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凌晨的大街上,寂静了很多。
沈清从医院里跑了出来,趁着夜色,急切的往工厂的方向走。
医药费没有结算,治疗费用还是被送来的时候,那个好心的医生帮忙垫付的。
她也不想跑,可是她没有钱。不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医生和护士。
现在出来,就是要想办法去拿钱。
她长相艳丽,五官都像照着比例生出来的,一眼看去就让人惊艳不已。
只是一身地摊上买来的廉价衣服,还有那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憔悴的多。
她的手上还缠着绷带,手指被割断的地方有时候还会有火辣辣的疼传来,让她忍不住皱眉。
那根小手指虽然接上了,但是愈合情况不算好,估计以后都会有很大的伤疤,灵活度也会很差。
而这是在工厂里打工的时候受的伤。
出事后,场面很混乱。
她只记得手指上传来剧痛,眼前血红一片。
接着,她忍着痛,从停下的搅拌机里,把自己被割掉的手指捡了出来。
之后,就被人送到医院,接受治疗。而她,再也没见过工厂的人,不管是工友还是工厂的负责人,都没见过。
她这是工伤,又是在加班赶工的时候受的伤。工厂必须负责,也应该给她送医药费并派人照顾她才对。
可是,什么都没有。
不管是慰问还是医药费,工厂那边,什么都不曾给过。
她打过很多次电话,都被强硬挂断了。
没有办法,也没人可以依靠,她只好从医院里跑出来,回工厂去讨个说法。
沈清身上还有一点钱,但她舍不得用,只能一点点往工厂挪。
为了抄近路,经过了平时根本不敢去的高档商务休闲区。
这里的每家店都装修奢华,一眼看去,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她这身灰不溜秋的衣服和那丧到极点的脸色,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一走进来,就被人投以怪异又鄙夷的目光。
沈清看着那些橱窗里摆着的奢侈品,门口停着的豪车,眼神里有羡慕,还有坚定的光一闪而过。
只是那光稍纵即逝,她很快又低头,快速的往前走着。
经过一家奢侈品店的时候,一辆敞篷跑车疾驰而来,差点把她碰倒在地。
她往旁边躲了躲,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想看看是谁开车这么嚣张,旁边有人还硬是往这边停。
而她还没看见人,店里的门童就跑过来,撵着她往一边走。
开车的人嚣张也就罢了,这店里看门的人竟然也这么嚣张。
沈清抬头瞪了他一眼,接着就迅速低头,掩饰住眼里的狠厉。
但是那门童还是看到了她的眼神,讥讽道:“怎么着?你还想讹上人家?也不看看自己那穿着,蹭掉这车一块漆,你都赔不起。”
沈清没说什么,这个地方的人,她现在都惹不起。
只是她微微抬头,看了那门童胸前挂着的工作牌,上面刻着名字——刘和。
门童说了她几句,就忙不迭的接了车主递过来的钥匙,迅速换成卑躬屈膝的模样,笑着跟车主问好。
“宋先生来的早啊。您定的那套衣服已经做好了,老板今天亲自过来,正等着您呢。”
“嗯。”
车上下来的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身材标准如模特,一身休闲西装得体又低调。
他一张脸也是长的异常英俊,只是眉眼间带了些戾气。
低头看了看沈清,嘴角扯开一抹似嘲讽的笑,就进了店里。
沈清也低着头,嘲讽的笑了笑。
在这些人眼里,她怕是比那地上的蚂蚁还不如吧?
就算她真的碰坏了对方的车,对方估计也不屑让她赔偿什么,只会觉得她这蝼蚁可怜的很。
身处社会底层的人,有时候,就是还不如别人的一个物件。
沈清再次看了一眼那辆跑车,接着往前走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对她的生活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又走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康辉食品七厂门口。
这个厂子是康辉集团旗下的一个小加工厂,不算很大,在整个工业园里也不扎眼。
这会儿正是上工的时间,工厂里很安静。
沈清没有急着过去,而是躲在了工厂门口不远处的绿化带里,藏在一个牌子后面。
既然工厂里不肯给她赔偿,那她就算进去了,也肯定拿不到任何钱,还会被赶出来。甚至于,她根本就进不去工厂。
所以,她只能在外面想办法。
今天是5号,星期二。厂长杜衡会在今天跟财务一起出门,去总部汇报业务和账目。
沈清看了看时间,她从天不亮就往这边赶,这会儿也才早上八点半而已。
杜衡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了。
而再过半个小时,也是工人们下夜班的时间,她必须抓住人多的时候,把事情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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