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富丽堂皇、巍峨壮丽的王府门口,抬头看着镶金的三个大字,南宫允不由咋舌。
原以为自己所住的相府已经足够气派,如今看到这麒王府,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富贵。
来之前,南宫允已经了解、掌握了杜云烈的基本情况,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杜云烈,当朝麒王爷,皇帝的亲弟弟,传闻中尊贵极致,位于繁华顶端的人便是他了。
黎国皇室,如今宗室凋零,据说皇帝登基时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夺嫡政变,十几个兄弟均在一晚消失于人世,同一脉的至亲手足便只剩下了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杜云烈。
既是本朝的唯一一位王爷,其尊贵地位自然不言而喻,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南宫允深吸一口气,刚迈上台阶,就被王府门前的侍卫拦住了:“来者何人?”
南宫允道:“我是相府的四小姐,找你们家王爷有事,麻烦大哥给通传一声。”
“王爷不在,姑娘请回吧。”侍卫冷冰冰、硬梆梆地谢客。
南宫允正欲再说,远处传来马蹄翻飞的急促声,南宫允抬眼望去,见杜云烈一身轻装,骑在一匹浑黑如墨的宝马上,身姿飒爽,他的身后紧跟着十三个护卫,皆是一身黑衣。
南宫允心里暗忖:这就是他的护卫,传说中名满天下的铁血十三骑吧,果然名不虚传。
看清楚来人,杜云烈翻身下马,漠然问道:“你怎么来了?”
南宫允盈盈一笑:“来给王爷治病啊,王爷真是日理万机,都病成这样了,还骑着马到处瞎跑?”
听出她语气中的讥讽之意,杜云烈淡淡扫她一眼,却没理会,只把马丢给下人,然后吩咐铁血十三骑道:“你们也累了,都回去歇着吧。”
“是,谢王爷。”铁血十三骑十分默契,异口同声地回答,声音震天。
南宫允在目瞪口呆中随杜云烈进了王府,刚踏进院子,管家就恭恭敬敬地迎上来。
——
管家一路上小碎步跟在杜云烈身后,欠着身子跟杜云烈禀告着府里的事情。
南宫允默不吭声地跟在杜云烈身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脑子里把药方又过了一遍。
兜兜转转跟着来到杜云烈的住处,杜云烈迈步进了房间,管家停住脚步,声音也戛然而止,南宫允刚要跟着进去,杜云烈却大力关上了房门,差点夹到南宫允的鼻子。
“喂,你干嘛……有病啊!”南宫允摸着鼻子,气急败坏地张口就骂。
管家在旁听着,一脑门的冷汗,慈祥地笑着对南宫允道:“南宫小姐莫怪,王爷要更衣了,请小姐到偏殿等着王爷吧。”
“不用。”南宫允冷冷地拒绝,又问:“厨房在哪儿,我还得给你家尊贵的王爷熬药呢。”
用蒲扇轻轻扇着炉火,南宫允觉得又憋屈又气愤,好歹她也是21世纪的金牌医生,每天慕名找她看病的人都能排满十二条街,如今倒好,开方子、采药、熬药的过程全得她亲力亲为,巴巴地跑上门来给他治病。
这也就算了,居然还被如此不重视地对待,好像她在求着给他治病一样,真是想想就来气。
南宫允将手中的蒲扇当成了铁扇公主的芭蕉扇,对着火挥舞得虎虎生风。
“南宫小姐,王爷召见。”南宫允刚把药倒好,丫头便来通传,南宫允忍着没把手中的碗摔了,咬牙应了一声“知道了”,心里却道:看待会我怎么整你的。
——
杜云烈看着药碗里黑乎乎的汤药,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废话!南宫允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嘴上却认真地回答道:“解药啊。”
杜云烈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放下药碗:“你确定这是解药,不是毒药?”
南宫允心里一紧,冷了脸道:“王爷既然信不过我,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跟我打那个赌。”
“现在,我后悔了。”杜云烈抬眸,淡淡的表情看着南宫允。
他想赖账?!
南宫允脸色一僵,讥道:“您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要出尔反尔不成?王爷就不怕一不小心传出去,被天下人耻笑吗?”
“谁说我要食言了?只是,我改变主意了。”
杜云烈望着南宫允不解的眼神,微微一笑:“这次不管你能不能治好我,我都要娶你。若是我能活着,你就做我的侍妾;若是我死了,那正好,你为我陪葬。”
南宫允吓得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惊道:“你只是说着玩,不是来真的吧?”
杜云烈重新端起药碗,冲南宫允淡淡笑道:“本王从不开玩笑。”
眼看着药碗到了嘴边,南宫允伸手便夺过来,重重地掷在地上,精致的瓷碗摔得粉碎。
杜云烈看着满地的残骸和污浊的药渍,微微一笑。
南宫允一咬牙,冲着门口喊道:“外面的人进来。”
早早便等候在门口的丫头端着药碗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将药端放在桌上,给杜云烈见了礼,南宫允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丫头把门关上的刹那间,南宫允朝着杜云烈的方向扑通跪下,“王爷恕罪。”
杜云烈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滑过药碗的边缘,淡淡问道:“你,何罪之有啊?”
——
南宫允无话可说,只觉得百口莫辩,认命地垂下脑袋。
杜云烈见她低头无语,只有浓黑的眼睫毛在微微颤抖,抵死倔强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上前掐起她的下巴,强劲的力度疼的南宫允眉头一蹙,嘴里发出一声低吟。
杜云烈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一张美颜,冷冷地弯起唇角,声音清冽如寒冰:“你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当真以为我会一再容忍你,不敢要了你的命吗?”
南宫允苦笑道:“王爷言重,民女怎敢?我在王爷眼中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只小虫,您随时可以用一根手指将我捻碎,与王爷作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杜云烈松开她的下巴,重新坐直身子,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那你告诉本王,刚才那一碗,是什么?”
南宫允再次低下头,声音低不可闻,像蚊子哼哼一样,缓缓道:“泻药。”
杜云烈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南宫允心虚地偷瞧他的脸色,这才发现他有着极其幽深晦暗的一双眼睛,在那张冷漠面容的衬托下,更加显得令人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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