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桉望过去,傅易时刚从风雪中回来,衣肩上铺着一层细碎的雪花,满目冰冷。
午时见到他,他的目光虽也陌生,却还有一丝绅士。
可现在连绅士也没有了,更多的是冷漠、厌弃、恶心,甚至是深恶痛绝。
昔日温情,荡然无存。
他是在厌弃和恶心她吗?因为刚刚她说的那句气话?
叶长桉心中兵荒马乱,无法呼吸,哽咽了好久才喘了一口气,胸口却还是很疼,很疼!!
看着变了一个人似的傅易时,她自嘲地笑了笑,“你……会娶我吗?”
娶一个他都不记得了的人?怎么可能?
偏偏这个时候,舒兰在旁边添油加醋,“阿时,不要娶她。她是个坏女人,她贪得无厌,她一直不肯捐出骨髓,就是想敲诈更多,你娶了她,她就可以得到你一半的家产了,她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傅易时不动声色,眼里没有一丝温度,也讳莫如深。
叶长桉的心脏瞬间被拉扯。
他是不是真的误会她,是个为了嫁进豪门,不择手段又贪得无厌的坏女人?
或许连看她一眼,傅易时也觉得恶心。
他直接推着舒兰的轮椅,转了身,留下一句冰冷至极的话:
“叶医生,下午三点,民政局见。你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的。”
叶长桉是怎么离开的,她不知道。
她像个游魂一样的飘荡在街角。
车鸣声,她听不到。
直到一个急刹车踩在她的身前,把她撞倒了半米远,她才收回意识。
开车的人骂了她一句,“找死呀。”
她这才发现,自己跌倒在公路中间,司机恶狠狠地骂是不是赶着去投胎。
车流,行人,鸣笛,交织在眼耳之中,无一不提醒她,她不是出现幻觉,也不是做着噩梦,而是真的见到了傅易时。
一个根本不记得她,完全变了一个样的傅易时。
爬起来走到路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掌擦破了一大片的皮,血珠从毛细血管大片地浸出来。
可这种疼,却不及心疼的万分之一。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民政局,去领一本迟了四年,却毫无意义的结婚证?
如果去了,她是不是趁人之危?
可是趁人之危又怎样?
如果傅易时不失忆,他本就是要娶她的呀。
收拾好糟糕透顶的心情,叶长桉毅然决然地去了民政局。
然而并没有等到傅易时的出现。
他只是让工作人员,给他们P了一张结婚照,办了两本结婚证。
以傅易时的权势,不用他出场,办个结婚证还是很容易的。
从民政局走出去,天空依旧下着雪。
落雪纷飞,一片又一片。
行人成双成对,走着走着,都白了头,好浪漫的样子。
而刚拿到结婚证的她,形单影只。
和她结婚的傅易时,连面都不肯露一下。他到底是有多讨厌她呢?
风雪回流之中,阵阵冷风,刀枪过体。
这时,有个自称是傅易时助理的男人,把她接去了傅家。
叶长桉在傅家别墅的客厅,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傅易时。
他根本不看她一眼,只专注手中的文件。
“叶医生,我是傅先生的助理陈俊。以后你有什么事,不要去打扰傅先生,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这个叫陈俊的新助理,叶长桉不认识。
陈俊自然也不认识叶长桉。
看到傅易时完全忽视她的样子,叶长桉反而不那么难过了。
四年了,她想见他,只能是在梦里。
她没有他的一张照片,当时舒兰不让她拿走任何东西,也强制删掉了她手机里所有关于傅易时的照片。
思念的时候,她只能在脑海里回忆。
渐渐的,渐渐的,记忆里他的模样都快模糊了。
现在,能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一个活生生的,真实的他,对她来说已经很好了。
尽管,心很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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