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一看,此女子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双目红肿,估计是日日哭泣所致,宫萤正愁搞不清楚此人的身份,只听若初屈身行礼:“参见苏淑媛。”
原来此人就是差点被自己喂了堕胎药的苏氏,呸,真是冤家路窄!
跑是跑不掉了,只能厚着脸皮硬上,宫萤挺起腰板,要打要骂随她了,若是骂了能让她舒服些,再诚心诚意的与这苏氏道个歉,没准矛盾化解了,苏氏替她向三王爷求个情还能饶她一命,免了她这个谋害皇嗣的死罪。
“妹妹正要去找您,屋里说话。”苏氏一开口,倒让宫萤摸不着头脑,她眨巴眨巴眼睛,还没来得及应答就被苏氏拉着手走去莺歌殿。
若初被撂在了苏氏的莺歌殿外,与她一起的还有苏氏的贴身丫鬟小茶,小茶颇有敌意的盯着若初瞧了几眼,然后冷哼一声,高傲的别过头去。
若初也毫不示弱的狠狠地白了她一眼,猛地别过脑袋,“哎哟”一声,险些扭了脖子。
殿内,宫萤如坐针毡,苏氏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给她端茶倒水,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宫萤像是梦游一般。
“姐姐,为何如此?”
苏氏还是发问了,宫萤终于松了口气,她低头沉思片刻,犹豫着是先走程序再哭,还是直接哭。静静地坐了一会,发现哭不出来,于是决定直接认错:“是我不好。”宫萤整理好神色,装出一副忏悔莫及的样子。
“你既然知道,为何要这样做?”苏氏的瞳仁瞪的那样大。
“这…都是我不好,妹妹,你莫要怪姐姐。”宫萤的表情越发诚恳。
“此事还未定夺,姐姐你突然出手除掉太子,实在是太着急了。”
“你说什么!?”
宫萤拍案起身,除掉太子是哪跟哪?
“太子不是你动的手?”苏氏故意压低了声音,满脸疑惑的看着宫萤。
宫萤拼命摇头,一把揽住苏氏的脖子,这谋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宫萤干得不错,可好端端的给她扣了谋害储君的罪名,不是要连累着王府上下几百人跟着遭殃的?
“太子是何人,我区区一个妇人连鸡都不敢杀。”宫萤用力眨眨眼,想挤出几滴泪,却硬生生的挤出了一颗眼屎,“倒是那碗堕胎药,我对不起你啊妹妹!”
苏氏不解,她皱眉,抬起手帕擦掉宫萤眼角的那颗屎:“那堕胎药不是我们提前商量好的,姐姐你糊涂了。”
提前商量好了?
宫萤的确糊涂了,她糊里糊涂的进了莺歌殿,又糊里糊涂的回了自己的长白殿。
回去的路上,若初走在前面带路,一脸的担忧。
“娘娘,您当真记不得回寝殿的路了?”若初时不时的回头瞧瞧宫萤。
宫萤却还沉浸在与苏氏的对话中,她没敢在莺歌殿多留哪怕一秒钟。
这对话中隐含的信息量太大了,宫萤实在不敢想象原来的这个她到底和太子的死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联系,只借着身体不适的由头匆忙出来了。
“娘娘,要不然让王爷再给您把把脉吧,这条路您走了十年了,怎么能说忘就忘呢,万一是痴呆可治不好的。”
若初还在絮絮叨叨着,回到寝宫太阳已然落下。
坐在圆凳上,宫萤惊觉一词:十年?
这条路她走了十年了?
若初前些日子说宫萤马上就要年满十八,走了十年,也就是说宫萤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在三王爷身边了。
“若初,我十年前,从哪里来的这儿。”
若初端来茶水,不假思索道:“四王爷那儿呀,娘娘您真不记得了?”
四王爷?
那宫萤和四王爷又是什么关系,主仆还是……父女?
“算了,最近事多伤心,把脑子一块伤着了,以前的事情,忘的比记得多。”
宫萤胡诌了一番糊弄过去,若初点点头,完全没有怀疑的样子。
翌日清晨,宫萤起了个大早,心里盘算着怎么让自己谋害皇嗣的事情过去。
她记得以前在家的时候父亲教过她,犯了错就要道歉,道歉须得真诚,这心诚不诚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宫萤觉得应该整个仪仗队去到那莺歌殿外哭上它三天三夜,以表真诚。
可是若初听了摇摇头,她说这样不行,这样像哭丧。
转念一想,宫萤觉得若初说的对,于是随手翻开了案上的书,好巧不巧的看到了一篇成语故事:负荆请罪。
宫萤觉得简直是天助她也,随机拍案叫绝:“妙啊!”
若出看的一头雾水,觉得自己的主子近日性情大变,于是老老实实的一个字不敢说。
宫萤招招手:“你,去找些带刺的花来。”
若初依旧是不敢多问多说,照着宫萤的话出门去找带刺花,嘴里一直念叨着:带刺的花,带刺的花。
念到最后把花给忘了,变成了:带刺的,带刺的。
宫萤等到不耐烦的时候,终于听到屋外一阵嘈杂喧闹声,由远及近,“是这里吗?”“是这是这,再往里走些!”“就这里了!”
终于,“咚”的一声房门被踹开,十几盆郁郁葱葱的仙人掌被人手托着盆底搬到屋里,那仙人掌个个瘦长扁平,一根足有一米高。
宫萤嗑着瓜子的手僵在了半空,她一个法学硕士,实在想不出要怎么把仙人掌背在身上。
若初自己为完成了任务,看着宫萤,先是高兴地合不拢嘴,瞧宫萤也笑着看着她,还竖起了一根中指,又腼腆的舔着嘴唇,笑着着问道:“娘娘,这刺够多吗?”
宫萤:“……”
一时间,宫萤不知如何作答。
宫萤穿好铁皮外衣,瞬间感觉身体不如以前灵活了,她扭动着身子试着朝前走了两步,笨拙的像一头熊。
“娘娘,您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迎春花。”
宫萤歪着脑袋一想,迎春花又瘦又长的,金灿灿的确实好看,可若初这马屁拍的不是时候,这怎么看怎么不像迎春花才对。
只是人家这么说了,宫萤的脸皮薄也不好意思扫了她的兴致,笑道:“是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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