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江稚有时也挺憎恶自己虚弱的体质。一场小雨就让她发了高烧。她睡得不好,夜半多梦,又感觉浑身都热,闷出了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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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沈律言也的确不喜欢掌控不住她的感受。
他对江稚,就是有过于常人的掌控欲。
他想,这点也无可厚非。
男人,都是这种德行。
他也不例外。
“你一个人去的吗?”沈律言目光淡淡望向她,漫不经心开了腔。
江稚感觉自己如果点头回答是就有点难堪,好像显得她根本没有人喜欢,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关系稍微亲近的人。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怜,她依然想维护那点自尊。
江稚转过身来,面对他撒谎也能面不改色,“叫了一个我的朋友。”
沈律言挑了下眉,一时片刻竟没有说话。
江稚为了让自己的谎言听起来更真实,继续娓娓道来:“这门票还挺难得,我一个人用两张票有些浪费,刚好她也很喜欢,我就叫上她一起了,沈先生很介意吗?”
她口中这个朋友,自然是编造出来的。
可是在沈律言的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
他知道江稚身边不乏一些青年才俊的追求者,更是有个说不清理不断的男朋友,关系乱七八糟的让人觉得恼火。
顾庭宣遇见她的时候,她身边没有别人。
如果是女性,又怎么会不结伴而行?
所以那个人,只会是个男人。
用着他买来的门票,和别的男人约会。
沈律言心里当然不会痛快,他抿了抿唇,“我不介意。”
江稚嗯了嗯。
顿了会儿,沈律言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凛冽的气势压着沉沉的逼迫感,男人掀起薄唇,语气随意:“怎么不让顾庭宣送你回来?”
江稚被他现在这种冷漠的脸色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后腰抵着桌面,退无可退,“我不喜欢他。”
沈律言听见这个答案脸色舒缓了几分,“顾庭宣对你好像很感兴趣。”
江稚是真的不太喜欢沈律言身边的那些朋友,个个都是眼高于顶的大少爷,高高在上,不太看得起人。
他们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
难免傲慢。
江稚蹙眉:“但我真的不喜欢他。”
沈律言攥住她的下巴,“那你说说你今晚后来去了哪儿?”
江稚被问得有点愣,因为沈律言的语气特别的严肃,眼神极其淡漠,冷冰冰甩出来的几个字就像是丈夫在质问出轨的妻子。
她走神的片刻,下巴一痛,骤然被拉回思绪。
江稚在思考怎么回答他比较好,说实话肯定不行,那就还是只能说谎。
江稚稳住心神,淡淡道:“和朋友一起喝了杯咖啡。”
沈律言刨根问底,“哪个朋友?”
江稚下巴被掐的很红,她的眉头越皱越深,“沈先生是什么意思?”
沈律言放过了她,并未打算隐瞒,而是如实告知:“听不出来?我怀疑你和别的男人约会去了。”
江稚脱口而出:“沈先生都能去江岁宁家里给她过生日,我和别的男人喝杯咖啡又怎么了?”
“你确定你要和我比?”沈律言单手插着兜,满脸的无所谓:“可以啊,每个月你往我卡里划上几十上百万,我随便你让我做什么。”
沈律的眉眼尽是寒霜,冷瞳漆黑盯着她的脸,吐字生硬:“你弄清楚,我们之间是谁说了算。”
沈律言有句话说的没错,在职场上,他是江稚的上司,所以工作上的事情都是他说了算。下班之后,这段有性无爱的契约婚姻,高贵的甲方也是他,所有事情依然是他说了算。
江稚无法反抗,也无法反驳。
她的手和脚特别的冷,冷得身体在打颤,她点点头:“沈先生,你说得对。”
她接着无所谓地说:“嗯,我是和其他男人约会了。如果不可以的话,下次我不会了。”
沈律言最讨厌她这种满不在乎的样子,“江稚,我不是慈善家。”
江稚点头说知道了。
沈律言是个冷酷无情的资本家,他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
他不爽了,也不会让你痛快。
江稚原本以为今天是江岁宁的生日,他的心情会好点,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是这样。分明爽约了的是他,现在还能来责怪她的“不忠”。
江稚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回来的时候淋了点雨。
她的身体本来就弱,稍不注意就有个发烧感冒。
她的思绪也越来越沉,眼前的男人面容模糊,她坐在沙发里,面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沈律言。”
声音有点黏。
不太像平时的她。
沈律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伸手碰了碰她的额头。
一片滚烫的温度,应该是发烧了。
沈律言打横把她抱上了楼,卧室里开了足够的暖气,她蜷缩在被子里,可是睡也睡不着。
江稚看着去医药箱里拿退烧药的男人,细瘦削白的手腕,那根红色手绳特别亮眼。
已经过去很多年,看起来都很陈旧。
他这样的人,能心甘情愿戴了这么久。
对江岁宁真的是,很爱很爱了。
哪怕他不会为了江岁宁舍弃自尊,但确实也曾经付出了所有的真心。
江稚迷迷糊糊坐起来,胸前拥着被子,肩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她哑着声音问:“沈律言,你手上这个东西是谁送给你的?”
沈律言翻出了退烧药,“岁宁。”
江稚哦了声,暂时没了声音。
沈律言泡好了药端到她面前,看她面色憔悴,忽然又不忍心在计较今晚的事情,“我生日的时候,她送我的礼物。”
江稚乖乖接过泡好的药,哪怕味道极苦,也一口喝完了。
沈律言看着她仰着头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药,“不苦吗?”
江稚有点呆愣的长长啊了声,她握着还有余温的水杯:“习惯了。”
这点苦算什么。
江稚怔怔失神望着他的手腕,没有忍住,冒昧捉住了他的手,低着头,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红色手绳,“你很喜欢吗?”
沈律言原本打算抽出手,莫名起了点不该有的怜惜,“是啊。”
他笑了下,“她那个时候说是保平安的。”
江稚点头:“是的,保平安的。”
编织的步骤很复杂,中间还有一颗漂亮的小金豆。
是她在万福寺里特意求来的。
高僧开过光,价格自然也不便宜。
江稚那时为此花掉了两周兼职的酬劳。
她也是听人说万福寺特别灵验,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赶过去,又坐两个小时的车回了家。
“确实还挺有用。”沈律言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有时候也会为少女最炽热虔诚的真心所打动。
江稚笨拙点头,看起来就有点呆愣,她念念有词:“有用就好。”
她喝了药,脑袋仿佛更晕,攥着沈律言的拇指舍不得松开,“江岁宁的生日宴热闹吗?”
沈律言把她摁进被子里,替她掖好了被角,“热闹。”
江稚缩在被窝里,像个好奇宝宝:“你送了她什么礼物?”
沈律言用手量了量她的体温,“秘密。”
江稚很想知道,又不是那么想知道。
沈律言感觉生病了的她,话好像变多了。
他不觉得讨厌,反而觉着有点可爱。
沈律言有气也不能对一个可怜兮兮的病人发作,今晚这件令他不愉快的事暂且揭过。
他俯身贴近了她,眸光撞入了她的眼底。
干净、璀璨而又明亮。
沈律言伸手抚摸着她的五官,从眉到眼,指腹停留在她的唇瓣,他问:“江稚,你什么时候过生日?”
他也可以,送她一个礼物。
看她这么的可怜。
江稚的睫毛颤了颤,她没有回答他,只是往被子里又缩了缩,“头晕。”
沈律言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先睡吧。”
江稚用被子蒙住了脸,她闭着眼睛,还是没有睡。
她的生日也是今天。
江岁宁比她大了一岁,江北山在和她母亲结婚之前就有了江岁宁。
世界上的巧合总是那么多。
江稚在心里默默和自己说了句生日快乐。
如果没有人祝福她。
那自己祝福自己也是好的。
江稚有时也挺憎恶自己虚弱的体质。
一场小雨就让她发了高烧。
她睡得不好,夜半多梦,又感觉浑身都热,闷出了汗来。
江稚试图踢开身上暖和的被子,却被人按住了手脚,她热得满头是汗,挣扎了几次依然被严严实实裹在被子里。
她实在觉得难过,“我好热。”
身边的男人说了什么,她也没有听清。
很快就陷入了沉睡里。
江稚第二天早上醒来,身上黏黏腻腻的难受,她昨晚发了不少的汗,脑袋没有那么晕也没那么痛了。
沈律言比她醒得要早,穿戴整齐,正在打领带。
江稚慢吞吞从床上坐起来,男人转过身,看见她醒来沉默了片刻,他系好了领带,“好点了吗?”
江稚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钟。
沈律言还没去公司。
她对昨晚的事情记忆都有点模糊,好像她和沈律言又搞得很僵硬。
显然,他是不高兴的。
江稚说:“好点了。”
沈律言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江稚想先去洗个澡,躲避开他的目光,“我去洗漱。”
“去吧。”
江稚很快就洗好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她从浴室里出来,男人还没有离开。
沈律言打量了眼她的穿着,裁剪合身的职业装,身段极柔,她这样穿像是清纯尤物,“换一套吧。”
江稚昨晚刚发了场烧,气色偏白,思绪好像也有点迟钝,“哪里不合适?”
她平时上班都是这么穿,并无不妥之处。
沈律言没怎么解释,扯起嘴角敷衍道:“最近天气太冷了,你又刚生了病,还是多穿点。”
江稚还是不理解,“公司的办公室里有空调。”
沈律言静默了下来,他压着心里那点说不出来的烦躁,总归就是不想让她再这样穿,他丧失了耐心,表面看起来仍然客客气气:“你换不换?”
从某种意义来说,沈律言在江稚面前是最真实的自己。
懒得同她做戏,也懒得遮掩他蛮横的独占欲。
江稚还没说话,沈律言逼近她跟前,慑人的压迫感随之而来,他低头看着她:“我帮你换。”
江稚刚想说不用,沈律言的手已经抚上她的后背。
拉链缓缓下落,薄衫的纽扣一颗颗解开。
她身材是很好的,该细的地方细,纤弱匀称。
沈律言往她身上套了件宽松的卫衣,又给了她找了条很宽松的裤子。
如此一来,她看起来就像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江稚自从到他身边当秘书之后,几乎没这样穿过,显得不够成熟稳重,“这样穿有点奇怪吧。”
哪有人上班会穿得这么随意?
“不奇怪,很漂亮。”
“……”
和公司的总裁同乘一辆车去上班,是件压力非常大的事情。
从领证结婚到现在,江稚和沈律言的关系一直隐藏的很好。
她不想引人怀疑,至少目前是这样。
车里寂静,隔板被放了下来。
快到公司楼下的时候,江稚淡定开口:“能不能让司机在前面这个路口停一下。”
沈律言知道她的顾虑,今天就是不想如她所愿,他沉默不语。
江稚看着离公司越来越近的路,有点急了,叫司机停车。
司机只听沈律言的,对她的话自是充耳不闻。
沈律言长腿交叠,坐姿慵懒,面无表情吩咐道:“继续往前开。”
江稚的气息都不太稳定,胸口起伏波动。
沈律言淡淡朝她望来,“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他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没有敢编排上司的谣言,那些难听的话只会砸到她的身上,她当初入职本来就是空降,已经足够叫人怀疑。
江稚听多了别人骂她婊.子,并不代表她真的能无动于衷。
她一点都不想被公司的同事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江稚攥着男人的胳膊,眼神可怜望着他恳求,“沈先生,我怕被人误会。”
沈律言盯着她问:“误会什么?”
江稚被逼问的喘不过气,“我和你的关系。”
他以前明明不是像今天这样,今天怎么就不肯放过她了。
沈律言低眸就能看见她楚楚动人的表情,纤弱易碎,柔软漂亮,乌黑的眼眸渗着清凌凌的水,他面色平静,冷声问道:“你都不怕和别的男人传出绯闻,我怎么就不行?”
车已经停在公司大楼的门口。
上班时间,进进出出,有不少人。
江稚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异样的目光,“沈先生,我没有和别的男人有过传闻。”
沈律言本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人,看见她泫然欲泣的表情也会有一丝动容,可想到她昨晚和其他人约会到了将近十二点。
这点怜惜和动容就荡然无存。
沈律言潜意识里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可以肆意占有。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他不会听的。
沈律言觉着自己也没那么不堪,上过他的车,被同事看见了又会怎么样?
说到底,还是她想和他撇清关系。
睡都睡了那么多次,是她想划清界限就能划清的吗?天真。
沈律言面无表情,“下车。”
江稚只敢耍点小聪明,等人看起来没有那么多再下车。
沈律言一眼看穿了她的把戏,语气冰冷,带了点警告:“江稚,下车。”
江稚咬了咬牙,推开车门。
沈律言从另一边的门下了车。
短短几秒,江稚就已经冲到了电梯口,气息稍有些喘,上班高峰期,电梯里人多拥挤。她静静等待下一趟电梯,周围悄然安静了下来。
沈律言站在总裁专用的电梯旁,扫了她一眼:“江秘书,过来一起上去吧。”
江稚感觉得到四周的目光,她心都往下沉了半截,挤出客套的笑:“谢谢沈总。”
她硬着头皮走进了另外一间电梯。
门刚关上。
江稚就觉得密闭的空间窒息的可怕。
她几乎能猜到过会儿公司大大小小的群里会怎么传。
总裁和秘书。
上司和情人。
沈律言就是要在她的身上,打上自己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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