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对不起,我看爸爸在和你们说话,想起来应该是姨妈和表姐。”“燕燕!”傅壮舅舅见此不由挑起了粗眉,原本慈和的面容一下严厉起来。见此情景,秦安雅又放下心来,她喘匀了气。看到这个表妹愧疚表情不像作伪,顿时也缓和起气氛来。“没事的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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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秦贝贝缓慢溢出的话,带着几分虚情假意的怜悯,一字一句像把刀一般,杀进了秦安雅的心里,让她溃不成军。
秦安雅脑海自动浮现着傅霆琛这几天给的温柔,心口好像被反复撕裂。
不想被她缠着,他为什么不直说?
为什么要毁了她的希望?
很快,维护考场的人将秦安雅从学校里拖了出去,扔垃圾般丢在门口。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围了上去,议论纷纷。
“这人犯了什么事,怎么被赶出来了?”
“我看看,是谁啊?”
“哟,这不是秦安雅吗!她被赶出来了!”
不远处,秦母本来还跟人夸着自己的女儿,咋然听见秦安雅的名字,立马冲了过来。
却见秦安雅呆滞坐在地上,像丢了魂一样。
“安雅?这是咋的了?”
“你说话,别吓阿妈!”
秦母抱着人,急得发冷汗,却见秦安雅茫然抬头,双目空洞着喃喃:“阿妈……准考证是假的,我考不了……”
偏偏这时候还有人落井下石——
“我就说秦安雅没有真本事吧,还撒谎说丈夫给她报了名,我呸,这种爬床的破烂货还想考大学,做梦!”
“瞧瞧,人家老师连门都不让进!秦安雅,你这辈子就是呆在农村的命!”
“我可是听秦奶说,人家首长孙子早就不耐烦了,秦安雅要是继续纠缠,他不但要离婚,还要让秦安雅后半辈子不得孤苦凄惨,不得好死!”
越听,秦安雅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上辈子,她确实离了婚,也确实孤苦一人,最后不得好死……
难道这一切,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秦安雅抱紧自己,整个人瑟瑟发抖。6
秦母再也看不下去,轻轻松开秦安雅就朝人群冲去:“你们这些丧良心的!我要撕了你的嘴!”
她们很快扭打在一起,混乱间,秦母猛人被人推了一把!
“嘭!”
人狠狠砸在了秦安雅面前的石头面前!
鲜血涌出,刺目的红刺得秦安雅脑海嗡的发颤。
“阿妈——”
可躺在地上的秦母脸色青白,无法回应。
“救人!快救人!”
人群却一哄而散,生怕走得太慢秦安雅找麻烦:“可不是我推的她,是她自己倒在地上的!”
“也不是我!谁叫她自己冲过来打人的……”
秦安雅用瘦弱的手托着秦母的脖颈,颤抖着抽噎。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错了,她不要考大学了,什么都不要了,只求阿妈好好的……
“你们帮帮忙,把我妈送到卫生院去。”
“帮帮我,求求你们了。”
……
到了卫生院,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而秦母这一昏迷,就是整整两天,高考都结束了。
“秦同志,你阿妈今天若是还不醒,我建议你带人去城里的大医院看看,拖着晚了,她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
秦安雅想着医生的话,拎着药走到病房,却闭上眼疲惫靠在冰冷的白墙边,不敢进门。
重来一次,为什么阿妈还是受了伤?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清冷的一句:“你阿妈好些了吗?”
秦安雅闻声睁开眼,只见傅霆琛站在黄昏的余光内,高大的身躯,俊朗的面庞有种圣洁的味道。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给了她假的准考证。
视线相对,傅霆琛被对方眼中的死寂刺的心头一惊,当即又开口问:“很严重吗?”
秦安雅仔细凝着他,发现他此刻的神情竟真的像是关切。
但现在这个局面,难道不是他间接造成的?
自己爱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此时此刻,秦安雅悲哀发现,她竟从来没有看透过傅霆琛。
按下胸腔翻涌的情绪,她头一次冷漠质问:“傅霆琛,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考上大学,就会缠着你不放?”
“你什么意思?”
傅霆琛被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莫名其妙,他是听到秦母受伤的消息,请了假匆匆赶了回来。
消息被中间人传了几次,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却听秦安雅又问:“你前段时间突然对我很好,是因为喜欢我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从前的执拗。
傅霆琛皱眉,以为她好了一段时间又故态复萌,神色也冷了下来:“我不想在这里讨论私事。”
什么不想讨论私事,他是根本不喜欢吧……
至此,秦安雅眼中名为‘爱’的火焰,彻底熄灭。
既然他不想被她缠着,那她就成全他,只求他以后放过她,也放过阿妈。
秦安雅凝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脑海里一幕幕闪过和傅霆琛有关的事情,怎么喜欢的,又是怎样盼着他回来的……
但最后,她却说:“傅霆琛,我放你自由,我们离婚吧。”
第10章
话落的同时,天边收回了最后一丝阳光。
走廊一片寂静,傅霆琛的脸阴在黑暗中,看不清喜怒。
但四周的温度好像骤然冷了二十度。
秦安雅已经无力去管这些,此刻她心底不好受,只低头转身朝病走去。
而就在关门的那一刹,身后却传来男人低沉的吩咐:“你累了,其他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我还有任务,等我联系。”
“哐!”
秦安雅没等傅霆琛交代完就关上门,她不想叫他再看见自己的狼狈。
而这时,前方却传来疼惜的呼喊:“安雅……”
秦安雅兀的抬头,却见阿妈含泪冲她张开手,像小时候那样说:“不哭……来,阿妈抱抱你……”
刹那,方才强撑的泪水再也忍不住。
“阿妈!”
她快步冲过去,紧紧抱着人,又哭又笑哽咽着:“阿妈,你怎么睡了这么久,你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要丢下我不管。”
“怎么会?阿妈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阿妈还要看着你幸福美满呢。”秦母费力地抬起手,摸了摸秦安雅的头。
秦安雅却咬唇说不出话,上辈子,她是真的一个人活了几十年。
孤单的滋味太煎熬了。
被卡车撞飞的那一刻,她就想啊,如果能重来一次,她再也不要过一个人的日子,她哪里不好,她可以改。
她真的好想有人疼,有人爱,有人陪着……
上天慈悲,让她重来了一次,自己却差点又走上了老路。
太可怕了。
思索间,去听阿妈询问:“阿妈刚醒来,就听见你说要离婚,是不是傅霆琛欺负你了?”
秦安雅一愣,随后眼中闪过坚决。
“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爱累了。”
傅霆琛,她实在要不起,也招惹不起。
她这辈子没有多大的志向,只想和阿妈好好的,平凡幸福过一生。
秦母却不信,捧着秦安雅的脸,凝着她问:“受欺负了就跟阿妈说,我帮你教训他,阿妈怎么说也是长辈……”0
“阿妈……”秦安雅摇头打断,拿出两辈子的演技哄人,“我只是突然想通了,不想在傅霆琛这颗歪脖子树上吊下去。”
“我想找个爱我,宠我的男人,会陪我笑,陪我闹,我哭了呢他会来哄我,就像阿爸对你那样。”
“阿妈,我想离开沙安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或许,会碰到一个合适我的人……”
说着,母女两都沉默了下来。
一会儿后,秦母握了握秦安雅的手,似乎想要给她一些力量:“好,你做什么阿妈都支持你。”
“可离婚这事你要想清楚。真的放得下吗?”
秦安雅看向了门外,思绪飘远,想到了傅霆琛无数次留给她的背影。
“嗯,我不要他了。”
……
一周后,秦母出院。
母女两准备回家收拾东西,可没想到人一回到村子,就被秦奶带着一群不怀好意的村民堵住。
“呦,你们还有脸回村呐!之前不是得意洋洋说要参加高考?还夸口说比贝贝强,最后怎么考到卫生院去了?”
“啧啧,假冒高考生大闹考场,丢人都丢到镇上去了,可怜我埋在地上的大儿子,人死了还被人戳脊梁骨喂!”
刚出院的秦母气得脸色发青,但还不等她撩袖子骂架,秦安雅却先一步挡在面前,冷冷威胁。
“奶奶,你可别忘了我现在还是首长孙子的老婆呢!要是再敢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拖着一辈子不和傅霆琛离婚!”
话落,秦奶骤然收声。
秦安雅冷着脸,带着秦母回了家。
经过这么一闹,秦安雅更加坚定要离开沙安村。
收拾好东西之后,秦安雅来到书桌旁,从数学书里抽出一张被她捏皱了的离婚申请书。
【离婚申请人:傅霆琛】
申请书的最下端,‘傅霆琛’三个字写的干脆无比。
说了要放下,但此刻看着,她的心还是有些疼。
但秦安雅很快压了情绪,拿起笔,在傅霆琛龙飞凤舞的笔迹后,也签上了自己娟秀的小字。
【离婚申请人:秦安雅】
两种字体呆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搭。
就像她这个人,无论几辈子,依旧和傅霆琛不相配。
叹了口气,她把这封报告放在了屋子中最显眼的位置,而后提起包袱,转身离开。
傅霆琛,再见了。
……
与此同时。
傅霆琛坐在归来的吉普车上,心口忽然一整悸痛。
秦安雅对他说离婚的那一幕,莫名又闯入脑海。
疲惫,死寂……他从来不知道这种历尽沧桑的老年人情绪会什么会出现在十九岁的秦安雅身上。
下意识将车速加快,心头有股莫名的情绪催着他——
再快一点!尽快见到秦安雅!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也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秦安雅。
愿意豁出性命去救母亲,为了高考能带着伤熬夜看书看到晚上十二点……这样的她也不是无可救药。
不管两人是怎么结的婚,但是他们已经是夫妻,只要她没有大问题,跟她过完下辈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或许,这次归营的时候,他可以领一份家属随军申请书。
一路疾行,一路急切。
两个小时后,傅霆琛终于抵达了沙安村。
而就在他推开车门下车,想象着,把可以随军的消息告诉秦安雅,她会是什么表情时,却发现从秦安雅家围了一圈人。
他刚一停车,就听见村民议论——
“哎呦!你们是没看见,高考那天,秦安雅被考官丢出考场的样子,真是好笑死了!她妈就是护着她才被人打进了卫生院。”
“依我看,秦安雅就是一个灾星!活该不能参加高考!”
“她前段时间不还说她男人对她很好?我呸!她男人要是真在乎她,怎么会给她一张假的准考证!”
傅霆琛僵住,什么假的准考证?他明明亲自给秦安雅报名了高考,他给的准考证不可能是假的!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明白秦安雅为什么提离婚。
“让开!”
傅霆琛下车,第一次不顾礼貌急切推开人群。
而就在这时,屋内忽然冲出一个高举着一张纸的男人,嘴里还喊——
“大家快来看这张离婚申情书!原来秦安雅跟傅霆琛早就签字离婚啦!难怪她拎包袱走的时候说永远都不回来了!”
第11章
傅霆琛冲上去,一把躲过男人手中的离婚申请书,才发现这上面签字的字迹是自己的。
“她去哪了?”
他突然回忆起,在和秦安雅结婚的那一天晚上,这张报告就打好了。
可这张离婚报告早在结婚的第二天就不见了,怎么会在秦安雅手里?
到底还发什么什么事?
他看向屋内,这才发现,院内零零散散都是之前在屋子里安置的家具。
秦奶和堂兄正颐指气使地要求村民们将屋子里的木柜搬动出来,秦贝贝就站在一旁,笑容满满。
可唯独没有见到秦安雅。
这时,秦贝贝也扭头看见了傅霆琛,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他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霆琛哥!”
傅霆琛面色深沉,径直越过朝他迎上的秦贝贝,无视了那声甜软的呼唤。
也不管瞬间僵硬在原地的秦贝贝,傅霆琛快步穿过院门走到院厅中间。
他用冷冽得森然的眸光扫视一眼周围的人,周身的冷气似乎要将整个院子冻住。
看到傅霆琛向自己投来的眼神,好几个搬东西的都面面相觑,尴尬非常地停住了手。6
傅霆琛启唇,对院子里的人沉声喝一句:“你们在干什么?偷盗别人家中财物是违法的,是想坐牢吗?”
听到坐牢,来帮忙搬东西的左邻四舍这会都不敢动了。
没看到过这副阎罗模样的秦贝贝和秦奶也是站在院门口瑟瑟得不敢做声。
这时,刚刚拿着离婚申请书的男人,也就是秦安雅堂哥,吓得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支支吾吾解释。
“不算偷不算偷……这是秦安雅她们母女俩的房契,秦安雅将这个房子给我们之后,还拿了一笔钱呢。”
傅霆琛凝着房契,却没有接,只死死握紧手中的离婚申请书,手背的青筋鼓起。
一旁的秦贝贝见此,更是心虚。
这离婚报告是她从前偷出来,故意趁着傅霆琛不注意,夹在书里让秦安雅看见的。
她瞒着傅霆琛做了很多事,这一切,就是为了让他和秦安雅离婚。
只有自己,才配得上傅霆琛!
现在,秦安雅好不容易被自己逼走了,她可要稳住傅霆琛。
决不能前功尽弃。
秦贝贝收起嫉恨的目光,再看向傅霆琛时已经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容,看起来非常惶恐无措,毕竟曾经只要她摆出这一副表情,傅霆琛就会对她安慰几句。
“霆琛哥,我也不知道……姐姐扔下这个就走了。”
可是傅霆琛却连头也没有抬起来,只是看着秦安雅落笔的离婚报告出神。
半晌,他一声冷笑,在众人面前将这份报告一撕两半,从营地回来时的心绪现在统统变成了不可名状的愤怒。
秦贝贝惊呼一声,嗓音尖锐。
“霆琛哥,你这是做什么!”
“我会把钱还给你们,把东西给我原样放回去。”
傅霆琛淡淡地。
秦奶见孙女错愕,开了口缓和气氛:“霆琛你实在没必要做到这样。我知道你曾经无奈,是为了要履行责任,可是现在那秦安雅都走了,你不是他的丈夫了。”
那声音低哑,却扎在傅霆琛的心里。
傅霆琛随手将离婚报告丢在地,坐在了院子中心的木椅上,慢慢开口。
“营里有规定,如果是离婚,那就要打报告、提交材料、签条子。只要上级没批,离婚证没发到手上,秦安雅就还是我傅霆琛的妻子。”
幽冷的嗓音让众人头皮发麻,他启唇说出来的话慵懒而冷酷,似乎只是在普及一条随处可见的常识。
“身为我的妻子,去哪都要级级上报,不然就会涉嫌破坏营防被抓走审问。所以秦安雅,她哪里也去不了。如果你们隐瞒不报,同样会因此去坐牢。”
傅霆琛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这些零落的家具,面色冷冽,整个人的气场幽暗又危险,他一字一句。
“现在——告诉我,她到底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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