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侍奉宫萤用膳时,附在她耳边小声道:“这可怎么办啊,王爷医术那么厉害,您有病没病一摸便知。”
宫萤的一只手在被子里给若初竖了个中指:“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王爷会医术。”
说完,宫萤继续洋装昏睡过去。
卫怀栾再次把脉的时候,听到宫萤喃喃细语:“头好痛,胸口好闷,腿好软……”
卫怀栾眉头几乎蹙在了一起,他修长的手指在宫萤的脉搏间游走了半晌,又抬起左手将右手的袖子一拂,冰凉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
“嘶…”宫萤双眼一睁,忽的提高了音量,雄浑有力,“好凉!”
不知怎的,这一下倒让卫怀栾眼神变了些许,他起身走到案前提笔写字,若初连忙上前追问道:“娘娘她没事吧?”
“说不好。”
听到说不好,若初松了一口气,她边拍着胸口边道:“那就好那就好。”
“什么?”姜鹤惊异的看着若初。
“没什么没什么!”若初连连摆手,鬓角渗出几颗汗珠,赶忙解释,“我说、那就好、好医治,那就、好好医治…”
“是不是觉得四肢麻木,一会儿从左臂到右臂,一会儿从右臂到舌头,一会儿又到了嘴唇?”卫怀栾淡淡道。
宫萤洋装无力点头:“对…,就是这个…感觉…”
“而且还伴有口齿不清,四肢酸软无力活动不灵,时发时停。”
就像是确诊了一般,卫怀栾的口吻已经不是在询问了,他嘴角带着许些笑意,撂下笔,定定的看着宫萤:“王妃这症状,是偏瘫无疑。”
“偏瘫!?”
“偏瘫!?”
若初和姜鹤异口同声,两人不敢相信的看向宫萤。
听到偏瘫,宫萤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她演的明明是高烧病人,怎么一下子成了偏瘫。难不成是她演戏用力过度,入戏太深,可她大学学的专业是律师不是演员啊?
一个响指,从内屋走出一个手捧木盒的婢女,卫怀栾从盒中取出一卷布帘,”唰’的一下摊在案上,几十只银针在烛光的映射下闪着寒光,他捏起一双银针朝榻前走去,声音似是随着寒风飘进宫萤的耳朵:“这病普通的医药救不了,须得先从这脸上刺入九九八十一针。”
宫萤觉得这卫怀栾一定是故意的,记恨自己谋害皇嗣想要除掉自己,借着治病的由头扎死自己。
若说最毒妇人心这样的诗句她觉得早该改一改了,譬如改成个最毒男人心,或者最毒王爷心,亦或者最毒丈夫心,都可。
眼见着针要扎下来,宫萤也已经捏起拳头准备从床上弹起来反手一击了,殿外却突然传来大喊:“于靖求见王爷!”
听到这话,卫怀栾停了手里的动作,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门口,“哗”的一声后,冲进来一个女子,皮肤黝黑,面目倒是清秀,疾走近两步单膝跪地,表情凝重,低声道:“前朝来信,太子遇刺,于一个时辰前死于寝殿。”
“白日行刺?”姜鹤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卫怀栾,卫怀栾屏息沉思片刻,看向于靖,深吸一口气。
“可知是何人行刺?”
“不知,侍奉太子的婢女发现太子死在床榻之上,与上一次见他只隔了一盏茶的功夫,殿外的侍卫也未见过除她之外的人进出太子寝殿,现已将此婢女押去刑部。”
说完,于靖犹豫了一下,面色凝重,继续道:“那婢女,是书蕊。”
“移步书房。”卫怀栾脸一沉。
姜鹤同于靖点头,双双转身离去,只是于靖走前余光瞥向榻上的宫萤,宫萤目光从微睁的眼缝中与她对视,这一瞥,宫萤身上一阵不爽快。
兮风殿霎时间静了下来,床榻上却半天不见动静,若初赶忙上前,细声道:“娘娘,人都走了,不用装了。”
“谁装了?”宫萤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那针差点没把我吓傻了,还九九八十一针,岂不是要扎死我?”
若初一阵傻笑,宫萤拿捏不准这笑声是不是发自真心,只是竖起中指对着她:“知道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吗?”
若初停了笑,摇摇头,宫萤扯着嘴角往上扬,解释道:“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做的漂亮做的棒,就用一只手做这个动作,要是非常棒,就用两只手。”
说着,宫萤冲着若初竖起了两个中指。
“太子遇刺身亡,朝中怕是要有大事了。”卫怀栾用手捏着额角,眉头微蹙,姜鹤看出他的忧虑,上前一步。
“王爷,先下手为强,后下手,也未必遭殃,属下拙见,敌不动我不动。”
卫怀栾又看向于靖:“你怎么看。”
“回王爷的话,太子白日遇刺,只有一个丫鬟书蕊嫌疑最大,而那书蕊正是多年前太子从王爷您这里要去的,只怕幕后主使不只是要除掉太子,王爷须得谨慎。”
卫怀栾舒展了眉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案上一本未翻开的书,挪开之后下面垫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这纸上的字和纸一样皱皱巴巴的,随之一笑:“四弟婚期在即,又常在宫中走动,此事多半是要表奏父皇由我这个长子来处理,既然如此,不如将计就计。”
出了兮风殿,宫萤带着若初往自己的寝殿走,一路上鬼鬼祟祟生怕叫人瞧见了,若初不解道:“您现在是带病之身,王爷没让您禁闭也没罚跪,不用这么小心吧?”
宫萤没接话,她四下打探着,四肢平铺,身体紧贴着墙壁一点点的向前挪动,每每走到墙角转弯的地方,都要千万仔细着。
“你不懂。”
若初的确不懂,她不懂得事情太多了,就比如方才宫萤还说要回自己的寝殿,走着走着却是朝着苏氏的房间走。
走到一半,若初忍不住想要提醒宫萤,却被宫萤一个抬手打住,她伸出一根手指头比划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很小声的说道:“别出声,有动静。”
宫萤放缓了步伐,把头伸向墙角处,想要听清楚墙角后面的动静,却与墙后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宫萤惊的浑身一哆嗦,抬头一看,竟是前面和卫怀栾从殿里走出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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