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青罗春帐
情事结束,白箬轻慵懒的靠在秦俞怀里,把玩着自己散乱的发丝,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陛下不是在皇后姐姐那里歇了,怎么又想起来臣妾这里了。”
秦俞粗砺的大手,蹂躏着她胸口逐渐浅淡的胎记,轻声笑道:“皇后近来身体不好,受不得折腾,再说,许久不见,我也有些想念你了。”
白箬轻眸子微垂,唇角的笑是恰到好处的妖冶:“陛下您是想念臣妾的身体吧,毕竟宫里的妃子都是大家闺秀,个顶个的贵重,哪像臣妾是舞姬之女,身份低微,天生的贱骨头,可以让陛下随意摆弄。”
秦俞吻了吻她带着茉莉花香的发丝,炙热的语气也平静了起来:“你的妙处,自是让我流连忘返,宫里任何一人也及不上你。”
白箬轻自嘲的笑笑,忽然问道:“陛下这些日子,对蓉妃可是后宫里独一份儿的恩宠,今天怎的竟如此斥责?”
秦俞冷哼:“只是留她还有些用处罢了,还有那尹尚书,哼,我看他不顺眼许久了。”
白箬轻心中微震,她心里清楚,自己和尹蓉儿对秦俞而言,用途都是一样的,如今的尹蓉儿就是未来的她,若以后自己对他毫无用处,甚至对他造成威胁的时候,那她和她的家族都会万劫不复。
“陛下和臣妾说这些,难不成是有用得着臣妾的地方?”白箬轻面色稍平,语气也是淡淡的,毕竟都已经是做惯了的事情,如此波澜不惊,也实属正常。
秦俞星眸微闪,白玉一般的脸庞上,流露出嗜血的凶残:“你不必管,平日里如何作为的,就仍如何作为,你只要乖乖听话就好。”
白箬轻眯着眸子,漂浮不定的心渐渐沉了下去,看着他依旧温润如玉的俊逸面容,突然觉得遍体生寒,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陛下难道是想利用臣妾的父亲和长姐?”
“太傅家一向护短,赵将军是太傅的乘龙快婿,你姐姐倾国倾城的盛名,可不是只凭脸蛋就得来的,她那无双的智计可是连我父皇都交口称赞,后来还因此收了她做义女,享皇族公主礼遇,现在又是威震一方的镇南将军之妻。”
秦俞顿住,忽然展颜微笑,神色温柔的凝视着白箬轻道:“箬轻啊,你可真是个宝贝。”
白箬轻闻言,扯了扯嘴角,冷艷的脸庞血色尽褪。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从尹蓉儿不惜自残的设计她,到红豆被赶出宫城,都是他的一盘棋,目的只是为了剪除前朝对他不利的势力和党羽。
而她们都是笼罩在他股掌之中的一颗棋子,一举一动都被窥探的清清楚楚。
这么说来,那信件,他是不是也知道?
白箬轻越想越惊心,他虽然对自己无爱,但绝不会容忍他的后妃做出让他忌讳之事,若他知道信里的内容……
她轻咬下唇,面色惨白,悄悄抬眼打量着他的脸色,见无何不妥,便柔声探问道:“皇上为何这般笃定,父亲与姐姐一定会如计而行呢?”
秦俞没发觉怀里人的小心思,爱不释手的抚弄着白箬轻那触手微凉,滑腻柔嫩的娇躯:“红豆忠心耿耿,极为护主,而你历经此事,宫里宫外皆是议论纷纷,她此番被赶出宫外,你的父亲与长姐绝对会找她详问此事,如此一来,待你此时再因蓉妃而风波顿出,就是你父亲可以顾全大局,袖手旁观,但以你长姐外柔内刚的性子,可不会就此忍耐,而且,据说赵将军也是一个爱妻之人呢。”
白箬轻听见他的这番话,心下一松,然后牵起他不安分的手,笑容温婉:“皇上您可真是目光长远,臣妾佩服。”
秦俞听到她的夸赞,得意的笑了笑,看着白箬轻的目光越来越热切,他忍不住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唇,动作间不含暧昧,只有满满的宠溺和爱怜。
他为她盖好从肩头滑落的丝被,有些迟疑的开口道:“你不必曲意奉承朕,你与她终究是不一样的,毕竟…毕竟朕与你有过约定。”
说着,他握紧了手里柔弱无骨的柔荑,心底莫名有些不舍。
白箬轻听见他改回了自称,笑容不变的回握住他的手,言语真切:“皇上能这么想,臣妾就放心了,只盼南地之患能早日平复,让皇上您江山永固,再无忧虑。”
纱帐微动,安神香还在缕缕消散,耳边静的只能听见屋外不甚清亮的蝉鸣声。
良久,秦俞突然起身,走下床榻,神色淡淡的,甚至有些冷厉。
他没唤人更衣,也不让她伺候,自顾自的穿着衣衫:“刚刚只顾着说话,倒忘了你身子弱,需要日日调养着,此刻早已过了午膳时间了,只怕备下的膳食也已经放凉了。”
白箬轻拖着云雨过后之后有些软绵无力的身子,起身穿衣,而刚刚猛烈的情事,让她的双腿有些发软,以至于有点站立不稳。
她勉强穿上衬裙和小衣,外面则随意罩了件烟紫色的轻罗衫子,之后便唤了春琴和紫云进来收拾。
紫云木着脸,低着头,认真勤快的在一旁收拾着床铺,并无言语。
春琴把她的一头长发简单盘起,看着自家主子眼角眉梢晕起的妩媚,知悉世事的她脸蛋微红,声音也因为羞涩而有些低微:“陛下,娘娘,午膳已经在前厅摆着了。”
邹悬恭敬的迎了来,脸上挂着谄媚的笑:“皇上,奴婢已经按您的吩咐,让御膳房炖了滋补养颜的血燕呈了上来,用来为娘娘补身子。”
白箬轻闻言,连忙推辞:“血燕这等珍贵的滋补之物。只有皇后娘娘可以享用,臣妾一介嫔妃怎可越了规矩。”
秦俞叹了口气,清俊的脸庞上挂着宠溺的笑容,他温柔的牵起她的手。
举止之间让白箬轻有种被他深切爱着的错觉:“有朕在,你享用什么珍品又有何人敢置喙。”
白箬轻闻言,心脏急切而酸楚的跳动着,让她鼻头发酸,被他握住的手也有些发烫。
她微微垂首,垂下纤长墨睫,敛去那眸子里的一汪粼粼水波:“既如此,那臣妾就多些皇上抬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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