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萧容瑾没好气的说:“不光跟我祖上同姓,还随我同名,也叫萧容瑾!”楚初听到这话,顿时就觉得自己随便扯的谎言有些离谱了。“不是……”她想解释:“我刚才做噩梦了,我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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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鸿舞的最高~潮是可引蝶入院,与蝶为舞,因此而惊艳四座。
她穿着红衣,一袭黑发全然散落在背后,墨发顺滑细稠长极腰部,脸上戴着一抹配有珠饰的面纱,双眼画着精致的蝶翼眼妆。
她一出场,那一身装扮就惊艳了众人。
贵妇们都以楚姚雪为榜样,要自己的女儿向楚姚雪好好学习。
四周赞扬的声音,让林氏很满意,也大大的满足了楚姚雪的虚荣心。
乐声渐渐响起,楚姚雪在偌大的院中舞台翩翩起舞。
她的舞姿伴着满园花香,与百花争艳,惊叹声、鼓掌声不时的传开。
萧延绵眼神温柔的盯着楚姚雪。
林氏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楚姚雪身上时,转头看了一眼萧延绵的方向。
见萧延绵那痴迷的神情时,林氏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楚初的事情,没有耽误了姚雪的前程,想必今日过后……
“咦,你看天上那是什么?”
“听说惊鸿舞可引蝶,那一定是蝶群被吸引来了。”
“嗡嗡嗡”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很快……
一只,两只,三只……
甚至一群又一群黑呼呼又密密麻麻的东西,快速的涌入丞相府大院内。
其中有一只黑蜂落在了一名贵妇的手背。
那贵妇看到黑蜂时,尖叫了一声:“啊,是黑寡妇!”
黑寡妇,是最不吉利蛰人极痛的蜂类。
那贵妇一下子跳起来,将手背处的黑寡妇狠狠甩开。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人的大叫声:“黑寡妇,好多黑寡妇。”
“是楚大小姐引来的,快叫她停下来。”
“啊啊……快走开,快走开!”大批黑寡妇飞入院内,群攻身上散发着百花香气的楚姚雪。
楚姚雪因为驱赶萦绕于周身的黑寡妇,不小心扯掉了自己脸上的面纱,露出了红肿的嘴巴。
五岁孩童顿时指着楚姚雪道:“她的嘴巴被蜜蜂蛰肿了。”
众人听到孩童的声音,一边赶黑蜂,一边看向楚姚雪的方向。
那黑蜂才刚刚入院,楚姚雪的嘴巴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蛰肿了。
这分明就是戒尺刑罚而成。
“快,大家往屋里躲。”有人机灵,抱着孩子跑入旁边的厢房。
院里的人四处乱蹿,走地快的很快脱离现场。
可楚姚雪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一批一批黑蜂,前扑后涌围着楚姚雪,“嗡嗡嗡”的蜂群声,在院里震耳欲聋。
楚姚雪只觉得浑身上下快痛死了,哪里还顾得着自己脸上的形容。
她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尖叫:“娘,救命,啊……快走开,走开……”
林氏早已坐不住了,她吩咐身旁的怜嬷嬷道:“快救大小姐,快!”
听说黑寡妇的毒针很毒,万一姚雪的脸被毁了……
林氏可不敢想,上哪再去找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儿。
萧延绵抢在下人救楚姚雪之前,先脱去外袍,飞上舞台。
他甩动外袍,想以此驱走楚姚雪身上的黑寡妇,谁知那些黑蜂连他也一块攻击。
一开始一小片,最后成群成片附上他的身体。
楚姚雪与萧延绵抱成一团,这下更多人慌了。
“快救太子殿下!”
几名宫中侍卫,冲上舞台。
与此同时,一名手里拿着叫花鸡的圆脸少年,另一只手里拎着刚从茅坑里“掏”出来的fen。
径直走上舞台,把fen泼向了楚姚雪与萧延绵的方向……
那粪水如天女散花一般,在院中舞台散开的瞬间,围在太子四周的侍卫们,纷纷缩起鼻子,低头嗅自己肩上、衣物那一片片湿哒哒的异物。
“这……这是什么?”
“好臭!”
那原本群攻太子与楚姚雪的黑蜂,只在一瞬间就飞离了院子。
平南王府四公子萧幼清,顿时跪在地上,一副惶恐不安的姿态认罪:“求太子殿下降罪。”
“方才草民见毒蜂黑寡妇涌入丞相府,便想到了三年前,草民的三哥曾在北疆运用过的引蜂术。”
“那黑寡妇最喜欢花香,而北疆一带是黑寡妇出没之地,草民的三哥借着黑寡妇的剧毒,用花香引黑寡妇到战地。”
“我方战士为赢得那场战役,满身满脸涂抹牛羊鸡粪,甚至是茅坑里的人粪,以五千人兵力战胜对方五万人马。”
“所以,草民便第一时间赶到丞相府的粪坑,掏来这一桶驱蜂之物,草民自知有罪,不敢邀功,求太子责罚草民,只要能救太子殿下,草民万死不辞。”
说完。
萧幼清把手里的叫花鸡放到嘴里,用力咬紧。
然后两手举高,冲着萧延绵方向俯身贴地,“瑟瑟发抖”的跪拜。
而萧延绵此刻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他方才一直抱着楚姚雪,当那一桶粪水浇过来的时候,那污秽之物尽数落在了他头顶和肩膀。
那一股味呀……
他可能都能把刚出世喝的第一口奶吐出来。
当然了。
他怀里的楚姚雪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是背对着萧幼清的,粪水浇落时,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背部,直接接触那“异物”。
当萧幼清说浇在她身上的驱蜂之物是丞相府茅坑里的玩意。
楚姚雪当下推开萧延绵,还朝着萧延绵那边,狂喷口中秽物。
“噗——”
这一喷……
就直接喷到了萧延绵的脸面口鼻。
本就面色如灰的太子,此刻对楚姚雪再无耐心,甚至还露出了厌恶之色。
全福公公吓坏了:“天呐,天呐,萧幼清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我定要叫皇上杀了你的头,快,快送太子殿下洗漱更衣。”
这时,太子身边的谋士赶紧出面阻止说:“太子殿下,那黑寡妇的蜂针是剧毒,少量被蛰不足为患,若像刚才那一大批黑蜂久久停留在殿下身上,殿下的四肢恐就要废了。”
“那粪物的确是驱赶黑蜂的好法子,当年融安世子也的确利用黑寡妇的喜好引蜂入战,就连融安世子也亲自涂抹驱蜂之物迎敌而上,才保住了北疆十一座城池,击退天孥人。”
萧延绵以“贤名”入主东宫。
他心里恨不得把萧幼清五马分尸,然而……
他不能杀他,反而还要好好的感激他,加赏他。
谋士又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扶太子殿下回厢房洗涑,再好好检查过身子,及时拔出蜂毒针。”
“快扶太子殿下去洗漱。”林氏早已吓破了胆,此时也找回了一点理智:“定要好好伺候太子殿下。”
就这样,萧延绵被粪水熏地难以张口,只任由下人扶着他去偏院洗涑。
至于楚姚雪……
她被黑蜂蛰的太厉害,整张脸又红又肿,就在刚才口喷秽物时,就晕倒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楚姚雪身上,低声细语,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林氏身后的关嬷嬷突然惊呼:“这……这不是二小姐吗?”
“老奴刚才就觉得大小姐的惊鸿舞哪里不对劲,肢体僵硬舞步错乱,完全不像之前大小姐在宫宴起舞时来去自如。”
“二小姐之前在后院偷走了大小姐一只簪子被老夫人用戒尺刑罚过,没想到二小姐竟知错不改,顶替了大小姐的生辰宴,却招惹来黑寡妇,险些害了太子殿下呀!”
关嬷嬷这番话落下时,林氏忐忑的心情,顿时像杵着一根定海神针,瞬间冷静了下来。
那舞台上的人,早已被黑蜂蛰的面目全非,谁敢说她是楚家嫡长女楚姚雪呢!
只要把所有的错,推到另一个女儿身上,姚雪还是燕京第一才女,还是太子的未婚妻。
若是让人知道,晕倒在舞台上的是长女,那楚家与太子的这道婚约恐怕就毁了。
她本就想将楚初送走,眼下就是楚初为家族贡献的时候。
“夫人,奴婢看二小姐已经被黑蜂蛰晕了,二小姐脸上的伤恐怕不轻,就当时责罚了二小姐,眼下还是让人把二小姐扶回清芙院,治治脸上的伤,看看还能不能挽救一二。”
关嬷嬷每次提到“二小姐”这个称呼,就会故意喊得很大。
林氏心里是很着急楚姚雪脸上的伤,关嬷嬷的话无疑给了现在的处境一个台阶。
林氏故作气恼说道:“把二小姐送回清芙院,派人去马上找到大小姐。”
“是。”关嬷嬷顺理成章跟着舞台上的楚姚雪一块离开办宴大厅。
而刚才黑锋出没,大家都没有了用餐的心情,再加上那舞台上飘来一股子屎味,面对桌上再多的美食他们也咽不下去。
只是众人也不是傻子。
那舞台上的人被黑锋蛰的面目全非,一个婆子是怎么认出那是楚家二小姐的?
虽然有人质疑,但是谁也不想出头去得罪楚家。
很快,林氏就送走了宾客。
各家贵人临走的时候,林氏还送个大礼,算是变相的封口费!
此时,松青院那边,很快就得到了前院出事的消息,以及林氏用楚初的身份,顶替召来黑蜂被黑蜂蛰的面目全非楚姚雪。
楚老夫人当下气的剧烈咳嗽:“这,这林氏……她……她竟敢……咳咳咳……”
“祖母。”楚初从外面走入,听到楚老夫人的咳嗽声后,一个健步冲了进来,跪在楚老夫人身侧,梳理老夫人的后背,同时按压她锁骨中间窝的穴道。
楚老夫人很快稳定了下来。
但她还是气!
气林氏不顾亲生女儿楚初的名节,把楚初推出去。
气楚初何其无辜,一出生就被换了人生,流落在外吃尽苦头。
好不容易被家族接回,却要被亲生母亲这样糟蹋。
“走,祖母一定给你讨一个公道回来。”楚老夫人握住了楚初的手就要起身。
楚初立刻按住楚老夫人,道:“祖母,最好的公道就是让世人认清我楚初的身份,要以此杜绝此事。”
林氏把楚姚雪才情及自身的荣辱看的很重。
但凡有利用价值,她不会放过一点机会。
楚老夫人看着楚初,听出了她话里有话:“孩子,你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我陪祖母去福灵寺行医救济百姓!”
楚老夫人晃了一下神,老眼泛着泪光,苍老的手攥紧了楚初的手。
一下子明白了楚初的用意,道:“尤琴,东西先不用再收拾了,马上安排马车,我跟小姐直接去福灵寺,要快!”
要赶在林氏赶来阻拦之前,把楚初带离楚家……
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林氏就赶到了松青院。
松青院院门紧闭,由齐管事守门。
“来人,闯进去捉拿克星二小姐!”林氏得到了楚丞相的首肯,顾不得礼仪尊长,势必要将楚初从松青院带出来,送离丞相府。
她不光要送走楚初,还要大肆宣扬的送。
让满城都知道,今日在楚姚雪的生辰宴上,是她的二女儿楚初为了出风头,顶替姐姐跳惊鸿舞,反引来黑寡妇。
齐管事为了拖延时间,与林氏在松青院外纠缠许久,才把林氏放进去。
另一边,楚老夫人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门。
一直在暗中观察楚家动向的那双眼睛,很快回到了平南王府玉瑾院。
影卫流光单膝跪首,向背对着他的萧容瑾汇报:“世子,属下按你的吩咐,让四公子驱走了黑蜂,太子与楚大小姐都染了一身污物,太子殿下当场黑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至于楚家大小姐……”
“他们是如何处置楚二小姐!”萧容瑾手里拿着自己的佩剑,用擦拭剑柄的帕子,来回擦抹剑刃,对流光口中的楚大小姐、太子殿下丝毫不感兴趣。
他感兴趣的是那只小、可、怜!
“太子殿下被扶回偏院后,楚夫人身边的嬷嬷对着晕倒的楚大小姐喊了一声二小姐,楚夫人也当众认定晕倒的是楚二小姐。”流光道。
“呵~”萧容瑾冷笑了一声。
剑刃上映着他英俊不凡的脸,漆黑的眸子比剑锋还要犀利。
楚初还真是个毒辣的小可怜。
“楚夫人得到楚丞相的允许,带了不少人去松青院捉拿楚二小姐,不过,楚老夫人早在一刻钟前,带着楚二小姐离开了楚家,前往福灵寺。”流光道。
这时,门外传来萧家萧管事的声音:“世子,有战报,王爷要世子准备前往翁山剿匪的行装,立刻到军营集合。”
萧容瑾收起利剑,修长挺直的身子,缓缓转身,问:“那楚初已经到了何处?”
“楚夫人派人去追的时候,楚二小姐与楚老夫人的马车刚好出城门,据属下所知,楚老夫人身子不适,根本不适合快马赶路,若是楚夫人的人再快些,很快就能追上楚二小姐。”
萧容瑾薄唇上扬,那不羁张扬的笑容,隐藏着一抹狡黠的算计。
“出城剿匪!”
……
燕子岭。
楚老夫人明显气促。
楚初让人在竹林小道停下马车,然后从琴姑姑手里拿来药物,喂给老夫人喝下。
楚老夫人粗粗的喘了一口气,抓住了楚初的手道:“不要停下来,你娘那个人……不会轻易让你就这样离开的。”
“祖母,楚初是要带着健健康康的祖母走,而不是让祖母陪着楚初受苦,若因楚初而连累了祖母,楚初宁可被她捉回去,你的身体不适合再赶车,休息吧。”
听琴姑姑说,自从她的姑姑离世后,祖母就患上了心疾之症。
心疾是不愈之症,需要静养。
楚初不要祖母的身体再受损。
可楚老夫人的想法也跟她一样,她也不希望楚初再受到任何伤害。
“祖母没用,但是也不是没有万全之策,尤琴!”
“奴婢在。”
“你带小姐坐后面那辆马车,先去福灵寺,寺中有人会保护小姐,我与宋嬷嬷先停留休息,等我身子好些再慢慢赶路过来。”
楚老夫人吩咐完后,握紧楚初的手:“妙妙,听祖母的安排,祖母不会让自己有事,祖母还要看着妙妙成亲生子呢。”
楚初喉咙一哽,这一句“成亲生子”是多么沉重期望!
“答应祖母,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自己。”
楚初看着老夫人,正要回话时,幽幽竹林的尽头传来了“踏啦踏啦”的马蹄之声。
众人心弦瞬间绷紧……
“快走,孩子!”楚老夫人太了解林氏此人。
楚姚雪是她的心血。
从楚姚雪懵懂启蒙时,就被林氏逼着学习琴棋书画,样样要比别的女子出色。
为了巩固楚姚雪未来太子妃之位,林氏绝不会轻易放弃养女。
而作为对琴棋书画不太精通的楚初,就成了林氏可弃的废子。
更重要的是……
林氏背后她的儿子楚相撑腰。
他们都是被权贵熏心,迷了眼。
琴姑姑拉着楚初的胳膊道:“小姐,先走吧,夫人不敢拿老夫人如何!”
“祖母要先保重自己的身体,切莫为了楚初伤了根本,你还要看着楚初成亲生子的。”
楚初一边往马车外走一边说。
楚老夫人含泪点点头。
楚初与琴姑姑很快上了后面那辆下人用的马车,先行离开。
而在楚初离开后没多久,萧家军赶上了楚老夫人的马车。
为首的男子身穿黑色战甲,手拿飞鹰踏云佩剑,腰上别着一串白玉云坠,头戴铁制盔甲,浓黑的发都收进了头甲底下,露出俊美精致的五官。
来到马车前时,萧容瑾拉紧了缰绳,停在楚老夫人的马车旁,问:“不知是楚家哪位贵人出行?”
楚老夫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一颗焦虑的心缓了缓,手紧紧的捏着佛珠道:“老身古氏。”
萧容瑾抱拳作揖:“小辈见过楚老夫人。”
“不知楚老夫人是要往何处去,小辈正要去翁山,若是顺路可让人护送楚老夫人。”
他彬彬有礼的问候,博得了楚老夫人的好感。
融安世子在燕京的名声,就与楚姚雪在燕京的名声一样,都是站在高处的顶尖人。
她跟他的母亲平安王妃打过交道,但融安世子却鲜少在她跟前来往,只在宴会时受过他几个晚辈礼。
因此,萧容瑾给楚老夫人的印象是谦容有礼的贵公子。
今日不成想,倒是个知人情世故的孩子。
“老身这身子暂时不适合赶路,不过老身让身边的人,先送老身那二孙女去福灵寺上香。”
若有萧家军庇护,必能让楚初平安到达福灵寺。
“虽说这一带还算安全,但夜快来临,深林小道也有虎狼出没,我派两个属下护老夫人左右,正好前往翁山与去福灵寺顺路,老夫人且安心休息好身子,再赶路。”
说完,不等楚老夫人答谢,萧容瑾就留下了两个影卫,护送楚老夫人。
而他扬起鞭绳,快马加鞭追赶前方的马车。
“踏踏踏”的声音快速拂过。
楚老夫人下意识的掀开帘子往外看。
宋嬷嬷说:“融安世子看起来挺好相与,人又懂事又有礼,若是谁嫁给了融安世子,那一定是去平南王府享福的命。”
楚老夫人心头一动。
平南王与平南王妃只生了一子萧容瑾。
其余六子皆是战场将士遗孤,但他夫妇二人将这些孤子当成了嫡子来培养。
可见平南王夫妇为人心善。
七子中,成年的孩子皆到了谈婚轮嫁的年龄,却从未听到后院传出乱七八糟的糟心事。
若是她的妙妙能嫁入平南王府,就不必处处受制于她的母亲林氏!
只是……
“姻缘天定。”她不愿再像当年逼迫自己女儿那样,自以为是的替楚初选夫婿,最后,未必就幸福:“且看妙妙的造化了!”
马蹄声渐渐临近。
楚初所乘坐的那辆马车,拼了命的往前追。
车夫连头都不敢回。
琴姑姑抱紧了楚初的身子,用自己的身板做肉墙,替楚初挡住几次碰撞。
楚初攥紧了琴姑姑的衣物,眼底尽是对林氏的滔天恨意。
无论是祖母,还是琴姑姑,前世都没落得好下场。
就算林氏真的把她捉回去,她也有办法反咬林氏一口。
可她不想让祖母担心……
外面突然传来“吁”的声音。
是熟悉的声音。
马车顿时缓速,最后慢慢的停下来。
琴姑姑心头一跳,对车夫道:“怎么停下来了?”
车夫没有回应。
这时,马车帘子从外面被人挑起。
楚初抬眸看向马车外挑起帘子的飞鹰踏云剑,那是萧容瑾的佩剑。
帘子半开,一双明亮漆黑的眸子映入楚初眼中。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俊颜,赫然出现……
车夫行礼:“奴才见过融安世子?”
萧容瑾坐在马背上,微微歪侧脑袋,说道:“本世子受楚老夫人所托,护送楚二小姐去福灵寺,刚好顺路。”
琴姑姑松了一口气,对着萧容瑾点头行礼道:“多谢融安世子护送,若能与融安世子的军队随行,那就再好不过了。”
“嗯~”他眉宇飞挑:“楚老夫人也是这么说的,今日怕是过不了燕子岭了,你们随本世子的军队到前面燕子谷留宿一夜,燕子山豺狼虎豹不少,可要跟紧了。”
萧容瑾放下帘子时,朝楚初那儿瞥了一眼。
帘子落下。
楚初心情复杂的盯着飘动的帘子。
萧容瑾带着这么多人马,是要去哪里?
翁山剿匪也还需半个月,难道是提前了半个月?
马车走了将将一个时辰,停在了燕子谷。
楚初找了个借口,去了前面的小溪打水洗脸。
萧容瑾刚好在她左手旁不远处的岩石上站着。
他手里拎着水袋,畅饮了几口。
楚初看着溪水中,男人的倒影。
她不知道的是,萧容瑾也在看着她水中的影子。
两人的目光间接性的接触。
萧容瑾看了一眼楚初的影子,就拧紧水袋,潇洒恣意的坐在岩石上,问:“你还有没有药!”
楚初疑惑的看他。
“楚府请蜂入瓮。”
楚初眼皮子跳了跳。
又被他发现了?
“你要用它来做什么?”她看了眼萧容瑾后面的萧家军:“又要打仗了吗?”
萧容瑾说:“翁山的山匪近期频频作乱,皇上派我前往清理干净。”
楚初心头猛地一跳。
真的是去翁山。
她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萧家军里,那个坐在大树底下的少年郎,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
竟然提前了整整半个月。
最重要的是,萧容瑾此次剿匪,依旧带上了他。
萧容瑾也察觉到她神色不对,刻意回头看了看树底下的宋凌恒,眼眸微暗。
回头又道:“用来剿匪,应该能一次剿匪干净,你觉得呢?”
“有。”楚初起身道:“不过听说翁山多的是蛇蚁,倒不如引蛇蚁入翁山匪窝,助世子一臂之力,你觉得呢?”
“嗯,不错!”他指了指对面的小竹林,道:“我在那等你!”
“好。”她转身回到了马车,打开行医箱给萧容瑾配了引蛇药,还有一瓶镇毒丹。
她想,若萧容瑾真的遇到什么不测,这镇毒丹可以帮他一二,为他拖延生命时间……
当然,最好不要再受伤了。
她又拿了一些处理外伤用的药物,拿一块小布囊,包扎好。
这样他可以戴在身上,随时取用。
很快,她拿着装好的医用药物,去了燕子谷后面的密林。
萧容瑾就站在竹林旁,她小跑过去,把包好的药物双手递上:“融安世子,这里面有引蛇药,镇毒丹,还有外伤所用之物的药物,及包扎伤口的东西,你把这白袋子绑在腰上或腿部,随身携带。”
萧容瑾接过沉甸甸的东西,盯着楚初看了看,反问道:“你这是在关心本世子吗?”
楚初神露出了天真无邪的笑,说道:“就当是封口费呀,若萧世子日后再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事,还望海涵,当然,也是感谢萧世子今日两次出手相助。”
第一次,他没有揭发她在南院竹林的行为。
第二次,他让萧老四掏了一桶粪浇在那一对狗男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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