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陆川半躺在沙发上,看着对面办公桌前心不在焉的男人吹了个口哨,“我说沈大总裁,明明好事将近,你怎么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沈淮南抬起眼皮施舍了他一眼,并未开口。
陆川勾了勾唇,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凑过来,神神秘秘道,“我知道,是不是因为金屋藏娇的事情感觉良心受到了莫大的谴责?”
他说完往办公桌上一靠,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来你和年橘纠缠三年了,和白菱儿也快谈了半年,这俩人至今还不知道彼此存在,啧啧,你也算是渣男里境界高的了。”
陆川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突然一本正经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我每次都被抓包,难啊!”
他说着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见沈淮南并不理他,才无趣的撇了撇嘴,道,“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你们家那朵清纯的白莲花,就干脆给年橘一笔钱断了,也省得她纠缠,如果她不识抬举,就给她点教训。”
纠缠?
沈淮南眉头微蹙,她若真的纠缠,那倒好说,可偏偏她一点纠缠的意思都没有,就在刚刚还给他发了一条讯息,让他下午去酒吧谈分手事宜……识抬举的很。
他让她想清楚,本是在提醒她,如果没有自己的资助,年野很可能丧命,却不想她态度竟一反常态的坚决。
“不过……”
陆川说着拖了尾音,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突然苦大仇深的看着他,“年橘那丫头到底哪里招你了?凭良心而论,我都能看出来她在你还跟着她爷爷的时候就喜欢你了,那次荒岛的事情惊动了整个战营,你如果对人家没那个意思,干嘛毁了人家清白?还白白被年启信踹了一顿,闹得人尽皆知。”
沈淮南没说话,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
陆川知道他什么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闭嘴,但这招从小到大对他都没什么用,反正他天生就是个话唠,其实陆川也纳闷儿,自己怎么就能和沈淮南这么个冰山从小玩到大,还如此顽强的活了下来。
“你睡了年启信的宝贝孙女,他说你痴心妄想,人家年橘为了维护你当众表白,你倒好,直接拒绝打人家脸,年启信的面子都没地儿搁,也难怪后来他对你的器重远不如顾一念。”
陆川说着突然看向他,“我就纳闷儿了,你说你一直表现的都对年橘没意思呀,怎么就成人家金主了呢?难道是为了报复年启信?可是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较这个劲儿干嘛啊……”
“陆二?”
沈淮南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却莫名让他脊背发凉。
“干……干嘛呀?”
陆川挠了挠头,笑嘻嘻的看着他。
男人眸色幽深,薄唇似笑非笑,“很闲是吗?把这个抄了。”
“???”
陆川看着被推到面前的一摞合同协议,嘴角抽了抽,“没搞错吧?这玩意儿要手抄?”
“手抄。”
沈淮南给了肯定答案。
陆川皮笑肉不笑,“为啥?”
“客户要求。”
沈淮南说完看了眼腕表,恰巧秘书敲门进来,他头也没抬,吩咐道,“看着陆二少爷,抄完了才可以走。”
“好的沈总。”
秘书虽然不甚理解,但依旧应得恭敬。
沈淮南说完拾步离开,陆川暴躁的从椅子上起来,咆哮道,“凭啥?!老子不干!”
…………
绿茶酒吧。
沈淮南将黑色迈巴赫停在门外,随着门童一路往里走,舞池晃动的人群和嘈杂的音乐让男人微微皱起了眉,他向来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先生,年小姐就在前面。”
门童指了指吧台的方向,又恭敬鞠了一躬便识趣离开。
男人黑眸清冷,视线落在前方身穿白色露背小礼服的女人身上。
年橘似是感应到那灼热的目光一般,忽然转过头来,小脸儿妆容精致,一头长发一改往常的松散随意,柔顺散落至腰间,她笑了笑,眼尾风情媚人。让他瞬间想到昨日二人在办公室的旖旎风光。
“来了?坐。”
年橘声音欢快,仿佛与昨日卑微求他留下来的不是一人。
沈淮南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那里面参杂着惊喜、审视和打量,“想好了?”
他并未落座,修长的身子站在那里,周身淡漠,扫了眼四周,语气轻薄,“选这种地方,穿成这样,看来是准备寻找下一个目标了?”
“这似乎就不关沈先生的事了。”
年橘抬手撩了撩发梢,风姿绰约,“我只有一个条件,沈先生给我五千万的分手费作为补偿,我保证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像从来没有在您的世界出现过,更不会打扰到您未来的生活。”
“五千万?”男人轻笑一声,薄唇淡漠,“你倒是敢开口。”
“我陪了您这么多年,最珍贵的东西都留在您那里了,沈先生,五千万对您来说不过是眨眨眼的事情,而我不一样,就算再找下家金主,那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不是?毕竟一手货和二手货的价值永远不可能相提并论。”
她红唇香艳,略显浓重的眼妆将那双美眸衬得极致诱惑,一口一个您,生生将二人的关系扯的疏离无比,好像真的如同一场交易,此刻她像一个谈判者,眼里只有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仿佛那三年她对他的爱顷刻间荡然无存,甚至像从未有过。
沈淮南讶异于她的转变,不过短短一夜之间,她倒是想的透彻,行得潇洒。
“你想找下家?”
他黑眸眯起,目光里从未有过的危险,“年橘,只要我不同意,你觉得你能脱离我的掌控?”
“是啊。”
她轻挽柔唇,几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所以我今天来,是求沈先生大人有大量,放我一条生路。”
她说完顿了顿,转而扬脸看他,斑斓的灯光流转在那张绝美艳丽的小脸儿上,沈淮南竟差点晃了神。
她笑得好看,“当然,如果沈先生不肯高抬贵手,那也不能怪我用非常手段了。”
男人颇感意外的挑了眉,“哦?年小姐的手段,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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