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屿湾大酒店。
沐星辰身穿洁白的婚纱站在落地窗前,乌黑的眼睛如同秋水寒星,沉而静的看着被乌云笼罩的天空。
身着黑衣白衬的女管家走上前来,“沐小姐,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陆先生让您做好准备。”
她温凉的目光凝结了片刻,缓缓回过头来,许久未开口的缘故,嗓音有些沙哑,“我知道了。”
只要嫁给陆行川,就能救她的十七。
她收回自己看向远方的目光,准备随着女管家出去。
梳妆台上的手机突兀响了一声,她停顿了一下,转而拿起了手机。
屏幕上是通天的火光,烈火浓烟之中,还能隐隐约约看到起火处大门口的几个大字:F市第一监狱。
以及,出现在监狱不远处的陆行川的得力助手,江明。
十七就在那里……她顿时犹如五雷轰顶,掀开头纱朝着外面跑去。
……
她猛地推开婚礼会堂的大门,一眼便寻到了陆行川。
陆行川紧拧着眉,漆黑的眸深不可测,微微眯成了一条线,带着下属正在往门口走,见她过来脚步微微一顿。
她提起裙摆朝着他走过去,扬起巴掌重重落在他的脸上,“你杀了十七,陆行川,你凭什么?”
整个会堂陡然静了下来,齐刷刷的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陆行川的脸被打偏了过去,歪着头目光阴鸷的看着她。
她的巴掌再度扬了起来,用尽了所有力道朝他脸上甩过去,“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嫁给你,你就会放过他,陆行川,你**不如。”
数月前,十七被他陷害含冤入狱。他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她嫁给他,要么十七待在监狱里,前途尽毁。
“我都已经答应嫁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你还我的十七……”
陆行川拧眉,扼住她再度落在的手,低沉的吼了一声,“够了。”
她的十七……
“沐星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他拉住她,“过了今天,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陆太太,和那个男人没有半点关系,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不要再让我听到从你口里说出他的名字。”
她看着他,目光里藏着讥诮和冷芒,猛地甩开他的手,双手把头纱扯下来重重抛在地上,紧接着是身上佩戴的首饰,除了那一身遮体的婚纱外,她把能扯下来的东西全都扯了下来,摔在陆行川的脚边。
她咬着牙,开口道,“没有婚礼了,陆行川,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你的,我爱十七,这辈子只爱十七,我永远都不会爱上你,我只属于十七。”
她声嘶力竭,“我要去找十七,就算他死了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她转身往外跑,陆行川拉住她,猛地将她拽了回来,目光越发的阴鸷,“阿星,你刚刚那些话,再说一次?”
“我说,我爱十七,只爱十七。”她紧咬着牙,一字一顿。
陆行川微眯的瞳孔重重一颤,发沉的脸色泛出些许的白,他微抿了唇,把她推给紧随而来的女管家,“看好她。”
她剧烈挣扎,“放开我,我要去找十七,陆行川,你不得好死……”
陆行川眯了眸,抬眸看了她一眼,语调低缓,“星辰,听话,不然我让他死无全尸。”
……
七月的F市如同被一团火炙烤着。第一监狱的那场大火更是让这个城市上空弥漫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单单是死亡的人数就高达36人。
除了这些,一条八卦新闻也瞬间传遍了全城。陆氏集团继承人陆行川婚礼当天,被新娘当众悔婚,与被戴了一顶绿帽无异,陆家脸面尽失。
……
江上明珠别墅,她被陆行川幽禁至此。
她不知道自己给陆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也不关注自己成了吃瓜群众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只知道,在那场大火中被宣布死亡的36人中,有她的十七。
监狱的工作人员送来了十七的骨灰与遗物,说是遗物,不过是她曾送给他的一条手链,材质不好,已经被大火烧的漆黑。
她和陆行川婚礼的前三天,她去监狱见了十七。
十七看到她特别惊喜,对她说,事情查清楚他就能出去了,他带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她当时愣了愣,说道,她要嫁人了,嫁给陆行川,不能等他了,只有陆行川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
如果当时知道那是见他的最后一面,她一定不会选择这种伤害他的方式跟他道别。
她抱着十七的骨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哭得泣不成声,“十七,我等你,多久我都等你,你回来好不好……”
……
陆行川的身形僵了僵,微愣了片刻,迈开长腿朝着她走过去。
头顶被阴影笼罩,她抱紧了手里的骨灰坛,身体往后缩了缩。
陆行川眯了眯眸,转头看向女管家孟芸,“她多久没吃东西了?”
孟芸低下了头,“已经三天了。”
从她被关在这里开始,整整三天的时间。陆行川拧眉,弯下腰去拉她,“阿星,起来。”
她毫无反应。
陆行川抿了抿唇,“听话,乖乖吃东西,不然我让你连这坛骨灰也留不下,我的地方,容不下这些脏东西……”
她蓦地直起了头,漆黑的眸犹如深潭,往外迸着冷芒,“陆行川,你才脏,你不是人,他救了你,可你却觊觎他的女人,诬陷他入狱,害了他的命,现在连他的骨灰都容不下是吗?你真令人恶心,你不得好死。”
陆行川胸口一震,视线落在那个骨灰坛上,满眼阴鸷。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扯了起来。
她没抱稳,骨灰坛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惊叫了一声,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你放开我,十七……”
“闭嘴!”他猛地用力将她拉扯到怀里,扯着她便往楼上拖。
孟芸站在旁边不敢吭声。
他冷漠的声音陡然又响了起来,“孟嫂,把那个骨灰坛丢出去。”
“不要……”她慌了,剧烈的挣扎,“陆行川,不要……”
她趴在陆行川的手上用力咬了一口,陆行川力道稍稍一松,她挣脱了束缚往回跑。
脚下一绊,她直勾勾从楼梯上跌了下去。体内有热流涌出,从她大腿上划过,在地板上成为一滩暗红色的血污。
昏迷前,她听到陆行川的声音,低低的唤着她“阿星”,语气中是她从未听过的慌乱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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