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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令昭瑶仔细地琢磨起来——那老虔婆再大胆也不敢卖她,可不代表不会逼她当暗娼! 一旦自己真的中招了,不但清白不保,受尽屈辱,以后东窗事发,玷污皇室是凌迟之刑! 连小希儿都保不住命! 令昭瑶眼底闪过森冷的光,她这些年忍耐着,就是希望小希儿能平安度过五岁。 现在五年之期已到,是时候找机会收拾这群混账,带着小希脱离困境出去了!…

免费试读

令昭瑶挺着个九个月大的肚子安静地站在兵部尚书吕蒙的府邸外。

原本门庭若市的高官府邸被东西厂带刀锦衣卫团团困住,戒备森严。

里面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散发出来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心惊胆战,不敢靠近。

令昭瑶明媚的大眼却直勾勾地看着那红漆大门。

她捏紧了裙角,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紧张的心跳。

已经死过一次了,她重生回来,还怕什么呢?

还有什么比前生看着自己的孩子被吊死在城楼上。

而她被自己的爱人一箭又一箭当成箭靶子射杀更可怕和痛苦吗?

她,一定要在今天见到那个人,改变前生的命运!

令昭瑶提着裙摆,径自上前。

她才靠近,锦衣卫手中森冷长刀骤然出鞘,直指她鼻尖:“锦衣卫奉旨办案,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令昭瑶抬起明媚的眸子:“明国公府嫡长女令昭瑶求见和公公,求通传!”

锦衣卫们冰冷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但因她说出了和公公的名号,还是有人进门去通报。

不多久,令昭瑶就听见门内传来一道尖刻的声音:“哟,这不是明家大小姐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一个四十多岁,面白无须,眉目阴沉的中年太监走了出来。

令昭瑶立刻行了福礼:“见过和公公,昭瑶想见千岁爷。”

和公公冷笑一声,打量了一眼她高耸的肚皮,一甩拂尘:“不怕吓着您金贵的胎儿,就跟老奴进来吧。”

令昭瑶跟着他进了门。

一路上都是血迹斑斑和横在庭院廊中的尸体。

令昭瑶捏紧了发白的纤指关节,只当没瞧见。

和公公的脚步一停,让开一步,尖利着嗓子:“督主,明家大小姐到了。”

令昭瑶轻吸一口气,上前行礼——

“明家嫡长女令昭瑶见过千岁爷。”

染满血污的雪地上,一袭猩红飞鱼服的高挑人影,像一团艳丽猖獗的火。

男人将满是鲜血的长刀拔出来,慢条斯理地在尸体衣服上擦了擦,转过脸盯着她。

容烬面孔雪白,眉目比女人还要精致,上挑的眼角染着病态的猩红:“啧,稀客!”

强烈的反差,让容烬看起来像地狱里艳嚣暴戾的阿修罗王,气场强大而阴鹜。

令昭瑶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她愣愣地看着他,突然有点结巴:“干…干……干舅舅……”

和公公嘲讽地瞧着令昭瑶。

哟呵,原来是来拉关系了。

令昭瑶的亡母萧氏与千岁爷都认剑术大师岑三娘为义母,他们是义姐弟,虽然毫无血缘关系,是认的干亲,但关系极好。

千岁爷也算她实打实的长辈,她的确该叫一声干舅舅的。

但明家乃朝中清流一派,与他们东厂、锦衣卫一向不对付。

萧氏去世时,令昭瑶还小,却一直嫌弃千岁爷是个阉人给她丢脸,背地里没少跟千岁爷对着干。

千岁爷一贯喜怒无常,但看在萧氏的面子上,对这个没半点血缘的小姑娘很容忍。

虽罚过她几次,但时不时给她收拾惹祸的烂摊子!

可这个女孩子,却相当的不知好歹,对爷怀恨在心。

“怎么不说话,舌头被狗叼了?”容烬看着她害怕的样子,眼神愈发阴冷莫测。

令昭瑶闻着鼻尖浓烈的血腥味,忽然开口:“我……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

空气有一瞬间的窒静,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哪怕是容烬这样满手血腥的人间修罗,也一瞬间呆滞。

“令昭瑶!!!”和公公脸色阴厉地尖叫。

容烬却恢复了平静,起身淡淡地摆了下手。

和公公蹙眉躬身,随后领着其他人齐齐退出这院子外。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满地血色,还有站立的两人。

容烬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俊美的脸上多了一层病态的阴戾:“令昭瑶,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令昭瑶看着面前眉目阴戾的容烬。

上辈子,她深爱秦王,却被指婚太子,她私下向秦王献身,以为自己怀了秦王的孩子,对他死心塌地。

秦王却一番哄骗,她放弃了嫁给他的念头,心甘情愿进入东宫当太子侧妃。

她为秦王在东宫用尽手段做间谍、操控后宫、掌禁军,为他筹谋了一切。

最后秦王逼宫,太子将她和孩子吊在京城的城墙上,一刀刀地将孩子虐杀,以为能威胁秦王退兵。

可秦王却冷笑着,一箭又一箭地把她射成了个箭靶子。

她没有一块好肉地摔在破败城楼下,脑浆崩裂时,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秦王的!

所以秦王一点不心疼。

出窍的魂魄却见容烬领着千军万马而来,横刀厉马杀了那些害她的人。

最后的混战之中,他却直奔她和孩子的尸首前,抱着她们笑得凄厉又痛苦。

她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容烬。

她曾经那样厌恶他。

厌恶他太监的鄙薄身份、厌恶他比女人更美的外表、厌恶他刻薄的性情。

更恨他仗着和母亲那点关系,明明和她没半点血缘,却以长辈身份处处教训她。

但为了让容烬能为秦王所用,她一次次地接近和利用他。

直到那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翻手云雨的九千岁忘记了身后惨烈厮杀的战场。

他就这么抱着她的尸体,低声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着……她不知道的那些真相,还有他身上隐藏的惊天秘密。

那时她才知道,这个人人畏惧的男人,到底为了她做了多少事情,背负了多少。

她一抹出窍的幽魂都震惊得心神俱裂,泪如雨下。

自己还在茫然与不可置信中没有回神,就看见一支重箭携着重重杀气朝他横射而来。

她知道容烬可以躲开的,他是内廷第一高手。

可……

他却冷漠地闭了眼,平静地任由那一箭洞穿喉头。

容烬炽热的血撒在她尸身脸上那一刻,她竟能感觉到他的血滚烫猩甜。

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再然后……

她睁眼,便回到了孩子还在自己腹中之时。

一切仿佛都是噩梦一场,可她也证明了一切都不是梦。

所以重生回来第二天,她找上门来了,这一世,她绝不再错过真心对自己的人!

令昭瑶拉下面纱,露出自己明丽无双的面孔:“怎么,你这是不想认账?”

容烬看着面前的少女,她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少女的面孔鲜活稚嫩,和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形成鲜明对比。

他看着她,忽然想起许久以前另外一张面孔,瞳孔缩了缩,染了一层腥红的阴戾

容烬忽然仰头恣意又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声音尖利而诡冷,带着内力的笑声,让人背脊发寒而陡觉压力逼面。

令昭瑶忍着喉头心脏的难受,定定地抬头着看他。

下一刻,容烬忽然抬手“砰”地将她粗暴地按在柱子上,舔了舔殷红的唇角——

“来,乖孩子,告诉本座,一个太监怎么让你怀上了孩子,还是你知道了点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嗯?”

他眼睛里那些阴戾的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撕裂成无数片。

令昭瑶僵住了。

这发展和她想的不太一样,有点不对啊?

容烬这眼里的杀意,竟像是想杀人灭口?!

为什么?!

明明上辈子,他是那样喜欢她,连命都给了她!他抱着她尸体亲口说了……他早知道孩子是他的!

令昭瑶瞬间懵了,脑海中一片惊涛骇浪。

可……为什么,现在容烬竟不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容烬抱着她尸体时说的那些事,到底有多少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她太想当然了,直接找上门,要他认肚子里的孩子。

他本就生性多疑,八成以为她知道了他不是真太监的秘密,要威胁他为秦王效劳?

令昭瑶心念电转,忽然拉住他的衣袖,似有些害怕又讨好地笑笑:“千岁爷,我开玩笑的,别杀我。”

容烬把厌冷而压抑的目光扫过她的肚子:“令昭瑶,本座照拂你是给你母亲面子,不是给你面子!”

令昭瑶点头,一副乖巧的样子:“我错了,再不胡说八道了。”

容烬冷眼看着恢复“正常”的令昭瑶,是他熟悉的样子。

还是那个痴狂到不顾惜名声也要爬心上人的床,以达到抗旨不嫁太子目的少女。

容烬抽回自己的袖子:“好好等着做你的太子侧妃,秦王可不是你这种脑子能操控的。”

令昭瑶叹气:“太子也不是傻子,他迟早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何况太子也并非良人。”

她知道他是为了帮她善后保命,那晚才用了手段把太子也弄到了酒楼里。

让皇帝和太子都以为那晚是太子和她共度一晚,她怀的是太子的种,可……她决不能嫁太子!”

容烬轻蔑地嗤笑:“太子不是良人,秦王上官宏业就是你的良人了?”

令昭瑶笑得比他还轻蔑:“不,他是贱人!”

容烬愣了一秒,挑眉看她:“怎么,这是因爱生恨,连孩子的爹都恨上了?”

令昭瑶嘀咕:“上官宏业才不配当我孩子的爹,我不嫁太子,更不嫁他”!

容烬那晚也在酒楼里,她晕了,他没晕吧?

怎么会突然不知道跟那晚真正与她共度春宵的不是秦王,更不是太子,而是他啊!

明明上辈子还是他亲口告诉她那晚真相的,此生怎么变了?

容烬气笑了:“令昭瑶,你知道不知道皇帝下了圣旨,你已经是太子侧妃,你还想嫁给谁!”

令昭瑶抬起明眸,直勾勾地瞧着他:“我嫁你!”

容烬愣住了。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弯了明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笑容灿烂。

十六岁的小姑娘,眉目如画一样漂亮,盯着他的样子,仿佛她眼里只有他。

他眼底泛起深沉异样的情绪,但很快又压下去,面无表情地道:“你再说一次?”

令昭瑶莫名地有点害怕,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的意思是,历朝大太监也可以娶亲……啊!”

话音才落,一只冰冷的手忽然扣住她的侧脸把她一下子拽进他怀里。

令昭瑶微微蹙眉,不解地看他:“千岁爷?”

她揣测不到容烬的情绪,只能仔细小心地试探。

容烬看着被自己阴影笼罩的少女,她纯粹明亮的水眸里倒映出他的面孔。

他露出个近乎妖异冰冷的笑,血色薄唇抵在她鼻尖上:“为了不嫁人,想跟本座这个太监对食,你知道对食要做什么吗?”

令昭瑶僵住了,男人冰冷染着血腥味的修长手指逗猫似地摩挲她脖颈娇嫩细腻的皮肤。

他身上那馥郁的沉烟香,冰冷又炽烈,声势浩大地将她笼进他的身体与气息里。

她呼吸之间都是他的味道和气息,与他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都是他的体温。

令昭瑶前生是太子侧妃,是秦王的地下情人,早已不是懵懂少女。

可这辈子,只有他碰过她,这一刻,她莫名地浑身发抖,面颊绯红。

“放开我……”

“不是要嫁给本座么,这就受不了?”容烬低笑,声音清冷又富有磁性。

令昭瑶咬着唇,眼皮都颤了:“可是……现在……现在我们没成婚。”

太快了,她一下子没法适应,她没有和他如此亲近过,连怀孕那次同床,她都在昏迷之中。

只是此刻,他这样逼近她。

令昭瑶才觉得原来他看着纤细修长的身量这样高大,竟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满是压迫感。

她伸手推拒着他,隔着一层织金绣银的飞鱼服,都能感觉到他胸膛肌理的结实。

容烬看着她,软软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雪白纤细手指因为紧张都泛白,像一只紧张的小猫。

他高挺鼻尖恶意地掠过她敏感的耳朵:“为了不想嫁给太子,你可以悖逆伦理,甚至连你最恶心的阉人也能忍受了,嗯,小姑娘最近学聪明了。”

说完,他松开了她,冷厉地道:“现在,滚!”

令昭瑶差点软倒,赶紧伸手拽他:“等等,就算看在我娘是您义姐的面子上,帮我一回,你总不想看着我一尸两命,不能跟我娘交代吧!”

她知道容烬不信她对秦王死了心,眼下只能把她娘搬出来了!

容烬眼底阴鹜地睨着令昭瑶:“令昭瑶,这世上敢威胁本座的人都死得很惨!”

令昭瑶把心一横:“要么我带着孩子死,要么我嫁个死人!”

容烬笑了,原本眼底那点温情瞬间彻底冷了。

他一把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

“宁愿嫁死人也不嫁东宫?好得很,本座成全你,滚出去!”

说着,他忽然松了手,暴戾地怒喝。

令昭瑶眼泪都差点被他捏出来:“咳咳咳……。”

一哭二闹三上吊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容烬拿帕子一边擦手,一边冷酷地道:“但你记着,这是你母亲在我这里最后一点情分!”

说完,他把帕子往她脚下一扔,提着滴血的剑拂袖而去。

令昭瑶看着他怒气冲冲的阴森背影,有点心慌:“等一下……”

“大小姐还是回府吧,千岁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和公公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令昭瑶暗自叹气。

历遍世情,她知道现在不是跟容烬细细解释的好时机,她心中都有太多的疑惑。

比如容烬为何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他现在竟不知道他和她同床共枕?

明明上辈子她死后,是他守着她尸体说出来的这个秘密。

但,现在能达成保住孩子,同时不必嫁给太子的目的,已经很好。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转身离开。

送走了令昭瑶,和公公叹了口气,转身去寻容烬。

果不其然在一个被剑锋砍成一片废墟的院落见着了自家主子爷。

“主子爷,明大小姐回去了,您这是真的打算帮她去拒了东宫婚事吗?”和公公给容烬递上温好的湿帕。

他心底还是愤愤不平,这令昭瑶实在是不知好歹得该死一万次!

好好太子妃不当,自甘下贱去爬别人的床,还敢威胁主子爷!

容烬把一个院子都砍得支离破碎,此刻心情仍然恶劣。

他把剑扔给和公公,舔了舔精致的唇角,哂笑:“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座不随她的意倒像是本座不通情达理了,不想嫁太子,那就不嫁了吧。”

为什么?!明明上辈子,他是那样喜欢她,连命都给了她!他抱着她尸体亲口说了……他早知道孩子是他的!令昭瑶瞬间懵了,脑海中一片惊涛骇浪。可…

“主子爷!”和公公暗自气恼,只能无奈地喊了声。

当初令昭瑶在酒楼喝了春情酒,奋不顾身爬了秦王的床。

还是千岁爷早发现她不对劲,当机立断把秦王弄晕扔一楼去了,再把太子也迷倒了送她床上。

一出李代桃僵之计,免得她惹怒皇帝,被砍了脑袋。

可千岁爷明明说那晚什么都没发生,也不知道令昭瑶怎么就大了肚子。

估摸着她后来又不知什么时候偷偷跟秦王苟且行房了。

千岁爷暴怒不已,还是在皇帝面前保了她。

如今,皇帝和太子都以为那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的。

但婚前有孕的丑事还是让皇帝大怒,将她从太子妃贬成了太子侧妃,待生下孩子再与太子完婚。

可瞧瞧今天,她竟然寻死觅活地要跟太子退婚!

和公公看着自家主子,心情复杂又无奈。

令昭瑶心里没主子爷,偏主子爷眼里只看得见这么一个令昭瑶!

“本座会成全她,只要她不后悔。”容烬比普通人容白的俊美面容上,露出冰凉又意味深长的笑来。

容烬踏着沾满血腥的污雪向外走去:“准备一下,进宫。”

令昭瑶往明国公府上一边走,一边心中忐忑

容烬刚才虽然答应了她,但她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她还没来得及细想,刚踏进国公府的门,

就看见自己的贴身大丫头香雪匆匆奔出来。

“小姐,你怎么能偷偷出门,快,秦王在对面的茶馆等你许久!”说着,她直接就拽着令昭瑶往偏门方向走。

令昭瑶大着肚子被她扯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赶紧捏住香雪的胳膊,才白着脸勉强稳住身形:“小心,我肚里的孩子!”

“哎呀,小姐……谁让你那么大肚子还乱跑。”

香雪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闪过不耐和鄙夷,但却笑嘻嘻地使劲拽着她往外走。

令昭瑶挺着个大肚子,怕自己被拉摔了,只能被拽着走:“香雪,放手,我走不快。”

她前生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从小一起长大的香雪对自己最忠心。

哪个看不起自己主子的丫头会真忠心呢?

前世香雪试图让那些山贼轮流糟蹋自己,就为了上演一场秦王“英雄”救美的场面,现在想想,一点都不意外。

令昭瑶想起自己上辈子被锁在房间里差点被人凌辱,哭泣惨叫,香雪却锁了门不让她出去。

她就忍不住猛地一收手,指甲狠狠地掐进香雪的皮肉里,直将香雪的皮肉掐出深深的血痕——

“我让你放手!”

香雪顿时疼得尖叫起来:“啊!”

她猛地一甩手,把大着肚子的令昭瑶往外狠狠一推。

令昭瑶早有防备,死掐着她的胳膊,没让她甩开自己,反而扯着她稳住了身形,重重一巴掌甩在香雪的脸上——

“好好扶着我,要是摔在地上出事了,你以为你还能活?”

香雪看着令昭瑶森森的目光,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她捂住红肿的脸,强忍着手臂上皮肉一阵阵钻心的锐利刺痛,委屈地道:“是……”

香雪心底又恼又恨,她是国公府的家生子,早早就跟在令昭瑶身边伺候。

但心底实在看不上这个没脑子的大小姐。

可秦王说了,小姐肚子里的野种还不能掉,得留着,她就得护着大小姐肚子里的野种。

“我不会去见秦王,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跟他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下次你再敢让我去见秦王,你这张嘴就不用要了!”

令昭瑶冷冷地道,转身就走。

香雪大惊失色,却没有办法,只能匆匆忙忙地朝着茶楼窗口边上看了一眼,匆匆离开。

这头令昭瑶回了明国公府,下人们纷纷朝她行礼:“大小姐。”

她能看得出他们眼底对自己的轻蔑。

未婚先孕,搁在哪里都是丑事。

她暗自叹了口气,径直回了自己的院落。

令昭瑶身边另外两个大丫头景明、春和一起过来扶住她。

“大小姐,你怎么样了!”景明担忧不已。

自大小姐未婚有孕又被贬成了太子侧妃,就沦落成了京城中笑柄,总有人想欺负小姐,这次小姐却不让她们跟着。

令昭瑶对她们摆摆手,心事重重地道:“我没事。”

自己上辈子在酒楼里喝多了春情酒,晕了头,认定秦王与自己春风一度,怀了他的孩子,才对他死心塌地。

可为什么,容烬现在也完全不记得与她在酒楼里春风一度的人其实是他?

如今这困局,要怎么破?

她还没有理清楚思绪,忽然听得许多纷乱杂迭的脚步声匆匆朝着她的院子走来。

还没等院子里的众人反应过来,大门就被人“砰”地一声打开。

一个中年蓝袍太监托着一卷明黄圣旨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令昭瑶愣了下,迎上去:“和公公,您这是……”

“令昭瑶听旨!”和公公面无表情地展开圣旨。

令昭瑶不好多问,只能在景明的搀扶下跪了下去。

“明家嫡长女令昭瑶,钟秀灵毓,敏恪慎恭……宜赐婚悼王为妃,钦此!”和公公念诵了赐婚圣旨。

仓促赶来的明家众人都傻了眼,怎么不是太子侧妃,也不是秦王妃,而是悼王妃?

令昭瑶错愕地抬眼看向和公公:“什么?!”

她没记错的话,这悼王是先帝之子、现任皇帝最不受待见的侄儿,但——最关键是他已经死了一个月了,尸体都烂了,府上还在守灵!!

这是要她冥婚?为什么?

和公公看着令昭瑶,神色变幻了一下。

最终,他还是低声道:“您身为太子侧妃,婚前失贞,开罪了陛下,得罪了皇家,这是灭族之罪,想活着,就只能如此。“

令昭瑶深吸一口气,她懂,皇权在上,她这个失贞的大肚子侧妃要么嫁给太子,要么死。

冥婚确实是目前能保下性命和孩子最好的法子了。

“臣女跪谢皇恩!”令昭瑶心里平静下来,行礼叩恩。

和公公一甩拂尘,露出身后跟着他来的一顶白色轿子和全都是披麻戴孝的轿夫、媒婆等人。

“悼王妃今晚就启程吧,既是冥婚,按照陛下的意思,只能在夜里出嫁。”和公公道。

令昭瑶在春和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总要给我一点收拾和打点的时间!”

一个穿着孝服胖乎乎的中年嬷嬷上来,笑吟吟道:“见过悼王妃,老奴是悼王府的张奶娘,照着陛下的意思,您什么都不能从明国公府带走,进了悼王府,您也不能再出府一步。”

她虽然满脸带笑,可令昭瑶看得见她眼底的轻蔑和打量自己肚子时的鄙夷。

她眉心一冷:“这是要圈禁我,容烬知道么,我要见他。”

“是啊,哪里有什么都不让带的?”景明冲口而出,小姐没了她们,一定会被欺负!

和公公沉默了一会:“您会见到千岁爷的,他在悼王府门口等着您,爷会照拂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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