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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鹤洲县后续救援留下来的医患人员不多。姜梨是唯一一个儿科医生,每天都需要问诊许多患者。等晚上回到住所的时候,都是深夜。静谧的夜里。姜梨刚要躺下睡觉,忽然感觉身体开始僵硬,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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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洲县后续救援留下来的医患人员不多。

姜梨是唯一一个儿科医生,每天都需要问诊许多患者。

等晚上回到住所的时候,都是深夜。

静谧的夜里。

姜梨刚要躺下睡觉,忽然感觉身体开始僵硬,无力感充斥着全身。

她知道,自己又发病了!

姜梨习惯性伸手去拿药,可摸到的药瓶里却倒不出任何东西。

僵硬逐渐侵袭全身,连带着思考都慢了半拍,她迟迟想起早在前些天,自己的药就已经服用完了。

只是因为太忙,她将这事抛于脑后,也忘记了打电话告诉陈哲。

唯一能动的手好像也渐渐没了力气。

姜梨脱力地滑落在床边,紧咬着唇保持最后的清醒。

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很怕,怕第二天,自己再也没力气起来。

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的挨过了整夜。

姜梨只能靠着疼痛感,就这样僵硬着身体硬生生挨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窗外朝阳缓缓升起,身体才逐渐恢复力气。

她忙拿过手机给陈哲打去电话:“陈医生,我的药吃完了,你可以再给我寄一些过来吗?”

电话那头,陈哲声音有些凝重:“我知道了,只是你现在病发越来越频繁,还是尽早回来吧。”

姜梨低低应了声:“后续救援快结束了,我会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后。

姜梨没了力气再去诊室,只能请假在宿舍休息。

鹤洲县的冬雪来得快。

哪怕是艳阳天也挡不住寒风的肆意,不消片刻,就让住所里装满了寒意。

姜梨坐在阳台边望着窗外的雪景,就这样看到了晚上。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身边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着来电人“商母”的名字,姜梨愣了愣神,而后接通下来。

“梨梨,听淮舟说你因为救援留在了县城,在那里还好吗?”

“挺好的。”刚刚吹了风,这会儿姜梨的声音还有些哑。

这些年相处下来,商母对姜梨也是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又嘱咐道:“你这孩子总想着别人,但也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

听着商母言语里的关心,姜梨眼眶有些热:“我知道了。”

两人说没两句,商母那边又传来声音:“淮舟,过来跟梨梨聊聊。”

姜梨握着手机的手一僵。

电话里传来些杂音,紧接着就传来轻浅的呼吸。

即使没有人说话,她还是知道接电话的人已经换成了商淮舟。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电话那头响起商淮舟的声音:“什么时候回来?”

姜梨紧了紧拿电话的手:“四天后。”

话音落下,再度冷场。

他们做了五年的ωξω夫妻,但姜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竟从无话不谈变成现在的无话可说。

姜梨眼眶有点发热,缓了缓喉咙里的哽涩:“没别的事,就挂了吧。”

等待了半响,传来商淮舟的低音:“好。”

声音消失,余下冰冷的挂断声。

窗外的夜风夹着霜雪,缓缓飘进屋内。

融进了姜梨的心尖。

她将身体蜷缩裹着单薄的被,试图驱散袭来的孤独和冷,却像是徒劳,更添落寞。

另一边,商家。

商母看着商淮舟挂断电话,忍不住问:“梨梨怎么说,她什么时候回来?”

商淮舟转头看她,斟酌了会儿如实说:“我们要离婚了。”

商母一脸惊讶:“为什么?”

商淮舟眸色一怔,像是被这话问到了。

当初和姜梨结婚时,只是刚好他们彼此都需要一个另一半好向家里人交代。

他们之间也没有什么感情。

转眼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

他们之间……还是没有感情吗?

一时间,商淮舟竟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商母见自家儿子出神的模样,叹了口气:“你们的事自己决定,但梨梨是个好孩子,别一时冲动错过了。”

商淮舟没有说话。

晚饭过后。

商淮舟回到卧室,看着桌前那手写的离婚协议,眸色幽深。

纸上,姜梨的字迹那么清秀。

他缓缓拿起,但那本该轻薄的纸却好像重如千斤般,他的手抖有些发颤。

其实扪心自问,商淮舟也没想过一定要和姜梨离婚不可。

这些年来姜梨做到了为人妻子的本分,对自己和商家都是万般照顾,他也从没有想过找下一任商太太。

但那天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提了离婚,而姜梨律粥也没有拒绝。

商淮舟说不清那时心里是什么想法,现在想来,总觉得有些负气。

离了婚,他还有商家,可姜梨却只剩下了自己。

商母的问话在耳边回荡,商淮舟脑海里都是关于和姜梨这些年的一点一滴。

忽然,一个想法冒上心头。

他想等姜梨回来,和她好好聊一次。

想通了这些,商淮舟终究还是没有签字,将离婚协议重新放回了抽屉里。

这天,魔都下了一夜的雪,换上了银装。

冬日的寒风,却带不走人埋在心底的思念。

远在几十里外的鹤洲县里。

后续来接手的医疗人员已经到岗,原本留下来的姜梨等人也可以回去原本的岗位各司其职。

办公室里,姜梨正整理着手中病人的病历,准备等新来的同事到了,好做交接。

这时,姜梨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起身去接水。

孰料刚一迈脚,双腿却像是灌了铅般定在原地,一整个人就朝地上扑倒而去。

慌张间,她下意识的去抓桌角,想稳住身子,手中的水杯却因无力坠地。

“啪!”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姜梨的身体也重重倒在地上!

这几天,她发病越来越频繁,情况也越来越严重。

但陈哲寄来的药还迟迟没有到。

姜梨张了张嘴,想要呼救,可喉咙像被掐住般,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浑身僵硬成一团,使不上力气,随着时间流逝,呼吸好像越来越微弱,她渐渐感觉已经彻底麻木无力。

她明白,这一次自己的身体可能真的撑不下去了。

脑海里好像闪回了许多关于商淮舟的有画面,一件件一幕幕,越想越苦涩。

她的意识也越渐模糊,也慢慢闭上了眼……

门外,前来做交接的医生敲门,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姜医生,我进来了?”

她喊问着,自顾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见躺在地上,失去意识的姜梨!

同事吓了一跳,赶忙喊人来帮忙。

经过一系列检查后,万万没料到得出的结果竟然是渐冻症。

可鹤洲县没有治疗渐冻症的医疗设备,只能送去市里更大的医院进行救治!

半小时后,救护车伴随着急切的嗡鸣,朝着远处开去……

此时,魔都第一附属医院。

今天是姜梨回来的日子,商淮舟早早地就在医院门口等待。

周遭的同事见到他,都有些惊讶。

毕竟今天回来的大巴只有鹤洲县的那辆,而回来的人里也没有能和商淮舟扯上关系的!

“商医生,你是在等谁啊?”

商淮舟淡然回答:“姜梨”

同事一愣,怎么都没想到儿科的姜梨能和他划在一起:“姜医生?你们俩是什么关系啊?”

商淮舟眉心动了动:“她是我妻子。”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脸错愕。

然而这消息还没来得及消化,远处开来的大巴车缓缓在医院门口停下。

商淮舟没理会他人眼光,快步走上前迎接,心里莫名多了一丝期盼。

然而,车上走来的一群医护人员里却没有姜梨的身影。

商淮舟不由皱起了眉。

他忙拦下一个刚下车的同事:“跟着你们留在鹤洲县的儿科医生姜梨呢?”

那同事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没接到姜医生,她大概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商淮舟愣怔了会儿,看着已经走空的大巴车,心头莫名不安。

他拿出手机刚想给姜梨打去电话。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叫喊:“商医生,有一个渐冻症晚期患者,已经进入昏迷,情况危急,现在需要你过去做手术。”

商淮舟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看着屏幕上姜梨的电话号,斟酌几秒,还是将手机收回了口袋里。

“知道了。”

他想,不差这会儿时间,等自己做完手术,再联系姜梨也不迟。

十分钟后,手术室里。

所有医护人员已经到位。

护士正再给商淮舟穿手术服,他看着被手术滤布盖住的瘦小身躯:“患者信息。”

护士翻开病历报告:“患者女性,27岁,确诊渐冻症已有两个月,名字是……姜梨!”

话音刚落,在场医生都愣在原地。

商淮舟更是脸色骤变。

他顾不上还未系好的隔离服,大步上前一把掀开了手术绿布——

下面露出的赫然是姜梨那张苍白的脸!

轰隆一声!

仿佛有一道巨雷在商淮舟脑海里炸开!

他怎么也没想到临别后和姜梨的再一次见面,竟然是在手术台上。

她得了渐冻症两个月,他却没有任何察觉。

商淮舟浑身僵住,大脑都是放空的状态。

身边的护士见状,忍不住小声提醒:“商医生,我们还是先进行手术。”

“是啊,姜医生现在情况很危急,商淮舟,我们每一秒都不好耽误。”

众人的劝告声,让商淮舟终于恢复了清醒。

他还没忘自己作为医生的职责。

“准备麻醉。”

商淮舟带上橡胶手套,立刻做好开颅准备。

这一次手术,他提高自己了百分百的专注,不敢有丝毫的差错。

好在手术比较顺利。

虽然渐冻症不能百分百治愈,但是通过开颅手术还是可以延缓病情。

手术灯熄灭,商淮舟终于松了口气。

他没来得及去擦额头布满的细汗,只是怔怔地望向被推走的姜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儿。

他的心跳动的还是很像打鼓。

从刚刚手术的七个小时内,他没有一刻放松过心情,直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商淮舟垂眸看着有些发颤的手,他捏紧了拳试图缓解,却还是使不上力气,只能粗喘着气,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远处一道白色身影由远及近走来。

陈哲刚刚结束问诊的时候,就听到了商淮舟要给姜梨手术的消息。

本来还担心,商淮舟会因为情绪不好完成不了手术,火急火燎的过来。

没想到等赶到时,就已经通知了手术成功的消息。

他看着瘫坐在长廊椅上的商淮舟,叹息着从口袋里拿出一罐饮料:“你还好吗?”

商淮舟没有接过,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陈哲:“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梨梨的事情?”

事已至此,陈哲也没有办法再隐瞒:“是。”

然而,他这话刚落,忽然被一股强硬的力道狠狠揪住了衣领。

商淮舟眼底都是怒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样的场景,陈哲早有预料。

他没有反抗,也能理解商淮舟的失控。

抚正了自己歪斜的金丝框眼睛,陈哲淡淡开口:“都是梨梨的意思,她说不想让你担心。”

商淮舟脸色一顿,脑海恍然闪过姜梨苦涩的那张脸。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但是他从来没有注意过。

说到底,这能埋怨别人吗?

商淮舟自己都说不出口。

因为他心里的明白,全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

商淮舟眼底黯淡一片,松开桎梏陈哲的手,声音沙哑:“对不起。”

“我能理解。”

陈哲叹了口气,拍了拍商淮舟的肩膀。

两人一同走到姜梨的病房门外。

陈哲手揣着裤袋,似乎是想起什么,转头又看向商淮舟:“听说姜医生是你的妻子?”

商淮舟微微颔首,视线却没有离开病房。

陈哲蹙了蹙眉,凝重地开口:“你知道渐冻症是不能痊愈的,就算是你来动手术,也只是延缓了她的病情,最后这段时间,你好好陪着她。”

商淮舟放进口袋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缓了好久才哑声说:“我知道了。”

送走陈哲后,商淮舟转身走进了病房。

四周一片寂静。

这种感觉让商淮舟怎么都没办法适应。

床上的人似乎太过于安静了。

以至于商淮舟走过去时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放缓了呼吸。

他坐在床沿边,耐心将姜梨耳边的发丝撩开,注视着那张苍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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