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剜下她的膝盖骨!”
一声冷喝,惊得未央宫外的飞鸟噘声大叫,将蜷缩在角落里的人狠狠骇了一跳。
她睁开茫然的眼,一时没认出来人是谁。
“阿骞……”蓦地,她喃喃似的一句,却使得对面的男人轻蹙起了眉头。
下一瞬,苏辞却喝喝地笑起来,从地上爬起,赤脚跑到他跟前去,抓着萧无骞的袖角。
她仰面说:“阿骞来看阿辞了。”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舌头不大利落,却将小心而喜悦的情绪表达了个遍。
从她被关在这里开始,从宋细细打她这里受着伤回去后,这是萧无骞第一次踏足这里。
阿骞他终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了。
可萧无骞冷眼睨她,下一句话却将她的希望打入谷底。
他说:“细细好心来看你这个疯皇后,可你却在地毯里藏有剧毒钢针,几乎要了她大半条命,苏辞,你是不是以为你疯了,就可以不必为自己所做付出代价?”
一番苛责下来,苏辞眼里的光渐渐熄灭。
她想要松开手,不意萧无骞反手扣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掼在地上,吩咐着人过来按压住她的四肢。
“皇后林氏戕害皇妃,将她的膝盖骨给朕剜下,用以向若妃赔罪。”
苏辞拼了命地挣扎。
奈何太长时间被困在此,水米不进,连神志也更为不清。
她哭着喊着说:“疼……阿骞……疼……我疼……”
但盈满泪水的眼睛却无辜地望向萧无骞的方向。
从前阿骞还是贤王,而她是贤王妃时,每每只要她一喊疼,阿骞就会立即紧张得不得了。
但是她忘记了,那时她还未疯,背后有整个儿将军府的人可以依靠,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贤王。
而如今,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她不过是一个被人认为晦气,在新皇登基前夕发疯的一个疯皇后。
更甚,她的母家将军府在萧无骞宫变夺位那一日,悉数覆灭。
她只剩一个萧无骞了。
萧无骞看向她的眸光越发冷冽,“苏辞,你疼?你可有想过细细也疼?太医说要是救治不及,她的双腿就此废了。”
他越说越是气愤,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掐死,好让那双总是无神却又让人莫名悸动的眼睛彻底消失。
苏辞一直凝注着他的眼,将他所有的变化都尽收眼底。
宋细细那般柔弱女子,在他眼中自然是一丁点儿苦头也吃不得的。
可那本就是宋细细自己自导自演,在来看望她的时候,让人扔了几根染毒的钢针在地上,将将装模作样给她下跪时,恰好让着急赶过来的萧无骞撞了个正着。
只是苏辞不会解释。
亦或者说,身为一个疯子,一个被帝王冷落的皇后,纵然她说什么,也无人肯相信。
于是她死咬着下唇,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抽出雪亮的刀刃,生生刺进了她的膝盖皮肉之中,几经手腕翻转,她左腿膝盖骨便被剜了下来。
苏辞抽着气,下唇被她咬出一个血窟窿来,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但仍用着微弱的声音说:“……我没有……阿辞没有……阿骞……”
这些近乎于无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萧无骞的耳中,敲击在他的心上,让他有一瞬的不忍。
正是这一瞬的不忍,萧无骞脑海中浮现出了宋细细虚弱苍白的脸。
他的细细……
目光转移至苏辞身上去——这样恶毒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人心疼之处?
不过是给了她相应的惩处罢了。
遂他厉声冲着那些行刑之人道:“把她的嘴捂住,动作快些……”
话音未落,身后却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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