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窗外冷雨滴答。节奏单调,像一首没有温度的歌。我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书本啪的一下从我的指尖掉落,猛地惊醒。“夫人,吃饭吧。少爷不会回来了。”张妈站在我跟前说道。“哦。”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起身去了客厅。我跟闻靳赜结婚已经一年了,一年来他进家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人人都说闻靳赜在外头养了一个女人,我始终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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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冷雨滴答。
节奏单调,像一首没有温度的歌。
我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书本啪的一下从我的指尖掉落,猛地惊醒。
“夫人,吃饭吧。少爷不会回来了。”张妈站在我跟前说道。
“哦。”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起身去了客厅。
我跟闻靳赜结婚已经一年了,一年来他进家门的次数屈指可数。
人人都说闻靳赜在外头养了一个女人,我始终装作没听见。
有时候做一个聋子会让自己快乐许多。
今天,是我和他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
饭菜已凉,我咬了咬下唇,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闻靳赜,你今天会回来吗?”
“江知禾,”闻靳赜顿了顿,淡淡道,“你别等我,以后都别等我。如果不是要跟我离婚的话,那么你就不要给我打电话。”
我的喉咙里像是卡了一根刺,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已挂断了电话。
我起身拿了外套出门。
站在陌生的小公寓门前,我深吸一口气,屈指敲门。
“你怎么来了?!”闻靳赜吃惊的望着我。
于此同时,里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靳赜,是谁来了?”
我偏过头,沿着闻靳赜的肩膀看到了那女人,长相一般,顶多算是清秀,一双大大的眼睛却一点儿神采都没有。
可我,就是败给了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
“哦,送快递的。”闻靳赜轻轻答道,“岫岫,降温了,你先进里屋。”
语调那样的温柔,我从未体会过。
他再望向我时,居高临下,眉宇间尽是不悦。
我读懂了他眸子里的意思,仿佛在说,江知禾,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滚。
我的眼眶有些发酸,仍强作镇定,“我不是送快递的,我是……”我是闻靳赜的妻子。
话还没说完,猝不及防的闻靳赜伸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我睁大了眼睛,从喉咙发出一声呜咽的抗议。
他已顺势关上了门,将我推了出去,而后迅速的放开我,眼睛里是明显的厌弃,手掌轻轻的揩了一下衣服。
怎么连碰到我一下,你都觉得恶心?
“江知禾,不许你来这里。”
温度顿失,我惨淡的笑笑,“闻靳赜,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结婚纪念日?”他讽刺的笑了。
我低下头,强忍住泪水,“那就是你在外头养的女人?”
他没吭声,是默认。
我逼出一个笑,“没我长得好看,”又瞅了瞅这破旧的公寓,墙壁上掉落了一层石灰,凉凉道,“也没我有钱。闻靳赜,你就这个眼光。”
门咔嚓一声打开,那个叫岫岫的女人站在门口,她莞尔一笑,“我好像听见外头有动静,靳赜,是不是我们有客人了?”
呵,是在装,还是真的蠢?
我一个正室站在她跟前,她竟然能面不改色,还能装出一个圣洁的模样。
“岫岫,没有客人,你先进屋。”闻靳赜耐心道。
他对我冷若冰霜,对她却是温情脉脉。
他剜了我一眼,命令我离开。
我一下子抓住了闻靳赜的手,定在他跟前,踮起脚,递上自己的唇。
我想,这个女人这下子再也笑不出来了。
下一秒,闻靳赜狠狠的推开了我,他扬手给了我一巴掌,显然是恼羞成怒。
再倾身向前,大手掐住我的后颈,冰冷的气息吐在我的耳旁,压低了声音,冷如寒潭,“江知禾,别这么犯践。”
他说我犯践。
我自和他结婚,装聋作哑一年,不过是想让他陪我吃一顿饭,他都不肯。
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眼眶发酸。
再抬头,面对的却只是一堵冰冷的门。
他已经把岫岫拥进了屋子,还一边贴心的解释,“岫岫,别担心,没事,就是一个疯女人而已。”
我是疯女人?
对,在他眼里我就只是一个疯女人而已。
可这个疯女人是他的妻子。
这句话深深的激怒了我。
我拔高了音调,嘲讽的对着他的背影道,“闻靳赜,你怎么不敢告诉她真相!”
闻靳赜的拳头瞬间紧紧的捏住了,我似乎听见了骨头炸裂般的响声。
我也激怒他了。
我很满足。
我没有再做纠缠,再说下去,我怕闻靳赜会杀了我,真的,我丝毫不怀疑他会杀了我。
在我们的新婚之夜,他就是这样站在我的面前,毫不怜惜的扯下我的白色头纱,启开薄唇,张开大手掐住我的脖子,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你知不知道,你毁了我的幸福。”
那天晚上,我从云端一下子坠入了地狱。我以为他喜欢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说过喜欢我,要娶我。
如今,他说讨厌我。
我看他甩着袖子夺门而出,我的嘴唇动了动,连问一句“为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心里有了别人,本就不是甘愿娶我的。若不是为了我江家的融资,为了化解他们闻家的危机,他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我……是一个工具……
我失魂落魄的回来,张妈默默的把一碗热汤端给我,“夫人,您何必呢。”
“何必呢”,这三个字,我听来意味深长,何必抓着闻靳赜不放,还是何必作践自己。
我笑笑,放下碗,想着一年前的今天,闻靳赜丢下我去找了那个女人。一年后的今天仍旧如此。
“我想做一回彻底的恶人。”我轻轻的说。
我上楼给闻靳赜的母亲打了一个电话,那通电话挂断之后,过了不到半个小时,闻靳赜便怒气冲冲的出现在我面前,眼里含着浓重的戾气。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急切的来找我,虽然并非是自愿。
我早已洗好了澡,换上了真丝睡袍,小露香肩,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柚子味沐浴露的清香。
我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不施粉黛,五官精致的自己,故意忽视他的怒意,含笑应对,“肯回来了?”
他咬着牙,我似乎能听到后槽牙磨碎的声音,“江知禾,你就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下三滥?我冷笑了一声,也是,我就只会用这种手段。闻靳赜虽不喜欢我,但闻母特别疼我,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而偏偏,天不怕地不怕的闻靳赜最听的还是闻母的话。
我只要开口稍微说两句外头传闻闻靳赜包养女人的传言,闻母便迫不及待的去问闻靳赜了。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冷冷的反问,站起身走到闻靳赜身边,“你在外面包.养小.三,难道不是事实吗?!”
“强词夺理,岫岫不是小.三。你根本不知道岫岫为我做了什么!”
我是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点滴甜蜜,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情比金坚。
一年前,我满心欢喜的嫁给他,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我忽然想起结婚之前闻靳赜早已告诫过我,他说,江知禾,我们是商业联姻。这样的婚姻,你也要?
想来,还是我傻,我单纯的认为那意思是我们之间没有感情基础,竟听不出他完全是被迫。
我的婚姻从开始的第一天就已经踏进了坟墓。
我偏头,不想承认他是如此的喜欢苏岫,可我的心房却抑制不住的针扎似的疼痛。
“她不是小.三?那我是你们之间的小.三?”我压着喉咙里的一股委屈问闻靳赜。
闻靳赜却不打算跟我再多说下去,他冷眼瞥见我微露出来的雪白,眼里夹着些许嘲弄,“穿成这样给谁看。”
转过身,背对着我,又道,“别再去打扰岫岫,明天我们就把离婚协议签了。”
是,我早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闻家得到了江家的融资,半年前已经度过了危机,如今的商业版图愈加扩大,闻靳赜也独当一面。
如果不是我今天贸然去打扰苏岫,又打了电话给闻母,彻底触到了闻靳赜的底线,闻靳赜也许还没有这样决绝。
我一直在拖。
他提过几次离婚,我一向置之不理,如今,离婚协议书都摆在了的面前。
白纸黑字,每一字每一句都在告诉我,这个男人不爱我。
我还记得少年时,我随母亲去乡下外婆家玩耍,在那里遇到了年少的闻靳赜。
他穿着白衬衫,额头上有细碎的刘海,身上有少年独有的干净的气息。
我们一起去河边玩耍,捕鱼,用弹弓打鸟。我们度过一整个愉快的暑假,临走时我偷偷的在他的耳边问他,“靳哥哥,我以后嫁给你,好不好?”
他说,“好”。
年少时的誓言和爱情,原来只是一场谎言。
我看着尾页闻靳赜的签名,那字迹刚劲有力,跟当初的少年怎么也联系不上。
我没办法落笔签名,我是这样的不舍,我爱了他这么多年,却停留不了在他心上一秒。
就在这时,张妈过来告诉我,“夫人,外面有位姓苏的小姐找您。”
苏岫今天只穿了一件普通的棉麻长裙,背着一个布袋包,散着黑色的长发,就像一个平常的大学生的装扮。
她的手扶着门边上慢慢的走了过来,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在离我两米远的地方,她停了下来,目光的空洞的望着前方,轻轻道,“我想来这里看看,靳赜说以后这里就是我和他的家了。”
我的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笔已经飞速的朝着苏岫的脸上砸了过去。
紧接着一股滔天的怒气占据了我的整个大脑,胸口堵得难受的要命。
我和闻靳赜还没有正式离婚,这个苏岫都迫不及待要登堂入室了。
就这样一个女人,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闻靳赜却把她当做了宝贝金屋藏娇。
苏岫惊呼了一声,瑟缩着脖子,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江小姐,你为什么要打人。”
“我打你,还要挑日子吗?”我走到她跟前,冷笑了一声,“谁给你的胆子过来这里的?!过去一年,我不找你,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男人嘛,家里的花再香,也想要舔一舔外面的屎。”
苏岫仍旧低着头,空气里传来一阵低低的啜泣声,她伸手捂着脸,说出的话倒是稳稳的戳在了我的痛处,“难怪靳赜不喜欢你。你说话这样粗俗。可你就这样抓着靳赜不放有什么意思?”
“别说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见苏岫,一点儿也不想看见,我真讨厌她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我不会跟闻靳赜离婚的,你也休想进入这个家门。”
我就是不想成全他们。
我承认,我小气,我从不大方。
苏岫微微的低着头,声音却猛地强硬起来,长发挡住了她的大半个脸颊,“我不走,江小姐,我今天就在这里住下。”
我诧异的盯着她,下一秒只见她的手掌直直的朝着我扇过来。
我本能的抓住她的手腕,狠狠的反击回去,啪的一声在她脸上落下了一个鲜明的红掌印。
“江知禾,你干什么!”
我抬头,门口正站着闻靳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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