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她不假思索地说:“不管多少钱,只要能治好他。”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南枫已经头重脚轻。其实经过昨天一整晚的心里建设,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回到病房,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小山说。可小山已经从她的表情都看出来了:“姐姐,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间,小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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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这样的反应,南枫心里一沉,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她在心里拼命跟自己说:“不可能,不是的,别多想,只是小问题。”
然而,但是。
她的预感一向都那么准。
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
医生凝重地告诉她:“患者的血常规异常,建议做个穿刺检查一下。”
南枫知道穿刺意味着什么,她手有点抖:“他只是流鼻血…”
“穿刺检查是有必要的。”医生打断了她的话。
南枫没再说什么,医生很快让人给小山安排检查。
她在检查室外面等着,小山被推进去做检查的时候,他也预料到了什么。
他使劲努力笑着握住南枫的手:“姐,没事的,我不会有事的。”
南枫也跟他笑,可是唇角像是被人用手指使劲往下压,不论她怎么用力,都没办法让唇角上扬。
检查做完,结果要第二天才能出来。
南枫晚上留在医院里陪小山。
她几乎彻夜未眠。
此时,她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找不到工作,钱被骗,甚至桑胤衡结婚,从此和她了无关系。
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小山没事。
可是,她的运气太差了。
第二天下午,她去医生办公室拿检查报告,医生重重地叹口气。
“结果出来了。”医生把检查报告递给南枫。
她盯着医生的手,迟疑了好一会才接过来。
一打开,满眼飞舞的都是一个个黑色的小方块字。
她在一堆字里寻找关键词。
终于,她看到了一行字。
“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
她的手指在抖。
她这个反应,医生已经司空见惯。
“结果很不好,但是这个病,不算无药可救,用靶向药是可以治愈的。”
南枫看到了希望,抬头看着医生:“可以治愈?”
“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最主要的是,要有一个强大的经济支持。”医生说的很含蓄。
南枫听懂了,就是钱。
她不假思索地说:“不管多少钱,只要能治好他。”
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南枫已经头重脚轻。
其实经过昨天一整晚的心里建设,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她回到病房,还没想好该怎么跟小山说。
可小山已经从她的表情都看出来了:“姐姐,我的病,是不是很严重?”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支支吾吾间,小山明白了。
小山比南枫想象的要坚强,他抿了抿嘴唇,没有血色的嘴唇有了些红润。
他顿了一会,抬头对南枫说:“姐姐,你会很辛苦的。”
“姐姐有钱。”南枫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医生说,你这个病虽然不是什么好病,但是没有那么凶险,能治好。”
“姐姐,你失业了,还被骗了一大笔钱,我现在又…”
“嘘。”南枫捂住了小山的嘴:“没什么大不了的,没钱我们再赚,生病了就治,我们是打不死的小强,没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可是姐姐。”小山红了眼眶:“你的手在抖。”
南枫缩回手,背在身后,看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气:“小山,不要告诉妈妈。”
小山住院了,他暂时不能回学校。
南枫得去他的学校帮他请假,跟学校她得说实话。
校领导挺有人情味,他问南枫有没有经济上的需求,他可以组织全校师生进行一次募捐。
南枫谢过校长,婉拒了。
学生能有多少钱,南枫打听过小山的靶向药的价格。
国产的七八千,便宜点,进口的一支就要好几万。
可能一次募捐连一个疗程的靶向药都不够。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何必欠人大人情,还是那么多人的人情。
南枫赶回锦城,路上想着该用什么理由把放在妈妈那的钱拿过来。
上次准备开餐厅的时候,她是想让妈妈管账,就把钱都放在妈妈那里。
后来餐厅没开成,妈妈让南枫把钱拿回去,她说就先放着,等她有用了再说。
想了半天,她正好闺蜜尚小昂给她打电话,说她还有一个星期学习就结束了。
尚小昂的电话给了她灵感,她打了个电话给妈妈,说尚小昂要买房,问她借钱。
她和尚小昂从小一起长大,两个家庭也都是熟悉,知根知底。
她说傍晚的时候回家拿钱。
她把车开的飞快,天还没黑的时候就到家了。
可是,她刚刚上楼,还在楼梯洞里就听到了妈妈的哭声。
她立刻预感不妙,三步并作两步上楼,只见家门大开,妈妈坐在客厅的地上崩溃大哭。
南枫环顾四周,家里所有的柜子门,抽屉都是打开的。
她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她走过去,在妈妈面前蹲下来。
妈妈抬起头,皱纹里夹着眼泪,泣不成声。
“小枫,我对不起你,你放在我这里的钱,被那个天杀的拿走了!”
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南枫几乎都产生了免疫。
即便这是弟弟的救命钱,她也极度冷静。
冷静到妈妈惶恐地止住了哭泣,死死握住南枫的手:“小枫,对不起小枫,是妈妈没用…”
妈妈的眼泪一滴滴地滴在南枫的手背上。
她先把妈妈搀扶起来,语气平静地连自己都觉得她可能是疯了。
她说:“不怪你,是我要把钱放在你这里的。”
“小枫,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把钱拿走的,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找了,但是没找到…”
南枫看着妈妈,拿出了手机:“报警。”
妈妈咬着牙靠着墙站着:“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起来!”
南枫报了警,她们是找不到继父的,也许警察才能找到他。
继父是第二天才被警察找到的,当时他在街上游荡。
南枫和妈妈在警察局里看到他那副蔫头耷脑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把所有钱都输光了。
至于他怎么知道南枫的银行卡密码的,她没问。
一个赌徒在犯了赌瘾的时候,有超乎常人的智商,想尽一切办法搞到钱。
警察问她们怎么处理,偷窃自己家的财物的,除非金额特别巨大,一般不会按照犯罪处理。
但继父这次偷走了南枫大几十万,警察说如果她们起诉,继父可能会坐很久的牢。
南枫听了,看看一旁的妈妈。
妈妈低着头啜泣着,没有发表意见。
她不敢说话,虽然刚才进门的时候还说一定要让继父这次付出代价。
可毕竟几十年的夫妻,关键时刻,妈妈还是心软了。
而对于南枫来说,人抓到了,钱没有了,所以继父坐不坐牢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搞钱。
南枫把决定权交给了妈妈。
她想让继父坐牢就坐牢,如果她于心不忍,南枫也不会强求。
她没时间,没精力和继父纠缠。
但她心里是觉得,继父如果坐牢了,至少他们都会安稳一段时间。
可是,妈妈需要陪伴。
不赌的时候,继父对她还算不错。
南枫从警局回家的路上,把她所有的钱都算了一遍。
加起来可能还不够小山的一个疗程的治疗费。
昨天在医院,跟小山同病房的病友家属聊天,她儿子得的病和小山的是一样的。
她说这种病只要舍得砸钱是死不了人的,进口靶向药用一年就能断根,可他们没那么多钱,只能先用国产药拖着,拼命挣钱。
她的话让南枫燃起了希望。
可是,今天希望燃成了灰烬。
如果当时不是在警察局,她真想拿一把刀抹了继父的脖子。
可是,她不能表现出绝望和焦急。
她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去医院。
她跟医生商讨了一下小山的治疗方案。
目前有两个方案是最适合小山的,第一个是进行常规化疗,但效果慢副作用大,人比较痛苦,会有掉发胃口不好的症状。
第二个就是用靶向药治疗,效果好,针对性强,唯一的缺点就是烧钱。
南枫几乎没考虑地选择了第二个。
她始终觉得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算事。
虽然,她现在已经接近弹尽粮绝。
跟医生讨论完治疗方案,她去缴费处交钱。
进口药是医院一个季度进口一次,需要预订也需要提前支付药费。
南枫捏着缴费单,看着上面一串数字,又看看手机上的账户余额,还差了一点。
她堵在缴费窗口翻着手机,这时候只能找人借一点先把费用交了。
后面的人见她站着不动,就嚷嚷:“喂,你交不交钱?不交就让开好吧,别挡在这里…”
收银员抬头看看她,拿过她手里的缴费单,用电脑查了查,又把缴费单还给她了。
“账户余额有钱,等没钱再来交吧。”
“什么?”南枫愣了一下:“我没交钱啊,余额有多少?”
收银员打了单子给她看,后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她挥挥手让南枫先让开:“你到边上去看,缴费的人这么多,我也记不住。”
南枫拿着单子去一边看,当她看到余额的时候,惊呆了。
她甚至伸出手指头数了数上面的零。
足足两百万。
南枫站在熙熙攘攘的缴费大厅里发了好久的呆。
直到她被一个行色匆匆的人撞了一下,对方说了声对不起,她才醒过神来。
她一边往病房走,一边迅速地分析到底谁帮她交了钱。
能这样大手笔的人,她身边也就几个。
她略一思索,就把电话打给了安辛丑。
可电话是个女人接的,声音嗲声嗲气:“你找安少啊,他在洗澡,我帮你喊他啊,安少,有个女人找你…”
她耐心地等着,安辛丑终于来接电话,语气慵懒的很:“哪位?”
“安少,你好,我是南枫。”
安辛丑一听到南枫的声音,振奋地很:“南枫,你打给我有事吗,刚才那个女人是我妹,你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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