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烟在树下站着缓了一缓,回头去看,楼顶上的人已经不见了,楼底下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她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出半年以来,第一个电话。
号码空了。
这是她所料未及的。
徐楠他,换了电话号码?
就在徐烟发愣的时候,一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接了进来。
那串号码带着伤人的滚烫,她几乎捧不住手机,可还是接了下来。
“如果下次,超过三声你才接,我就断了你妈的呼吸机。”
他在电话那端的声音凉得吓人,偏还带着戏谑:“徐烟,你还不知道吧,你妈,昏迷了,这半年,就靠呼吸机活着。”
这下,徐烟的手机是真的捧不住,掉了下去。
他没给她机会问为什么,但“好心”的给了她母亲现在所在疗养院的地址。
徐烟打了车过去。
这是半年以来,她和徐楠的第一次见面。
这半年里,她一直都在治疗,这一秒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还会活着,也就拜托薄一心别告诉徐楠。
当然,也害怕郁南行会让人在徐楠身上装窃听器,顺藤摸瓜找打她。
可是,即便她这么小心,她还是没能躲得掉。
徐烟走到门这边,阿奇等在门口,喊了一声“太太”,然后把门推开。
徐烟没有再去纠正阿奇的称呼,阿奇是郁南行的人,她说什么,他不可能会听。
她进去的那一秒,脸上先挨了一巴掌。
双眼通红的少年就站在她面前,带着恨意。
“你能走,还回来干什么?!”
“楠楠…..”
她忍着眼泪,看头发长了,也颓废了的少年,哽咽了一声,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以为她抛下他们自己逃走了,他恨她吧,这半年来,他被困在郁南行的手里,还要担心妈妈的病,他肯定很痛苦,压抑到了崩溃边缘。
为了逼她出来,郁南行又将他丢到徐氏高楼楼顶。
他才十六岁,过了年也才十七。
“对不起。”
“你的嗓子…..”
前一秒还痛恨她不言而别的少年,在听到她嗓音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关心。
徐烟摇了摇头,她越过他,看向后面病床上的妇人,走到病床边,看着除了生命机才能瞧得出一点儿活着的气息的人,徐烟双膝一屈,跪了下来。
徐烟泪滚落下来,握住已毫无生气的妇人的手,额头伏在妇人的手上,她无声的说:妈妈,烟烟回来了。
徐楠见状,忍泪别开头。
阿奇像一尊门神似的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去。
肖潇冷着脸,看了他一眼,没跟他闹,然后隔着一扇门,看着门内的场景,暗恨滋生。
“所以,她没死。”
阿奇不说话。
肖潇拨了拨手指甲,笑了一下,没再开口。
没死,那就再死一回。
徐烟不能在疗养院多待,她只有十分钟时间。
和徐楠的这十分钟里,她得知,母亲是在她出事后偶然从楼梯上摔下去,摔伤后昏迷至今的。
也知道,郁南行为了控制徐楠,毁掉了他去Tt大的路。
他曾经答应,只要她在股份转让书上签了字,就让徐楠去T大读书,可是,郁南行食言了,为了逼她出来,他无所不用其极。
想到这个男人,她仍觉得痛。
心被生生剜得稀碎,他仍不放过她。
只要她一天在这世上,他就折磨她一天。
前方的路被一道人影挡住。
人死过一回,尤其是被人害死,那么,当凶手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哪怕不必要看到人,也能惊觉到危险。
徐烟几乎是下意识就要转身,却被女人一把抓住手腕,往后猛的拽了回去。
“跑什么,怕我再杀你一回?”
肖潇嚣张的笑出声来:“可只要我想要你的命,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你不怕我跟郁南行揭穿你!”
“你去啊!手术室是他让我进的,刀是他让我割下去的!你以为,他还会为你讨回公道?他现在要你回来,只是因为,你没死,他觉得惩罚不够。”
徐烟恐惧得浑身都在发抖,挣扎,却挣扎不掉。
她发狠,抬腿一脚往肖潇下盘踢去。
抓着她的手果然松开,徐烟转身就跑。
她不敢回头去看,被割喉那一霎的恐惧如噩梦跗骨,她跑得很快,
猛的撞到了一个人,徐烟差点儿摔倒,被那人极快的拉了一把。
“烟烟?!”
听到熟悉的声音,徐烟抬头看去。
“小叔叔?”
一个蓄着下半截胡子,看起来有些艺术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笑了一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徐烟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小叔叔,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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