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我一个老乡是皇后娘娘宫里的,这几日,据说皇后娘娘在宫内大发雷霆。”“因为被禁闭吗?”“不,不是。皇后娘娘一直布有眼线在莘雀宫,近几日,听说….皇上每晚都临幸莘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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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臻稍放慢脚步,顾南封亦是放慢了脚步,她加快了脚步,他亦加快了脚步,云臻终于极了,面无表情,声音虽小,但已充满了怒意
“顾南封,你到底想做什么?”
顾南封见她这样,反而笑了
“这样才是我认识的程歆,保持自我。”
说完,不等云臻反应过来,他已加快步伐走远,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云臻算是虚惊一场。
御瑄殿内,晋煊目送沈将军与云臻离开之后,才叫了安公公进来。
“皇上,有何吩咐?”
“去把朕与臻妃娘娘出行所需准备妥当。”
安公公有些摸不着情况,问道
“皇上与臻妃娘娘要去哪里?”
“出征玄国。”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令安公公心惊胆战。
“皇上要亲征玄国?这万万使不得啊皇上。您是万金之躯,通朝的天子,万一….”
安公公没敢说出那个大不敬的字,斟酌了一下又继续劝道
“这天下还需要皇上撑着,这朝中一天也不能离开皇上,皇上三思啊。”
他劝也没用,皇上金口玉言,主意已定,岂会更改?只是皇上这亲征,万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这天下可是要大乱。
“朕这一生纵横沙场,何曾惧过?”
安公公道
“小小一个玄国,派朝中任何一位武将过去,也能获胜,皇上何必涉险?”
“朝中的武将,除了沈将军沈六正之外,其他人还成不了大气候。然而沈将军,你刚也也听了他的观点,他一向太过于妇人之仁。这次玄国,必须拿下,永绝后患。”
安公公不敢再说话
“奴才这就去办。”
“之前让你查得的事如何了?”
虽未明说什么事,但安公公服侍皇上多年,颇为默契,知道问的是什么事。他垂首,恭敬回答道
“无痕地杀的组织太过于隐蔽,他们的成员平日各自隐藏在平民百姓之中,或许是一介书生,或许是一个屠夫,各不认识。只有接到任务之后,才会聚首。奴才委派了朝中最精良的部队日夜排查,只查到一丝眉目,组织者极有可能是皇亲国戚或隐匿在这宫中相熟的人。”
因一切都还只是调查与怀疑的阶段,所以安公公谨慎的并不敢直说。
晋煊听后,也只是沉默不语,并未再往下问。这皇亲国戚,这宫中,或者这天下里,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太多,只是胆敢真正付出行动,且能伤到他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从前的大皇子晋豫,也就是如今的豫王爷,虽在王府里深居简出,但他的拥护者向来不少,尤其有二皇子晋则,替他暗中跑前跑后,朝中依然积攒了不少势利。当年,皇上还是手软了,未斩草除根,留下了这些后患。如果豫王爷想图谋不轨,不是没有这能力。
而另外,他曾怀疑过云臻,因那晚在郊外昏迷前闻到的特别的香味与她身上的香味重叠,然而到底是不是她,他却不敢肯定,找不到她这么干的理由。
他一直不动声色的暗中调查这些事,慢慢地,很多事情已朝着他的预期,慢慢的,慢慢的浮上了水面。
安公公忽然噗通跪地,磕头道
“皇上,奴才有些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说。”
听他语气从容,安公公这才缓缓开口道
“奴才随了皇上这么多年,亦是知道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皇上是一代明君,是治理国家奇才,是咱们通朝百姓的福分。可,皇上独有一点,让天下百姓,让奴才操了心。这一点,便是皇室龙脉。”
安公公战战兢兢说出这番话,抬头见皇上脸色无异,他才清清嗓子继续。
“朝中有些大臣敢作乱,或对皇上存有二心,不过是觉得,一旦皇上有异,最顺理成章的继承者便是豫王爷。如有皇子出生,这江山有了委托之人,余下的忠臣便会一心辅佐皇子。这天下才不会大乱。”
他话音刚落,并听到皇上没有任何情感的声音问道
“你真是盼着朕出事?”
这冰寒的声音传来,安公公浑身都吓的颤抖,不停磕头
“奴才不敢,借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奴才希望皇上万岁万万岁。”
见安公公哆嗦的样子,晋煊不再说话。安公公敢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想必又是朝中那些忠臣怂恿他来说。
道理他不是不懂,万一阿臻未能替他生下一儿半女,那么他打下的万里山河都要拱手相让与别人?
安公公最会察言观色,见皇上的表情有所动容,他又下了副猛药
“历朝历代,这皇宫里亦有深情皇上,独宠一个妃子。然则,这与皇室人丁兴旺并不冲突,皇威浩荡亦是天下百姓的福分。”
话以自此,安公公想即便是触怒了皇上,人头落地,他也无悔。
通朝已六年,按正常的话,皇上这个年纪早已开枝散叶了,何曾这般薄弱。
皇上一直沉默不语,之后的一天,什么也不再说。安公公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了解皇上,这沉默与平静之后,不知又夹着多少层的思考,夹着多少的风雨。
直到晚上,华灯初上,破天荒的,他没有吩咐他去请臻妃娘娘,一直在御书房批复奏折,直到深夜里,见不远处,六清宫已关了窗,灭了灯许久之后。皇上才从那满桌子的奏折之中抬头起身,对安公公说
“去莘雀宫。”
莘雀宫是莘妃所住之地,安公公明白过来皇上的意思,心中狂跳,皇上终于想通了,他就知皇上不是不懂变通之人。
但他也知皇上并不想声张,所以只单独亦步亦趋跟在皇上的身后朝莘雀宫而去,没有带其他任何随从。
此时的莘妃本已快要入眠,却听贴身宫女来报说皇上单独前来了,她险些从床榻上滚落至地。这几年,所有人都道她在后宫深的皇上宠幸,只有她最清楚,皇上从未碰过她,而此时,这半夜里,他忽然的到来,让她措手不及,惶恐至极,不知目的。
这一惊,人已全醒。皇上已站到她榻前,打发走一旁的宫女。
因深夜里,房内的烛光本就跳动微暗,皇上又背着光,所以顾莘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榻前他的身型异常的高大,带着成熟男子的刚阳之气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她心跳如雷,脸已红透,甚至脖颈,耳后根全都红的不似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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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是青纱帐内,鸾凤和鸣。
一连数天,晋煊未曾再召云臻到御瑄殿,甚至不闻不问,这样的情况只在她刚入宫那段日子才有,而现在一连数日的反常,让云臻的心,越来越没有底。不知自己哪里使他不高兴?又或者是那日爹爹的话冲撞了她?
在即将要去玄国之际,她最怕的便是节外生技,所以有些坐立难安。
此时,已是秋末冬初,落叶已铺满院子,有宫人在外边打扫,沙沙作响,她嫌屋内燥而闷,所以独自一人沿着六清宫的围墙慢慢走,直走到远处一处拱门才作罢,拱门外是一处园林,春夏时,颇为热闹,百花齐放姹紫嫣红,但秋冬里,花朵凋零,绿草枯黄,看似萧瑟,走动的人并也少。她只为透气,所以选了这宁静的地方坐坐。
过了不到一会,便听有两个女子,不知是哪个宫中的宫女,低低说笑的声音,似并未看到另一边形单影只的云臻。
只听其中一个宫女悄声说到
“我一个老乡是皇后娘娘宫里的,这几日,据说皇后娘娘在宫内大发雷霆。”
“因为被禁闭吗?”
“不,不是。皇后娘娘一直布有眼线在莘雀宫,近几日,听说….皇上每晚都临幸莘妃娘娘。”
“哦?那莘雀宫掌事的并未记载在案,也不曾听说。”
“那掌事的自然不会记载,因皇上并不声张,每日只带安公公随行。”
“既然皇上不声张,你那老乡又是如何知道的?”
两人一问一答,因分享这个秘密,即紧张又难掩激动。
“皇上虽刻意低调行事,但不代表莘妃也默认不说,明里暗里,私底下已传遍了,让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夜夜临幸。这能使她在宫中的地位又往上提一个台阶的机会,她不可能不利用。这万一之后再添了龙嗣,怕是皇后娘娘也惧她几分了。”
“照你这么说来,六清宫那位飞扬跋扈的臻妃娘娘怕是失宠了?”
“这是当然,之前传出她私服浣花草之事,想必惹恼了皇上。这女人一旦恃宠而骄,总会得到报应。”
两人一直在低声窃窃私语,大多谈一些女子间的闺房之事,丝毫没有发现另一边脸色发白的云臻。
原来这几日,他对她的冷淡,是去了顾莘那。她强忍着心头那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痛,起身步步走回她的六清宫。
并不长的距离,她进屋后,却浑身汗湿,瘫软无力。心头有一种她难言的剧痛传至四肢百骸,虽在六七年前,他娶仓若钰时,她也疼痛难忍,那时,她尚且可以占着年少无知去吵去闹,而现在,她却没了立场,没了勇气去说一个字。自古帝王,三宫六院,繁衍子嗣,全是天经地义,最正常不过。
她从现代回来之后,一直不愿进宫,便是不愿面对要与别的女人同享一个丈夫之悲凉,而后迫不得已进了宫,晋煊一度给了她错觉,以为她能独享他,而今,发现却又是她的痴人说梦。
于理,她能理解;于情,却难以接受。
但这一切的苦果,是她自己酿的,所以她不能言,不能语。
到了傍晚,每日给她送餐的宫女连敲了好几次门,未听到应答,并把饭菜端了进来,准备放在餐桌后离开,却蓦然发现臻妃娘娘靠在床榻上,脸色苍白,双目无神,满脸泪痕,这宫女本就怕臻妃娘娘,如今猛地见她这副样子,更是魂都吓没了,愣在那不知所措。
“出去。”云臻冷声命令,不愿让任何人看见自己此时的狼狈。
“出去。”这回云臻厉声命令,声音尖锐的不似她自己的。
那宫女终于回神,吓的连爬带滚的出了房间。
饭她没有心情吃,连房内的灯也没点,合衣躺在床上不动弹,浑身又冷又痛。
那宫女出去之后,大楷是跟其他人说了她情绪不对,所以原本偶尔还有人走动的六清宫,此时谁都怕引火烧身,全都早早回房内呆着,不出一点声响。
整个六清宫,没有一点灯火,没有一点声响,甚至没有一点生气,死寂沉沉的仿佛没有人住。
这微妙的变化,却逃不过不远处御瑄殿里的晋煊与安公公。
他已习惯每晚看着窗户后,朦胧光线下她晃动的影子。今晚迟迟见她房内的灯未点,而窗户亦是一直紧闭着,晋煊便有些坐立难安。
处理完正事,便直接起身朝六清宫而去。
六清宫死一般的沉寂,并不知他的到来。他径自进了云臻的卧房,漆黑一片中,若不是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影,他要以为这宫内是没人,她又私自出去了。
他刚靠近,床上的人猛地坐了起来
“谁?”她一个字带着无比的清冷。
“阿臻,是我。”晋煊坐下,拥住了她。
“皇上?”他怎么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早睡?”晋煊拥着她,低声问。因没有光线,两人又紧挨着,所有触觉会异常的灵敏。
他拥着她,说话的气息就拂在她的耳后,她已敏感的感觉到他身体微微的僵硬,以及逐渐浑浊起来的气息。
然而云臻却是浑身僵硬,今天对她的冲击太大,她还未完全自我修复过来,内心异常排斥这样的亲密。
所以她吸了吸鼻子,佯装生病似的
“今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早早便歇了。”
她知道,她说身体不舒服,晋煊便不会动她。
果然,晋煊听她声音不对,身体亦是异常冰凉之后,他稍稍放开了她,紧张说道
“我去叫御医过来。”
“不用了,没有大碍。只是天气转凉,稍有些不适,过两天便好了。”
见她这么说,晋煊也没再坚持,反而拥着她
“我陪你睡。”
云臻不再说话,乖乖蜷进他的怀里,一动不动躺着。这么近的距离,她却觉得远及了。
“阿臻…”他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嗯?”她假装意识模糊,快要入睡,并不想说太多。
“没事,只想叫一声你的名字,睡吧。”晋煊到底是一句话也没对她再说。
两人都各怀心事,不知何时渐渐睡着,一直保持着相拥的姿势,直到第二日清晨醒来,云臻一睁眼,看到晋煊似早醒了,正看着她。她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肯与他对视。
他下巴低着她的头顶,低低的笑了。
“好点了吗?”
她没回答,只点点头。
“阿臻,准备一下,明日随军去玄国。”
听到这句话,她的心狂热的跳动,她强压住情绪,淡淡回了一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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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本来不想剧透的,但是看大家对滚床单的反应这么强烈,我就提前说一下,实际上,他与顾薪这次并没有滚成,没有滚成,没有滚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之所以有这个桥段,完全是为了满足我的愿望而已,因为我希望他滚,但奈何,他太坚定了。
ps,反正以后迟早要滚…..
皇上要亲自出征玄国,朝中大臣大多持反对意见,深怕有个万一,这天下要大变,况且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但眼见皇上主意已定,态度坚决,便一句话也不敢再多说。此次出征玄国,由皇上亲自坐镇,这玄国看来是天数已尽。
因有顾南封所筹建的军队以及沈将军镇守通朝,所以跟随皇上出征的全是通朝的精兵良将,浩浩荡荡的朝玄国而去。
云臻其实并不是第一次跟随晋煊出征。那时,他还是三皇子,每次出征,若是在他有胜算,能把控的环境里,他便会带上她一同去。
按照他说的理由是打战太无聊,带着她好解闷。而那时,云臻也是从小跟着沈将军走南闯北的打战,性子野,所以跟着晋煊乐此不疲,从不嫌累。
如今,晋煊要去玄国,主动带上她,想必亦是运筹帷幄,胜券在握的。
云臻身为通朝子民,此时却是心情沉重。先撇开与玄也烈的关系不说,单单是玄国子民,若真是被这通朝的精兵队伍踏为平地,才最是无辜。
人在成长,心境变了,所思所想也全变了。
与玄国隔河而治的边界小城,因常年混战,河坝损毁,民田荒废,街上的子民全是身形消瘦,双目无神,茫然的看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走进这城里。
晋煊与云臻住的地方,算是小城里最好的屋舍,依然是有些简陋。
从进城之后,看到这样的景象,晋煊的脸色一直不大好,直到下榻至这处屋舍,房内只有他跟云臻之后,他的神色才稍有缓和。
“想不到短短几年内,这边界小城已落败至如此的地步。我记得从前,这里渔产丰富,百姓只靠出海捕鱼便能衣食无忧。玄国的实力不可小觑,若不再加以制止,怕这小城便是未来通朝的样子。”
云臻没有接这话,而是劝道
“奔波了几日,先休息,之后再想。”
但晋煊哪有心情?
“你先休息,我去军营走走。”
云臻无奈,任由他去。
这边界小城,云臻来过多次,其实要比晋煊熟悉很多,只是她不敢表露半分,一直小心翼翼应对。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今像是悬在钢丝之上,稍有不慎便会跌落粉身碎骨。她不会天真的以为晋煊这次带她来玄国,还是如年少那样只为了解闷。
他对她的怀疑从未消褪,在他看来,她消失的六年去了哪里?他狩猎受的伤是否与她有关?她与顾南封的关系?
这种种的问题,他怀疑,却不仅不问,甚至还对她极尽缠绵。而她,这所有的问题,她亦是有口难辩,无法言明。
所有关系都是交错复杂,环环相扣,他有他的打算,而她有她的计划。
晋煊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看似十分疲惫,云臻急忙替他打了温水,铺上花瓣,让他泡澡,解除疲劳。
因是从军,所以一切从简,连随身伺候的人都极少,这些事,云臻便亲力亲为,而且乐此不疲。
晋煊见她忙进忙出的样子,眼底暖意上来,疲惫一扫而空。
这是寻常家庭,寻常夫妻最普通的日常生活,而于他们而言,却是一种奢侈。此情此景,他不由的感慨
“阿臻,若我不是生在帝王家,人生便是这样的光景,与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这闲云仙鹤的日子。”
“你若不在帝王家,我们又岂会认识。”
晋煊笑
“你是该糊涂时,却又这般冷静的没趣。”
“我一直都是这般无趣,你嫌弃我了?”
晋煊已泡完,准备出水,云臻急忙取了衣服替他披上,怕他着凉。
他却不顾这些,而是忽地弯腰,一把抱起云臻朝一侧的床而去。
直接把她抱上床,整个人已压了上了,一边喃喃回答
“对,很嫌弃,嫌弃你总让我控制不了自己。”一边已褪去云臻身上所有的衣物。
这样的时刻,云臻脑子里,却掠过顾莘的模样,不可避免的想,他那几日留宿顾莘的莘雀宫中时,是否这般对顾莘?是否眼里也有这浓浓的,着了火似的样子看着顾莘?
女人啊,无论何时,在面对自己爱人时,胸襟总会变的如针眼那般的小。
只是一想到,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推开趴在她身上,毫无准备的晋煊。晋煊被莫名推开,却见她如惊弓之鸟缩进了床的另一边。
见他震惊后生气的表情,云臻才如梦初醒,朝他靠了过去,似娇弱的控诉
“你刚才咬到我。”
晋煊无语,明明是她心不在焉,反而倒打一耙。心里虽不高兴,而身体却最真实的反应了他此时的需求,然后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动作。
一夜又是极尽缠绵,第二日,云臻未起,晋煊已穿戴齐整出去,前往密探提供回的地址勘察敌军。
这个地址能远瞰到河岸对面玄国的情况,对岸看似平静无波之下,其实已暗潮汹涌,街上的铁铺全都闭门不开业,日夜铸造兵器,军队悄无声息的组建开。看到此番情景,随行的一名大将对晋煊说到
“早有听闻,玄国虽小,子民也远不如通朝,但军队里的士兵一个个骁勇善战,全是能人异士,以一敌百的事例举不胜举。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另外几名大将也都心有戚戚,想起当年,难怪沈将军未能拿下玄国,打了败仗。今日好在有皇上亲自坐镇,让他们心稳,极大的提高了士气。
勘察完敌军之后,晋煊并未直接回住所,而是在军营与各大将军商讨对策,忙的忘记日月星辰。他是天生的战者,一到战场,犹如沉睡在骨子里的雄狮便被全部激发出来,带着嗜血的快感。
见皇上运筹帷幄,天下尽在掌握中得傲气,那几名原有些担心的大将,像是吃了定心丸,个个激奋着,恨不得立即上前线去杀个片甲不留。
军营里如火如荼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
后勤的队伍也忙着为他们提供稳定的食宿日常。云臻所能做的便是尽心尽力伺候晋煊的日常起居,这小城地处河边,常有剧毒蚊虫,虽现在初冬,蚊虫少,但留下的却是最歹毒的,若被叮出一个包,则会烂了一块皮肤。所以她午后无事,见晋煊亦没有回来的打算,所以独自上街,想去买一些防蚊虫的药水。
她出门,循着多年前的记忆,连走了好几条街,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发现一个经营惨淡,环境破败的药店,掌柜的给了她一包药嘱咐道
“每日放在卧房的角落烧上几分钟,蚊虫并不敢进来。但,谨记,千万别烧多了,会使人亦是涣散。”“谢谢。”
云臻认真记下注意事项,然后付了银两子往回走。
刚踏出店门,有人轻拍她的后背,她一惊,回头,便看到一个身型与她差不多的女子,蒙着面纱站在她的身后。
她凝眉又看了一眼,只见那黑色面纱之下,若隐若现是一双沉静的眼看着她,面纱的下摆绣有一只小小的,似要飞起来的蝴蝶。
只这一眼,云臻便什么都明白了,是碟夜,果然是碟夜。
碟夜一句话未说,转身离开了她。
这匆匆一见,碟夜不过是为了告诉她,她没死,她一直都在。
在宫中时,晋煊派人来缉拿碟夜。她们看似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然而云臻心下明白,碟夜会逃出来。
因在这之前,她郑重对碟夜说过
“既然你奉了你家少主的命来保护我,那么就要听从于我。你留着你的命,将来我需要你帮我做更大,更有益的事,而不是枉死在这宫中。碟夜,你记着,这是我的命令。”
后来她们做戏就做了充足,做了这主仆难舍难分的感情戏。
碟夜传出死讯的那刻,云臻未曾去看过一眼,为了这戏能演的更真,不让别人起疑,她亦是让自己信了碟夜已死。
至于碟夜如何从这戒备森严的天牢里出来,此事说来话长。也烈会易容术,碟夜亦会,而且能做到出神入化的地步。这天牢里关着一个被判了死刑却一直未执行的前朝宫女,恰与碟夜被关在一处,这宫女长年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之中,早已想死了好解脱,又听碟夜承诺,出去后会照顾她家中父母,便直接答应了互换身份之事。
所以当时死的是那宫女,而碟夜才得以逃了出来。一直守在这边界小城。
云臻因想事,走错了几条街,本就绕的远,这会绕的更远了,所以回到住所时,已是夜幕降临。远处军营阵地炊烟四起,而住所这却是安静的出奇。
房内未点灯,看来晋煊还未回来,这让她稍稍松了口气,推门进卧房时,冷不丁,一个声音带着微寒问道
“去哪了?”
是晋煊,他就坐在房内,而未点灯。这静谧的气氛里,他的样子十分的吓人。
云臻去点了灯,实话实说道
“去买驱虫药,这里蚊虫毒,我怕咬着你。”
她把药在桌上摊开给晋煊看。顺便问道
“你吃过了吗?没有的话,我现在去给你做。”云臻见晋煊神色不对,想找个借口暂时避开一下。
刚准备转身,却忽地被晋煊一把拉住,按在了桌上,那驱虫药亦是洒了一地。
“刚才去哪了?”他把她按在桌上,身上还是清晨出去时穿的愧疚,隔在她的身上,生疼生疼。看着她那眼神的戾气足够杀了一个人。
云臻心中一紧,脱口而出道
“到中查街的药店买驱虫药….”
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了问题,声音戛然而止。
中查街,想必连本地人也未必能找到的地方,而她竟能绕了好几天街准确无误的找到,这说明她对这小城是极熟悉的。
果然,见晋煊的眼神比刚才的狠戾又多了一层冰寒。他像是一直猛虎,动作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他似终于失去控制
“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说,还瞒着我多少事?”
他已脱去盔甲,与云臻一样,发丝凌乱,双眼刺红,他的力道很重,似要把她撕裂。云臻不知他哪来如此之大的怒意,哪怕她对这小城很熟,也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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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她已意识涣散,只喃喃道
“我没有隐瞒你的事,这小城,你知我小时随着爹爹来过,所以颇为熟悉。”
晋煊知道她没有说实话,眼里的寒意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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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才缓了下去,僵硬结实的身体也终于松弛了之后,他在她耳边喃喃道
“我找了你一晚上,深怕你孤身一人在这小城受了伤,原来是我白白替你担心。”
“你对这小城不熟悉,但想必你对这春堇花很熟。”
他忽地起身,离开了她的身体,甩下了一把干花,漫天的干花,在她的上空飘荡摇曳,一瓣又一瓣落在她的身体之上。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花瓣,她看到不停的从晋煊的指间飘落下来,她心中大骇,脸色已变的青白。
“这花,是玄国的王孙贵族才可用之花,而你的身上却时刻有这股香味,阿臻,我的好阿臻,你跟我解释解释。”
云臻正想要开口,晋煊却伸出食指压在她的唇上,眼神狂乱
“嘘,你别说,说了也不一定是真的。可能有些事,你忘记了。让我替你好好回忆回忆。你少时随沈将军出征,被抓去当了俘虏,进而认识了玄国少主玄也烈,这么多年,无论我与你的关系如何,你们之间从来没有间断过联系。甚至,你这六年来,你在哪里度过这六年,你心里最清楚。”
云臻躺在那,眼泪险些迸出眼角,被她强忍了回去。此时,她说什么,晋煊也不会相信她一个字。
“狩猎那夜,袭击我的人身上亦有这春堇花的香味。现在想来,你若通风报信,我的行踪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阿臻,我的好阿臻,你可知这是通敌叛国之罪,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之罪,你可知道,嗯?”
晋煊的声音已变的很小,很轻,但听在云臻耳里,却如大锤着地般铿锵有力。
“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为玄也烈牺牲自此,我倒是想知道,在这生死关头,他愿不愿意同样的来舍身救你。”
晋煊的样子,就像是一只恶魔,朝她伸出魔掌,把她控制在掌心之中,她挣不脱,逃不掉。
“你误会了。我生是通朝的人,死是通朝的鬼,万万不会做这大逆不道之事。我与玄也烈确实认识,但绝没有逾越半步,绝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
晋煊闻言,哈哈大笑,笑声渗人
“阿臻,你演戏的功夫越发娴熟了。是与不是,过几日便可知。”
“你想做什么?”
“安排一出好戏让你演。”
说完,他便走了。留下浑身凉透的云臻。她与也烈相识的关系,晋煊是在宫内就已调查得知,还是到了这边界小城才知道?
想必是在宫内已知了大概,才带她出宫的吧?而今天,她外出晚归,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即便没有这导火索,晋煊必然也会因别的事与她大发雷霆。
他的心思竟这样深不可测,藏的这样紧,之前没有表露半分。
这次的关系降至冰点,晋煊在军营再不来看她一眼。她在这简陋的屋舍过的度日如年,对前线的战况只得从随行的后勤小官兵那断断续续知道一些。
知道已有几名大将带着精良部队夜袭河岸的玄国,第一次,并未成功,因玄国早已有所准备。
而后是晋煊亲自带队,自然是打了玄军落败,但这战况才刚开始,还未知最后真正的输赢。
晋煊不来看她,她亦是不敢去军营找他。只得问小官兵
“皇上这几日可好?有没有受伤?”
“皇上没有受伤,只是这几日,吃的比以往少许多,时常夜里睡不着,半夜起来独自坐在军营外,也不知在想什么,奴才劝了好多次,皇上也不听。许是为了战事发愁。”
“战事不顺利吗?”
“战事倒是很顺利,除了第一次皇上没有亲自领兵,几名大将尝试出击失败以外,余下的战争,有皇上坐镇,连着胜仗。这玄国纵使有晚般天赋,亦不是咱们通朝的对手。”
“那皇上为何夜夜睡不着?”
“奴才不知,想必是有心事。”
“按你看,这战还需打多久?”
“奴才不敢胡说,但听军营里的将军说,皇上的目的不在于让玄国降服,而是要夷平玄国,擒拿玄国少主玄也烈。”
云臻听后,心中陡然升起一阵寒意。他想夷平玄国,想擒拿也烈,到底是因为家国还是因为她?她抖着声音问
“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打了这几天,玄国少主始终未曾露面。有密探报道过,这玄国少主向来神秘,鲜少有人见过他,神秘的紧。倘若他一旦出现,想必是逃不过皇上布置的天罗地网。”
小官兵对皇上自是敬畏又当成神一般的崇拜,仿佛这世间,没有皇上办不了的事。
云臻与他一问一答间,天已暮色。小官兵告辞
“臻妃娘娘,这饭您赶紧趁热吃,奴才要回军营了。”
“好。”
云臻这次倒是配合,把小官兵端来的饭菜全都吃了干净。不知为何,她心中大骇,只怕此时这份宁静即将要被冲破,该来的总是要来,当下,她能做的便是吃饭睡觉,养精蓄锐,随时准备这未知。
她早早上床去睡,却在半夜,忽闻远处的军营,人声嘈杂,烈马昂天嘶吼,鼓声震耳。她起来推开院门看到远处已是火光冲天,无数黑影子举着火把,骑着马在边界,亦有无数的官兵埋伏在小城的城楼之上。
战争了数日,第一次如此剑拔弩张。
那交界处气氛异常紧张,而城内的百姓,全被安排在家中,不得踏出半步,所以城内除了狗叫声,竟是一片死寂。云臻站在门口,所有感官全被调动起来,听觉异常灵敏,甚至连街对面老房子里,有人轻微的咳嗽声,她也听的清清楚楚。
心中七上八下,即使担忧晋煊的安危,又是担心这声势浩荡的军队,真开火了,玄国必死无疑,玄也烈与碟夜,又将如何?
不敢往深了想,因为她做不了任何事情,所以打算关门回房守着。守到明天天亮,想必会有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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