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吸了吸鼻子,顶着红彤彤的眼睛连连点头。
她坐回床上,往后一躺。
方才跟那小白莲吵架真是耗费了她不少精力,尤其她现在脑袋还昏昏沉沉的。
看着帐顶,孟长卿叹了口气。
原主小时候可不是这种任人欺凌的模样,作为孟家嫡长女,在出生的时候就被寄予厚望。
在这个崇尚武气值的玄临大陆之上,她孟家只是三足鼎立国其中之一的渊国土地上的一个小家族。
但这个小家族在巴陵县却是声名赫赫,无外乎就是孟家培养出了许多拥有武气值的人才,而她小叔则是整个巴陵县乃至玄临大陆为数不多的封神之人。
这片大陆以土级木级水级火级天级为练气等级,而每个等级又细细划分成三个级别,分别为青级白级紫级。
一个普通人能够成功练气已经是不容易,且大多数人都停留在木紫级,很难突破,能上火级已经是天才,像她小叔那样封神修仙的更是神才。
记忆里,原主原本也是练气的神童,只可惜十岁那年出了意外。
正想着,小枝已经拿着菱镜走了进来。
孟长卿双手撑塌而起,伸手过去,然而小枝却颇有些犹豫。
“嗯?怎么了?”她不解的看着小枝。
“小姐真的···真的要看么?”小丫头摇了摇唇瓣。
她可还记得曾经小姐照了镜子以后,闹了一大通脾气,不但将镜子砸了,还将屋里的东西也砸了个遍,更是因为容貌的不堪入目将自己生生饿晕过去。
这么多年来,再也不曾照过镜子。
孟长卿一见她这副模样,心里顿时了然,落落大方的弯唇,“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快拿来。”
见她坚持,小枝抿了抿唇角,最终还是将菱镜递了过去。
垂眸看到镜中人的那一刻,孟长卿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小枝一颗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兮兮的望着她。
光滑的菱镜中,少女的左半边脸印着一大块深红的印记,犹如血色妖花,有几分恐怖,且右边脸上有好几处指甲盖大小的黑斑,甚至还有疙疙瘩瘩的地方,难看至极。
一股恶心猛然从心底窜上来,孟长卿险些将昨天吃的都吐出来。
这这这···这也太丑了吧?
难怪原主自从十岁以后就不愿意照镜子了,也因此变得十分自卑,总是在人前低着头。
换做她,她也不愿意天天看到这么丑的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后,孟长卿抬手抚上脸颊上的黑斑与红印记,双眉微蹙,这些印记是在原主十岁那年突然就冒出来的,且越来越多。
都说是吃了相克的熟食才这样,然而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若非当家主母沈玥溪的手笔,谁还敢对她这么个孟府嫡女下手。
父亲母亲在她五岁那年就不知去向,孟府自此就被沈玥溪掌了内院权,若无她授意,她会是现在这般丑陋?
再者,以她学医多年的经验,这印记斑点绝无可能是一顿相克的熟食就吃出来的,沈氏恐怕早早就给她下了慢性毒药。
亏得以前原主对沈氏那般信任,有些心事就会去还早沈氏诉说,眼下想来真是可憎!
孟长卿抬眸瞧了一眼寝屋里奢华的陈设,眼底露出一丝冷意,沈氏不是个笨的,至少表面功夫做的很好,倘若她就这么去揭发告状质问,不但不会将沈氏怎样,恐怕还会给自己安下一个不敬不孝的罪名。
果然不愧是主中馈的女人,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
见她一直发呆,小枝只以为她是在崩溃发怒的边缘,于是哆哆嗦嗦的出声,“小、小姐,你你你···你别难过,奴、奴婢······”
闻言她抬起头,打断小枝的话,“我为什么要难过?”
小枝一愣,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这又不是治不好,我不难过。”她可是中西皆通的医生,这点毛病还难不倒她。
小枝惊讶,不由自主睁大了双眼看着她,“真、真的么?”
孟长卿唇角微勾,“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说着将手里的菱镜递给她。
这张脸虽然看上去可怖又恶心,但胜在骨相还不错,三庭五眼的比例很标准,倘若能用药去掉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不说亮瞎眼,也得是个标志的美人。
“小枝,你去外面药铺给我抓点药材来,柴胡、红花、桃仁、土元、苍术各二钱,生地四钱······暂时就这些。”
闻言,小枝颇为惊讶的看着她,“小姐,您何时会的医术,奴婢怎的从未知晓?”
孟长卿眼底闪过一丝异样,打着哈哈道:“这些都是书上看来的,我也就是拿来试试。”
小枝似懂非懂的点头,“那奴婢这就去。”
等人走了,她方才舒了口气,刚刚一直想着该怎么祛除脸上的斑痕,都忘了原主并不会医术,看来得遮掩遮掩了。
一番折腾下来,天色也渐渐黑下来,孟长卿将人打发走以后,鬼头鬼脑的朝外面忘了一圈,确定没人才悄悄出了寝屋。
从原主的记忆来看,这孟府不但气派奢豪,附近更是有一片树林,里头有不少好的药材,府里的药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采摘一番。
白日里叫小枝抓的那些药都是辅以作用的药材,要根治体内的毒素还得去找黄杂和长茯两味主药材。
青石小径上,淡淡的月光撒了一地,孟长卿慎之又慎的往前走,脚步极轻极轻,生怕守门人察觉。
她提着嗓子趁他们交接的时候从后门迅速的溜了出去。
出了孟府,她狠狠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穿了一身男装。
小身板窜入洒了月光的小树林,孟长卿看着眼前的草木,心中不由感慨,哪怕她如今只是土紫级,也已经能够夜视的一清二楚,倘若她能再往上,那岂不是要拥有更多的超能力?
仅是想想,孟长卿就已经十分兴奋。
她往里走去,在草丛里扒扒找找,不放过一寸土地,约莫快有两盏茶的功夫,她才堪堪找到一株长茯,至于黄杂,她连个影子都没看到,为了以防万一,硬是找了一株白苗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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