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最后，程芊芊呆滞的目光落到茶几上，最为醒目的计分挂板。她默然拿起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上面已经越来越低的分数，添上最后一笔。刹那，所有分数，全部清零。呆呆看着计分板上自己亲手留下的一笔一划，程芊芊在原地坐了很久，才操着发麻僵硬的腿，一步一步走向书房。电脑前。她一下一下敲写了一份离婚协议，从标题，到结尾的日期，没有半分停顿。然后，将它打印出来，签上名字，塞进信箱，寄了出去。做完这些，程芊芊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全部装在一个小小的行李箱里。直到第二天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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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淮琛敲击桌面的手指顿住，沉着脸转头看向程芊芊。
“聊什么。”
程芊芊一静，刚才那句话脱口而出，但其实她也不知道要从何聊起。
病房再度陷入寂静。
厉淮琛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刚要开口，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两人视线一同朝着柜面上的手机看去，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妈。
程芊芊抿了抿唇：“你先接电话。”
厉淮琛蹙了蹙眉，按下接听：“妈，有事吗？”
两人离得近，病房又安静的可怕，所以电话里厉母不悦的声音清晰传来。
“胡院长告诉我说程芊芊发烧住院了，怎么回事？”
厉淮琛垂眸，声音淡淡：“没什么大事，只是工作太忙没休息好。”
“她有什么忙的？！有那时间瞎忙活还不如赶紧辞职给你生个孩子，比什么都强！”
厉淮琛蹙眉，下意识看向程芊芊。
四目相对，他清晰看到女人眼底的受伤。
厉淮琛顿了下，开口打断老妈的喋喋不休：“芊芊还在生病，这事以后再说。”
电话那头，厉母一下就炸了：“什么以后！我告诉你，要是今年她还不生，你们俩立马离婚！”
听到离婚两个字，病房内的两个人，神色瞬间都变了。
程芊芊手指紧攥，指尖用力到发白。
厉淮琛也再听不下去，随便敷衍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看着程芊芊，眼神里略带着歉疚：“我妈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
程芊芊没看他，只是垂眸盯着雪白的被子：“厉淮琛，我们本来有一个孩子的，但他是怎么没的，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催我要孩子的人，就是你妈。”
厉淮琛皱了下眉：“当年我妈也不是故意的，她又不知道你怀孕了。”
程芊芊恍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好像都蒸发了，喘不过气来。
她缓缓转头看着厉淮琛：“所以如果我没有怀孕，她那么刁难我就没有错了吗？”
厉淮琛按了按眉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斤斤计较？我后面不是跟你道歉了吗？”
程芊芊霎时哑然。
这一刻，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
“厉淮琛，迟来的道歉，有意义吗？”
程芊芊一句接一句的质问，让厉淮琛彻底冷下了脸：“那你想怎么样？让我妈，还是我，给你的孩子一命还一命吗？”
“程芊芊，这些年我已经尽量让着你，不跟你吵，你别太过分了。”
让？
程芊芊听到这个词只觉得荒唐，这些年他们到底是谁让谁？
因为他想当律师，厉母又希望有人能看顾家里，所以她放弃了律师转而做了时间更充裕的法律顾问。
这些年他们每一次争吵，又有哪次不是自己先低头服软，才和好的？
许是她沉默的久了，厉淮琛也不想再说下去。
他站起身：“我话就说到这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后，摔门离去。
门被“砰”的一声重力关上，程芊芊身子一颤。
她望着天花板，一抹泪无声的从眼尾滑落。
死寂蔓延。
许久，程芊芊拿起手机，给最好的闺蜜发过去一条短信。
“怎么办，这场婚姻，我好像坚持不下去了……”
林萧收到程芊芊的消息，担忧的立刻抛下手上工作赶来。
程芊芊看到好友出现，心里最后的防线彻底决堤。
“萧萧……”
这些年，程芊芊和厉淮琛之间的事情，林萧也知道的不少，也清楚自己这个闺蜜陷的有多深。
此刻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早就跟你说过，厉淮琛不是什么好人，你非不听！”
程芊芊无力的将头靠在好友肩膀上，“萧萧，我好累……”
林萧心疼的将人抱在怀里，再也说不出责备的话……
打完吊瓶，她本来要送人回家。
但没想到，程芊芊先开了口：“萧萧，我想喝酒。”
林萧皱眉：“你还在生病。”
程芊芊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林萧被她眼底藏着的脆弱怔到，无法拒绝：“好，今天我陪着你，一醉方休！”
……
有间酒吧。
五彩斑斓的灯光里，程芊芊一口将刚倒满的酒喝掉。
林萧看在眼里，皱眉按住她手：“慢点喝行不行？我们才来不到几分钟，你这都第三瓶了。”
程芊芊目光涣散，她看着好友，指了指自己心口：“这里，痛。”
林萧一滞，看着甩开自己手继续喝酒的好友，眼里满是担忧。
然而就在这时，程芊芊拿酒的手，再次被按下。
厉淮琛看着明显喝多了的程芊芊，脸色难看。
他今天本来心情不好，偏偏律所的合伙人说要聚会，非把自己也拉过来。
他不好拒绝，本想喝一杯酒就先走，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了正在灌酒的程芊芊。
厉淮琛扫了眼桌上的空瓶，眼露不悦：“谁让你喝这么多的？”
听到这熟悉的质问语气，程芊芊终于认出了来人。
但随着酒意涌起的，还有心中一直压抑的情绪。
她挣了挣手腕：“放开！”
厉淮琛察觉到她的抗拒，皱了皱眉，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一道女声响起。
“师哥，他们已经开好卡座了，都在等我们呢。”
夏穗走上前来，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眼神一闪。
然后像刚看到程芊芊一般，佯装惊讶：“原来是程小姐，你也来喝酒啊，好巧！”
一旁本来不想掺和他们夫妻之间事情的林萧，敏锐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威胁。
她冷冷接过话：“不巧！能跟你们碰上，真是倒霉又倒胃！”
夏穗一噎，旋即转身委屈的看向厉淮琛：“师哥……”
厉淮琛皱了皱眉，对林萧不悦道：“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尊重？你们两个也配？”
厉淮琛头一次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脸色难看。
他看向程芊芊：“你能不能管管她，别像疯子一样！”
疯子。
程芊芊手撑着桌子站起来，看了眼厉淮琛身后的夏穗，眼中情绪变化，最后沉寂。
“疯子，也比你们要好。”
闻言，厉淮琛皱了下眉：“我不想和你吵。”
扔下这话，转身就走。
程芊芊看着他背影，不知从哪儿涌上的情绪倏然开口：“厉淮琛，站住！”
然而，厉淮琛却像没听到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也没有回头……
就好像，是彻底的走出了她的世界……
再也待不下去的程芊芊拉着林萧朝外走。
脚步飞快，仿佛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直到出了酒吧的那一刻，才突然泄了气。
林萧忙将人搀住：“芊芊！”
“萧萧，刚才……对不起。”
程芊芊心里清楚，要不是因为自己，厉淮琛根本就不可能那样对林萧说话。
林萧看着眼前的程芊芊浑身上下都透着惶然失措，有些心疼。
可再想到刚才厉淮琛的作为，脸色异常难看。
“你给我道什么歉？要道歉也该是厉淮琛给你道歉！”
“还有，刚才那个女的，跟厉淮琛到底是什么关系？”
程芊芊一梗，垂下眸子。
见好友这副表情，林萧猜到了什么：“你不回答是什么意思？”
程芊芊脸色苍白，张了张嘴：“……我不知道。”
林萧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也知道逼问不出什么，但又不想看她这么栽下去。
她叹了口气：“你之前不是说要坚持不下去了吗？要不就放弃吧，放过你自己。”
程芊芊唇瓣抖了抖，茫然的看着林萧：“你是说……离婚吗？”
她话音刚落，耳畔就炸起道男声：“程芊芊，你说什么？！”
厉淮琛脸色冷沉，刚才在酒吧里，他离开只不过是去跟律所的人打个招呼，就和程芊芊回家。
却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林萧看到他，一把将程芊芊护在身后：“厉淮琛，你还有脸跟出来？”
厉淮琛没理她，目光死死盯在程芊芊脸上。
见她不敢直视自己，他走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臂，用力将人拽了出来。
程芊芊吃痛，下意识想要甩开。
厉淮琛察觉她的动作，怒气翻涌，直接拉着人转身就走。
林萧忙伸手阻止：“厉淮琛，你发什么疯，你弄疼芊芊了！”
然而厉淮琛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操心！”
林萧被噎住，刚想反驳，却被程芊芊无声摇头阻止。
最终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厉淮琛将她带上车，然后疾驰离去——
回家的路上。
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都顶着张冷脸，将沉默贯彻到底。
一直到车停下，进到客厅。
厉淮琛一进门，就看到雪白的那面墙，本该挂在上面的婚纱照不见踪影。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程芊芊：“为什么把婚纱照摘了？”
程芊芊抬眼看着厉淮琛生气的脸，突然就觉得很累：“重要吗？”
厉淮琛一愣，就听她又问：“你连戒指都不在意，这些都无关紧要不是吗？”
扔下这话，她站起身，就准备上楼休息。
可她这副样子，却深深刺激到了厉淮琛。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紧紧攥住了程芊芊的手臂：“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你想我说什么？”程芊芊深吸了口气，缓缓道，“厉淮琛，我真的很累，让我静一静吧。”
却不料这句话一下子就将厉淮琛点燃，他脸瞬间阴下来。
“你想怎么静，离婚吗？”
程芊芊沉默一瞬，涣散的眼神看向别处：“……我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彻底将厉淮琛最后一丝耐力蒸发。
他手上用力，直接将人甩进沙发，随即覆身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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