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姜羽禾一定说给她听了。她当时是什么心情呢?一定很难过吧。所以她只身来到海南,选择死在海里,是对我的报复对吗?陆晓晚,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你自己?……刚走出警局门口,我接到一个电话。「请问是厉云琛厉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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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没这个打算的,拍遗照像是死亡前的预告,我本能地逃避着。但前一天晚上发生了意外。半夜起来喝水,我摔倒了。膝盖划了道口,血不停地流。浸透了睡衣,又浸到了地板上。四肢疼得像被生生撕裂开来一样,我爬不起来。只能仰面朝天在地板上躺了一夜。墙上照片里的人,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我,眼神里似有悲切。熬到天亮,我才有力气爬起来,准备去照遗照。挂在墙上的时候,我虚荣地想光鲜一点。刷牙时照例又是满嘴的血。可真是奇怪,明明也没化疗,可我的头发却一大把一大把地掉,眉毛也没了,整个人像是披着人皮的骷髅。对着镜子画了个淡妆,可依然丑得要命。摄影师一听我要拍遗照,又确认了一遍:「遗照,你确定?」我点点头。看我形容枯槁的样子,他的眼里多了点怜悯,领我进了摄影棚。隔壁摄影棚也正在拍摄,似乎在拍婚纱照,很热闹的样子,笑声此起彼伏,透着快活的气息。过程很快。相片上的我勾起嘴角,眉眼间都是笑意,但太瘦了,又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口红白涂了,我不免遗憾。拿着照片往出走,我经过隔壁的摄影棚,不由停了脚步。门没关紧,说话声传了出来。
「哇,羽禾,这件你穿比模特都好看,绝了!」
「等会儿厉云琛来了,不得看迷糊咯!」「等了快两个小时了,厉云琛快来了吧。」……隔着门缝,我依稀能看到姜羽禾的身影,被一群小姐妹簇拥在中间。她妆容精致,看上去心情好得不得了,穿着长长的婚纱,在镜子前转圈圈。腿脚发软,我扶着墙站稳,喉头又泛起一阵恶心。护身符被我攥得紧紧的。记忆一瞬间被拉远。这间影楼,是他朋友开的。虽然在旧城区,但年代悠久,加上父子相传,摄影师和化妆师的手艺都很好,所以远近闻名。曾经,我也奢望过以后能在这里拍婚纱照。那个时候,总以为时间还很多。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朋友拉去做平面模特。白衬衫黑西裤衬得腰窄腿长,脸又好看,他被挂在影楼前招揽生意。效果还挺好,一时间影楼门庭若市。后来又要婚纱模特,他推荐了我去。我穿着婚纱照,从帘子后面走出来,忍不住抱怨:「勒死我了,这件婚纱也太合身了吧……」他本来懒洋洋斜靠在沙发上,以手撑脸,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时却腾得站了起来。巨大的落地镜子里,他西装革履,站得笔直,我一身雪白婚纱。面对面站着,像一对新人
等我走近了,才发现是厉云琛的妈妈,她穿着皮草,冻得直搓手。又一个说客。她一看到我,忙迎了上来:「遥遥,我等了好久了,你总算回来了。」她亲热地要拉我的手。我双手插兜,木着脸看她:「阿姨,你有事找我?」看我冷淡,她讪讪收回手。「遥遥,这么多年了,你对云琛好得没话说,我就认你这一个儿媳妇。云琛那个浑小子,你知道他的德行,任性又冲动,但心不坏,对你的心也不掺假。看在阿姨的面子上,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她的脸被风吹得通红,眼神热切。她见过我在厉云琛前卑微的样子。那时,我们在一起没多久。她过来给厉云琛送药,我打扫屋子。收拾书架时,一本书被我碰了下来。里面夹的照片散了一地。我看愣了。是厉云琛和姜羽禾的贴脸合照,足足有十几张。仿佛撞破了什么禁忌的秘密,我忙蹲下身收拾。厉云琛刚好看到了,发了很大的脾气:「陆晓晚,你为什么要乱翻别人的东西?」一旦和姜羽禾有关系,他就会失控。他一动气,我害怕了:「对不起,我马上收拾好,你别生气。」他打掉了我手里的照片,吼得很大声:「你为什么总让我生气!」说完转身就要出门。那时天都黑了,我挡在他面前,伸开双臂:「你不能走!我不让你走!」厉云琛近一米九的个子,我不得不仰头看他,又小声求他:「我错了。」他看了我几秒钟,转身进了卧室。他妈妈在一旁叹气,没说什么。那些委屈,如今想来,却好像又在眼前了。「阿姨,对不起,你回吧。」她一听,瞬间眼圈红了:「要不是云琛这段时间发疯,阿姨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他前几天飙车进了医院,刚能下地就跑出去喝酒,还和劝他的晓东打了一架,这样下去,心脏怎么受得了……」「他不说,但我知道,他做这些,其实就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你就当可怜可怜阿姨,去劝劝他,好不好?」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说实话,我有点羡慕厉云琛。无论他做错什么,都有人爱他。我伸出枯瘦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她。「阿姨,我守了他六年,如果六年还不能改变他爱护自己的习惯,那我再守他六十年,也是没用的。」「更何况,心脏长在他身上,出了问题,难受的只会是他。」「您与其来劝说我,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去劝劝他。毕竟,您才是他亲妈,我跟他什么关系也不是。」「遥遥,你怎么变成了这样……」「阿姨再见。」我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进了门。整个身子顺着墙滑下来。再多纠缠一分钟,我会像狗一样趴在她面前起不来。厉云琛疯狂作死,他想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想了那么久,连梦里都是海风扑在脸上的咸味。我终于到了大海边。回光返照似的,我的精神好了很多。那湛蓝的海面,像天空的倒影,一直延伸到天际,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冲上来,盖过了我的脚面。冰凉,我却舍不得后退。记得有次参加朋友的婚礼,我看着台上新娘新郎和司仪一板一眼的对话,就忍不住扭头对身边的人说:「阿辰,结婚那天,我可不要在舞台上背书,怪尴尬的。我要在大海边,伴着海浪的声响,天地作证,海鸥为媒,我会说,余生请多指教……」他笑了,摸摸我的头:「好,都听你的。」如今我来了。阳光正好,海风不燥。像一条鱼儿,我一头扎入冰凉的海水中。舒展四肢,我不挣扎。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画面,世间喧闹的人和事都急急后退,越来越远。那些浓烈的爱恨也消失了。那海水包裹着我,温柔的,无声的。恍惚间,眼前天光乍泄,光圈越来越柔和。亮光里走出一个人。他穿着板正的新郎服,眉目含笑地看我。好像等了很久。欢喜快溢出胸口,我拽着长长的婚纱裙摆,小鸟一样撞进他的怀里。「遥遥,余生请多指教。」13厉云琛番外陆晓晚骗了我。第二天天光大亮我醒来时,她已经不见了。主人家说她半夜就坐车走了,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我疯了一下地四处寻找,她却像人间蒸发一样,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报警的时候,我像个跟妻子吵架的暴躁丈夫。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交代最后一次见面发生的事情。说着说着,我忽然愣住了。耳畔响起她昨晚语无伦次说的话——「还有一个地方我还没去,就剩一个地方了……」我好像知道陆晓晚去哪儿了。-去海南的路上,我提前联系了警方,报我妻子失踪。所以几乎刚下飞机,我就接到了警方的电话。我以为,他们找到陆晓晚了。结果——「死者已认定为自杀,尸体我们正在打捞,请节哀。」合适的配型骨髓找到了,我对她坦白了心意,她对我笑,还说以后要一起住。一切在朝好的方向发展。是噩梦吧,我腿软得站不住了。警察虚扶了我一把,看我站稳,把护身符和手机交给了我。说只在海边找到了这两样东西。护身符已发旧,被海水淋湿了一角。那是她爬了好几趟山求来的,额上还留了一个疤。却被我随手扔在置物架上,从未戴过。是,我对她不好。当初姜羽禾带着金发碧眼的外国男友招摇过市,我嫉妒得发疯,便无耻地利用了她。她很快乐,好似浑不在意。每天跟在我屁股后面不停地喊「阿辰」「阿辰」地叫,浑身充满精力,不知道累似的。药会分门别类地装,拗口的药名和药效她张口就来,连主治医生也吃惊。哄小孩似的,每次吃药,她就笑嘻嘻塞给我一块软糖:「真棒,有奖励!」她会研究菜谱,准备厚薄合适的衣服,拉我散步。她从不刻意提起我忌讳的心脏问题,却总能妥帖地照顾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脏开始不安生。总是乱跳。尤其她对我笑的时候,又甜蜜又难受。现在,她再也不会对我笑了。为了激她,我故意说要带姜羽禾来海边举办婚礼。「你好,我是姜小姐之前联系的婚庆工作室,我们的工作人员都已到达天涯海角,请问您和您妻子什么时候……」「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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