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喜房中的白清幽,但见她,头上凤冠已是自行取下,披泄垂落一袭乌黑亮丽的长发。白玉般的肩头,令人遐想。
冷风簌簌,牵动着她的发丝层层盈动若飞。
“是谁让你自行摘下凤冠的?”凤绝神情很是不悦,寒声问道。
呼呼的风声在屋中来回穿梭,窗纱上树影被狂风吹得凌乱不堪,似一丛丛诡异的枝丫无限蔓延着,森冷恐怖。
烛火黯了又黯,朦胧的颜色,将他同样大红色的喜服勾勒得如梦如幻。
清幽抬头凝视着凤绝,他英俊的面庞,被这样艳丽的红色衬得极是好看。
良久,她方启口道:“王爷介意么?本公主戴回去便是了。”人在屋檐下,今晚她不想与他多计较。
凤绝轻哼一声,突然上前一步,长指勾起她的下巴,冷嘲道:“姿容一般,东宸国的公主,不过尔尔。”略显粗糙的长指摩挲过她倔强的眉眼。
清幽望入他的黑眸,悠悠回道:“王爷娶的是我公主的身份。若想要美色,红楼艳坊、花街柳巷个个都是人间绝色,想必更能入你的眼。王爷只管移步便是,本公主今晚亦是累了,正想着早点休息。”
凤绝听罢,脸色渐青,冷如寒霜的声音如利刃般割上她白瓷般的肌肤,“你以为本王想来么?本王今晚来,不过是想确定一件事。”
清幽不解,见他眸中透着暴戾冷绝,心中一滞,不觉向后退了一步,方想疑问开口。
龙凤红烛中,噼啪一声,但见火花一爆,点点星落。
她只觉身子一轻,已是被他大力提起,按至塌上。
感受到他正在……她脑中密密匝匝涌入惊恐,颤声呼道:“凤绝,你想做什么?!”
凤绝勾唇冷笑,“做什么?!自然是验身!”
清幽只觉身下一冷……
“轰”地一声,清幽脑中似有什么炸裂开来,乌眸圆睁,几乎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他竟然要给她验身?如此羞辱她?
寒冷的夜风,直钻入她的心底。他的手,亦是冷如冰,瞬间令她全身瑟瑟发抖。
出于本能,清幽奋力反抗。
“别乱动!笨女人!”凤绝皱眉,大吼道。他突然出手点住了她的穴道。她的发丝散落在枕间,分外妖娆,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
清幽气的全身颤抖,却再也挣扎不得,只得任他……
身体的痛,远远不及心中那如刀绞般的疼痛,那样强烈的羞辱感,令她再也承受不住。那一刻,她的情绪彻底崩溃。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出眼角,微微侧头,沁湿了塌上的锦被。
这泪水令凤绝有一瞬间的恍惚。屋外,寒风吹得雕花木门扑簌摇晃,他凝望着身下那饱含倔强、愤怒与痛楚的面庞,心中微微闪过不忍,有一刹那的犹豫。却也仅仅是一刹那。
终,他抿紧薄唇,沉下脸色。
没有碰触到那层薄薄的障碍,他脸色更黑,冷笑道:“本王就知,你不是处女。轩辕无邪果然送了只破鞋给本王。”说罢,他一脸轻蔑地抽回长指,解开了她的穴道,不再看她。
身体获得自由,清幽旋即起身,扯过破损的喜服寥寥遮挡着自己。极度的震惊早已取代了方才的愤怒与屈辱感。
她不是处女,怎么会呢?
十几日前,她在沙漠边陲小镇醒来时,发觉自己失忆了,对之前的事没有丝毫印象。是东宸国的庄王轩辕无邪救了自己,并且告诉她,自己是东宸国的公主。
虽然失忆,但她确定自己洁身自好,怎可能尚未成婚已非完璧。这怎么可能呢?可是凤绝方才确实验过了,应该不会有假,那她的初次,究竟给了谁?
“怎么会呢,这不可能的……”她面色微微发白,喃喃自语,似是不可置信。
凤绝冷哼一声,突然转身,眸底血红,伸手狠狠捏住她的下颚,寒声道:“怎么不可能?你敢说自己和轩辕无邪没有过?自己做过些什么,还会不知道么?装什么贞洁?!”
风阵阵,屋内的烛火随着人心的急促而剧烈跳动,在长窗之上投映下两道交错纠缠的影子。
他的指节咯咯作响,下颌有将被捏碎的裂痛,她仿佛能听到自己骨骼裂开的声音。
怒视着他,她低吼道:“凤绝,我们是兄妹,你在胡说些什么!”
“兄妹?!”凤绝似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般,狠狠一掌击落在床榻,讥讽道:“谁不知你是异姓公主,姓白不姓轩辕。你的母亲生下你后才嫁给当时东宸国的皇帝。没有血缘关系,如何不能行苟且之事?况且,你已非处子之身。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何话说?”
清幽一时语塞,水波般的双眸中隐透着冰凉,好似冬日素雪。愣了半响才道:“王爷,前段时间,我不知缘何失去了记忆,从前的事无法想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绝不可能……”
凤绝陡然松开了她,眼底的厌恶清晰可见,他扯过一方绢帕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仿佛曾经碰过多脏的东西似的,不屑道:“失忆?!挺新鲜的说辞。白清幽,你还有什么谎话,尽管编排。可惜,本王没有兴趣知晓你从前的事。你记着,本王娶你,不过是因为政治联姻。你不要妄想自己不应得的东西。”
顿一顿,他突然大力将她自塌上提起,凑至她的耳边,字字道:“对了,本王后日要纳妾,就劳烦王妃着手准备。”说罢,他陡然松开了手。
清幽只觉自己身子一轻,身下一凉,冰冷入骨,整个人已是被他无情地丢掷于地。身下的白玉石冰冷而坚硬,她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努力维持着镇定,她扬声道:“王爷请放心,我白清幽,永远也不会爱上你,也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所以,不管王爷娶多少女人回来,本公主都不会介意,甚至是乐见其成。”
我白清幽,永远也不可能爱上你!如此决绝的话语,出自她的口中,异常刺耳。
凤绝高俊的身形微微一僵,望着她眼中无底的冷漠,咬牙道:“本王不知轩辕无邪送你来有什么目的,但你最好给本王记着。若是你背叛本王,或是企图对凤秦国不利,本王定教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他甩袖起身,大红色身影消失在了门前,只余两扇木门在风中“砰砰”撞击着彼此,空荡荡的喜房,寒冷更胜方才,又仿佛他从未来过一般。
清幽勉力自地上爬起,一手撑住床榻,手势那样轻,好像棉絮般无力。下身的不适感,微微的刺痛,隐隐还在,提醒着她方才所受的羞辱。
事情,越来越复杂。
她竟然不是处子之身,那她失忆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她又是如何失忆的?
眼前,突然浮现出轩辕无邪那一张阴鸷邪魅的脸,他与她?清幽奋力甩了甩头,脑中回忆起昔日遇见轩辕无邪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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