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近月愤愤道:「活该,都是报应!自己做的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居然还要怪到你的头上,还是那么不要脸。」我靠近沈依:「你之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指使你的人是不是太子?」她痴笑着:「是,也不是。」含糊其辞,就是不肯跟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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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将军府门口,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及退去,眼前的一幕就给了我重重的一击。
霍深一身盔甲,多年不见,一如儿时那般俊朗。
他想上前来抱我,被我后退一步躲开了。
我看着那个女人,和那个像极了他的孩子,眼眶忍不住泛红:「不先解释一下吗?」
「苑儿……我……」
不待他说完,女人就放下孩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还强压着孩子也一起跪下。
「夫人,都是妾身的错。您莫要怪罪将军。」
小男孩倔强地瞪着我,像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一样。
我自嘲一笑,看向霍深的眼里满是失望:「这就是你许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苦守空房七年,他却在军营美妾在怀,甚至还有了一个那么大的孩子。
「苑儿,沈依是我在战场上救回来的可怜人,她父母亲人都在战争中死去了。我和她……我那日是真喝糊涂了,错把她当成了你。真的就只有那一次,不曾想她就怀上了淮真。
「淮真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不能不管他。他又还小,不能没有亲生娘亲在身边……
「苑儿,若你不喜,我将他们送去别院可好?」
送去别院和掩耳盗铃有何区别,只是不等我开口,霍老夫人已闻讯出来了。
「我霍家长孙,怎能屈居别院。」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不容任何人质疑。
我向她行了一礼:「娘。」
她却看也未曾看我一眼,反而去扶起了沈依,亲切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既诞下长孙,那就是我霍家的功臣。以后你就好好带孩子,什么也别管。」
是了,霍老夫人本就不喜我,觉得我自幼骄纵蛮横,尽管我嫁入将军府后对她百般讨好收敛性子,她也不曾正眼瞧过我。
如今看这沈依温柔似水,又生了个男孩儿,自然喜欢得紧。
晚上霍深抱着我百般讨好,好不容易我消了气,决定跟这个姨娘好生相处。
我们也正浓情蜜意只差最后一步,门外却传来了伺候沈依的丫环翠翠的叫唤声。
「将军,小少爷受了风寒,高热不退已经说起了胡话,一直在叫您。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我的随嫁丫环近月呵斥她:「将军和夫人已经睡下了,你在这儿鬼叫什么?赶紧滚!」
翠翠却仍不死心:「将军,大夫说小少爷若今晚退不了热,恐怕,恐怕就熬不过明天了。」
近月冷哼一声:「本就不该出生的野种,死了不是正好。」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歹毒!那可是将军的亲生儿子,将军府唯一的小少爷!」
「那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野种庶子的事实,等我们夫人生下嫡长子,这个府里哪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倒不如早死早超生,最好带上他那个便宜娘一起。免得碍眼。」
眼看着外面越吵越烈,霍深为难地看了我一眼,最后还是亲了一下我的额头,起身披上外套出去了。
「苑儿,淮真还小,我不能看着他出事置之不理。」
我听见他出门后呵斥近月说,淮真无论如何都是将军府的小少爷,不得口出恶言,再有下次不得饶恕。
以前霍深从不会斥责近月,因为他知道近月不仅是我的丫环,也是从小伴我长大的姐妹。
连我都不曾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而如今,他却好像忘记了这些。
近月在我跟前哭得梨花带雨,我知道,她不是哭自己被将军训责,而是在替我不值。
我和霍深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们一个是相府嫡小姐,一个是将军府大少爷。
门当户对又情投意合,待我及笄之后我们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婚。
成婚前夕外族犯我边境,太子领兵出征,他作为大将军自然不能无动于衷。
出发前他抱着一身喜服的我久久不肯撒手。
他让我等他归来,我们生一堆儿女承欢膝下,一生一世不分离。
可如今他回来了,却已经有了一个和别人的儿子,我的心像是被人割裂了般疼。
我一夜未眠,近月怕我想不开,也在我的床前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就听说霍淮真已经退热,而霍深被皇帝叫去了宫里。
我郁结于心,躺在床榻上不愿起来,闭着眼默默流泪,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啊。
可无论我如何逃避,都无法改变已成定局的事实。
沈依带着霍淮真来给我请安。
我没好气道:「不见。」
他们却不肯罢休,在寒风中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我只好起身让近月给我梳妆打扮。
他们礼数周到到我无法说一个不字,偏偏我却从沈依的眼眸中看出了毫不掩饰的得意,还有霍淮真那赤裸裸的敌意,一时间让我开始怀疑他真的只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吗?
从我这儿回去,霍淮真又起了高热。
霍深刚从宫里回来就又被翠翠叫去了沈依的院子里。
霍老夫人怒气冲冲来了我的院子。
她说是我故意让沈依和霍淮真在外面等了半天,导致霍淮真刚好的身子又垮了,霍淮真若有任何闪失,都是我的过错。
「他们自己要来请安,又不是我逼他们来的,与我何干?」
「你不知礼数,还怨起她知书达理了?」
「娘若是觉得一个乡野丫头比我这个相府小姐更知礼数,那我也无话可说。」
「你,你……」
老夫人被我气得一时无言。
我这些年总是看在霍深的面子上,又念在她是长辈,对她礼让三分,从不曾与她红过脸。
她怕也是忘记了我以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娇小姐。
恰时霍深回来了,老夫人扔下一句「好好管管你这刁蛮的夫人吧」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霍深将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你儿子没事吧?」
「没事,大夫说静养几日便好。」
「不是我非要让他们在外面等那么久的。」
「嗯,我知道。」
他总是那么温柔,温柔到我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
「苑儿,我们赶紧生个孩子好不好?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苑儿生的,我都喜欢。我一定把他捧在手心里好好呵护。」
他望向我眼里满是深情,我含羞点头。
待我们衣衫褪尽,院外却又响起了翠翠的声音。
「将军,您快去看看小少爷吧。小少爷一直叫您,说您不在就不喝药,哭闹不止。沈姨娘实在是没法子了,将军。」
近月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还有完没完了?回去告诉你们沈姨娘,少在那里兴风作浪,我们夫人心善不跟她计较,她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我看着霍深,温情早已散去,我想看他如何选择。
最后他终是在我满眼失望的神情中起身离去。
他说:「苑儿,委屈你了。」
霍深后半夜才回来,我侧着头朝里假装睡着了。
他轻手轻脚上床从后面抱着我。
我们明明离得那么近,却让我觉得比以往所有时刻都远。
我七年间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回到了我身边,我对他的那份浓烈爱意却好像越来越淡了。
我无法再对他像以前那般全心全意,甚至有时候看到他笑都笑不出来了,因为我会立马想到沈依和她儿子。
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这些日子在我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
不管沈依指使翠翠再怎么找借口来叫他走,他都没再离开过。
看,就算他不去,沈依娘俩照样活得好好的。
他每天从宫里回来都会给我带我最爱的蜜饯,闲得无聊的时候我就和近月在花园里赏花吃东西,好不惬意。
偏偏有些人,我不去找她不快,她却非得来碍我的眼。
沈依领着霍淮真来的时候,我和近月正准备走了。
沈依让霍淮真叫人,霍淮真哼哼了两声死活不愿,全然没有了在霍深和霍老夫人面前那副乖巧模样。
正好我也不想要这么个便宜儿子,索性懒得搭理他们,径直就要离开。
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压根儿没碰着霍淮真一根汗毛,转眼之间他却掉进了池子里。
沈依和翠翠一口咬定是我将霍淮真推下去的,还一口一个「你好恨的心」。
我翻了个白眼,看着在水里扑腾不止的小孩儿,暗想沈依也是真狠得下心。
为了栽赃我,亲儿子都能这般作践。
还得我好心提醒她:「你们要再不去救,以后演苦肉计都找不到可以利用的戏子了。」
在沈依眼神示意下,不远处的侍卫猛冲过来跳了下去,捞起了霍淮真。
霍淮真被水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止,侍卫赶紧把他抱回去找大夫了。
寒冬腊月的天,在冰池子里折腾一遭,怕是刚好的风寒又要发作了。
事情闹到霍老太太跟前,沈依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我若不是被陷害的当事人,怕是也要被她那入木三分的演技唬住了。
「夫人,你若不喜妾身,有什么怨什么气就都冲着妾身来,淮真还那么小,什么也不懂,你怎么忍心将他推入这么冷的池中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跌坐在老夫人身前,抽噎着:「老夫人,您还是让将军把我们娘俩安置去别院吧,那里虽条件差些,但好歹我的淮真没有性命之忧啊。」
霍老夫人拍桌而起:「江苑儿,你给我跪下。」
我不动,不卑不亢道:「我没有推他,他自己跳下去的。」
看我反驳,沈依赶忙道:「他是孩子,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自己跳下去,他都不会水!」
我拍手为她叫好:「说得好,说不定你就是生了个傻子呢?要不我给你找几个神医来瞧瞧?孩子还那么小,别耽误了病情才好。」
「你怎么可以这么歹毒,居然诅咒我和将军的孩子!」
「江苑儿,你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老夫人怒气冲冲朝我走过了,想要给我一巴掌,被我轻松拽住了她的手腕儿。
「老夫人,我叫您一声娘,您不会天真地以为我可以任您为所欲为了吧?」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导致她往后踉跄了好几步,丫环扶着才堪堪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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