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的笃定又自信,这个女人的身上一点杀气也没有。
夏梨冷笑,没再理他,只认真的帮他处理伤口。
她每挂下一片毒坏的肉,他的眉头都会紧紧地收缩一下,但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吭过一声。
她以前是不相信关公刮骨的故事,现在看见他,却真的相信了。
心里不由得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两分的佩服。
“伤口是处理好了,可你中的毒已经侵入五脏,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全解除的。”
夏梨想了想,终是无法见死不救,“这山林里也找不到什么解毒良药,还得等天亮去医馆买才行,你身上有银子吧?”
楚明澈点头,“有,但是不能去医馆买草药。”
“为何?”夏梨刚问,便猜想到。
“放心,我知道你现在是见不得人的,我不会暴露你的。”
看他模样还算正派,遭人如此追杀,定然是不希望被暴露的,否则也不至于躺在这山间的义庄里,连伤口都不知道包扎一下。
“多谢。”这一次,楚明哲真心感谢。
他抬起眼眸,看见这么个瘦弱嶙峋的小姑娘,却将他的命,从阎王爷手里抢了出来。
之前只觉得她像神经病一样,现在看,反儿觉得她有几分的可爱和俊俏。
夏梨利落的帮他包扎了伤口。
她微微俯身,因为身上的衣服被刘大石撕扯掉很大一片,所以白皙的肩随着她的动作便彻底暴露在楚明澈的眼前。
而那肩胛骨处微微露出的一抹痕迹,更是叫楚明澈神色大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
他心脏剧烈跳动,眉心紧皱,抬手一把扣住夏梨肩膀。
夏梨手上一哆嗦,被他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便见他猛地起身,将她死死压在草地上。
夏梨大惊,刚想反抗,却见他目光愣怔,死死盯着自己的肩膀。
随后,他更是动作嚣张,直接扯开她肩膀处的衣服,将她整个人侧翻过去。
“混蛋,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大声怒骂,却不想肩背处陡然一烫,是他的手掌落在了自己的皮肤上,触得她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一般。
夏梨心中惶恐,以为自己识人不清,正准备骂人,却听到他哑着嗓子问:“你到底是谁,为何身上会有凤凰胎记?”
“凤凰胎记?”
夏梨也是一惊,这凤凰胎记是她前世身上存在的。
她也清楚的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身上是没有胎记的。
这么说来,她的胎记也随着她一道来了?
夏梨错愕。
不过眼下看来,这男人都是识得她这胎记呢!
“生来便有,怎么,不行吗?”她斥声反驳,有些不满的回他。
他掌心滚烫,还触在她的皮肤上,这感觉,莫名诡异,叫她难受极了。
夏梨有些恼,脸颊奇异的绯红,又燥又热。
“你到底想怎么样,看够了没,快点放开我。”
被她这么一骂,楚明澈总算回过神来,不觉放开对她的束缚。
夏梨闪身躲开,随手落在地上的匕首扔了过去。
楚明澈神思微晃,完全没注意,直接被匕首扎了肩膀。
血,立刻侵染衣衫。
他却没有任何的反应釜,好像被扎伤的人不是自己一样,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夏梨。
“神经病,你是不是疯了?”
夏梨烦躁的很,扯进衣衫转身进了义庄。
楚明澈手臂上的伤不深,很快便止了血,身上的痛他早已经麻木,只是整个人都震惊在凤凰胎记中。
夏梨又累又饿,找片木板就闭目睡了起来。
而楚明澈,就这么靠在门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直到天亮,夏梨醒来,楚明澈依旧坐在门边。
夏梨走到他面前,抬脚踹了他一下,“天亮了,醒醒。”
楚明澈立刻睁眼,抬眸看向她,眼眸中透出来的奇妙光泽,让她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夏梨没空去想他的反常,只是道,“我现在去镇上给你买解毒的药回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再给我乱来当心我抽你!”
楚明澈拿出银子给她,态度比之之前,倒是没那么冷森了。
反儿有一点乖巧的样子。
夏梨眉头微挑。
才一晚上而已,这家伙怎么像吃错了药一样!
就连那一双总是睿智精明的眸子,也好像含了几分不一样的情绪。
感觉像是……要吸猫的样子?
夏梨甩了甩头,赶快接了银子,准备先去镇上吃口东西垫垫饥,然后再去不同的医馆将所需要的药材配齐,免得叫人追查到痕迹。
她想的极好,却没料到,刘大石胆子那么大,被她踹了半死还敢回来。
而且,还带了一大群人回来。
夏梨和楚明澈一站一坐,就在义庄门口,所以听到喧闹声看过去的时候,一眼便瞧见气势汹汹走在最前面的……刘大石的娘。
“你们看,我没说错吧。夏家这个臭丫头都被打得半死了,还不好好悔过,还在这儿私会野男人,你们说,她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是不是该浸猪笼,沉塘?”
说话的人,便是刘大石的娘。
虽然刘大石怕了,不敢招惹夏梨。
可刘大石娘见自家儿子被打成这样,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嚷嚷着,喊了村里大半的人过来。
大家伙原本还不相信,可此刻瞧见孤男孤女的,便也义愤填膺了。
尤其是一心想弄死夏梨的夏老四一家,原本夏梨就是被她四婶打得,打完之后怂恿她奶奶把她丢来义庄自生自灭。
如今,瞧见她活蹦乱跳好得很,心中自然气恼。
“夏梨,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爹娘虽然都死了,可你还有叔伯婶娘,还有爷奶,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跟一个男人私会呢?”
四婶看着夏梨,满目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痛诉夏梨的罪行。
“你说说你,在家里嚣张跋扈就算了,我们管不住,只能将她送到这儿来悔过自新。你倒好……你,你竟然,竟然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哟。”
四婶说着,便痛哭了起来。
“这种不守妇道,不知廉耻的贱人,就该沉塘。”
刘大石娘跟着怒斥,毕竟,最先挑起这事也是因为她儿子迷上了这个小妖精,可她夏梨倒好,偏偏瞧不上她儿子。
哼,既然瞧不上,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村长,村长您可得主持公道啊。
您说说看,咱们村百年来都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可不能叫这个小娼妇坏了咱们村子的风气啊,不然以后谁家姑娘还敢嫁到咱们村上来哟。村长,您给句话吧,这种贱人该不该沉塘?”
刘大石娘怂恿村长,给他带了高帽子,有几分逼迫的味道。
“哎哟,可别哟。”
夏梨四婶还在痛哭,还假意拦阻,“刘大嫂子,这……夏梨这丫头虽然做错了事情,可……她年纪小,您大人有大量绕过她吧。毕竟,她爹娘都死了,我们也管不了她。都是我们做婶娘的不好,教不好孩子,您要怪就怪我吧!”
四婶话说的好听,一口一个死爹娘,没教养。
言语里,却全都是讽刺。
夏梨听着,冷冷勾唇。
若是四婶不提,她险些都忘了原主为何会被打个半死丢进义庄,最后饿死!
这一切,可不都是拜四婶的女儿,她的那位好堂姐所赐吗?
夏芳芳喜欢村长的儿子,可偏村长儿子喜欢她,所以夏芳芳没少找她麻烦。
这次的事情,也是夏芳芳闹出来的。
夏芳芳在家人面前污蔑夏梨,说她与村长儿子在小河边私会,那一大家子没人偏向夏梨,连一句辩解都没听,就那她打个半死,丢在了义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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