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爱说笑了,这云江眉头水烟柳,意境娴雅如少女之情,委婉而柔腻,只可惜,还有些没画好。九哥你看,这少女的薄扇,乃炎夏之所用,可这画的是春寒之时,如改为绣帕,自是和周围更相合。还有,这水,晨曦还微白,水必得清凌而不透,碧草柔嫩而不能撑露,弱柳迎水而半醒,这里,倒画得妙哉,受教了。”我赞叹着,此人的画功,倒是相当的好。
“妙,妙,妙啊。”门口拍手而入的少年一脸的喜色,仿佛遇上了知已一般:“才女就是才女,这微小的不足,也能看得出来,一经指点,我便如茅塞顿开,的确是妙哉。”
这少年一脸的兴奋之色,他不就是那杨宏书吗?难道这画、、、、、。
他点头笑:“这正是我的拙作,失敬了,青小姐。小生一直想认识青小姐,只是,不得其门而入,知青小姐甚是喜欢画,尤其是细致而柔腻的画,就自送上门盼请小姐能指点一二了,这拙作,入不了青小姐的眼,失礼失礼了。”
他那么有礼,不显得真诚,倒有些做作。
我轻笑:“杨公子好才华,这画可见杨公子心思之细腻,画功之了得。男子画,多是以山以松以硬为纲,女子画,少的是腕力,大多是花虫鱼草,柔润为题。”以一男子,画出这境界,的确是让人佩服的。
杨碧书跟了进来,似乎不满意我指出来的缺点,眼睛看着一边的画,有些嘲弄地说:“青家小姐是会说,可是也不见得自已就能画出来啊。”
“九哥。”我轻叫。
九哥打个响指,响亮地应:“明白。”
将那画收起,再铺上一张白纸,端上笔墨纸砚各色调料。上好的白纸,碧绿的猫玉镇着纸的四角。颦眉细细地一想,刚才的那云江眉头水烟柳已记在脑中,所以不必费心去构思,只是按自已的意境去画。
柳还是那柳,只是,水更显得三分冷气,少女的身上,多加了件春衣,明眸带着欣喜,又微微的困惑,更显得早春令人困,一方手帕半垂半抓在手中。水中的倒影,一样半幽半明的映出那欲展枝的柳条儿,显得冷意尚逼人。
停笔的时候,九哥说:“青蔷,写上名啊。”
我想,九哥又想要收藏起来了,心里轻笑,又在上面提上名,又写了个日期,慢慢等它风干便是。
杨宏书看得双眼放亮:“真是有意境啊,看到这画,便如在那早春,这万物困倦欲发,真不错,看了便有种春困,又感觉到了早春的冷。青蔷小姐的画功,真是高啊。”
“不敢当,只是摹临而已,不值一提。”
九哥吹干画,开心地说:“你们大概不知道,我们青蔷啊,摹临最是一绝了,琴,棋,书,画,没有一样不精通的。”
“九哥。”我轻叫,哪有一个劲地夸人的,我想我这才女之名,有大半是九哥夸出来的。
小时,总是不懂,九哥说,要保护自已,就要学很多的东西,不止是学,还要学而精,精而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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