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桓县的时候,天还不算晚。
徐掌柜一力邀请柳芸去颐保堂坐坐,可柳芸说啥也不去,转身去了市集。
买了些东西后,她便去了清荷书院,因为白大郎要下班了。
说起来也有意思,白大郎的身骨子好了一些后,是打算去书院读书的,因为他觉得柳芸是想他去参加科举,可他并不知道过了招生期是要有老师举荐且需通过考试才能入学的。可那天去的时候,书院也没说什么,就让他抄了篇文章,直夸他字漂亮,然后就说可以来上班了,这把白大郎给弄懵了。
上班?我不是来上学的吗?
自然是一场乌龙。
白大郎左右一想,那就来书院工作吧,至于科举,走着看呗,反正给柳芸娘报仇也不是只有科举一条路!
就这样,他成了书院的抄书先生。
书院打了放学铃声,身着蓝白相间服装的学子们下学了。
待到学生都走完了,学院的各职工也陆续走了出来。
白大郎走出书院的时候,就看到不远处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她环着双手慵懒地靠在树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她回来了。
白大郎快走了两步。
“哎大郎,一会大家要去群芳阁对诗,左右你也无事,一块儿去吧!”
被同样是做抄书工作的同事叫住了。
白大郎清冷的面容,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抹身影,回道,“我有事不去了,你们去吧。”
“走吧走吧,今天刘院士请客……再说你媳妇不是回娘家了吗,你回家做啥?去会小寡妇啊?”
白大郎的脸抽了抽,指了指前方,“我媳妇来接我了。”
于是在同事惊讶的目光中,他支着拐迎着那娇小的身影走了过去。
柳芸挑了下眉,几天没见,这小子好像又长高了,只是他没好好吃药吗,这腿还没好?
按理说早该扔了拐了啊!
望着那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脸,说,“下班了……”
白大郎点了点头,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小背蒌,说,“今天我发月钱了,请你吃饺子好不?”
“好啊,我要吃驴肉馅的,要吃二斤。”
看着那明亮的笑脸,白大郎就点了头。
两人相携往前走着,一面说着话,气氛相当的和谐。
直接闪瞎了身后几个同事的眼睛,亲娘啊,知道小别胜新婚,可这两个人也不用这么黏糊吧?
饺子馆里,等饺子的工夫,白大郎将一个荷包递给了柳芸,“芸娘,这是家用。”
柳芸捏着那荷包,支着下巴望着他,“都给我啊!”
“嗯。”少年的脸上挂了抹粉红色,微带腼腆地说,“以后会赚更多的家用。”
“好!”柳芸快快乐乐的收了荷包,然后两人就谈起了其它的,像是家里装修的怎么样了,曹二愣子一家有没有再去找麻烦,老叫花子还穿破衣服吗等等。
时不时柳芸笑上两笑,只不过,白大郎的面容永远都是清清冷冷的。
不知何时,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等两人吃完了饺子,小雨已经下大了。
柳芸伸手接着雨水,“这咋回家?”
“淋了秋雨会着凉,芸娘,不若咱们在外住一个晚上吧。”
“好啊好啊,找个地方住下,然后你带我去群芳阁听大家吟诗!”
白大郎一个趔趄差点没栽到大雨里,略带窘迫地看着她。
柳芸忍不住弯腰笑了起来,“哈哈哈……”
这笑声,撞入了他的心底,像是银铃久久挥之不去。
寻了客栈,白大郎去订房间,没一会不好意思地走过来,“芸娘,他们家店就剩一间房了,你看要不要再去别家……”
“阿嚏!”
没等白大郎说完话,柳芸搓着胳膊打起了喷嚏,还一个跟着一个,“阿嚏阿嚏……”
白大郎直接转身,叫小二哥带去房间,另外,快点烧些热水送进来。
放下柳芸的小背蒌,他就开始整理被褥,打算打个地铺,就是柳芸那原本打个不停的喷嚏好像没了。
他回头,就看到柳芸歪头看着他笑。
表面镇定地收回目光,只是那耳朵尖尖早已变的通红。
适时地,小二送上了茶水。
柳芸倒好了茶说,“过来喝杯热茶吧。”
白大郎坐到了她的对面。
柳芸说,“你知道莫青衣吗?”
“噗咳咳咳!”
柳芸的嘴角弯了起来,“看来是知道的。”
白大郎掩了下唇角,“看来这一趟外出,你收获不少!”
柳芸摇头,“其实也不多,是从莫青衣一位死忠粉那里了解了一点点,只知道莫家是被自家皇帝搞死的,还丢了一个小女孩儿。”
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是不是也认识这个印记?”
白大郎没言语,兀自喝着茶。
柳芸又说,“我在杏花村住了十年,不能说没出过村子,也不能说没人看过我的脸,可却没有人跟我说什么莫家,直到颐保堂东家对我的盯视,以及你突然的提起……你是怀疑我是莫家那个丢掉的小女孩儿吗?”
白大郎望着她,喃喃地说,“我曾有幸,亲眼看过这个印记……”
“莫青衣?”
白大郎点了下头,望着她的腮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上去。
掌心托着她的左腮,拇指一下下扫在那花印上,“天赐神将,护国护民。”
“你是因为它,才没有赶我走的吗?”
白大郎愣住了。
柳芸起身,站到了窗边,“我能为你复仇能夺回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对吗?你是前朝旧人还是今朝新欢?”
久久,身后传来白大郎清冷的嗓音,“都不是,而你,亦帮不了我!”
随后传来揭铺盖的声响,白大郎睡下了。
秋雨过后,天气很快转凉,可是站在窗口的柳芸却有些迷茫,她是该去寻找原身的身世,还是过自己的日子?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她被冻的打起了哆嗦,这才关上窗爬上了床,鼻子一痒,她打了个喷嚏出来。
完了,这下真的感冒了!
半夜,柳芸咽子像冒了烟似的疼了起来,刚想下床倒水,那水杯已经递到了眼前。
白大郎只淡淡地说,“你受了凉……”
话未说完,一条身影从窗子闯了进来,手中长剑一挥,直刺向白大郎的胸口。
“长孙殿下,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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