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妃三嫁惑天下》
“倘若搜出来了,我宋清欢任由王爷处置,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绝无半句怨言。”
宋清欢算是瞧清楚了,萧蔚面上没得半分戴绿帽的愤怒,想来今日闹这一出少不得是为着方才那人,姚月婵主仆算计自个,他未必不知道,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当下腰杆挺得发直:“宠妾灭妻这种名声,想来王爷不会想担吧。”
萧蔚也算识得宋清欢多年了,却不晓得她竟然如此伶牙俐齿,可这股聪明劲没叫他生出别样的情感了,只越发厌恶她。
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宋清欢,透过那清亮的眼眸一时也瞧不出她是在拖延时间,还是当真一无所知。
长眉一挑,倒是没了耐心挥手命令下去:“搜。”
没得他一句准话,宋清欢自是不让步,对上萧蔚那双带着厌恶的眸子,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爷说话可要算数。”
虽是整个王府都叫他围了起来,可拖延这般久也心生怒意,萧蔚没得好脾气:“随你。”
此言一出,姚月婵却是心中一惊,可此时她也没得立场开口,绞着帕子乖乖巧巧的立在一旁。
宋清欢倒也爽快,眼眸一垂立时让出路来,眼角余光却是落在姚月婵身上,心中泛着冷意,怕是自个想安安静静的当个透明人是不太可能的了。
跟着萧蔚来的都是亲卫,往内室一钻,便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儿,能藏人的地儿自不说,可连妆台上的抽屉都要翻一翻的,也是叫人惊奇。
正堂里,萧蔚面带寒霜的坐在上首,宋清欢挨着左下坐了,姚月婵便在对面,叫如双的小丫鬟立在她身后,只等得越久心里便越是害怕得紧。
分明瞧见那人进了这院子,怎的就寻不出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整个浅云居里里外外都叫翻了一回,就差挖地三尺了。
可要找的人,却连根人毛都没有。
不止浅云居,整个王府都叫搜过一回,哪怕下人住的院子都叫翻过,却愣是没发现蛛丝马迹。
萧蔚眉宇间的沟壑越发深,不止浅云居,整个王府的守卫都严谨得很,没得理由逃出去了无人发现的。
姚月婵的脸色也不好看,双手隐在袖中拽得紧紧的,心思千回百转,最后才蓄了泪起身往宋清欢跟前一跪。
那叫如双的小丫鬟自也跟着跪下去。
“都是妹妹不好,小丫鬟不懂事,捕风捉影乱嚼舌根,坏了姐姐的名节,希望姐姐能大人不计小人过。”
方才她未出言,可不就料定了宋清欢这儿不干净,可哪里晓得这回白白折了如双进去。
她心觉浅云居必然是藏了人的,可萧蔚的侍卫都没将人翻出来,她哪里敢再放厥词。
宋清欢厚着脸皮稳坐不动的受了这一礼,也不看萧蔚的脸色,抿了嘴一笑:“不是我说妹妹,你虽是侧室,可自个院里的丫鬟也当有规矩才是,免得走出去丢了我们邑王府的脸面。”
她算不得好脾气,可自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说两句好话就想全身而退?
做梦!
姚月婵忍得心口发疼,“侧室”是她心里的刺,若不是宋清欢挡在前头,依着她的身份同萧蔚的情分,这邑王妃如何都是她的。
可这会子再是忍得难受,却也不能发作,低着头还要替如双求情。
此处没有萧蔚要找的人自会不在这浪费时间,不过一个丫鬟罢了哪里值得姚月婵如此卑躬屈膝的,不悦的将人拉起来:“何必如此。”
姚月婵眼如碧潭般,靠在萧蔚身上期期艾艾:“如双她毕竟跟了妾身这么多年,妾身……”
萧蔚斜眼看得一回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如双,将姚月婵圈入怀中,那冰冷的面上这才带了几分温柔,嘴里道:“犯了错自是要受惩罚。”
可看向宋清欢的神色又有着深深的警告之意。
宋清欢见好就收,眉头一挑,并不多言,只目送一行人呼啦啦的离开。
那叫如双的小丫鬟却是留下来了。
……
萧蔚带着人走了,浅云居顿时安静下来,只院子外围着的侍卫却未散去。
宋清欢斜眼瞟得通往内室的百鸟朝凤帘子一眼,心下一松,挥手使了陪嫁的孙嬷嬷进来:“将人带出去,按着规矩该如何罚便如何罚,咱们虽不欲惹事,可别个惹了过来也犯不着忍气吞声。”
顿了顿又压低声儿在孙嬷嬷耳边说得两句。
如双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可今儿理亏她也不敢再闹,只咬着牙叫人拖下去,心里却生了恨。
一个小丫鬟宋清欢自不放在心里,她将屋门一关,谁也不准进去,想了想又带着怒意砸了几个瓷瓶,这才撩了帘子往内室去。
踏雪方才挨了引嫣阁婆子的打,这会子脸还肿着,寻梅咬牙切齿朝引嫣阁的方向恶狠狠的骂得一句:“狗仗人势的东西。”
院子的格局倒是不错,正屋内室里还扩了个碧纱橱出来,宋清欢轻手轻脚的往里头去,将设在碧纱幮里连着西墙角的小榻费力挪了出来。
仔细的打量那墙角,却只瞧见细微的缝隙,本就做得隐秘,再叫那小榻一遮,谁能想到这墙角里头内有乾坤。
着方才萧辞的手势,在墙角边的几个位置都用力按了一回,机关动了起来,才瞧见萧辞猫着身子坐在那不足长宽皆不足二尺的小空间里。
着面,瞌着眼眸一动不动,空间留白之处皆是血迹,想来这人怕是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宋清欢蹲在他跟前,眉心蹙起,一时纠结纠结,不知是救还是不救的好?
一身黑衣带血,却能躲过邑王府的守卫,跑到她这浅云居来,还自个找到这么个连萧蔚这个主人都不晓得的地儿藏起来。
砰砰直跳的,也不晓得这货到底是个善的,还是祸害的。
屋里头静悄悄的,静得只觉耳边嗡嗡响,良久之后,宋清欢忍不住轻叹一声,费力的将人弄出来往小榻上一扔。
微凉的的指尖搭上脉搏,她沉眸仔细辨脉,复又收手,迅速的查探一番这人身上的伤口。
皮肉翻开,伤口入肉三分,有两处已伤及动脉,也幸得肺腑未曾遭殃,不然这人又是失血过多,又是伤及肺腑的,在她这药物什么都不齐全的情况下,非得死在这儿,到时候她还得想法子毁尸灭迹,想想就晦气得狠。
自言自语叹一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娘就是给自己积德算了。”
说话间已起身往自家嫁妆箱笼里取出一瓶制来以备不时之需的保命丸同止血药。
这些玩意原就是备着以防万一的,没想到这般快就用上了。
想了想又唤寻梅取了一坛烈酒来。
引嫣阁那位来找过茬,宋清欢要酒也没叫人起疑,只当她心头不快喝些酒去烦闷罢了。
令,不多时就当真取了一坛最烈的,宋清欢开门拿了,她还劝一句:“酒虽解愁,可也伤身,姑娘别喝多了。”
完,宋清欢便将屋门一关,再没得声音传出来。
萧辞身上都是血,衣裳黏在伤口上扯都扯不动,宋清欢提着酒看了看蹙着眉头又转身将针线框里头的银剪取了来。
剪了衣裳,用干净的水擦拭一回伤口,又抹了一回烈酒,再将当归同枣树皮磨的粉洒在伤口上止血。
萧辞是叫这清洗伤口的烈酒给疼醒的,闷哼一声,还不及说话,嘴里又被强行塞了药丸下去。
宋清欢指尖一动,按着他的穴位迫使他将药丸吞下去。
“什么东西?”萧辞抠着喉咙,想要将药丸给吐出来,可早已入腹。
宋清欢手里忙着,一改早先的窝囊,趾高气昂道:“当然是毒药了,怎么?怕了?”
萧蔚拧着眉,却发现那药丸入腹,并无不适,反而隐隐觉得身上流失的力气渐渐回拢起来。
晓得这不是毒药,心下一松,但见宋清欢认真替他上药的模样,不由得眉头又重了两分。
嫡出大小姐,他自然是见过的,柔柔弱弱,没什么主见,也不出众,怎的今日再见却好似变了个人似得。
宋清欢不知萧辞所想,她虽是半吊子医术,可做起治病救人的事儿来也极是认真。
都是做惯的事,手上动作利索,不多时便将身上几处伤口都包扎好,银剪一动便往下去。
萧辞下意识身子一紧,拽住宋清欢纤细的手腕:“又想做什么?”
宋清欢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眨巴着无辜的眼眸,笑起来:“你觉得本姑娘还能对你劫色?”
说着,还故意将目光落到那处去:“就你这样,那玩意还能用不成?”
眸中隐有狡黠之色,手上的银剪却咔嚓咔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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