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清了清嗓子,说:“平常五殿下从不会管别人的私事,就算关心一个人,也只是暗暗关心,从不露于言表。惹得有些不知道的人在背后闲言碎语,说我们五殿下高傲不近人情。其实他们是不懂我们五殿下的心啊!”
我很认同毕伍的话,对慕容翼说:“ 你往后要继续近近人气啊!”
慕容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只近在乎之人。”
我怔了怔,他这是在乎我?
慕容翼又说:“大殿封赏大意不得,已令叶子领你至金绣纺购衣,我公务缠身不能作陪,还请见谅。”
我连忙摆手:“不用了,你让叶子买的衣裳都很好,挑一件穿就得了。”得他收留后,他让叶子帮我添了一些衣裳,不好再让他为我添衣。
慕容翼深邃的眼眸着着我,黝黑的瞳孔像一湖平静的水映出了我的影像。他淡淡地说:“你进京两天,还没怎么欣赏京城景致,可趁此机会到街上逛逛。”他不待我回答,已大步越过我,越过时头也不回地说:“一起吃早饭!”
他在叫我?正好肚子饿,颠颠地跟了过去。
慕容翼的早饭很像上次在弩国让他请的早饭那般,精细而不奢华,不算多,却都是美味,让我食指大动,大块朵颐了一番。
他人虽然冷漠,还是会对说我:“吃慢一点。”
得他这么在乎,我心情大好。
早饭过后,他去了兵部。
叶子挑了一件浅青裙子让我穿上,帮我梳了一个时下少女流行的发髻,发髻上插了一枝珍珠步摇,步摇上的小珍珠随着走动摇摇晃晃,很是可爱。
又拿了一顶纱帽戴到我头上,满意地拍了拍手,笑道:“好了,我们出门吧!”
我跟她出了大门,却左看右看不见马车。
叶子笑道:“奴婢想着小姐初到京城,应该很想慢慢地游览京城景致。坐马车到金绣纺虽快,可错失很多途中美景。是以没安排马车,小姐你看如何?”
我眼睛一亮,这主意甚好。
我从小就不是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虽然平素不是很喜欢热闹,有时候也会让自己投身于热闹、繁华的大街上,驻足于最熙攘之地,感受着人群里鲜活的气氛,还能发现一些书本与长辈教不来的东西,得益匪浅。
大街上一片繁华,街的两边都是商品琳琅的店铺,卖杂耍的,卖发饰的,卖小吃的,卖绸缎的,卖珠宝的……,应有尽有。叶子一边走,一边对我详细讲解,她这导游当的非常称职。
街道越来越涌挤,街上行人车轿都不得不放慢了步子。京城不愧是京城,在这样的涌挤下还能保持着井然的秩序。
突然,人群大量往我涌来,我与叶子被逼往后退。出了什么事?
只见四个手拿长鞭的骑马大汉,在人群中凌厉地挥着鞭子,边挥边大声叫道:“安定候府马车至此,贱民速速让开。”
鞭子呼啸无情,有人哭有人喊,却还是很快地让出了一条道。
什么安定候这么霸道?竟在捅挤的街头可以直接朝往人群挥鞭子?还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随着人群展开的小道,只见那四匹马的身后,出现了一辆由八匹马一起拉的豪华马车,这车是用上等青铜为架,配以质量上乘的五彩篷布,篷布上绣着艳丽的百鸟归巢,车门的布帘与窗帘皆是柔软丝滑的贡缎,贡缎上上缀五彩丝坠和玉石珠,随着车的摇晃,那些丝坠与玉石珠子也摇摇晃晃,煞是好看。
这辆豪华的马车背后,还跟着两个神情倨傲的青年断后,车的周围三丈之内没人敢站着。
我低声跟叶子说:“这安定候好嚣张,为得一条道竟不顾别人生死。”
叶子像是吓了一跳,惊恐地看了看四周,再小心地凑近我耳边:“安定候本人不嚣张,这么嚣张的应是他那个宝贝女儿白雅倩小姐”
原来是狐假虎威,我感叹道:“有个老子当大官果然不简单。”
“何止是老子当大官?她还是皇后的亲侄女。这白小姐有倾城之貌,平时极得皇后父亲哥哥的宠爱,许是给宠坏了,性情却,唉……。”叶子摇了摇头。
豪华马车缓缓地由我们面前过去,车子突然一顿,一道凌厉的鞭呼啸着落在一个物体上,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一个人迅速地倒了下去。
挥鞭人粗志喝道:“老匹夫,叫你让道你聋了吗?还不赶快让开?”
我这才看清,倒在地上的是一位老者,只见他正艰难地往一侧爬过去,边爬边哀求道:“是……是……老朽这就让。”
也许马上的汉子嫌他爬的太慢,很不耐烦地又是狠狠的一鞭挥了过去。老人又一声惨叫,“哇!”一声吐了一口鲜血。身体一疆,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那马上汉子打红了眼,狠狠道:“装死是吗?”又再高举长鞭要往老人身上打下去。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呼,眼看这一鞭下去,这个昏过去的老人不死也得重伤。暮地,一个灰影飞也似地跃出来,一把抓住那根将要落在老人身上的长鞭。
马上的汉子好像认识那位抓住他长鞭的灰衣汉子,轻蔑地朝那灰衣汉子道:“此人阻挡小姐去路,死不足惜,耿副将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妙。”
那位叫耿副将的灰衣人粗眉大皱,手上紧抓长鞭,他没看和他说话的汉子,直朝那豪华的马车走近两步,朝那马车内朗声道:“这位老人家行动不便让道缓慢,却罪不至死,还请白小姐体谅。”
马车很静,四周的人群也变得很安静,大家都在静候着车内的白小姐怎么表态?那位耿少将始终抓着那条鞭子的一头,高昂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马车内,大有不给个说法不罢休之态。
我心里暗暗喝彩,在人人敢怒不敢言的势力面前,这个人能以这种姿态对视,是条汉子。
对峙了好一会,车帘内飘出一道银铃般的声音:“既是耿副将求情,本小姐就卖你一个人情。”
“谢白小姐。”耿副将这才将鞭子放开,将那位昏倒在地上的老人面前抱起往侧边挪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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