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云鸾的一双眼满是黯淡死寂,她的意识在下一刻,慢慢趋于黑暗中……她的心已经死了,已经随着她惨死的父兄而去。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云鸾一直都处于昏昏沉沉中,她似乎陷入梦魇中,眼皮沉重得厉害,她无论用多少气力,都无法睁开眼睛。她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痛苦的她忍不住低声呻吟着。一直有一双温厚而温暖的手掌,在紧紧地揽着她的身体,给予她一缕缕珍贵的温暖。突然眼前的黑暗散去,一束白光朝着她眼睛照射而来。云鸾被白光刺得,眯起了眼眸,适应了良久,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一片血色海洋,她的瞳孔微微一缩。而后,她便看见了浑身是血的父亲,携着一把带血的宝剑,跌跪在血淋漓的尸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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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
“难道我们就这样等死吗?”
“将军……”
云傅清仰头望天,凝着那一支支对准他们的弓箭。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眼底一片绝望,无路可走了,他们彻底被堵截在了死路上。
他们无路可退了,想他忠君为国二十多年,却不想到头来,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敌国将领手里,居然会死在自己人手里。
呵呵,何其讽刺,何其可悲啊。
云傅清忍不住咯咯地笑着,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喉间有腥甜涌上来,他忍不住吐了口鲜血。
云慎担忧无比的看着云傅清:“父亲……”
云傅清扭头,眸眼呆滞地凝着自己的大儿子:“慎儿,是我对不住你和枫儿……鸾儿之前,提醒过我,让我注意他们几个,可我……可我愚昧无知,宁愿相信他们,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儿。”
“我……我居然还打了你的妹妹,我居然还打了鸾儿……”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止不住的疼痛。
如果他死了,他的夫人,他的鸾儿,他的其他儿女,该怎么办?还有慎儿与枫儿,他们都这么年轻,才不过二十多岁啊。
他们的抱负与理想,还没来得及实现啊。
如今,竟然都要葬送到这里吗?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啊!云傅清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满眼都是绝望与死寂。
下一刻无数支箭雨便从上空,飞落而降。
云傅清睁开眼睛,压住心底的绝望,立即让云家军开始防备状态,云家军纷纷稳住心神,有条不紊地按照云傅清说的办,他们快速的用盾牌达成了一道防御屏障,抵御了大部分从高空射落下来的箭雨。
但是,这样的地理形势位置,对他们非常不利。
有些云家军还是被弓箭射中,不过半刻,就死了不少云家军。
峡谷里到处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味,周成站在人墙后面,看着那些一个个倒下的云家军,他眼底没有任何的悲悯与同情,有的只是嗜血的兴奋与激动。
想在他云家军,谨小慎微半辈子,曾经受过的那些屈辱与嘲讽,今日他终于有机会,千倍百倍地讨回来。
云家军从今天开始,将会在他手中,一点点的消失。
云傅清创立了云家军,而他则要亲手毁了云家军,这种感觉令他觉得痛快极了。
这一阵箭雨,射死了不少云家军。
但是却还远远不够,无论这些云家军投降与否,他们都必须得死在这里,一个也不能活着逃出去。
周成眼底闪过几分冷意,又举起手中的令旗,朝着空中一挥。
下一刻,便有白色的烟雾,从上面洒落下来。
漫天的白色烟雾,不过瞬间便笼罩住了云家军……
云慎看了一眼,当即便惊呼大喝:“这是毒气,将士们,赶紧堵住自己的唇鼻。”
他话音刚落,便撕下自己的衣袖,堵住了口鼻,云傅清与云枫如法炮制,其余的云家军也纷纷照做。
可这毒气太浓烈,有些人还是被毒气侵蚀,当场便倒在地上,全身痉挛战栗,七窍流血而亡。
云枫看着那些死去的云家军,心里满是愤恨与绝望。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匕首,眼眸恶狠狠地扫向周成。
周成被人护着,站在对立面,他眼底闪烁的全是狂妄与得意……这一场埋伏,王爷安排得天衣无缝,云傅清没活路了,哈哈哈!
云傅清以及云家军,全都无一幸免,他们全都要葬身在这里……
云慎紧紧地握着云傅清的手,眼底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父亲,与其这样等死,不如我们扑杀过去,与周成他们同归于尽……”
“或许那样,到最后我们还有一条生路。他们的背后可是出口……怎么样都是死,不如拼尽全力,能保多少人,就保多少人。即使我们的尸骨堆成山,能够能送一个人出去,那也是我们的胜利……”
云傅清的心神一震,他红着眼睛看向云慎,这个儿子是最像他的孩子,如果今日他们没有遭到算计,没有被逼入绝路,十年后,慎儿可能就会成为第二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可今天过后,这个让他骄傲的儿子,将在这个世上不复存在。
云傅清仰头,绝望痛哭……是他,是他的愚蠢,害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啊。
云慎说得不错,只要还有一线生机,他们就决不能放弃。拼尽全力,即使是死,他们也死而无憾了。
云傅清抽出剑鞘的利刃,用刀锋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鲜红的血流淌而出,顺着他的手心,一滴滴跌落在脚下的泥土上。
他红着眼睛看向那些还在苦苦支撑着的云家军。
“兄弟们,无论我们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拼死,将周成这个叛贼斩杀,以此来祭奠那些死去兄弟的亡灵吧。我们和他们拼了……用我们的血,铺就一条生路,或许还能保住一些兄弟的命呢。”
“想我这一生,带领云家军不知道为南储立下多少汗马功劳,我以为,我会死在敌国的将领手里,为国捐躯。可谁能想到,今日我们居然会遭到自己人的算计……就此陨命在这黑风峡谷。”
“兄弟们,云某这辈子无法与你们继续走下去了,但愿有来生,我们还能成为兄弟,还能有机会一起上战场厮杀。现在,请你们随我,进行最后一场厮杀吧……”
不少的云家军纷纷低声哽咽哭泣起来,他们很多都是跟了云傅清好多年的老兵,这些年但凡在外打仗,镇国将军都是会与他们同吃同住,犹如兄弟一般。
镇国将军是真的将他们这些人,都当成自己的兄弟。但凡谁遇到困难,谁需要帮忙,只要上报给镇国将军,将军从来都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他们何其有幸,能够在今生,跟随在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将军身边?
周成刘帆这些副将,他们贪心不足,明明是自己的野心膨胀,想要取代将军,居然还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是将军对他们不好?
呵,他们一个个的,他们的心全都被狗吃了,成了狼心狗肺的畜生……如果没有将军,他们这些副将,狗屁都不是。
如今,能够与将军拼杀到最后一刻,他们也死而无憾了。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他们至死也要战到最后一刻,前半生他们是为国家而战,今日他们要为自己,为自己的家人而战。
他们要活着回去,要活着与家人团聚,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最后一口血……
许多云家军红着眼睛,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扬声响应云傅清。那呼声,震天响地,激起了人心底最浓烈的热血。
“好,我们跟着将军厮杀出去……”
“无论是生是死,最后一场拼杀,我们抗争到底。”
“将军去哪儿,我们便跟到哪里。无论是碧落黄泉,还是十八层地狱,我们都跟定将军了。”
云枫举起手中的染血的匕首,立即附和:“兄弟们,我们冲啊……”
他率先朝着周成那边冲去,气势如虹,视死如归。
许多云家军都跟着云枫冲向周成,周成见到这幅场面,他连忙收起眼底的震撼,扭头便跑。
好在王爷安排的将士很多,失去了内力的云枫,就算是有一身蛮力护身,他也根本没能力冲破千军万马,拼杀到他面前来。
云慎看了眼淹没入人群的云枫,眼底掠过几分悲痛:“二弟,保重。”
云傅清红着眼睛,凝着带领云家军朝前冲杀的云枫。
“枫儿……”
他的枫儿,生来就是一个将帅之才的,他才刚刚成婚,他的大好人生才开始,可今日他却也要葬身于此地。
这一刻,云傅清只觉肝肠寸断,心就像是撕成了千万块。
他到底是不能回家,不能与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们团聚了。
哈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想他忠君卫国大半生,一腔赤胆忠魂,最后居然会落到这么一个惨死的下场?
云傅清握着手中的刀剑,猩红着眼睛看向前方:“杀……杀……”
而后他便毫不犹豫地往前冲去……
——
时间回到四个时辰后,云鸾带着集结的几百兵士,冲到黑风峡岭,入口被很多的石头早已堵死,刚刚里面还在厮杀震天,可这一会儿,竟然渐渐堙灭了声息。
云鸾的心,猛然一颤。
她跌跌撞撞地翻身下马,朝着入口奔去,她冲着身后的黑羽卫与士兵大吼:“过来帮忙啊,快点把石头统统都搬开……”
来不及了,真的要来不及了。
为何会这样?她已经拼尽了所有的力量,已经做好了万全的防备,为何事情还是到了这一步?
云鸾的身上,止不住的发冷,她控制不住的发抖战栗。
黑翼连忙带着黑羽卫,试图去搬开那些堵住入口的地方。
可是,这些石头全都被又长又粗的钢钉给钉死了,他们徒手去搬,那些石块固定在一起,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云鸾眼底满是绝望,她有些无助地一把抓住黑翼的手:“怎么办?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会儿,她已然心慌地失去了任何的理智与冷静,她满脑子都是父兄惨死的身体与那弥漫浓烈的鲜血。
入口虽然被封死,他们进不去,可云鸾还是能闻见,峡谷里那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朝着她的唇鼻扑来。
她通红着眼睛,眼眸里全是血丝。
她崩溃大吼:“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黑翼看着她这样绝望的模样,他眼底掠过几分不忍,他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像是刹那间想到了什么。
他立即扭头看向其他的黑羽卫:“立即去准备火药来……这些石头,唯有火药能够炸开。”
那些黑羽卫听了,连忙点头去办。
不过半刻,他们便找到了军营里的火药,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搬来。
砰的一声巨响,入口处的石头,被火药炸得粉碎。
云鸾的身子一颤,她不顾黑翼的阻拦,慌乱地推开他,头也不回地便冲入了黑风峡谷。
刚刚踏入狭窄的入口,入目的便是一片血红。
那狭小的山道里,到处躺满了云家军的尸体。
云绾的瞳孔萎缩,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映入眼帘的全都是血色……
漫天的血色,铺天盖地的冲着她袭来。
黑翼担心云鸾,连忙跟了上来,当他看见峡谷里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时,他的眼眸闪过惊骇,整个人几乎都傻了。
好多尸体啊……好多血啊。
他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死人。
这不是人间,而是修罗地狱啊……
黑翼的背后,那些黑羽卫看到这一幕,纷纷都满脸惊骇,他们难以置信的看着峡谷里的一切。
那些士兵全都瞠目结舌,有人直接丢了武器,跌跪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
“死了?居然全都死了?”
“不,这怎么可能?这一切,肯定都是我的幻觉。”
“天哪,九万云家军啊。九万赤胆英魂啊……”
云鸾这会儿,已然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了,她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沿着那狭窄崎岖的山道,一个尸体一个尸体翻过去。
“父亲……”
“大哥……二哥。”
“你们在哪里?”
尸体堆积如山,血腥味弥漫在峡谷四周,久久不散。
天空中不知何时,竟然缓缓地飘下雪花。
尸体流淌出的血,已成汪洋血海,那鲜艳的血与天空飘落的雪花,融合在一起,似乎漫天洒落的皆是血花。
刺目妖艳,凄楚悲壮……
这一刻,云鸾似乎都不会哭了。她只觉得,她的眼泪,似乎在这一刻彻底的枯竭了。
人在最伤心痛苦的时候,是已经不会流眼泪了。
她只是盲目,不知疲惫地一个个辨认那些冰冷的尸体,她想要从这些尸体中,找到她至亲的家人。
黑翼跟随在她左右,看着她犹如疯癫了一般,他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只得跟着云鸾身后,徒手掀开一个个的尸体,帮着她寻找她的家人。
其余的黑羽卫见此,也跟着照办。
那些被召集过来的士兵,纷纷都跌坐在地上,根本不敢靠近这峡谷一步,这些尸体,这些血,终将会成为南储刻在耻辱柱上的罪。
云鸾翻找的动作,顿时停止,黑翼察觉到她的异样,连忙走过去。扑通一声,云鸾屈膝跪在地上,她伸手将一个士兵的尸体,从尸堆里扒拉出来。
她将那个士兵的尸体抱在怀里,揪着自己的袖子,慌乱地擦着那士兵脸上的血迹。
“小四,是你吗?我还记得你……你居然在这里啊,你别睡,你不是和我有了约定吗?你给我雨具挡雨,等你回到京都,我还要请你吃饭呢。你快点醒来,我带你回家……我请你吃饭……醒来,快点醒来好不好?”
可惜,无论她怎么呼喊这个曾经冲着她腼腆笑着的少年,再也不会醒来了。
云鸾只觉得心如刀割,她怔愣地看着他满身的血。
“小四,你知道吗?我的小名也叫小四……大哥二哥,还有三姐,甚至我的两个嫂嫂,他们都喊我小四的。我与你同名呢,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死寂一般的安静,黑翼眼睛发红地慢慢蹲下身来。
“四小姐,把他交给我,我会好好地安葬他的。”
这个少年,和他的年纪相仿,如果他不曾死在这里,他还会更加美好的未来。
可现在,他的生命,只能终止在这十几岁。
云鸾僵硬着动作,将那叫小四少年的尸体,交给了黑翼,她低声呢喃着:“交给你,交给你,我还要找我的父兄呢。他们那么厉害,他们肯定还没死,他们肯定还活着……”
她踉跄着站起身来,继续去翻找那些堆积的尸体。
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抬头望去,一眼望不到头。云鸾怔愣在站在那里,凝着那满地堆积的尸体,一滴滴眼泪,再也忍不住纷纷滑落。
这些云家军,他们都是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啊。他们的人生,本应该才刚刚开始啊,有很多还没成亲呢……
还有一些刚刚成了亲,还没来得及与自己的妻子亲热,便赶赴战场了,还有的,或许他们的妻子已经怀孕,已经生了孩子。
从此以后,他们的家人,将会彻底失去他们。
他们的母亲将会没了儿子,他们的妻子将会没了丈夫,他们的孩子将会没了父亲……
九万云家军啊,全歼。
这是一笔多么大的罪孽啊,无论是谁都无法承担这场血债。
入眼望去,全是血……全是血啊。
云鸾的身子,止不住的战栗,冷,好冷啊。
她置身的不是人间,而是炼狱……
突然,她在一处二米高的岩石处,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扑上了岩石,一具血肉模糊的面容,展露在她面前。
她的心猛然一抖,崩溃喊了一声:“大哥……”
她的眼底满是惊骇,她怔愣地看着大哥断臂处鲜血犹如泉涌般,突突的往外冒。
她的大哥啊,是多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
他饱读诗书,文武双全,人人都说,他将来会继承父亲的衣钵,带领将军府继续创造云家的辉煌。
以往,无论她做了多少错事,大哥从不忍心苛责她半句。
他总是温柔地笑着,轻轻的摸着她的头发:“我家小四是个可爱至极的姑娘。”
那只常常摸着她头发的手,荡然无存,再也找不到了。
云鸾疯了似的,翻遍那些尸堆,去寻找大哥的断肢。
可是她找了好久,她什么都没找到。她的心疼痛得早就麻木,她扑回云慎身边,她跪在大哥的面前,朝着他重重磕头:“大哥,对不起,我怎么都找不到你的胳膊。大哥怎么办啊,你会不会生小四的气,你会不会再不理我啊?”
“对不起大哥,我对不起你。你说,你要我怎样,你才能原谅我?大嫂还在家里等你回去呢,我来的时候,大嫂还说,她这一辈子从不后悔嫁给你。若是有来生,她下辈子还要嫁给你的……大哥,你如果缺了一条胳膊,大嫂会不会嫌弃你,会不会不要你了?”
无论她怎么哭嚎,云慎都不会睁开眼睛醒来回应她。他早就断了气,随着九万云家军葬身在这峡谷。
“呜呜……大哥你别急,别急啊。小四这就再给你找啊,我一定能帮你把胳膊找到的……你等我,等我……”
云鸾将自己的头,磕得头破血流,她却根本不知道疼似的。
她继续四处翻找云慎那被砍断的一条胳膊,黑翼处理完那个士兵的事情,他一转头便看见云鸾头破血流的,在找一条胳膊。
所有的黑羽卫,全都帮着她寻找胳膊。
可这堆积如山的尸体那么多,他们哪里能找到那条胳膊啊。
黑翼只觉得自己胸腔的呼吸,在一点点地变得稀薄窒息。
这样的惨烈的场景,别说是一个女人了,便是他这个男人,便是他与这些云家军毫不相干的人,看到这惨烈的一幕,都快要崩溃……
云鸾她……她到底是怎么支撑下来的?
她心里该有多痛,该有多苦啊。
漫天的飞雪,还在不停的下着,那些雪花渐渐地覆盖了那满地的血色与尸体……
云鸾仍旧不知疲惫地寻找云慎的那条断臂,突然,她又在某个地方停住了动作。
她从尸体堆里,摸到了一个熟悉的荷包。
云鸾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她将荷包捏在眼前,看着那熟悉的鸳鸯戏水的图案,她紧紧地捂上心口,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
“父亲……父亲……”
这荷包是母亲绣的,父亲曾经说过,这是母亲在二十多年前送给他的定情信物。母亲不擅长针脚,那鸳鸯绣的就像是一只鸭子……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荷包,父亲这一戴,就戴了二十多年。
父亲有多爱母亲,不用嘴说,所有人都能感受出来。荷包那被时常放在手里磨平的针脚,都是父亲思念母亲的证据啊。
云鸾崩溃哭着,搬开那些鲜血淋漓的尸体,视线模糊间,她看见了被长长的刀剑,穿心而过的父亲。
那把扎入父亲心口的刀,是他惯常用的武器……
云傅清的一张脸,布满血污,那脸庞全都被冰雪冻僵。
他的铠甲几乎与冻僵的身体,融为一体。
云鸾膝行着爬过去,她抖着双手,抚摸着父亲冻僵的面容。
冰寒刺骨,冻得她手指轻轻一缩。
她死死地咬着唇瓣,不敢再大哭,唯恐吵到了沉睡的父亲,会遭到父亲的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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