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你说什么?”邓国君真的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六公主居然要前往青城与文鸿大婚。“这高堂不在,不合乎规矩呀。这些消息你是从哪里听回来的?”
周易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夫人。”
“夫人?”邓国君更加迷惑了,夫人是怎样知道的。
“公主亲自告诉夫人的!那天我恰巧进过夫人的房间,无意听到的。”
邓国君一听,沉默下来。
这时,谷媚领着玫瑰,笑盈盈地走过来。谷媚虽快四十了,但风韵犹存,走起路来,步步生莲,一颦一笑间都透着妩媚迷人的气息,拿同龄的妇人跟她相比,那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夫君,什么事让你愁成这个样子呀?”谷媚伸出素手,轻轻抚平他额上的条纹,“来,给妾身说说。”
邓国君叹了叹气,“我真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哦,你是说六公主萝依吧?”谷媚一下子猜到了他的心思,轻盈地笑了。
“嗯,是呀。你说说,一个皇家公主,怎能不顾礼节,未婚就跑到夫君那里去的呢?”
谷媚一听,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脑袋,“那照你这样说,这也是在提醒我当年是不顾礼节,悄悄跑到你的身边的事。哼!”
邓国君赶紧抓住了她的手,揣在手心里。“呵呵,是为夫说错了,为夫错了。”
玫瑰和周易相视一笑,他们这对老夫少妻,恩恩爱爱都黏乎了二十多年了。
“哼,谁说没有成亲就不能见未来的夫婿呀!”谷媚挣脱他的手,一脸的娇嗔。
邓国君最看不得她向自己撒娇,真是一点都无法招架,每次都举手投降。“能能能。”
皇宫,御书房。
李公公一脸喜悦地朝皇上走来,“皇上,您快看看谁来了?”
皇上放下奏折,正抬头时迎上了邓国君的目光,顿时喜上眉梢,“呵呵,爱卿来了!”
“臣邓国君参见皇上。”邓国君着实地行了个君臣之礼,他已经是多少年没踏进过御书房了,想当年,这御书房的门槛都快被他踏破。而现在,抬脚踏进来时,心里陈杂着百番滋味。
“免礼。”皇上从堂走了下去。“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爱卿有要事要跟朕说了。”
邓国君环视四周,“皇上还像当年一样,一眼就能看穿臣的心思。”
“呵呵,你说吧,朕洗耳恭听!”皇上的心情看上去很好。
邓国君见状,也放下心来,“臣听闻六公主……”
“哦,你说萝依那丫头呀!”皇上未等他说完,便把话接了上去,“她呀,是等不急了。就她那点小心思朕还看不透她?文鸿确是朕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也难怪六儿那丫头对他仰慕多年。”
“臣只是担心,前往青城的路途遥远,而公主是金枝玉叶,万一遇上什么歹人,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皇上嘿嘿一笑,“哎,爱卿多虑了。这些朕早就想到了,已经暗中派了一支军队护着。”
“哦,原来这样,皇上真是考虑周全。”
“其实,朕知道爱卿想说些什么。年轻人嘛,总要冲动那么一两回。朕为人父母的,也曾经年轻过,想想也就随她了。”皇上说得很轻松,“朕的那丫头真的很喜欢文鸿,朕只好私心一回,硬是赐了个婚。呵呵,朕对文鸿也甚是喜欢。”
邓国君完全惊愕住了。原来皇上葫芦里的药就是为孩子而私心一回么,那当年的事是释怀了吗?
皇上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这也是他们隔阂多年的原因,如果一天不解决,他们也就一直误会下去。于是,皇上走到龙案旁,从一堆书案里拿出一封密函,递给了他。
邓国君接过来打开一看,神色忽然大变,“皇上,这?”
“其实,朕早该就查查了。不查还好,一查竟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只是委屈了你和朕的清儿。”皇上突然痛苦起来,脸上的肌肉也开始结实起来。
“如果这封密函上所说的都是事实的话,皇上您的处境就十分的危险了。”
皇上点了点头,双手剪后背过身去,“朕知道,但是朕已经不知道身边还有那些可信的人。如今皇子尚小,外族又时常虎视眈眈,内患外忧,朕怎么也得撑下去。”
“只怪臣当年冲动。”邓国君和皇上的误会瞬间瓦解。
皇上摆了摆手,神色黯然,“不关你的事,其实朕也有错。如果朕当年没有听信其他大臣的话,缴了你的兵符,单凭着铁马兵团,何愁国家不强大富强呢!朕那是自断双臂,自作自受。”
“皇上,臣……臣对你的误会和偏见,是臣不对。如果臣早能发现那是奸人的阴谋的话,就不会造成今天的局面,臣后悔呀!”邓国君耿耿于怀的心也舒缓开了。
“不,这不是你的错,是那奸人都捏住了我们的软肋,才至于我们君臣之间反目成仇。”
如今两人顷间和好如初,只是时光荏冉,青丝爬上了发间。
“老爷,少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已经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了。”成鸠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家奴向他禀报儿子的情况,自从皇上将六公主赐婚给邓文鸿之后整个人就颓废下去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成鸠挥了挥手,“好,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当他推门走进儿子的房间时,只见四周拉下黑色的幔帐,整间房子黑漆漆一片。
“堔儿?”
成虎堔没有回应他,发丝蓬乱,下巴满是糟渣胡子,眼窝深陷,眼神空洞洞的。
“你这样值得么?”成鸠一脸的心疼,毕竟是心头上的一块肉。“皇上已经赐婚了,如果当初在澎湖杀掉了邓文鸿,现在就没有这么多事儿了。”
邓文鸿?一听到这个名字,成虎堔呆滞的眼睛闪过一道杀气,双拳紧握。“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人,总有一天,我会将他们碎尸万段的。”
“你要做什么?”
成虎堔从黑暗中走出来,眉宇间恢复了往日的那股杀气。“去青城!”
邓国君几乎是哼着曲子轻飘飘地踏进将军府的。
不知道有多久没能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了,如今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真的是难得一身的轻松。
“夫君,瞧你的开心模样,见到皇上啦?皇上给你说了什么?”谷媚给盆栽里的春花松土浇水,正碰上邓国君一脸春风,迈着大步向她走来。
邓国君笑而不语,从她身后环抱了她。
“老不正经的。”谷媚也不恼,任由着他。
邓国君哼哼两声,“我开心!”
“看到了啦,皇上给你吃什么药啦,居然能把你治得这样贴贴服服。”谷媚把手上的长勺放回木桶里,转了个身,跟他面贴着面,“嗯?”
“皇上哪有给药为夫吃了,只有你才是为夫的药。”
青城,将军府。
“上一点,哎,左边一点。”赵雪雁站在大门前指挥着士兵挂着红灯笼。
大街上,杜副将带领一营骑兵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铁马戎装,好不威风。街上行走的大姑娘纷纷把脸躲在各色的丝绢下,露出两只大眼睛偷偷地瞄着这一行威风凛凛的将士。
赵雪雁看见杜副将正沐浴在无限的春风中,偷偷地笑着。
“军师,你这是做什么呢?”杜副将一身戎装从马上下来,兴匆匆地向她走来,“我们将军府喜事近了?”
赵雪雁点了点头。
“是你还是我们将军呀?”杜副将看着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赵雪雁没有回答他,依旧细细地指挥着士兵布置一切,府上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看到自己自讨没趣,杜副将只好悻悻地转身往府里走。
“嘿,杜大哥。”赵雪雁唤住了他,“你先等一等。”
杜副将回眸一笑,“军师终于肯看我一眼了。”
赵雪雁呵呵一笑,“杜大哥,你说的是哪里的话。对了,最近突厥好像没什么动静,而越是平静就越是隐含危险,你和杨大哥就辛苦点啦。”
杜副将见她说话似乎有点见外,不悦起来,“那不是我们分内的事么?”
“呵呵,杜大哥,别生气。最近事儿太多了,我都快招架不住了。要知道,过些时日六公主将要驾到,我们这里是不可以有什么闪失。而且,突厥依旧对青城虎视眈眈,如此敌强我弱的境地,我们还要想想如何解决才是。现在,仅靠一支铁马兵团是挨不了多长时间,这你是懂的!”
“嗯,那军师,我们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赵雪雁略沉思一下,搔了搔头,“我暂时还想不到,先做好迎接公主的事吧!”
皇城,西郊小树林。
八个凶神恶煞的粗壮男人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正等待那带着银面罩,穿着黑斗篷的男人吩咐安排。
“前往青城必定经过一片竹林,而这片竹林离青城有一段路程,是刺杀的最好位置。而且据探子回报的信息,六公主只带了一小队侍卫,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件难事。”
跪在前面的壮汉回应了一句,“是。”
“嗯嗯,很好,本王在皇城等待你们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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