你在这里白耽搁功夫,他们表面上是招助理,高中毕业就成,可也不是完全没要求的,其中光长相跟身材就是头一份,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做助理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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