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看了一眼闭上双眼的男子,急忙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司空后背紧贴房门,主子死了,谁也别想活。
温如意握住刀子,在指腹按住的一边划开一条口子,一条金色的东西,慢慢蠕动出来。
随着温如意的力道放缓,筷子粗细的一条金色虫子从皮肉里钻了出来,缓慢而有方向的朝着一个地方爬去。
温如意额头已见汗珠,这身子太虚弱了,毕竟刚刚溺水活过来的,还要调理才行。
紧盯着虫子朝着桌上爬去,温如意不敢掉以轻心。
男子缓缓睁开眼睛,黑眸仿佛地狱深渊望向温如意。
就在此时,门口响了一声:“好了没有?”
温如意脸色一沉,一把按住刀子割开的地方,但为时已晚,虫子被惊,中途竟折返了回来。
虫子去的慢,回来的却很快,眼看要上来,温如意怒道:“不许说话!”
说完低头含住血口。
男子眉头深锁,双手瞬间握拳,床榻上内力所冲,床幔拂起。
虫子似是找错了方向,调转后爬上桌子,钻到了鸡流血的脖子,紧跟着鸡因为疼痛在桌子上抽搐惨叫!
温如意起身走了过去,从身上拿来一根线绳,将鸡脖子快速扎紧,写了一味药,喊了司空进来。
“你去抓药,要药粉,要快些。”
司空看向床榻,男子已经无事,正不断粗喘。
拿了药方,司空快速离开。
此时已经天黑,办事也更容易。
温如意不敢大意,盯着那只痛苦不堪的鸡,虫子在鸡的身体里俨然得不到满足,正到处寻找出来的孔道。
司空回到房间,把药粉交给温如意,温如意接过药粉洒在鸡脖子的伤口上,鸡还没有完全死去,血液还可以流动,很快鸡身上成了黑色,就连鸡冠子都变了。
温如意这才吩咐:“端火盆进来。”
司空去端火盆,进来后放下,温如意把鸡嫌弃的挑进火盆,用火焚烧。
大功告成温如意才想着去看床上的人,结果转身看去,男子已经穿好衣服坐在了那里。
温如意惊讶,换衣服的速度好快。
而且先前的那件外衫扔在床上,那他什么时候出去过,又是怎么换上衣服回来的?
还是说,这屋子里有密道?
虽然正在思忖,但她也没有错过对面男子死神般的目光。
温如意试图想起神来之笔下的这号人物,但她如何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就是司空,都不记得有。
她的记忆,绝对不会有错,这两个人是凭空出来的。
此刻整个屋子,寂然无声,针落到地上都能听见,压迫感极强。
温如意打量着男子,比起刚刚的旖旎,此刻更像是个帝王坐在那里,周身傲然之气摄人心魄。
特别是他那双杀气弥漫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充斥着他的薄凉寡淡。
对视之下,沉寂了片刻,终究还是男子开口:“司空,杀了她!”
“……”温如意断然没想到,这是个绝品人渣,救命恩人都杀!
司空也听话,拔出佩剑朝着温如意走去。
温如意犯难,先杀主子还是先杀随从?
门吱呀一声推开,温如意看向门口,原来是外公来了。
看到秦相,温如意叫他:“外公。”
秦相看了眼温如意,便走到了温如意的身边,一边握住温如意的手,一边看向床榻,弯腰见礼:“老臣参见摄政皇。”
摄政皇?
温如意不记得神来之笔有这个人,但是温如意的记忆却开始涌动,记忆中出现这么一个人。
天朝先皇共有七子,当今皇上乃是第二子,除了七皇子楚清珏是太后所生,其余皆非太后所生。
当今皇上生母难产而亡,自小便养在太后身边,如此也算嫡子,所以算上七皇子,太后有两位嫡子。
先皇传位之时,原本传位七皇子楚请珏,但楚请珏以长幼有序为由,将皇位禅让给了当今皇上,他则是自愿做个王爷。
当今皇上自然不会亏待这个弟弟,便在登基之日,册封七皇子为摄政皇,其身份尊贵,与皇上同等,即便宫中皇后见到他,也如见到皇上一样,行跪拜之礼。
不仅如此,他手中有等同皇上一样的权力,除了当今太后与皇上,任何人他都可杀,就是皇子见了他,也是灰溜溜的。
温如意深感佩服,这天家果然故事多。
两个皇帝?
但另外一个记忆涌动,让温如意不由得多审视了楚请珏两眼,他竟然是不败战神?
十岁同父出征,为先皇打下永泰,永和,永临三座城池,一弓三箭连取敌军三员大将性命,十三岁纵横沙场,名扬天下。
从此,成为不败战神。
能赢不是什么英雄,但不败才是本事。
温如意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个人。
似是没听到秦相的话,楚请珏吩咐道:“司空,把她杀了!”
司空犹豫,秦相立刻说道:“意儿还是孩子,不懂事,还请摄政皇饶她一命。”
“那要是不饶呢?”楚请珏杀意隐隐,温如意皱眉,好强的压迫力。
垂眸,温如意若有所思。
秦相淡淡一笑:“那就连老臣一块杀了吧。”
“威胁本王?”
楚请珏眉心隐动,眼底染上愠怒,轻笑声溢出。
秦相说道:“老臣不敢,可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外孙女,今日是老臣之过,未曾告诫她不得闯入,发生此事老臣理应领罪,若是摄政皇不能放过意儿,那就连老臣一块办了吧。”
“秦相是觉得,本王不敢还是舍不得?”愠怒退去,楚请珏把玩起腰间玉佩,犹如慵懒的狮子,一切拿捏的漫不经心,仿佛刚刚狼狈的不是他。
温如意垂着眸子,也不抬头。
秦相在,她自然是不会有事。
纵然摄政皇有多大的本事,他也不能杀了整个秦家的人,温世宏还在外面,天朝的七成税收,加上半个秦家的朝堂,他不是不敢,是不舍得!
“臣以为,都不是。”秦相继续道。
“那是?”
“意儿只是一个孩子,摄政皇与老臣相交多年,老臣相信摄政皇会开恩。”
“是么?那要是本王不开恩呢?”说话间楚请珏从床榻上离开,走到温如意的面前。
秦相攥紧温如意的手,他在等。
楚请珏说道:“把头抬起来。”
头顶凉意袭来,温如意把头抬了起来,迎上男人深邃充满暴戾之气的双眸,还是有些震撼的。
从前的二十六年,什么人没见过,但这样的一双眼睛,却是第一次见。
换做原女配,早就死在他眼神里了。
未免被看穿,温如意眨了眨眼:“民女冒失了,请摄政皇饶命!”
说完温如意又把头低下来了。
“呵!”楚请珏轻笑:“本王今日饶不了你,两条路,你一个人死,还是温家秦家给你陪葬?”
温如意抬头:“摄政皇当真要杀我?”
“那你以为,本王是跟你开玩笑的?”楚请珏高深莫测的眸子冷冷对视,温如意轻轻舒了一口气,气息温热直扑楚请珏脖颈之上,楚请珏的脸微微一寒,冷喝一声:“放肆!”
温如意自觉后退了一步。
秦相这会有些拿捏不准,楚请珏到底是什么意思。
以往杀人,只需一句话,绝无生还机会。
纵然今日有秦家和温家护着,但听他的意思,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不杀,又不放过。
他又是什么意思?
秦相这会也在斟酌。
温如意对眼前的身高很是不满,十五岁的小姑娘也就一米六左右,在同龄女子中,在这个地方,还算是高的。
但对她的要求还太矮了,起码一米七才行。
可惜已经来了葵水,说明再用力长也只有七厘米上下了。
想想这个身高,与眼前的男人相比,真是差了太多。
她这一口气,仰着头才道他的脖子,那一个脑袋的距离,简直比登天还难。
男人眉心拧动:“你在想什么?”
不满温如意的神思游离,男人目光染上杀气。
温如意是参加过不少特殊派遣的人,阻截过顶级危险人物,对杀气和危险及其敏感。
一旦感触到,立刻会冷静下来。
凝眸温如意解释:“想怎么为摄政皇解毒。”
“……”瞬间周遭一切落针可闻,声音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相一双扫帚似的怒眉动了下,攥住温如意的手,这丫头怎么知道摄政皇中毒之事的?
摄政皇中毒一事,一直是个不可外扬的秘密,就连皇后与皇子们都不知,知道的人只有太后与皇上,加上他罢了。
如果此事给人知道,传到别国耳中,他国举兵来犯,便会带来灾祸。
以至于,知道此事的人,便活不长久。
楚请珏的眸子在温如意的脸上打量,轻笑出声:“那你去阎王那里想吧。”
“主子。”
司空急忙开口,楚请珏猛然看去,吓得司空急忙跪下。
“主子息怒。”
温如意回头看司空,可真是个好奴才!
扭头回来,温如意说:“要杀我也可以,但不能连累温家和秦家。”
“意儿,不要说话。”秦相开口阻拦,女子不能干政,这是天朝立国以来的规矩。
有些话,女子就不该说。
楚请珏打量温如意:“你今日亵渎本王,你可之罪?”
“知。”
“本王杀你,可有错?”
温如意想翻白眼,你奶奶的!
“无!”
“秦相,你可听见了?”楚请珏扬眉去看秦相。
“摄政皇倘若真杀了意儿,就连老臣一起杀吧,那样老臣死了,也就安逸了。”
秦相是不会放弃外孙女就是了。
“摄政皇,你中毒已深如心肺,相信过去十年,从开始一年到半年,不间断的都在发病,而每次毒发的时间虽有不同,但规律是越来越频繁的,今日我虽然取出了毒虫,但却只是其中一条,如果不早些解毒,还是会毒发,到那时候,摄政皇命不久矣,天朝也损了国运。
如果我能帮摄政皇,摄政皇留下我的命,是否可以弥补今日我所犯过错?”
温如意不为自己,为秦家和温家吧。
有了家人就是麻烦。
“你怎知本王不是活够了呢,杀你就为你救了本王?”
去!
还有这一说?
救人还救出错了?
温如意暴脾气还真有些抓狂,怎么不直接死了!
见温如意瞪大眼睛看他,楚请珏说道:“都先出去,本王有话同她说。”
秦相自是不肯,但司空不敢不从,司空起身已经到门口,秦相不走,楚请珏看向秦相:“怎得,秦相怕本王吃了她不成?”
“外公,您先出去。”
温如意有她的打算,不行就下毒,死不了让他躺着,那不就简单了。
司空不敢杀她,秦家和温家自然不会有事。
打着治病的幌子,可以让他躺一辈子。
秦相叹了口气:“外公陪你,有事外公也不会独活,摄政皇老臣先出去。”
秦相万般无奈,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楚请珏转身走到一旁梨木雕花椅子前,坐下靠在上面。
温如意被看的全身不自在,看什么?
“本王的毒是什么毒?”
问起毒,温如意并没隐瞒:“那里来的还不清楚,但从今天取出的虫子看,是蛊毒,源于一种虫子,看上去应该是金蚕蛊。
我也是今天从舅母留下的古书里看到的,里面介绍的全都是这种蛊毒。
这种蛊毒是通过某些办法,摄入人的身体里,但摄入时并不是苏醒的,可以通过某种手段唤醒。
金蚕蛊本身没有毒,但他要靠毒才能存活,所以摄政皇身体里是有毒的,才能让他欢快的活着。
他存活的时间也不是很久,长的一两日,短的一两个时辰。
只是他死后会有残留,在血液里慢慢滋生,长成之后,被唤醒还会发生今日的事情。”
温如意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无奈,今天在东院看的那本书,恰巧全是蛊毒的记载,所以她一眼看出怎么回事,不然她一个现代医生,怎么懂的这些。
蛊毒虽然也研究过,但终究是没见过。
楚请珏打量起温如意:“听说你与六皇子有婚约?”
“他是温素雪的夫君,民女和他怎么可能有婚约,不过是外传罢了。”温如意自然不会承认那些莫须有的事情。
“那为什么跳水?”
“民女不是跳水,而且民女已经发誓不会再有嫁他之心,若有,五雷轰顶,五马分尸。”
楚请珏好笑:“所以,你而今不是皇家的人,本王杀了你,也不为过。”
“……”温如意没想到,这男人这么难对付。
横竖就是要她死!
放在身后的手握成拳头,毒没带,兵器没有,她现在体力也不好。
关键是对方也不像是弱者,动起手,她的胜算有几分?
“话虽如此,但……”话还未完,温如意顿感周身一阵凉意,她的话愕然而止,抬眸看向对面。
楚请珏韩眸如冰,面上丝毫没有变化。
而她眼前,被撕碎的衣裳片片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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