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介绍
陆渺渺站着门外,浑身颤抖,灵魂仿佛被厉睿铭的话割断。还没缓过来,书房门忽然被打开。小姑子厉晴晴走出,见到她之后非但不惊慌,反而趾高气扬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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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睿铭脚步顿住,折返扯过画像细看。
画中美人站在牡丹下,穿着明黄的宫装,衣服上的金凤都画得活灵活现,而美人那张脸,真的和陆渺渺一样!
“这不可能,画中的七公主雍容华贵,哪里是陆渺渺那种山野孤女比得了的?”
厉晴晴面带急色,不甘心的姿态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陆渺渺和郡主不也有些像,她就只是走运跟贵人撞脸罢了。她要真是公主,这三年怎么可能任由我们磋磨……”
话到最后,厉睿铭脸色愈发森寒,厉晴晴渐渐没了声。
男人缓缓收好画卷,临走之前吩咐:“我再去一趟北苑,你们待在府内,这几日不要外出了。”
……
巧的是,厉睿铭下午去北苑后山,还真碰到了陆渺渺。
两人相遇,陆渺渺怀里正抱着牡丹盆栽,特地换的素衣也不小心沾染上泥巴,看上去灰扑扑的。
公主金枝玉叶,怎么会需要亲自侍弄花草?
厉睿铭揉了揉眉心,心道自己这段时间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因为一张画就生出‘陆渺渺是公主’这种荒诞的想法。
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放任她继续在外头丢人现眼。
想着,他大步走向陆渺渺,像从前那样命令:“跟我回去。”
陆渺渺径直朝前走,连个眼风都懒得给他。
她这样不识好歹,厉睿铭本该甩袖就走。
可想到她走了之后就会回到别的男人身边,他竟莫名不甘心。2
厉睿铭上前,挡住去路。
“看在你为了我追来上京的份上,我已经不追究你之前的错事,也如你所愿给你台阶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人要知足,难道你还妄想继续做刺史夫人?”
陆渺渺干脆掉头走其他的路,就是不搭理厉睿铭。
这一次,他没有追上去,只凝着前面的背影警告。
“那男人若真的爱你,就不会让你做一个低贱的花匠。你若错过了这次机会,那就连本官的妾都没得做。”
陆渺渺依旧没有回头,倒是故意甩下一句:“我就算去大街上做乞丐,也比给你做替身好过百倍!”
话落,她就没入拐角消失不见。
厉睿铭冷着脸来,又黑着脸离开。
入夜。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被气到了,一向不做梦的厉睿铭竟然梦见了三年前的大婚。
梦里,红烛摇曳。
原本穿着大红喜服的陆渺渺忽然换成了一身金黄宫装,笑盈盈对他喊:“夫君,你来了……”
厉睿铭咽了咽喉咙,都没发觉他进屋的脚步有多急切。
可就在他抵达婚床之际,屋外忽然传来侍卫一声高呼——
“参见郡主!”
厉睿铭骤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书桌前睡着了。
接着,就见陆云舒推门而入,伸手挽着他。
“睿铭,我做了噩梦有些睡不着,你能陪一陪我吗?”
若是平常,厉睿铭早就心疼了。
可今晚此刻,明明望着陆云舒,可他脑海浮现的却是陆渺渺的脸。
他抽出自己的臂弯,推辞:“抱歉,我还需要写给太后祝寿的贺词,我让晴晴去陪你?”
陆云舒的笑容僵住。
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把厉睿铭掌控在手心,却没想到下午悄悄跟在厉睿铭身后,会听见他对陆渺渺的在意。
而且,在一起两个月,厉睿铭至今都没碰她。
上京又多的是贵人,不是所有人都卖父王面子,她私通和离的事指不定会被捅出来,到时候厉睿铭肯定不会要她。
她想生米煮成熟饭,奈何暗示到到这种地步,厉睿铭已经不接招。
看来她需要找个机会了。
……
一来一去,转眼就到了太后寿宴这天。
陆渺渺因为想要给太后惊喜,便戴着面纱悄悄从侧门回宫,而她没料到回公主殿的路上,竟又遇上了厉睿铭。
厉睿铭升任扬州刺史三个月,就三个月没碰陆渺渺了。
这晚,陆渺渺来到醉酒的厉睿铭床边,解开衣带,上塌抱着他。
“夫君,我想你了。”
她的羞涩还未荡开,却听闭着眼睛的男人哑道:“云舒,别闹。”
陆渺渺僵住,心口宛如被刺了一刀。
“云舒是谁?”
这时,厉睿铭猛然睁开了眼,而后立刻冷脸推开人。
“你来做什么?”
成亲三年,陆渺渺从未受他冷脸,一时难以接受。
她软下身段,试图缓解这僵持的氛围:“我是你的妻子,进你的卧房当然是为了照顾好你……”
厉睿铭却翻身下床,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
“滚!”
男人的厌恶,刺痛了陆渺渺的眼。
她再也待不下去,裹好衣服狼狈离开。
屋外,寒风呼啸。
像极了三年前,厉睿铭救她的那晚。
他说——
“渺渺,我一眼见你就心生欢喜,你可愿嫁我为妻?我会爱你,敬你,一辈子对你好。”
她信了。
而后一头栽进厉睿铭的温柔爱意里,再也出不来。
为了远嫁扬州,她和父皇闹翻,气得父皇和她断绝了关系,最终隐瞒公主身份,以一介孤女的名头嫁给了厉睿铭。
婚后三年,虽然婆婆和小姑子不喜欢她,但厉睿铭处处维护,两人也算锦瑟和鸣。
可最近到底发生了什么,厉睿铭怎么像变了个人?
那些对着天地承诺过的誓言,难道可以随意收回吗?
……
一夜未眠。
翌日,恰好是陆渺渺的生辰。
府内张灯结彩,一片喜庆。
冷了一晚上的心渐渐回暖,陆渺渺想,厉睿铭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昨晚的异常,大约只是他喝了酒,还不清醒。
他刚上任扬州刺史,公务繁忙,自己改多理解他才是……
随后,陆渺渺换上了厉睿铭最喜欢的流溪月白纱裙,戴上他送她定情的兰花簪,这才去书房找厉睿铭。
只是路过花园走廊,却听见下人们忙碌议论——
“快点把兰花摆好,半个时辰之后云舒郡主就到了,要是谁没做好冲撞了郡主,小心你们的皮!”
“云舒郡主昨天才和离回扬州,今日大人就把人请来府上,难道是准备再续前缘?”
“听说陆夫人就因为和云舒郡主有几人像,才被大人娶为妻……”
陆渺渺越听,心越乱。
原来府邸的喜庆装扮,并不是为了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强烈的不安笼罩心头,陆渺渺加快脚步。
她要去找厉睿铭问清楚,此刻她迫切需要一个安定。
片刻后,书房。
陆渺渺刚要推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小姑子厉晴晴的抱怨。
“哥,现在云舒姐姐回到你身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休了陆渺渺这个替身?”
替身?
刹那,陆渺渺脸上血色尽失。
厉睿铭那么疼她,连她绣花稍微熬红眼睛都舍不得,可到头来,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其他女人?
荒谬!
她不相信!
而屋内也是一片沉寂。
“哥,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陆渺渺了吧?”
陆渺渺呼吸一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极致残忍的一句——
“玩玩罢了,区区孤女也配我的喜欢?”
陆渺渺站着门外,浑身颤抖,灵魂仿佛被厉睿铭的话割断。
还没缓过来,书房门忽然被打开。
小姑子厉晴晴走出,见到她之后非但不惊慌,反而趾高气扬嘲讽。
“哟,既然你都听到了,就自觉收拾东西,趁早滚出刺史府吧。”
陆渺渺咬唇,视线执拗望进屋内。
“就算要走,这话也该你哥来说。”
话落,厉晴晴又是一声嗤笑。
“陆渺渺,你不会真的以为嫁给了我哥三年,就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吧?”
“你身上穿的月白纱裙,头上戴的兰花簪都是云舒郡主惯爱的打扮,低贱就是低贱,你模仿的再像,也上不得台面。”
“我劝你赶紧把这一身换了,冲撞了郡主可没好果子吃。”
这一句一言,字字戳心。
这时,厉睿铭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俊朗无双,穿着跟她一色的月白锦袍,可陆渺渺却没有半点开心。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厉睿铭蹙眉命令:“回房换一身。”
陆渺渺僵住,他从前明明夸赞,她穿月白最是绰约。
难道……厉晴晴说的竟然是真的?
她堂堂天越公主,竟然被人哄着足足做了三年的替身。
难以言喻的疼席卷而来。
她小心翼翼扯住厉睿铭的衣角。
“夫君,你们都是开玩笑的,对吗?你三年前明明承诺过,会爱我,敬我,会一辈子对我好——”
“陆氏,认清你自己的身份!”
厉睿铭甩袖挥开她,凛声警告:“我能让你坐上刺史夫人的位置,也能让你变成一无所有的孤女!”
话落,他便大步离开。
独留陆渺渺一人捂着胸口,痛苦凝着男人远去。
陆渺渺被厌弃,被迫换了一身水红衣裳这事,瞬间在府邸传开。
半个时辰后。
府外鞭炮齐鸣,比陆渺渺大婚那天热闹百倍。
可笑的是,这只是为了迎接另一个女人的区区拜访。
满堂喜色,只有陆渺渺与这欢庆格格不入。
她自虐般来到花园,一眼就见到了站在鹊桥上的一对璧人。
厉睿铭和一个年轻女子穿着同色的月白衣袍,他眼中的温柔小心,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的珍重。
心口疼到撕裂,她连对方走到身边都没有反应过来。
“睿铭,这位姑娘是谁?她的眼睛长得跟我好像。”
女人娇媚的话语拉回了陆渺渺的思绪。
她咬唇望向三步开外的厉睿铭,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每晚温存时,最后都会吻她的双眼……
曾经有多甜蜜,此刻就有多痛。
而厉睿铭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擦肩而过时只淡漠道:“府里一个丫鬟罢了。”
陆渺渺僵在当场。
她没从哀痛中回神,就见婆婆张氏从不远处快步走来,横眉刻薄吩咐。
“来人,把这个冲撞郡主的贱蹄子关进柴房,听候发落!”
明媚正娶的当家主母,却被几个粗使婆子捂住口鼻,拖狗一般拖了下去。
作为惩戒,陆渺渺被关后足足饿了一天。
入夜。
躲在隐秘处的皇家暗卫再也看不下去,悄然送上食物和水。
“公主,您可是皇家捧在手心疼的天越渺渺,厉睿铭根本配不上您的情意,随属下回皇城吧!”
陆渺渺却忍着泪摇头:“我当初任性嫁给厉睿铭,和父皇断绝了关系,如今哪还有脸回皇城?”
“你走吧,我自己选择的路,是甜是苦,都该自己承担。”
暗卫劝解不了,只好离开。
夜渐深,柴房又冷又脏。
她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间,陆渺渺好像回到了和厉睿铭的初见。
他温柔笑着,来牵她的手。
她欣喜奔向他,可还未触及他的之间,一桶冰水忽然兜头浇下!
陆渺渺骤然清醒。
接着,就见婆婆张氏凶声恶煞冲进门,狠狠甩下一耳光。
“你竟敢用巫蛊之术诅咒郡主,我今日就代我儿除了你这个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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