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我现在要把你胸口的腐肉剜了,会很痛,你忍着点千万别动。”杨新语说着往刀口和伤口抹了些药草,轻轻去刮伤口处的腐肉。
出门匆匆也没带火折子或是打火石,要不然用火淬匕首,消毒的效果更好。
“嗯哼……”苏惜归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不过倒是听了杨新语的话,丁点都没动弹。
他自知受伤的部位离心脏只差分毫,若他一个动弹,很难说匕首会不会刺中他的心脏。
不知过了多久,苏惜归只感觉胸口处一凉,杨新语已经为他敷上了药草,“好了。”
“多谢姑娘的第二次救命之恩,这次姑娘应该愿意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苏惜归气若游丝的语气,可苍白的脸庞却携着丝丝缕缕笑意,煞是好看。
杨新语愣了愣,脱口而出道,“我姓杨名新语,公子不介意便喊我杨姑娘就好。”
说出口她方觉得后悔,说好了不与这家伙有任何关系,怎么把名字也告诉了他呢!
苏惜归看得出她的懊恼,便道,“在下姓苏,名惜归。”
杨新语当即瞪大了眼,“你……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
苏惜归又是笑了笑,“是失忆了,昨日到今日醒来,我做了个梦,忽然记起了些许往事。”
杨新语也不想去探究这话中几分真假,长吁了口气道,“苏公子能记起来是最好了,这几天你便在这养伤,我明天还会来给你换草药。”
说完,她走了两步,又折回去放下了几个橘子,拎着篮子走了。
苏惜归看着她远去的身形,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一声叹息溢出他的唇齿。
“哎……”
这会破茅草屋又是一副光景。
“来人啊!给我砸!使劲砸!”孙氏卯足劲,指挥着一群壮汉,凶神恶煞的模样。
贺子君打不过这一群人,生怕床底的东西给他们抢了去,急的眼睛都红了,“大嫂,你这是要做什么啊?不能砸啊!”
孙氏瞧他生得一脸秀气,说起话来更是没有半分粗鄙之气,心中更是火冒三丈,“别听这野种的话,砸,使劲砸!待会傻子回来了,一块打!”
贺子君只觉得一肚子委屈,这几日他是招惹过四房的小祖宗贺子轩,可孙氏还有她那一对儿女他是压根没见过,怎么把孙氏给招来了?
眼看着这群人就要把刚刚摘来的野果子都给砸了,他连道,“大嫂,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对我说罢,你不能乱砸东西啊!”
“哼!”孙氏自鼻子里出了口气,瞧着贺子君那捉急的模样,不禁想起了昨天马氏对她说的话。
“我看老五在的时候,就有意培养六子那个野种学武,这傻子不傻了,日后若是将六子教养好了,这文武都不差,阿景这长孙岂不是要给比下去了?”
贺家的人都知道,贺连山祖籍是军人,老五在世的时候,他是最为疼爱这个儿子,一直希望他能当兵打仗,替自己圆了未圆的梦。
而贺周氏最为喜欢读书人,因此一直偏爱考上了童生的老四,很是瞧不起只会种田的老三。
倒是这老大,虽然也是个读书人,但因为读书多年都没考取功名,一直都不是很讨贺周氏的欢喜。
但是好在老大娶了孙氏,孙氏是太白县米铺子家的小姐,家底丰厚,贺周氏很是中意她娘家的钱财,这才对一房多了分关注。
要说这孙氏心高气傲,本是不把老宅的人放在眼里。
可马氏偏要挑在阿景备考的时候,说这贺子君要熬出头,还要把她最为骄傲的阿景势头给压下去了,她坐不住了。
先不说马氏配不配说这话,就贺子君这么个玩意,也配跟阿景相提并论?
孙氏气不过,便买来这群壮汉,上演了这么一幕。
话说孙氏也压根不在意自己气得变形的脸,落了大小姐的家风,只道,“砸,给我使劲砸!”
这群壮汉砸完了野果,眼看又要去砸灶台上的调料和饼子,贺子君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其中一个壮汉的腰,喊道,“求求你们,别砸了!别砸了!”
可这些壮汉都收了钱,岂有不办事的理?
那壮汉不由分说,把贺子君一把给踢开了道,“小王八羔子给爷滚开,别影响爷办事!”
贺子君个头小,瘦小的身体硬被踢了个跟头,最后歪歪扭扭滚到了大院正门前。
这一幕好巧不巧,落在了刚回到家的杨新语眼里。
她顿时火冒三丈,“你们什么人,在我家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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