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来。
这一刻,许迎樟的耳朵就像是“嗡”的一下,什么也听不到了。
唯只能看到他那凉薄的唇,一启一合。
“许迎樟,你觉得,你配生我的孩子吗?”
一个字,一个字,如同那尖刀一样,一下一下扎进她的心里。
诛心般的痛,让她整个人痉挛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在痛着。
许迎樟的腿瑟瑟的发抖着,甚至就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就像是被他扼住了喉咙,无法喘息。
她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手背上一根一根的青筋凸起,额头上亦是青筋暴凸,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呵……呵呵……呵呵呵……”许迎樟突然间笑了起来,那笑声却是苦涩的,压抑的。
她就那么直直的盯着他,那一双眼眸是带着恨意的,浓浓的恨意。
是的,这一刻,许迎樟是恨他的,是那种深入骨髓的恨。
她恨自己的无知,恨自己的一厢情愿。
曾经的过往,在她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映着,就像是昨天才刚刚发生的事情一样。
可是,却不过就这么转瞬间的功夫,烟消云散了。
明明上一刻,她还在天堂的。
可是,眨眼的功夫,她已身在地狱。
原来那一切,都不过只是昙花一现啊。
不属于她的,终究是不属于她啊。
再怎么强求都没用。
是啊,她不配生他的孩子。
她怎么配呢?
他是堂堂邢氏的继承人啊,她是什么?
她不过只是许家的一个养女而已,父不疼,母不爱,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怎么配得上他堂堂的邢家大少。
哪怕她付出再多,还是徒劳啊。
她不想哭,可是那不争气的眼泪还是从眼眶里滚落。
许迎樟伸手重重的抹去眼泪,可是却越抹越多。
邢铮的眉头隐隐的拧了一下,只是那看着许迎樟的眼眸却依旧是冷漠的。
“是啊,不配啊!不配!”许迎樟自言自语着,哭笑着,就那么充满恨意的盯着他,“不配,不配。是我痴心妄想了,痴心妄想啊!”
说完,抬手朝着自己的脸颊狠狠的一个巴掌甩过去。
“啪!”
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响起,她的脸颊瞬间就浮起五个手指印,那般清晰。
邢铮的眉头拧起,太阳穴跳了跳,眼眸越来越沉,就像是那即将来临的暴风雨一般。
“许迎樟,认清楚现状!”许迎樟自言自语着,“邢先生,如你所愿。”
说完,没再多看他一眼,迈步朝着手术室大门走去。
只是她的手依旧是紧紧的捂着小腹。
宝宝啊,对不起啊!
妈妈没用,无能,终还是护不住你。
下辈子,我们再做母子,妈妈一定不会再放弃你。
下辈子,我们不要再遇见他。
她的背影是绝决的,却也是孤寂与无助的。
就好似走在那充满棘荆的路上,每走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血印。
而这一路的血印,则是刻印在他的身上。
许迎樟躺在手术台上,眼眸呆滞而又茫然的看着上面。
医生在做手术准备。
“不用打麻药。”许迎樟突然间一脸漠然道。
医生正准备给她注射麻药,听到她的话,微微一怔。
随即轻声劝道,“许小姐,不打麻药的话,会很疼。你会吃不消的。”
“我说不用就不用!”许迎樟冷声道,语气中是充满了不容抗拒的命令。
疼吗?
身体上的疼,有心灵上的疼吗?
是疼,但她就是要这辈子都记住这一刻的痛。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手术台下面的被子,甚至就连指甲都折断了好几个。
额头上,豆大的汗,一颗一颗滚落。
然而,她却是连一个“哼”声也没有发出。
她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承受着那冰冷的机器,在她的身体里,将她的宝宝搅成一滩血水。
牙关咬得紧紧的,甚至能听到“咯吱咯吱”的磨牙声。
所有的医生,都被此刻的许迎樟惊到了。
……
许迎樟醒来时,已经在病房。
左手手背上打着吊针,医院的VIP病房。
高级的就像是身处五星级酒店。
然而,那一股刺鼻的药味,却是让她浑身不自在。
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脑子里响起的还是那句话“许迎樟,你觉得,你配生我的孩子吗?”
“醒了?”
耳边传来温和的声音,带着关心。
许迎樟转眸望去,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正站于床边,噙着一抹慈爱的浅笑,弯弯的看着她。
“你是……”
“邢先生让我来照顾你的,你叫我吴婶就行了。”女人乐呵呵的说,“你刚做了手术……”
“不用了,谢谢!”许迎樟打断她的话,一脸冷漠的拒绝。
然后坐起,掀被,直接拔掉手背上的针头。
“不行的,不行的!”吴婶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按住她的手背,“许小姐,你不能乱动的。你才刚做完手术,身体很弱的。小月子也是月子,得跟月子一样的好好养着。”
边说边按响头床的铃。
护士很快过来。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许迎樟看着护士,面无表情的问。
她的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气,就连讲话都很虚弱。
“许小姐,你要听我的话的!这个时候,不能乱来的!”吴婶一脸心疼的看着她,“女人的身子,在这个时候是最弱的。你好好的养身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孩子……
许迎樟的心被狠狠的刺了一下,整个人呆呆的躺在床上,一个字也不说。
护士赶紧将她把吊针重新打上。
吴婶又在身边苦口婆心的劝着,“许小姐,你要听我的,一定不能乱来的。我照顾月子是很有经验的。你还年轻,把身子养好了,以后怀孩子不会有影响的。”
“我累了,你出去吧!”许迎樟躺在床上,凉凉的说道。
吴婶说得话,她就像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那行,你先歇着。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做好了送过来。”
许迎樟不说话,直接闭上眼睛。
吴婶见状,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开。
许迎樟感觉到有人帮她把被子盖好,动作很轻。
一股熟悉的气味传来。
猛的睁眸,对视上一双深邃的熟悉眼睛。
版权声明:本文内容由互联网用户自发贡献,该文观点仅代表作者本人。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如发现本站有涉嫌抄袭侵权/违法违规的内容, 请发送邮件至 87868862@qq.com 举报,一经查实,本站将立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