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轻轻推开挡在我面前的季颂夜:你都是董事长了,这种事交给你手下的人去做不就好了?何必那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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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季颂夜身着一身黑色正装出现在董事会。
他站在我所向往的那个制高点,优雅从容地宣布从今以后,集团总经理的位置正式属于我。
我面色不改,指尖却深陷掌心。
多可笑啊。
我奋斗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停留在管理层。
而他一来就进了董事会,手持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今夜,为了庆祝季颂夜加入董事会,集团邀请了各个行业的合作方来参加酒会。
其中也包括我的未婚夫傅霖。
我一袭黑裙,简洁又性感。
但今晚,我不再是酒会的焦点。
曾经在生意上有过往来的企业家今天见到我,也只是敷衍客套两句,转头便去给季颂夜亲自敬酒。
这群老狐狸巴结人的那一套,季颂夜根本看不上。
季颂夜高傲的姿态将他们拒之千里,那群人最后又只能重新找上我:
听说,季总从副总升到总经理的位置了。恭喜恭喜。
季总不愧是女精英,出色的业务能力连我们这些前辈都钦佩。
谢谢。我笑着又饮空一杯,希望日后能和贵公司多多合作。
酒过三巡,我喝得有点上了头。
细高跟踩着大理石地板,脚步有些虚浮。
我的未婚夫傅霖见到我,从他父亲身边脱身后,上前扶了我一把。
温凝,你怎么样?
他的手从我小臂滑到手腕,快牵到我手时,我礼貌地躲开了。
我对他笑道:我没事,谢谢。
傅霖落空的手搭在我的腰上,身体一点点地靠近我。
我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不禁皱了皱眉。
温凝,下个月我们都要订婚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更进一步了?
我们身后的长廊人来人往,一贯在我面前装作很绅士的傅霖今晚看我的眼神充满男性的渴望。
我一贯的距离感,让他失去了耐心。
毕竟豪门公子哥,有哪个会是真的恋爱脑?
他们谈恋爱永远摆在利益之后。
傅霖也不例外,他为我着迷,也一样沉沦于其他女人的美色。
前段时间,八卦杂志就曝出了他在游艇夜会女团成员的桃色新闻。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发誓那些真的只是子虚乌有的娱乐新闻。傅霖一脸真诚地望着我,我怎么会和戏子约会?自从遇到你,我看其他的女人都觉得俗。
他刚说完,就打脸了。
傅霖的前女友林美筠从洗手间出来,碰巧和我们打了个照面。
林美筠过去只是个十八线女模特,但和傅霖分手后没多久,她就身价翻倍。
就在去年,她甚至还嫁给了娱乐圈资本家王岩,成了人人羡慕的富太太。
这次,她跟着自己的丈夫一同出席酒会,浑身上下可谓是珠光宝气。
见到昔日男友,林美筠忍不住上前显摆:这不是小傅总吗?好久不见。
傅霖最讨厌别人称呼他为小傅总,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温凝,我们去露台逛逛?
我挽上他的胳膊,准备离开时,却被林美筠叫住。
季总,久仰美名。林美筠拖着一席鱼尾裙来到我面前,像打量物件般上下扫了我一眼,最后嗤之以鼻,您身上这件小礼裙是香奈儿前年的春款吧?
林小姐不愧是时尚界的翘楚。前几年,我还有幸到过现场,看过您的几场比基尼秀呢……我语气稀松平常,可林美筠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那都是过去了。林美筠不愿意提到自己在娱乐圈的出身,调转话题开始冷嘲热讽,小傅总你怎么还是这么节俭?像今晚这样的酒会,你连一套像样的时装都送不起自己女伴吗?怎么让自己的女伴穿得这么寒酸。
傅霖皱了皱眉,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最后,他的视线落到我的裙子上,眼中闪过一丝嫌弃。
低声对我说道:温凝,下次记得穿漂亮点。
林美筠不禁得意地扬起唇角:就是嘛,女人可是男人的面子。尤其像今晚这种场合,你怎么穿得这么随便……
不过是在自己家和朋友吃顿饭而已,穿得舒适就好。一道熟悉的低沉磁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季颂夜站在餐厅入口,对我笑道:姐姐,我找你半天。
林美筠退出娱乐圈后,一门心思只想备孕生孩子。
季颂夜失踪好多年,她自然不认得。
但当他将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粉钻戴上我的右手,林美筠的眼睛瞪得差点掉出来:这得多少克拉啊。
季先生,初次见面,我是亚博娱乐的王岩。林美筠的丈夫一见到季颂夜,就上前和他握手。
林美筠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她马上明白季颂夜是个连她的丈夫都得罪不起的大佬。
于是,她赶紧凑上去也想混个脸熟。
没想到她的丈夫王岩只顾介绍自己,半个字没有提到她。
季颂夜微笑着看她出丑,然后伸出手,握住的却是我的手。
王岩笑容一僵,尴尬得只好搓了搓手。
他将身旁的林美筠往我面前一推,想借林美筠和我拉近关系:老婆,你刚才和季总在聊什么呢?
林美筠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我笑着替她回答道:王太太在和我聊今晚我们穿的时装呢。她啊,说我身上这条裙子不合时宜,早过时了。
王岩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逝不见,看林美筠的目光隐藏愠色。
忍不住责备道:你一个三教九流的模特,懂什么时尚?人家季总天生丽质,穿什么都漂亮。
季颂夜听了,这才展颜,给了王岩一个难得的好脸色:王总和我看法一致。
王岩带着林美筠离开后,傅霖赶紧上前和季颂夜并肩站在一起,手甚至拍上了他的肩膀。
我微微颔首,发现三楼记者正时刻紧盯着季颂夜。
难怪傅霖想趁此机会,在媒体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和季颂夜的关系匪浅。
但谁知,季颂夜并不配合。
他抬手,冷漠地避开傅霖的手,眉宇间透出对傅霖的厌恶:小傅总,现在倒是长嘴了。
……傅霖不明所以地怔在原地。
季颂夜将我拉到他身边,冷声道:刚才有人对我姐姐出言不逊,你是聋了,还是哑了?
季颂夜的声音很低,三楼的记者虽然听不到,但傅霖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的脸由白转为红,最后自尊心让傅霖丢下我愤然离场。
姐姐,陪我去餐厅吃点东西吧。季颂夜将我的手搭上他的手臂,眼神又恢复了温度,我肚子饿了。
我和季颂夜刚坐下准备享用晚餐,餐厅正前方特别预留的宴会台上忽然响起了钢琴声。
林美筠正坐在钢琴前,弹奏着一首钢琴曲。
王岩趁此机会又跑来敬酒,并向我赔罪道:自家娇妻不懂事,我让她给季总弹首曲子赔个不是。
台上,林美筠坐在钢琴凳上的形态美好,白裙优雅。
季颂夜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微嘲道:弹得不错,只是这首《致爱丽丝》会不会有点过时了……
王岩笑了笑,打断林美筠:换一首。
林美筠看着台下名流们对着她窃窃私语,她的手一点点在黑白钢琴键上紧缩。
最后,两个女服务员的笑声彻底压垮了她的自尊。
我知道她,她以前是模特,我老公特别喜欢她拍的三……
嘘,小心被她听到。哎,没想到她还会弹钢琴呢。
林美筠的眼圈越来越红,她突然看向季颂夜和我,恶劣地勾起唇:季温凝季小姐,听闻你日常兴趣广泛,钢琴也弹得很好。我今晚能不能向你虚心请教一下呢?
我坦然笑道:抱歉啊,我不会弹钢琴。
林美筠这两年日子过得过于滋润,因为王岩的关系,她在复杂的娱乐圈几乎横着走。
骄纵惯了的她,以为资本局也会看在王岩的薄面,让着她一点。
于是,她直接将目光投到我的左手上:您是不会弹还是不能弹啊?
我下意识地将手藏进裙摆的褶皱。
我左手缺指,后天残疾这件事其实不算是秘密。
但像今天这样,被人在公开场合堂而皇之地调侃还是第一次。
林美筠故作惋惜道:真是可惜了,季总出身和气质这么好,却没学过钢琴。
我见她不依不饶,便大方地褪去手上的天鹅绒手套走了过去。
因为缺失小指的原因,我的手无法做到跨八度。
所以即使我很努力,也只弹奏出一首很难听的四不像。
台下的名流出于礼貌没有笑,但也有一人直接为了我鼓起了掌。
我诧异地望向季颂夜,他径直朝我走来:姐姐,你又在和大家开玩笑了。
季颂夜绕到我身后,弯腰将手轻轻搭上我的双手,按出一串悠悠荡荡的琴音。
虽然简单,却至少流畅。
紧接着,他将自己的外套递给我。
坐到我身边独自弹了一首《蓝色的爱》。
美好的琴音,令全场都噤了声。
一曲终了,他将自己的外套搭到我肩上,笑道:我弹得不好,都怪以前姐姐教我的时候没认真学。
他起身牵起我的左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今晚你喝多了,我们回家。
车上,季颂夜与我同坐后排。
我有点晕车,脸色不太好看。
季颂夜叹道:酒会而已,何必这么拼。
我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回答:王岩黑白两道通吃,这人虽然目前对我们集团造不成什么大的威胁,但也不能小觑。他经营的产业涉及很广,有几个项目可以合作。
不知道季颂夜有没有听进去,黑暗中他握住了我的左手:怎么受伤的?
我侧过头,看向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你不记得了?十岁那年,父亲送你的那块古董表丢了。季颂夜蹙眉:然后呢?
你怀疑是我偷的,不吃不喝两天,吵着闹着要把我的手指剁下来。
短暂的沉默过后,季颂夜垂眸盯着我空了一指的手套:你一定很恨我。
我将脸转向车窗,冰冷的玻璃上映出一张笑脸。
酒窝深深,眼底却一片凄凉:我怎么会恨你呢?那时候,你年纪小不懂事。现在你长大了,以后一定会一直对姐姐好的,对吗?
我的手穿过他的黑发,像小时候一样揉了揉。
街边光怪陆离的灯光一道接着一道滑过季颂夜的脸,他的脸在光与影之间忽明忽暗。
许久,他点了点头:嗯,我会。
车缓缓驶入大门,灯光里站着一个女人。
妈妈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见到我和季颂夜一同下车时,她看我的眼神骤然变得阴冷无比。
听闻今天的董事会一切顺利后,她才像是松了口气。
一句儿子,恭喜。刚说出口,就被季颂夜冷淡地打断:抱歉,我和姐姐都有点累了。
说完,他牵起我的手离开了。
半夜,我踩着点进入季颂夜的卧室。
浴室内的花洒开着,证明季颂夜还在沐浴。
我环视了一周屋子,发现不存在摄像头之类的监控后,才放心走到他的床头,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抽屉上的锁。
父亲不知道,在这个家里,并非全是他的人。
常年不变的薪资,让几个菲佣的心中早就生出了怨气,我借此机会用了双倍的价钱让她们成为我的帮手。
比如,每天打扫季颂夜卧室时,要更加仔细些。
通过菲佣给我的情报,我猜这个抽屉里一定锁着什么秘密。
果然,抽屉中竟藏着一块古董怀表。
银质的外壳上刻着两把精致的长剑,这块表正是弟弟季颂夜少时最喜爱的那块。
我的手指就是因为它,被季颂夜用生锈的美工刀生生切断的。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至今都不敢忘记。
我闭了闭眼睛,伸手拿起抽屉中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铅画纸,上面用浓郁的油画棒画了幅儿童画。
女人和一个男孩住在黑暗的山洞里,他们的脸都在哭泣。
男人则和另一个男孩站在山顶之上,沐浴着阳光开怀大笑。
鲜明对比的内容,却有着一点相似之处。
两个男孩长得很像,不同的是一个身上有着红色胎记,一个则没有。
这个点突然和我脑海里某个想法撞在了一块,并且重叠了起来。
我盯着右下角那块从背后透出来的黑色马克笔水印,心中有种强烈的感觉,这幅画背面应该就是我想要的答案。
但就在这时,浴室的门把手转动了。
刚走出浴室的季颂夜,擦着湿发的动作一滞。
他的视线落到抽屉,沉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坐在他的床上,将背转向他:酒会上可能接触了过敏原,洗完澡皮肤有些过敏。你能帮我擦点药吗?
我拉下肩上的细吊带,露出肩胛。
季颂夜明显有点犹豫:起疹子了吗?
有一点点。我将药瓶递给他,乞求地望着他,家里的菲佣我平时都使唤不了她们,所以只能来求你。
姐姐,你不必对我用求这个字。季颂夜接过瓶子,坐到我身后。
他冰凉的指尖落到我的皮肤上,在上面轻轻地抹开。
我不禁发出一声低吟:嗯……好痒。
季颂夜的嗓音有些发紧:是这里吗?
我压低身体,伏在枕头上小声道:再下面一些。嗯,就是那里……
药涂完了,季颂夜还握着我给他的药瓶,他的喉结微不可觉地滑动了一下,脸颊有了一丝泛红。
我提起肩带,双手撑在床上凑近看他。
颂夜,你长大了,从前的你只会欺负我。
抱歉,姐姐,我先去吹头发。季颂夜的目光从我唇上移开,他红着脸将药瓶还我。
我抓住他脖子上的毛巾,将他拉回自己的面前。
我帮你。
尚存余温的浴室到处都挂着水汽,季颂夜紧靠洗手台,我站在他两腿之间,潮湿的发丝在我指缝一点点变得干燥……
他舔了舔发干的薄唇,忽然伸手握住我的腰将我往他怀里带。
姐姐,够了。我有点热。
我关掉吹风机,替他整理了下凌乱的额发,指尖沿着他美好的轮廓落到他的下巴,像对待小猫一样轻轻勾了勾。
季颂夜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我不是小动物。
我视线向下扫了眼,轻描淡写道:是吗?
离开他的卧室时,季颂夜的耳根红了一片,很快浴室内再次传出花洒的水声。
我轻蔑地弯起唇角,这个赝品还是太过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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