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欢声笑语,屋子外月冷风清。
罗清月躲在牛棚里,身上的伤还隐隐的疼,脑子里早就有现成的治疗方法和药材的样子,只是她觉得还不是时候。
每日打骂还干重活,不吃饭不睡觉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病好如初,伤口痊愈?
于是,她就在后院的山上找了点药材,
随便敷敷止疼了事。
唔……
一声呻吟忽然从院墙之外传了过来,那声音悲惨隐忍,似隐藏着极致痛苦。
罗清月起身,一下就看到了后山坡上挣扎的身影。
她急忙跑过去。
谁在那里?
地上的女人蜷缩着身子不停的在地上打滚,一张脸苍白如死人,嘴里死死的咬着一块破布遮掩声音。
是隔壁的张婶。
罗清月赶忙上前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等张婶坐直了身体,她才借着月光查看她的病情。
面色发黑,人中发乌,印堂山根淡蓝。
这是气不通血瘀的症状。
张婶,是我!
罗清月用力板正张婶挣扎的身体,想要正常对话。
面色容易看。
可中医望闻问切都是需要病人配合的,张婶太疼,努着眼珠子嘴里只有呜呜的声音,身体蜷缩着怎么都打不开。
无奈之下,罗清月一手固定张婶的手臂,一手诊脉。
血瘀症头疼,患者头部如针刺一般,痛处固定且面积广,病发时多有嘴唇颜色发暗,舌头有瘀斑。
呜呜呜呜……
张婶听了罗清月的话,咬着破布不住的点头。
病症清楚,罗清月脑子里自动有了药方。
七十年代,山都还没开发,漫山遍野的苍翠植物,就连药材也是应有尽有。
时间赶得及。
罗清月抹黑采了药,又躲在无人的地方用精血化药。
不出十分钟,她就将药丸给张婶服下。
药入口即化,苦涩中带着清冽的香味,那种香味清清凉凉沿着舌尖一下涌到了身体里,疼痛顷刻消失。
丫头,你……
张婶不可思议的按着头,不敢相信。
张婶以后回去多休息,血瘀不是小病,回头我给你找几味药草,你每天泡水喝着,不出三个月这头疼病就不会再犯了。
罗清月声音软糯,细细软软还是往日的样子。
张婶疑惑。
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说道:婶子这头疼都快十年了,每次都是咬着破布忍过去的,不过今天幸亏有你了,说起来,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治病?
医术是玉佩里的灵术。
打开赤色大门她就全会了,甚至脑子里药方都多的数不清楚。
可这话不能跟张婶说。
于是罗清月找了个借口。
我妈妈当年走的时候留给我了一本医书,我没事的时候就看看,看的多了就学会了。
哦!
张婶也不再疑惑。
罗清月的爸爸是知情,她妈妈也是有学问的人。
那她认识字,又能自己学医术,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那话不是说的好嘛,秀才眼里啥都会。
张婶客气,非要请罗清月去家里吃饭。
罗清月拒绝了。
因为明天还有一件大事要办。
第二天。
清晨鸡叫的第一声,赵春芳就将干草垛上的罗清月叫了起来。
月月,起床啦,婶子饭都给你做好了。
温言善语说的和蔼,赵春芳一脸慈爱的看着罗清月。
可心里却是烦透了。
村长也真是的,那个老东西回来也不早说,害她一点准备都没有,要是真得罪了那老不死的,还怎么要钱?
气归气,可也要忍着。
罗清月低着头,故意不去看赵春芳,装作不敢言语一副乖巧的样子,看起来跟平时的懦弱没用一模一样。
赵春芳看她这样子,反倒安心。
来,把这衣服穿上吧!这是婶子新给你做的,快试试。
罗清月摇摇头。
好衣服在向家,从来都轮不到她,不然就是挨死打。
见此,赵春芳心里得意。
声音又放软了几分:听话,婶子平时忙,顾不上你,昨天你生病了都不知道,今天这衣服算是给你赔礼了,穿上衣服你就去美珍那屋睡,好好养养身体。
这要是再不给她穿上,那老不死的就来了。
一半拉扯,一半硬。
这衣服最后还是上了罗清月的身上。
赵春芳站起身,围着罗清月看了看,新衣服就是衬人,这咋看都像是过好日的丫头,这下,那老东西来了,也没话可说。
说不定能给几千块呢!
心里这么一想,赵春芳就乐开了花,说话语气也多了几分真心:你起来洗把脸,等会儿去吃早饭,吃完了咱们还有事。
这事自然就是接罗清月的爷爷。
前世她不知道,还以为赵春芳是真的对她好,给她新衣服还让她上桌子吃饭,不仅对她百依百顺,还变着法的跟爷爷要钱给她。
上辈子蠢死了,这辈子绝不会。
罗清月从干草垛上起来,等赵春芳走了,她才挪着步子冲着后院就走了过去。
后院有三间土房子,向卫东和赵春芳一间,向美珍一间,还有一间空着。
见罗清月来了。
向美珍一愣。
视线落在她崭新的衣服上,目光一下就尖锐起来。
妈说的有事让她忍,不能发火。
向美珍咬咬牙,忍着怒气不去看罗清月。
可罗清月是存了心的。
她走到了向美珍的面前,手指勾着浅粉色缀花的衫子,左摇右摆的给向美珍看,还沿着她的视线挪身子。
不看都不行。
别人不知道向美珍,罗清月太清楚了。
平时都是向美珍穿新衣服,罗清月能穿个遮羞布就不错了,今天不一样,向美珍一身破破烂烂蓬头垢面,可她一身鲜亮。
向美珍怎么可能受得了。
美珍,你说我穿着身衣服,梳啥头发好看啊!
罗清月故意刺激她。
你个贱人。
嫉妒的心一下占领了理智,向美珍一声怒吼,气冲冲上前就揪住了罗清月的头发,一边揪扯一边撕拽她的衣服。
你敢穿我的新衣服,看我不打死你。
向美珍比罗清月小两岁。
可手劲一点都不小,手里拽着不解气,隔着新衣服还又掐又拧,没几下罗清月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
几个小时候,村里来了车。
罗建国从车里走了下来,耄耋老人满头银发,精神虽然不错却难掩面色苍老,身后跟着高大的年轻人。
还以为您下午才到。
村长亲自来接,身后跟着村里的几个长辈作陪。
罗建国是第一次来这里,那双脚踏上这片土地的刹那,心中悲怆足以打败他这个已经不再年轻的老人。
他的儿子,就是在这片土地上献出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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