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迟只裹了一条很薄很薄的毯子,狼狈的穿过了酒吧的大堂。
室外的风依旧很大,刮在她的脸上,如同削筋断骨的刀子一刀刀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看着唐绍修上了他的布加迪威龙,她追着那辆车跑了很远,一直跑出了酒吧一条街,一直看着他的跑车轰鸣加速上了高架桥。
“唐绍修,唐绍修你这个混蛋,混蛋!”
她叫破了喉咙,却换不回他一个回头。
很快,他的车子彻底的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余迟跑不动了,一下子跪摔在了地上,膝盖摔破了皮,却已经感受不到痛了。
她撑着身子要起来,而这时候一道尖锐的口哨声却从一边传了过来。
“哟,我还以为这是谁呢?这不是余小姐吗?!”
粗犷的声音带着调戏的笑声从余迟身后传来,她一扭头,头发就被从后面走上来的男人揪住了。
是那个在酒吧里被她羞辱的那个大金链子男人。
余迟裹着身上的被单恶狠狠的盯着他,即便是她身子又小又单薄,这样的一眼还是盯得这个男人莫名打了个寒颤。
但是很快的,余迟这狼狈得只剩下一条毯子裹在身上的模样让他浑身燥热,立刻就把那一点点的畏惧跟害怕甩到了脑后。
“贱人,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敢跟我横,呵,我还以为你有多牛逼呢!”
男人一把把余迟从地上揪了起来,把她摁在了路边的墙上。
余迟身材很好。
她是超模,玲珑有致的身材是她形象的标配。
她咬牙。
“放开我。”
她发出最后的通牒。
那个男人一边动手一边说着污言秽语,他觉得自己今晚捡到宝了,这样的极品可不常见,即便是这在这酒吧一条街,半夜捡尸捡的也都是烂大街的整容脸。
“放开你,小美人儿别开玩笑了,你穿这么少出门,想的是什么以为哥哥不知道么。”
看看手里的小人儿,即便是愤怒都是眼带波光,他只觉得一股冲动瞬间冲上头顶,他把余迟往前一推,按在了路边的一棵大树上面。
趁着他伸手解衣服的空隙,余迟一个猛地转身对着他下面用尽全力的一踢。
咔嚓一声,有骨头断掉的声音。
以及这个男人瞬间爆发出来的哀嚎声。
男人痛苦的跪在地上,蜷缩着趴在地上,一张狰狞的脸都痛得成了紫色。
余迟弯腰去捡被他扯开丢在地上的毯子。
“刚才叫得挺厉害的,被满足了吗?”
她重新裹好毯子,踩着那个男人的手掌,问他,没有得到回应,她转了一下高跟鞋的鞋跟,从他的食指上碾过,红唇妖冶抹起,“不出声儿了,看来还没有满足。”
确保他的手指一根根的都被自己踩断了之后,余迟才伸手拢了拢垂落在脸颊两边的头发,唇角弯弯,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周围已经围上了一群围观的人。
“好看吗?”
余迟眼眸清淡的从人群里扫过,本来要叫这群人半个小时后再打120的,但是目光落在其中一个目光焦灼的男人身上的时候,她喉头滞了一下。
所有的滑一瞬间都说不出口了。
覃屿怎么来了?
覃屿住在东直门那边儿。
从那里赶到这边儿,得一个多小时车程吧。
凌晨的天太冷了,余迟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覃屿也跟上来了。
她看了他一眼,没法装作不认识他,只能对着他微微的勾了勾唇角。
“我接了电话就赶过来了,你没事吧?”
覃屿走上来将大衣脱下来给余迟披上,碰到她肩膀的时候被她狠狠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
瞪之后她又觉得失礼了。
“抱歉。”
余迟裹了裹肩头的大衣,眼眸低垂。
在美国这些年,她习惯了用满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所以一时之间改不了。
“没事。”
见到她没事,覃屿微微弯了弯嘴角,“你住哪,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余迟穿好大衣,将长发从衣服里面撩出来的时候调皮的转身,长发飞扬,她对覃屿调皮一笑,“我们去喝酒。”
余迟长得很美,长眉细眼,小脸溜圆,一颦一簇之下全是古代美女的韵味。
她不高,覃屿很高,一米八五的身高还要往上一点点,以至于他的风衣穿在她身上的时候像是一条空荡荡的裙子。
她脚尖轻垫,在昏黄的路灯下旋转跳跃,头发丝儿上全是灯光闪耀。
这一幕太美,很多年后的深夜里,覃屿每每从这样的灯光下独自走过,似乎都会看到这样一个少女的影子,在孤寂的夜里跳舞,眼波如丝,顾盼生辉。
…………
在从元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六点了。
余迟微醺,覃屿扶着她从酒吧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甩开了他的手,径直的往自己的车子那边走去。
她刚回国,什么都没来得及置办,开的还是余汀以前送给她的车。
银灰色的miniCooper,是余汀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余汀。
这两个字从余迟充满酒精的脑海里闪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靠着车点了一根烟,见到覃屿对着她走过来的时候,她红唇微张,对着他将乳白色的烟雾吐了出来。
覃屿没有躲,她却脚下一个趔趄没站稳往前一栽,一下子栽进了他的怀里。
他赶紧伸手抱住她。
余迟笑了,丢掉香烟,双手揪着他胸口的毛衣,贪婪的呼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淡淡柠檬须后水的味道。
“闻什么呢?”
覃屿问了一句,熬夜嘶哑的嗓音听着格外低沉性感。
他收紧了手臂,怀里的女人小猫似的小小一团。
余迟又笑了。
她的手指轻轻的在覃屿的胸肌,腹肌上轻轻滑过,咯咯的笑着,像个调皮的孩子。
“大叔身上没有酒味。”
她低声说了一句,就好像是自言自语,“大叔身上有好闻的味道。”说完,她张开双臂把覃屿的腰身抱住,垫着脚尖都够不到覃屿的脖子。
覃屿将她抱了起来。
她太轻了。
他抱着她往他停车的地方走去,任由她八爪鱼一样的把自己缠得死死的。
覃屿将她放在车子的副驾驶座上要替她系好安全带的时候,余迟纤细的胳膊勾着他不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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